夜間
馴悍妻 第五章

夜里,細雨漫漫,將白天的熱氣消去了大半,帶來些許涼意。

絲絲細雨輕輕飄打在回廊上,回廊上的燈籠隨風搖曳,火光時暗時亮。

子夜時分,宋雪脈身上攏件輕袍,手中提著燭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

她臉上漾著淡笑,為等會兒即將上演的一幕而暗自高興。

白日里,那人留在她唇上的余溫像是永遠都不會消失似的,叫她一整天心情都處于亢奮的狀態。

她不要他再逃走,她不要他再對她相敬如「冰」,或是相敬如「賓」,她要他為她引起熾烈的情緒。

至于她的休妻計劃嘛……

呵呵,就暫時撇到一邊去吧。

這里有得吃有得玩,甚至比住在家里還要自由,她就在這兒好好玩上一陣子吧!

而那個叫月瓊的算什麼?她要擄獲他的心,將那月瓊的身影從他的心里踢出去。

她可是人見人愛的宋雪脈,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她可不許她的相公心里想著別的女人!

輕輕推開書房的門扉,倒臥在床榻上的樊焰耳尖地听到門扉被人由外推開的聲響。

這時候進來的不會是奴僕,他原以為是被風吹開的,下了床走出偏廳,竟見到一抹黑色身影就在門扉前方。

那人背對著門扉,嬌小而熟悉的身影令他猛地一怔。

是她!

宋雪脈將頭巾扯下,露出嬌美的容顏,輕聲道︰「樊焰。」

低柔的嗓音、迷蒙的眼眸、羞赧的紅暈,樊焰望著她絕美嬌女敕的容顏,胸口突地情思翻涌,如巨大浪潮襲上他的心頭,幾乎快遏抑不住。

他握緊了拳頭,沉吸口氣,定定地望著她。

她好美,背著蒙蒙雨絲的她美得像不屬于人世間的精靈,許久未曾波動的心田,因她此刻柔媚的模樣而悸動。

烏黑如瀑的長發散落在她的頸後,頭上未結任何發髻,清純的模樣更是令人心動。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低沉的嗓音,顯示了他身體里此刻正壓抑著的翻涌情潮。

抿了抿唇,盡避不甚明白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但她仍盡力地依照出閣前,春花等人一再交代的話去做,什麼柔媚似水……什麼……

「你不來,所以我只好來了。」她輕啟朱唇,一字一字徐徐道。

他灼熱似焰的凝視雖令她有此了心慌,但她在心里不斷地告訴自己要鎮定,她要這個男人屬于她,不管出閣前春花她們四人一再交代她的事有多麼荒謬,她已打定主意,今夜無論如何都要試他一試。

思索間,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她牙根一咬,將身上那件輕袍當著他的面緩緩褪下。

輕袍里的她只著了一件薄紗襯衣,若隱若現的弧度、惹火的嬌軀無不考驗著男人的理智與原始。

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的她起先有些尷尬,但之後見他眼眸轉黯、氣息轉濃,她這才滿意地勾起唇角,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她那誘人的笑意直朝他襲來,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表情都似在邀請著他。

她的唇角隱隱上揚了一抹惑人的弧度,在柔暈的燭光下,她面頰生輝、眼底含暈……

好一個蠱惑人心的美人兒!

他瞪著眼前的女人,心里疑惑著她為何突然三更半夜來這兒勾引他,震怔的雙瞳中有絲復雜的火苗在緩緩燃燒。

宋雪脈盡力地將身子放柔,媚惑著眼前的男人,心里則懷疑自己究竟做得對不對,和春花她們的「指示」相差了多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瞪著她,盡力穩住胸口逐漸竄升的,沙啞地喃道。

她唇邊的淺淺笑意充滿了自信,這就是她,驕傲而美麗的孔雀。

「我當然知道……」她頓了一下,巧笑倩兮地凝眸望著他道︰「我來找我的夫君。」

宋雪脈蓮步向他輕移了幾步,動作生澀地抬起玉藕,輕搭在他賁起的肌肉上,眼里淨是媚態。

他被她這大膽誘人的舉動給震撼住了,整個心魂均因她這若有似無的挑逗而徹底淪陷。

宋雪脈根本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在他身上燃起了什麼樣的火苗,只是盡力地回想著春花她們是怎麼說的。

宋雪脈沉吟了片刻,搭在他胸上的手清楚地傳來他胸腔里一下又一下沉穩的心跳,清楚地感覺到它正在加速,她胸口的那顆心也跟著手心感受到的心跳而以同樣的頻率在跳動著。

其實她不甚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只知道什麼兩個人得睡在一起才算是夫妻,做人家的妻子得柔情似水,不管夫君在新婚夜里對你做了些什麼,就算會疼,都得承受……

會疼?

她不太懂那是什麼滋味,他在新婚夜撇下她一人,她只知道疼的是她那顆被冷落的心!

她深吸口氣,微顫地拉上的薄衫,露出了雪白的肩頭。

樊焰見到她誘人的舉動,眼底一陣迷亂,下月復繃得更緊了。

他突地抬手搭住她的肩,握住了她欲拉上衣物的手掌,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動作。

「住手,你究竟在干什麼?」

沉吟了片刻,長睫如兩把扇子呀,望著他剛毅的嘴角,她心頭閃過一陣迷惘,于是開口幽幽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不如你來告訴我,好不?」

呵,她可是公認的演戲高手呢,她在爹爹面前演了好幾年的乖乖女,今天這種小場面算什麼?

她一定要讓她的夫君忘了那個叫什麼月瓊的女人,轉而為她傾心不已……

明明白白的邀請,若再能秉持著無念無欲的思緒,那簡直是苦行僧的修為。

樊焰氣息倏地濃重,下月復的越燒越烈,仿佛春風吹過了原野,他再也克制不住體內竄燒的欲火,一把將她扯入懷中,猛地送上他略干的唇瓣。

他熾烈的吻令她全身輕顫不已,他的唇帶著超乎想象的灼熱,熨燙著她不安且生澀的唇。

「嗯……」宋雪脈低喃著,在唇瓣貼合時輕喘低吟。

她虛弱地垂下眼睫,意識中除了他令人心眩的吻再無其他,本能地,她放肆地舌忝他侵入她口中的舌。

一陣熱燙的沖動由下月復處直轟上他的腦海里,樊焰緊緊地摟住她,兩人之間完全沒有空隙,理智全因她青澀卻又直接的熱情而吞噬殆盡。

兩人緊緊地擁吻著,直到無法呼吸,樊焰這才戀戀不舍地輕輕放開她,然而超乎想象的甜美感受仍細細流連在他的唇上,這一刻,他認清了自己對她的。

外頭細雨漫漫,點點雨聲打亂了他原本不興波瀾的心緒,下一刻,他橫抱起她,往偏廳里的軟床上踱去。

這突來的動作引起她一聲輕呼。

「呃……樊焰……」

他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放下了床柱旁的白色輕紗,自己也上了床後,深沉的雙眸別具深意地凝看著身下的美人兒。

見他似有絲猶豫,于是她傾身至他耳邊,溫熱的氣息輕搔著他的耳際。

「沒關系……我是……願意的……」

她一點也不想拒絕,也不害怕,只有淡淡的迷惘和期待,空空的心底像是極需要什麼來填補,否則一顆心似乎再也不會完整。

怎麼回事?她也不太明白,只是覺得情況好像有些變樣。

她原本只不過是來和他「聯絡感情」的,怎麼自己的身子也莫名其妙地熱了起來?

「雪脈……你……」他開始有些懷疑,這男女間的情事,她是否早就有了經驗?否則為什麼會如此深知男人的弱點在哪里?

「沒關系的……」她大膽地道。

她懷念他抱著她、親吻她的滋味,她喜歡與他相處、與他一起,這是她打出生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天……你真是……」他真不知該如何說她。

「樊焰,……抱我……」

柔媚的嗓音像催情劑般,引發他難以抑止的,每每听到自己的名字由她口中輕喃而出,他的心頭便震顫一次。

他喜歡听到她輕聲喊著他的名,更喜歡她說要他別走之類的話語,那令他感到被需要,甚至十分地重要。

「再喊我一次。」

「樊焰……樊焰……樊焰……」迎上他深幽且凝著某種欲念的眸子,她羞澀地一再輕喃。

「雪脈……」樊焰輕輕地將自己置在她的身上,輕捧起她柔女敕泛紅的小臉,沙啞地低吟著她的名。

這是他第一次喊著她的名字,宋雪脈只覺心頭一緊,五髒六腑似乎全攪成一團,渾身充滿著形容不上來的緊繃激動。

「樊焰……我……」她才剛開口,話都還沒說出口,微張的朱唇就被他炙熱的攻勢給吻住。

他原本捧著她臉頰的雙掌,緩緩地移向後方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不得不仰高下顎配合著他的吻。

她屏住氣息,心緒完全融化在他不斷進逼的里。

她像著了魔似的,全身漸漸發燙,雙手本能地緊摟著他,絲毫不打算放開。

樊焰深深汲取她口中甜美的滋味,欲念在他體內蠢蠢欲動,迷亂地燒灼著所有理智,完完全全地被催動了。

本能地、迫切地,他騰出右掌沿著她弧度惑人的粉頸往下緩移,探進了薄衫里,覆住一只高聳柔軟。

驀地一陣酥麻竄上她的腦際,「呃……」

「喜歡嗎?告訴我。」

「呃……呃……」理智全數潰散,她似懂非懂地體驗著此刻銷魂蝕骨的情潮,一聲嬌吟無法抑止地由她小嘴里逸出。

靶受到她激動且直接的回應,樊焰下意識地加深了吻。

強烈的快意令她忍不住地嬌聲連連,難耐地拱起嬌軀迎合著他,緊緊與他熱燙的身軀相貼。

「喔……老天……」宋雪脈喘息著,胸口一起一伏,全身輕輕顫動,縴細的手緊摟住他的頸項。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令他如此失控,就連月瓊也不曾帶給他如此直接、如此激烈的。

若要相比,月瓊就像條蜿蜒流水,需要他細心呵護,而雪脈卻像是浩浩江河,令人無法忽視,也無法不醉心于她直接而奔騰的自然之美。

這女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真是令人驚奇!

他是個男人,當然了解體內如火焰般翻燒的激情是什麼,樊焰再也忍受不了體內那股熊熊實燒的,沒細想,長腿一跨,分開了她的玉腿,將自己置于她兩腿之中。

「呃……樊焰……」美眸迷漾,雪脈不習慣與人如此親密,他的動作大大地超過她預先設想的情況。

她稍微往上挪挪身子,他卻立刻跟著她的動作也移動了身軀,他騰出大掌攀住她如玉似雪的香肩,傾身吻住她敏感的耳際。

「樊焰……」她驚凝的目光緊瞅著他,不太明白他下一刻會對她做出什麼樣的動作。

「別怕,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在誘人的耳垂上落下吻的同時,他喃喃地給出承諾。

「呃……我……」

情況是不是真的有些失控了?

宋雪脈不只一次地自問著,剛開始還好,可為什麼後來的情況卻遠遠超過春花她們所形容的?

「雪脈……」他喃喃喚著她的名。「你很美……你知道嗎?」

听他贊美她,她簡直快樂上了天,更有一股濃濃的滿足感佔滿了她全部的心,此刻的她就像只驕傲的美麗孔雀。

「嗯……謝謝……」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清楚地感到臉頰微微發燙。

樊焰沉默地凝視著她,無言的表情明白地顯露出激烈灼熱的。

「你準備好了嗎?」他輕聲問道。

準備?

準備好什麼?

就在她思緒翻轉間,還來不及細問,他一個挺進的動作弄疼了她。

「啊……樊焰……好疼……嗚……」撕裂般的疼楚幾乎讓她迸出了眼淚。

驚呼哀鳴的小嘴立刻讓他給吮住,吻去了她的破碎低鳴。

「呃……」

她忍不住地一再出聲呢喃,但他封住了她的嘴,甚至探進了滑溜的舌,兩舌在彼此口中狂亂地糾纏交結,欲罷不能。

一陣陣無形的情潮不斷地朝兩人襲來,讓兩人沉淪在無邊的里……

「樊焰……喔……樊焰……」她忘情地呼喊著他的名,真摯而自然,毫無矯作之態。

「雪兒……」他粗喘著在她耳邊輕喃。

窗外的雨勢不知在何時轉強,豆大的雨點兒落在外頭的樹上、屋牆上,造成一陣吵雜聲響,與房內春色成最自然的動人樂章。

「焰……」

「天……你簡直快讓我瘋了……」

他與月瓊也有過不少次的肌膚之親,甚至更早之前數度和歡場中的女子交歡,但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銷魂的感受。

她的真摯而不做作,讓他就這麼沉醉在她所布下的里而無法自拔。

一次又一次地結合,為激情中的兩人帶來如雲翻涌的狂喜,最後兩人共同到達到了極樂的巔峰。

「焰……」她虛弱地攀著他的肩頭。

喔,她的樊焰,她的夫君……

她開始對父親安排的這樁婚事感到滿意。

也到這時她才完全明白,春花她們四個在她出閣前,努力想要讓她了解的是什麼事了。

雖然這個新婚夜來得有些晚,但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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