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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狐狸與傻公主 第7章(2)

喝完了甜湯,平曦連嘴都沒抹便急著開口,「曦兒乖乖喝完了,禮物呢?」

白女敕的柔荑還朝著玄殷大攤著。

「你喲……來,自己打開看看。」長指朝平曦額際輕戳了下,玄殷將箱籠推到她面前。

「是大蜥蜴!」一掀開箱籠,平曦立即發出驚呼,開心地將慢悠悠爬著的蜥蜴捧到懷里,「玄哥哥在哪里找到它的?曦兒找好久都找不到,以為它像玄哥哥說的那樣,自己爬走了。」

「它一直都待在玄哥哥府里的院子里,只是玄哥哥一忙也就忘了將它帶來宮里陪你了。如何,這禮物讓曦兒開心嗎?」看著平曦喜形于色的笑臉,玄殷也不由得笑開了。

「曦兒開心死了!玄哥哥都不知道曦兒一直好想好想大蜥蜴,想到都要哭了,可是玄哥哥有說過,所以曦兒有忍住,沒有哭哦。」

「真乖。大蜥蜴被悶在箱籠里好一會兒了,你帶著它到園子里玩玩吧。」寵溺地揉了揉平曦的頭,玄殷早就注意到在殿門邊站了好一會兒的嚴熾書了。

雀躍興奮地想跟大蜥蜴到園子里玩的平曦,在走出殿門時只喊了句皇兄,便頭也不回地跑了過去,讓嚴熾書好氣又好笑地直搖頭。

「試了那麼多方子全都藥石罔效,就別再讓她嘗這些苦頭了吧。」擲壺倒茶的玄殷在嚴熾書落坐身旁時,淺淺地開了口。

對他的話笑而不答,嚴熾書啜了口茶後,反問道︰「那蜥蜴哪來的?把它留給平曦妥適嗎?」

「我也不知它打哪來的,倒是平曦可喜歡它了,在我府里那幾年養著它也相安無事,相處融洽。」

「那種變色蜥蜴倒是極少見,瞧它身上那些 稜,對平曦身子真的不會有害嗎?」愛妹心切的嚴熾書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放心吧,雖然平曦踫了它會起紅疹,擦些藥也就沒事了,況且這情況也越來越少了。」看嚴熾書仍不置可否的表情,玄殷接著又說︰「再說件事給你听听,有一回平曦在園子里追著兔子玩,不小心擾著了冬眠的蛇,結果跟在她腳邊的那只蜥蜴倒是俐快地爬向那尾蛇,任憑那蛇將它纏得死緊。」

「哦,後來呢?」玄殷的話讓嚴熾書訝然地挑高了眉。

「後來呀,就平曦的尖叫和哭聲招來了下人,將那只蜥蜴與蛇分開。」搖著扇子,玄殷帶笑地看向殿外園子里的嬌俏身影。

「所以,你認為那蜥蜴會保護平曦?」同樣看向殿外的嚴熾書語氣平淡地問。

「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讓平曦養著它沒什麼不好。」說完,玄殷突地將話拐了個彎,「我剛同你說的話,你到底听進去了沒有?」

輕笑了聲,嚴熾書站起身,「我盡量。走吧,御書房里還有一堆奏折等著你呢。」旋即邁開了步伐。

「那關我什麼事,玉璽可是在你手上耶。」就知道嚴熾書找他準沒好事,玄殷語出嘲弄,卻是認分地起身跟著嚴熾書的腳步走。

「玄丞相,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月復黑入骨的嚴熾書才不打算告訴玄殷,在御書房里等著的是可能能解他蠱毒的巫醫呢。「那我現在辭官還來不來得及?」

扁陰似箭,歲月如梭,嚴熾書登基為帝已近兩載,而備受寵護的長公主平曦也已近雙十年華。

幾年平靜的日子過去,對于平曦的痴癥嚴熾書從求醫若渴到莫可奈何,不由得也接受她就這麼傻一輩子了,至少貴為皇帝的他還能讓她衣食無虞,那麼就讓她無憂地過上一生吧。

而玄殷身上的蠱毒呢,嚴熾書也沒少費過心,在這不風行蠱的中原里要找到懂蠱的人極有難度,但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可能他便傾力去試,就連懂奇門遁甲的能人異士都找來試過了。偏偏除了一位鑽研毒物的老者用以毒攻蠱的方式解了玄殷在蠱毒發作時的劇痛外,那蠱造成的漲欲至今仍是求不得解。

為此嚴熾書都不知白了多少頭發,倒是玄殷本人竟然熬著熬著也就習慣了,甚至還反過來要他別再費神,將心思好好地放在國政上。殊不知他的費神不光是為了讓兄弟輕松好過,也是為了自個兒心底那沉重的愧疚。

到最後,束手無策的嚴熾書即使沒放棄,也多少看淡了些,至少眼下玄殷與平曦這對堪稱歹命的戀人還能相依相伴地活著。

直到護國公玄鼎年邁病重的消息傳來,嚴熾書才驚覺自己是否太過自私也太過消極。

病得猶如風中殘燭的玄鼎一見到嚴熾書,連忙想撐起身子,「微、微臣參……咳咳……皇、皇……」

「玄國公不必多禮。」看玄鼎連說句話都要耗盡氣力,喘咳不休,嚴熾書開口要他無須行禮,還擱分的上前攙扶,讓他穩穩靠坐床榻後,便接過圓子端來的上等蔘茶遞給玄鼎。

喝了口熱茶,玄鼎這才添了些精神,有些汗顏地腆著臉開口,「微臣年邁不中用,還讓皇上親自來看望,微臣銘感于心也愧對龍顏呀。咳咳……」

伸手幫玄鼎拍背順氣,嚴熾書心中輕嘆,淺聲說道︰「玄國公一生為國竭力,忠心于朕,朕來上這遭本屬應該。再說,當年您冒險通報,讓朕有幸見母妃最後一面,並保住了平曦的這份恩,再加上朕與玄殷情同手足的情分,眹就是以晚輩的身分來看看您也是應當必須的。」

「皇上……咳咳……您有這份心,微臣就是下了九泉也能瞑目了。也終于能親自給皇太後謝罪了。」

「玄國公放寬心,好好調養身體才是。」溫言勸慰,嚴熾書又陪玄鼎聊了好一會兒,正打算回宮時,玄鼎卻似欲言又止的還想說些什麼。

「此時此刻,玄國公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朕定為你竭力完成。」深知這是自己與玄鼎最後一次見面了,心頭沉重的嚴熾書自然不想他留有遺憾。

「皇上,請恕微臣大膽直言……咳咳……微臣死不足惜,可玄家不能無後……咳咳。」心知自個兒時日不多,玄鼎終是將心中始終擱不下的掛礙說了出來。

玄鼎的話像把斧直直劈進心坎,讓嚴熾書不由得一陣歉疚,原來自己一直未曾正視,或者該說因求不得解而刻意逃避的狀況,竟是眼前年邁忠臣辭世前的遺憾。

「玄國公放心,這事朕定為你辦妥。」盡避該怎麼辦嚴熾書心中根本沒個底,但為了讓玄鼎走得安心,他仍是語氣堅定地做出承諾。

幾日後,護國公玄鼎在睡夢中離世,嚴熾書除下令以皇室之儀隆喪厚葬外,在移靈出殯的前一天深夜,更是親自帶著平曦來到朱門上貼著「嚴制」的玄府。

懸掛著白色靈幃的玄宅大廳里,供奉著魂帛、魂幡的孝堂上擱置著白燭、鮮花、香案及果品,前後左右更有來自皇帝及諸多朝臣的挽聯,顯得莊嚴而隆重,然而除卻下人外,只有玄殷一人披麻戴孝地跪在孝堂前。

見到身著素白常服的嚴熾書及平曦到來,玄殷有些意外不解,然而喪父的悲痛讓他無心置疑,只是默默地燃著紙錢。

示意圓子領退了所有下人後,嚴熾書親手將備好的斬衰穿在平曦身上,領著她走到玄殷身邊,輕聲開口︰「曦兒,去跪在你玄哥哥身邊,跟他一起給玄爹爹上香。」

雖然平曦對于眼前一切仍是懵然無知,但因為在來前她已經答應會听話,所以她順從地任由嚴熾書給她穿上斬衰,安靜地跪到了玄殷身邊,悄悄地拉住他的袖擺。

看到嚴熾書給平曦穿著與自己同樣的斬衰,頭上還以麻帶束起髻榱,讓她與他同給亡父上香,玄殷禁不住喉頭緊澀,看向嚴熾書想開口,卻哽咽得說不出話。

縱使玄殷已打定主意今生非平曦不娶,但試盡鎊類奇方妙法仍解不了蠱毒的他始終也沒想要求嚴熾書將平曦許給他,就算會斷了玄家香火,他也情願就這麼一輩子以玄哥哥的身分守護著她。然而他卻怎麼也沒想到,嚴熾書竟會在這種時候讓平曦身著代表孝媳的喪服,跪在他身旁送亡父最後一程。

「上香吧。」伸手輕拍玄殷的肩頭,嚴熾書語氣雖淡卻有著說不出的沉痛,「上完香,帶曦兒再去見你爹一面吧。」

待玄殷牽著平曦走到孝堂後的棺柩處後,嚴熾書獨自燃起了香,默默地在心里低語︰「玄國公,平曦畢竟是當朝長公主,此刻朕能做的也僅止于此了,但為玄家留後這事朕必定傾力去做,您安息吧。」

接見完東胡派來的使臣,嚴熾書澄明的雙眼望向幾案上的杜松,須臾後便起身往夕顏殿去。

「皇上,奴才斗膽。您心里可是有事?」圓子從嚴熾書還是太子時便貼身伺候著,歷經居南關六年到登基為皇,伶俐而心細的他只要皇帝一個眼神,便能將聖意拿個八分準,自然也沒遺漏嚴熾書心事重重的神情。

「那盆有舍利干的杜松是誰獻的,圓子可還記得?」

「啟稟皇上,那是已故護國公玄鼎所獻。」低頭答話,圓子知道主子定是為了答允亡者的事在懸心了。「皇上這份心,相信玄國公地下有知定會體恤,皇上請寬心。」

「是嗎?」淺淺低語,來到夕顏殿的嚴熾書一望見在水榭亭里的一雙儷影,便擺手制止了準備高呼聖上駕到的圓子。

水榭亭里,玄殷左手執著書冊,右手輕柔地撫著枕在腿上的平曦黑絲緞般的長發,那畫面美好的讓嚴熾書忍不住低喃,「歲月靜好莫不過如此。」

「皇上,不如奴才即刻去請宮廷畫師前來,將這如斯美景繪下。」善解聖意的圓子立即開口請示。

「嗯,去吧。」淡聲應允,嚴熾書靜佇的身形在樹影下顯得憂心忡忡。

縱然隔著一潭湖面,玄殷才受蠱毒折騰的蒼白臉色以及眼眶下的黝青黑影仍是清晰地映入嚴熾書眼底。

即便身軀倦疲精神耗弱,可一听到平曦因受風寒而鬧著性子,玄殷仍是前來哄慰,百般地憐惜呵疼。這份痴情叫嚴熾書在動容之余也不免抑郁自責。

看著這一帶痴癥,一染蠱毒的兩人,嚴熾書真的無力至極,可無論是為公不想失去玄殷這忠臣好友,抑或是為私的不想于他有恩的玄鼎難以瞑目,他都不能也不該放棄。既然玄殷顧忌平曦的痴癥而不肯接受他賜婚的提議,那倘若平曦不再痴傻呢?

長年醫治平曦的老太醫曾提過用驚嚇來刺之以心,激之以緒的極端療法試試,可因未知其成效加上怕適得其反,以及未有恰當的機會,嚴熾書始終沒點頭應允。然而想起東胡使臣呈報的和親之議,他卻不由得想放手一搏。

試試能否博得老天的眷顧,讓平曦在和親的驚嚇中恢復正常,讓和親為假、實為攻戰的制敵之計圓滿,也讓他救人之謀成功,好為他深藏心中的想望得現一絲曙光。

倘若無法博得老天的眷顧,那麼逼得玄殷在蠱毒發作,不得不的狀況下與平曦有夫妻之實至少能成吧……「啟稟皇上,畫師已到。」

「就繪吧,切記別擾著了他們。」讓圓子喚回了心神的嚴熾書輕一頷首,再次望了水榭亭內一雙儷影後,腳跟一轉吩咐道︰「傳旨夜寧宮,今夜召妍妃侍寢。」

「你說說,這嚴熾書是不是想我告老還鄉,竟然說要平曦去和親!」半張臉都快趴在桌上的玄殷,揮舞拿著酒盞的手,滿月復憤恨吠得震天響。

「大概想你演出丞相搶親的戲給他看。」仰首干了杯酒,羅修武一臉不置可否的笑覷著玄殷。

「他想看我就得演嗎?兄弟,不如咱們來搞個叛亂給他看吧。」猛一拍桌,

酩酊大醉的玄殷一臉躍躍欲試的攀著羅修武肩頭。

「當我跟你一樣吃飽撐著呀!」啐一聲地格開了玄殷半個身子,羅修武喝了杯酒後又說道︰「他想賜婚,你不肯,現在又怨人家為親妹打算,你這到底是個什麼理呀?」

「就我這染著蠱毒的身子接受賜婚?哪天熬不住了兩腳一伸死了,讓平曦當個寡婦會比較好嗎?」狠狠嗤了聲,玄殷惱得直接拿起酒壺往嘴里倒,隨意抹抹嘴後又忿忿開口︰「再說了,送她去和親耶!對象還是那對咱們虎視眈眈的東胡蠻夷!這叫為她打算?」

雖然羅修武也不贊成嚴熾書孤注一擲的決定,可嚴熾書那些不願出口的心眼他多少也懂得幾許,真的于公于私他都無法阻止。「你說的是有那麼點理,可是從知道你中蠱到現在,熾書也一直無所不用其極地在尋求解蠱之法,倒是你自己老這麼消極。」

「如果有解誰想消極呢……」無力地低喃了聲,玄殷撈起地上的酒壇猛灌了口,「我那在龐邑府里當過妾的堂妹說過,這蠱有一半是龐邑的貴妾幫著下的,當冬默在龐府找到她的尸體時,我就知道解蠱無望了。這兩年來我試盡鎊種解蠱方法,卻都成效不彰,其實也不過就是拿死當活醫,讓熾書能寥解心上那份疚意罷了……」

听完玄殷的話,羅修武也不禁沉默了,這的確是相當棘手,也難怪嚴熾書最後只能祭出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了,要是哪天玄殷真的因蠱而喪命,至少也能少絲憾恨吧。

低嘆了聲,羅修武伸手拍著醉癱在桌上的玄殷,「只要還活著,就會有希望。真愛平曦,就為她振作點吧。」

醉意迷茫了雙眼,玄殷話聲越漸頹喪,半個身子都癱在桌上了還在低低喃著,「平曦……我心疼的……舍不得的……曦兒啊……」

晌午的陽光透過窗欞映進了房內,刺眼得讓玄殷掀了掀浮腫且沉重的眼皮,宿醉帶來的頭疼卻劇烈得讓他皺著眉頭又閉緊了眼。

直到門外傳來下人的喚問聲,他才勉為其難地逼自己睜眼,豈料映入眼簾的竟是模樣丑陋,渾身凹凸疙瘩的變色蜥蜴,那雙能全面轉動的骨碌大眼近在咫尺,讓一時不察的玄殷驚得在床上坐直了身。

「這不是平曦的大蜥蜴嗎?怎麼跑這來了?」支著隱隱作痛的額際,玄殷疑惑地低聲碎語,隨即又受不了般地朝門外喊了聲︰「別喊了,我醒了。」

「相爺醒了呀,那小的這就進來服侍您洗漱。」

「慢著!你、你不必進來。我……我想再躺會兒,等等再喊你。」玄殷阻止下人進房的聲調顯得有些驚慌,而讓叫人服侍慣了的他如此失措的卻是眼前不可思議的光景。

在玄殷朝門外出聲時,原攀在榻邊的蜥蜴已經爬到了地上,然後緩緩地在他面前變成了一名長相平凡的女子,這一幕讓玄殷在驚嚇之余也暗暗低咒,沒事喝這麼多酒做啥,瞧,這不都醉到醒不來了。

懊惱地以掌掩面,玄殷自言自語地碎念著,「這是夢,我還在醉,再睡會兒就不會看見幻影了……」邊又在床上躺平了身。

「起來。」見玄殷兀自又睡下,女子走到榻邊,一掌拍在他頰上。「要命呀,連在夢里都會覺得痛,這酒後勁真烈。」嚅著雙唇低喃,玄殷鴕鳥似地緊閉著雙眼,壓根兒不相信方才那幕與頰上的輕疼是真的。

唇畔泛開輕笑,女子朝後退了幾步,然後腳跟一踮,霍地壓坐到玄殷身上。腰際突來的重壓讓玄殷不得不睜開了眼,連忙抓住女子欲再往他頰上招呼的雙手,「你……你是人……還是鬼?」嗓音有著抑不住的驚顫。

女子沒答腔,瞪了玄殷一眼後,壓坐在他身上的女性嬌軀旋即變成了丑模丑樣的蜥蜴。對上那雙骨碌碌的大圓眼,玄殷這會可是完全從宿醉中清醒了——讓眼前這詭異的景況給嚇醒的。

瞠目結舌地看著趴臥在肚月復上的蜥蜴,玄殷一臉驚詫地再度開口,「原來你是蟲妖?!」

刷地一聲,蜥蜴又變回了女子,從玄殷身上離開的動作帶著明顯的惱怒,「妖你個頭!我是避役,才不是在地上蠕動的蟲。」

「避役……所以你真是平曦養著的那只變色蜥蜴?」沒再被壓著,僅著單衣的玄殷從榻上起身,撈了件外袍套上。

「嗯。」輕應了聲,女子沒看向玄殷,倒是垂涎地盯著桌上的水果。生性食肉的它,這些年來倒也被改變了口味。

走到避役身旁,玄殷猶難置信地伸出手,試探地朝她模去。扎實的手感讓他更加確定了眼前是個真人,而不是幻影。

任憑玄殷從她頭上模到臉,再從臉模到了頸、肩,手,目光始終沒離開水果的避役吞了吞口水,問道︰「這可以吃嗎?」雖然不算是個人,不過讓平曦養了幾年,它可也是有學到禮貌的,雖然只有豆子般丁點大。

「可以。但你能否告訴我,你說自己不是妖,那你又何以能幻人形?」

說完,才想給自己倒杯茶的玄殷便看到避役又變回了蜥蜴的模樣,在桌上大口地啃起果子。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叫他忍不住失笑,伸手探撫著它同時說道︰「怎麼,曦兒沒喂飽你呀?」

啃完了果子,避役又變回了人形,隨意抹了抹嘴,開口說道︰「為什麼能變人形這事不重要,我也不需跟你交代,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我可以代替平曦去和親。」

噗一聲,玄殷噴茶了。

為避役異想天開的說法,也為和親這字眼勾著了痛處,連口茶都再咽不下地放下了杯,苦笑說道︰「代替平曦和親?用蜥蜴的樣子,還是用你這副貌不驚人的模樣?」

正當玄殷欲開口要她不如說說自個兒能變人形的事還比較實際時,避役卻低頭抹了把臉,再抬頭時,竟已是平曦那堪稱傾國傾城的臉蛋與玄殷相視。

要說方才玄殷是瞠目結舌,那現在他的表情用目瞪口呆來形容恐怕都還不夠了。說不出話的玄殷伸手想踫頂著平曦面貌的避役,避役卻又低頭抹了下臉,這回與玄殷對視的,可就是如照銅鏡般的自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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