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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娶嬌夫 第7章(2)

秦少生吃了一驚。「什麼?掌門令牌是何等重要之物,鎮玉,你們怎麼會這麼糊涂把它給弄丟了呢?這不是存心想與天星幫過不去嗎?」

秦光泰重重一嘆,「唉,事到如今,你要秦世伯怎麼幫你說話?」

一干天星幫門人也頓時嘩然,紛紛咒罵。

「混帳,你們搶走掌門令牌,竟然還把它給弄丟,太過份了!」

「就是呀,簡直不把我們天星幫放在眼里!」

一時之間,偌大的廳堂響起忿然指責聲,十來個人個個義憤填膺,皆目謾罵,一副恨不然立刻拔劍相向的沖動樣。

「各位天星幫的朋友請息怒,雖說弄丟貴幫掌門令牌確實滋事體大,但我還有一事要問問我世佷。」秦光泰揚手讓眾人安靜下來後,便道︰「鎮玉,我听一位江湖朋友說,你與你義兄殺了天星幫人,是否真有此事?」當日他暗暗跟蹤在天星幫那三人之後,親眼瞧見那姓任的一掌擊斃其中一人。

「這……」還來不及出聲解釋,天星幫眾又沸沸揚揚的喧鬧起來。

「什麼?他們竟殺了我們的人?」

「莫非是先一步過來的陳師叔他們三人?怪不得這麼多日都沒接到他們的音訊。」

「他們搶奪令牌在先,竟又殺了陳師叔三人在後,簡直欺人太甚!」

秦少生也疾言厲色的斥責。

「鎮玉,你鑄下此等大錯,這下縱使我和爹有意替你調解與天星幫之間的誤會,恐怕也無能為力了,畢竟這等師門大仇,豈是三言兩語能化解的,換成是我,也非拼死為同門報仇不可。」

斯凝玉隱隱察覺秦家父子此來似乎並非是想調解什麼,反而像是存心在煽動天星幫人的仇恨,正要開口說什麼,忽听任狂輕悠悠的聲音傳來,嗓音不大,卻瞬間掩蓋過那些充斥在整個廳堂里的鼓噪與辱罵聲。

「那枚令牌是我搶走的,那三個人也是我殺的,你們若想替他們報仇,盡避沖著我來,不干我玉弟的事。」

「大哥!」不知他是何時來到前廳,見他竟打算一肩攬下所有責任,斯凝玉微驚,眸光不經意一瞥,卻猛然定住眼神,盯著秦光泰垂掛在腰間的一條圓形玉墜看得出神。

「怎麼了?玉弟。」見她神色有異,任狂問。

斯凝玉霍然抬目,眸里霎時燃起一抹憤怒,從袖袍中取出那截當日落在爹尸首附近的斷玉,握在手中。

「秦世伯,莫非是你殺了我爹的?!」

看見她手里的那截斷玉,秦光泰面上疾掠過一抹異色,隨即鎮定心神,擰眉駁斥。

「鎮玉,你在胡說什麼,你爹足我的知交好友,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那麼秦世伯的這枚玉佩,為何會掉落在我爹尸首附近?」直到方才,她才記起曾見過秦光泰系過一玉佩,難怪當時撿到斷玉會覺得眼熟。

秦光泰攏緊一雙老眉,一臉不悅的辯解。

「那枚玉佩不見了許久,恐怕是先前我到斯家莊的路上掉落的吧。」

秦少生裝出滿臉痛心,厲聲指責。

「鎮玉,你該不會是為了我爹無法調停你與天星幫的仇恨,就對我爹心存怨恨,故意想污蠛我爹吧?」

任狂聞言放聲大笑。

「我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做含血噴人、作賊的喊抓賊了。」

「你什麼意思?」秦少生喝問。

「那截斷玉恐怕是你爹當日。用蛇毒毒殺斯莊主時,不慎在他垂死掙扎時弄破的吧。」任狂推測。

從天星幫師徒那里得知,指使他們暗殺斯凝玉的人竟是秦少生時,他便懷疑斯莊主的死必然與秦氏父子有所關連,遂暗中調查。

後來從秦府一名馬夫那里探听到,斯莊主死前其實一直待在秦府,直至當晚,他竟喝得爛醉如泥,還是秦光泰親自駕駛馬車送他回去的,想必便是在半途用蛇毒將他謀害的。

「你瞎說什麼?」秦少生揚聲怒吼。「你這賊人膽敢胡言亂語,誣陷我爹!」

任狂正要開口,屋外忽然傳來一記溫和的嗓音——

「誰敢說我家狂兒胡言亂語,我現下就讓你瞧瞧證據,看看你們還有何話可說。」語畢,只見外頭一名儒衫男子姍姍走進,身後跟著小五與另一名青年。

「大師兄,小三來了,這麼久不見,真是想死我了!」一抹身影如飛燕般掠至任狂面前,一雙骨碌碌靈動的眼楮卻是瞅向一旁的斯凝玉。

「莫非這位就是讓大師兄念念不忘的那位玉弟?果然清雅如玉啊!」他熱情的張臂想趁機對人熊抱一番,以示親近,卻被任狂一雙精銳的冷目給瞪得兩手停在半空中。

「不能抱嗎?」小三噘著嘴問。

「除了我誰都不能!」霸道的語氣讓人不容置疑。

「呿,真小氣。」小三嘟噥著,似乎渾然未覺有不少目光停駐在他那張俊媚的臉上,連斯凝玉都訝異于他那少見的驚人美貌。

任狂望向那名長身玉立的儒衫男子,淺笑說︰「楊叔,你們來得正好,東西都帶來了?」

「東西都帶來了。」

見此陣仗,秦光泰陡然一震,震驚的看著那名儒衫男子。雖然事隔近二十年,他仍是一眼就認出,他就是當年血盟堡四大護法之一的楊惑。

他接著驚疑的望向任狂,顫聲開口,「你與任意行有何關系?」仔細看,這姓任的小子長得竟有幾分神似當年的血盟堡堡主。

「你識得家父?」任狂斜眸睇他。

聞言,秦光泰渾身爬滿寒意。「你真是任意行的兒子,那麼那枚碧血令……」天啊,他們竟然真的招惹出血盟堡的人來了!

當年血盟堡叱吒江湖,行事狠辣,一度在江湖掀起腥風血雨,人人自危,直到他們突然銷聲匿跡,江湖才再恢復平靜。

他還以為血盟堡早已不存在于世上,是以在見了斯哲邦拿給他鑒定的那枚碧血令後,遂萌生歹念,想據為己有,意圖借用血盟堡之名,宣揚神藥的藥效,而設計暗害了斯哲邦。

「那枚碧血令是我所有,我給了玉弟當信物,想不到你們竟然殺了她爹,還從他身上盜走碧血令,暗地打著碧血令的名號私下販售神藥。」

秦少生看不過他的張狂,出言咒罵。

「縱使你是血盟堡的人又怎樣?姓任的,你不要在這里信口雌黃,妖言惑眾,污蔑我爹!」

「少生,住口!」秦光泰連忙喚住兒子。兒子不曾見識過血盟堡的行事手段,不曉得厲害,當年他可是親眼目睹血盟堡殘暴邪佞的作風,至今仍余悸猶存。

「大哥,你真是血盟堡之人?」斯凝玉也是一臉驚懾。

「血盟堡這三個字早已成為過去,我跟你說過,我是來自無爭島。」

在他說話時,昔日身為四大護法之一的楊惑,示意小五打開隨身帶來的兩只木箱。

看清箱子里所裝之物,秦氏父子與天星幫眾全都忍不住驚愕的低呼出聲。

「啊,那是神藥!」

楊惑手腕一抖,攤開折扇,一派溫文儒雅。

「沒錯,這兩只箱子里裝的都是神藥,全是從秦家別苑里搜羅而來的。」他睞向秦氏父子,一臉親切的再啟口說︰「還有一事忘了告訴你們,別苑里那些煉制神藥的器具與藥材,全被我們一把火給燒得精光了。」

听見他的話,秦少生怒嗔雙目,額上青筋暴跳。

「你們膽敢燒光那些東西!」

天星幫眾聞言,人人驚訝的瞠大眼。

「什麼?原來神藥竟是秦家煉制出來的?!」他們一直以為秦記藥鋪只是暗中代售神藥,沒想到藥竟是他們煉的。

眼見刻意隱瞞的秘密當場被揭穿,秦氏父子相視一眼,秦少生索性豁了出去。

「爹,就算他們是血盟堡人又怎麼樣,這些天星幫的人服用了那些神藥,個個都內力大增,還怕打不過他們嗎?」說畢,他一揚手,「你們上,只要殺了這些人,今後我們無償提供你們神藥。」

「當真?」聞言,天星幫眾人皆目露貪婪之色。神藥價格不菲,若能得到那些,可以省下不少銀兩。

「沒錯,別忘了這姓任的與姓斯的不只奪走你們的掌門令牌,還殺了你們的同門,與你們有深仇大恨,只要把他們殺光,要多少神藥都沒問題。」

在仇恨與神藥的利誘下,天星幫人紛紛拔劍上前。

任狂冷嗤一聲,「一群蠢貨!神藥若真有那麼神奇,為何秦氏父子不親自服用?」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首的長老聞言一愣。

小三嘻嘻笑罵,「蠢蛋,那是因為服用神藥,最後會讓你們心髒爆裂而亡。」那些藥雖然暫時能令人內力大增,卻無異是飲鴆止渴。

世上雖有靈丹妙藥能助長功力,但武學的修為,主要還是要依靠自個兒勤奮修練。

像他們這些師兄弟,包括大師兄,哪個不是在險惡的怒濤中與巨浪搏斗而練就一身渾厚的內勁,與宛若游龍般的矯健身手。

「別听他們胡說!沒這回事!」秦少生急叫。

「我胡說?」小三那張芙蓉俊顏笑得燦爛,好心的點出一些事實。

「你們里面有個姓蔡的老頭、還有個姓謝的老鬼,不都是突然吐了一大口血,就這樣暴斃了嗎?那種藥其實是從一種毒物中煉制而成,視個人體質不同,短則半年,長則三年,隨著積毒日深,必會吐血而亡。」

「這是真的嗎?!」想到那兩位師叔的死狀,天星幫眾人臉上皆是懼意。當時他們還以為這兩個師叔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才會陡然暴亡。

見那些人有所動搖,小三馬上熱心的提議,「哪,要不你們抓一把神藥給秦家父子,看看他們敢不敢全部吞下去?」

秦少生在一旁氣得跳腳。「別信他們,他們是想挑撥離間!總之你們殺了他們,要多少神藥我都給你們……」

任狂輕彈幾下手指,秦氏父子瞬間被定住了身子,動彈不得。

「現下你們哪個要上前,把神藥喂進他們嘴里?」

其中一人大著膽子在箱子里抓來一把藥丸,掰開秦少生的嘴,喂進他口中,卻見他驚恐的全吐了出來。

見狀,眾人登時明白誰在撒謊,想起服用神藥的後果,個個面露驚恐,還有人抱頭哭號。

「天啊!我不要死,我不要!」

「他們煉出那種害人的藥來,害得你們個個沒有好下場,你們不找他們父子倆算帳嗎?」楊惑溫雅的嗓音在涼涼的蠱惑著。

「沒錯,他們該死!」一時之間,天星幫眾的劍全都憎恨的揮向秦氏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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