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什麼?」明紫追問著。
「像被……」安突然感到心慌意亂得不能自持,「我說不清,那種感覺難以言說。」繼而,她第一次毫不回避地看向姜拓,「姜先生,保鏢這一行太危險了,我勸你還是改行吧。」
還是關心,不能不關心。
姜拓也望著她,「我已經改行了。這次回來秋池之前,我和莫非把那邊的保全公司結束掉了。」
「那以後……」問了半句她又開始後悔,她很怕他說以後他就要跟明紫結婚了。
「以後,我想到新西蘭,找個學校念點書。」他微笑著道,「我曾經在那里療養了將近一年,覺得那邊的環境還不錯。年少時候……因為特殊原因,沒有念成書,那是我終身的遺憾。現在手里有了積蓄,也得了閑,想出國充充電。」
安知道他喜歡學習,至今記得他學習的刻苦勁。
……
「姜拓,你的志願是上什麼大學?」
「全國最頂尖的南華大學。因為我是一個孤兒,所以一定要爭氣。因為很多人瞧不起孤兒,尤其我父母又是世人眼中所謂的……所以,我只有出人頭地,才可以讓所有人都另眼相看,為自己也為已逝的父母親爭一口氣。」
「哦……」
「對不起,因為要抽時間學習,不能好好陪你玩。」
「沒關系,我只是這樣看著你……就已經很滿足了。」
……
安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了。
真的只是遠遠地看著就可以滿足了嗎?他的微笑讓她感覺好刺目啊,刺目,也刺心。
那張俊朗的臉孔,那眼角眉梢,鼻翼嘴唇,每一部分都讓她百看不厭。每看一眼,她都覺得很喜歡,又很悲傷。
一想到這麼這麼喜歡的一個人,被她遇見,卻不能被她擁有,實在是……太悲傷了。
這種感覺當初暗戀的時候有過,此時卻更鮮明也更痛苦。
「準備念什麼課程?」譚映暉對姜拓的想法有些興趣。
「去了再看吧。」
明紫的臉色自听到出國消息後便一直很沮喪,此時插話道︰「你去了……我怎麼辦?」
「如果你想的話,」姜拓道,「可以一起去的。」
明紫眼楮一亮,「真的?」
姜拓故意不看安,鄭重地點頭,「真的。」
……
那一天,他和莫非一起回家為舅父祝壽,他和莫非都喝了很多酒,躺在莫非的床上聊了一整夜。
他告訴莫非,他決定按他們在結束保全公司時的計劃一樣,去國外讀書。
「哥,」莫非卻問,「你真的可以那麼瀟灑地離開嗎?」
姜拓在黑暗中笑得很平靜,「如果注定是要離開,走得拖泥帶水還不如走得瀟灑一點。」沉默了一會兒,他又接著道︰「眼下的局面,我除了安靜地走開再沒有第二個選擇。而你,莫非,從此以後,不要再跟著我流浪了。」
「哥,你是什麼意思?」莫非睜大眼楮。
他們的計劃是一起定的,但現在他要把他排除在外嗎?還是自一開始他的計劃中就沒有包括他的一份?
「留在你父母親身邊吧,無論怎樣,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肯永遠無條件愛你的人。」
「不行!扮,我說過,不論你走到哪里我就會跟到哪里,我不會跟你分開。」他坐了起來,一把緊緊揪住了他,眸里居然迸射了幾許淚意。
姜拓仍是那樣平靜的一副面容,輕輕搖了搖頭,「莫非,我並不是你應該不離不棄的那個人,我還沒有那個資格。雙親在,不遠行。這一次再見舅舅舅媽,我覺得他們真的老了很多。如果不听我的,莫非,你早晚會後悔。」他嘆一口氣,「別嘴硬了,莫非。我知道,你是個心軟的孩子。當年你是為了我才闖的禍,為了我你已經犧牲了那麼多年與他們相聚的日子,現在案子已經解決了,也該回歸了。」
「哪里是這樣。」莫非搖搖頭,「是我欠你的,是你一直在為我犧牲!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劉銘函也是我招來的!」
所有的因因果果真是說也說不清。姜拓和莫非之間到底是誰欠誰、誰連累誰,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麼多年他們彼此都在為對方而默默犧牲。
他們,縱然總有一天會分開,也是永遠相親的好兄弟。
許久,莫非道︰「哥,我答應你,留在秋池。但是,請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
姜拓望著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明睿定。
「哥,請你,把明紫帶在身邊,好嗎?」
「莫非……」
「先別急著找理由拒絕,听我說——不求你勉強自己的感情,但是,我還是相信時間。如果明紫有那個耐心可以呆在你的身邊很久很久,哥,我相信你會被融化。」莫非晶亮的雙眸深深地望著他,「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那麼孤單。」
甭單,仿佛注定已成為姜拓的宿命。自守護著他的父母相繼而去,姜拓一直都生活得那麼孤寂。十八歲夏天那一段熾烈的愛情,帶來的是另一份難解的孤愁。
這麼多年,莫非在他的身邊,幾乎形影不離,卻也如影隨形地感受著他心底的孤單。
扮,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那麼孤單。
……
一喜一悲。
明紫和安此時一個在天堂,一個在地獄。
明紫因為激動,已經將手挽上姜拓的胳膊,而姜拓也沒有拒絕。
他是故意在安的面前流露出對明紫的這個決定的。因為他知道安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他要讓她知道他也能擁有不錯的前景,才能讓她可以毫無顧忌毫無負擔地幸福。
學敏,祝你幸福。
自酒吧出來,姜拓的臉色一直都很凝重,沉默不語。
明紫跟在他的身後,竟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姜拓……」
路燈下,她遲疑地開口。
「嗯?」他心不在焉。
「你剛剛說的話……算數嗎?」上次那麼堅決地拒絕了她,今天卻又突然給了機會,讓人驚喜得不敢置信呢。
「什麼話?」月兌口問出,隨後又很快反應過來,他深深嘆一口氣,「明紫,你先回家吧。」
她緊張得臉色一變,「你是不是趕我走?剛才說要帶我一起出國真的只是敷衍我嗎?真的不算數嗎?」
姜拓再嘆一口氣,安撫地伸手拍拍她的肩,「傻丫頭,讓你回去只是讓你有時間準備出國的事宜。放心吧,我說話算話,會帶你一起去。」
明紫听完,淚花已經在眶中旋轉。
三百多個日子的苦戀,今日總算得到這樣一句。
姜拓重諾,言出必行。自己終于熬到這個出頭之日。
「姜拓你……你都回來了,也不想找找那個初戀情人嗎?你可以忘記她了嗎?」還是很有些疑問。
「不必了,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找她。」姜拓道。
沒有想過要找她,卻正是因為眼前這個單純的女孩而讓他與心中摯愛的女子奇跡般重逢了一次,這樣便很知足了。就這一點來說,他也很該感謝明紫。
「至于是否可以忘記……」套用一句莫非的話吧,「我想我應該相信時間。」
明紫不顧自己身處在眾目睽睽的大街鬧市,一頭栽進了姜拓高大的懷抱。
「謝謝你,姜拓,謝謝你。」又哭又笑。
姜拓極其被動地任她緊抱。
自從與學敏分手,未曾再如此與一女子相擁,她發間散發的少女清香與當年的學敏有幾分相像。
他終于也輕輕回抱住了她。
不遠處,一個外表邋遢的乞丐蜷縮在地,把他二人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那受生活所迫的潦倒之人,身材瘦小而佝僂,細看之下,他的左腿似乎要比右腿短了幾分。
頭發很硬,幾乎根根豎起,卻已星星斑白。
灰塵與風霜布滿了面龐,好似戴了一張晦氣陰森的面具。
雙目充斥了眼屎,看似混沌,卻有隱含的凶戾。
尤其在看到姜拓之後,精光畢現,滿目煞意。
似乎他是認識他的,而且還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餅晴的蜜月旅行在國內,只是一個四日游。
第四天下午他們就到了家,晚上,過晴迫不及待地約安一起到若琳家會面,把帶的禮物分別送給她們。
「沒有更多的時間游山玩水了。」過晴遺憾地道,「我和邵征要開始工作了。」
他們的工作在結婚以前就落實下來了。
餅晴被分配在市仁愛醫院的外科,而邵征被市醫學研究所錄用了。
「你怎麼樣?最近?」閑聊了一會兒之後她轉向了安,這才是她急匆匆約見的主要目的。一想起安的事情,她天天在外面玩著都不太安心。
「沒事啊。」安的表情很平靜,笑容也很寧靜——強裝的。
「他們是為了什麼才回來的?」過晴問。既然一走走了那麼多年,既然功成名就又有了有財有勢的新女朋友,就別再回來再害人啊,想想就生氣。
「听說是為莫非母親祝壽的。」安道。
「那莫非的案子呢?他就不怕警察抓他了?」畢竟他當年把劉銘函打得殘廢了,也屬于惡性傷人案件了吧?
「應該是了結了吧,不了結他怎麼敢大搖大擺回來?」若琳道。
「是嗎?」過晴略顯失望地道,「如果沒有了結的話我真想去打舉報電話。」
「過晴你……」安略有不滿地皺起了眉,「你跟莫非有什麼深仇大恨?說到底,他最大的失誤就是喜歡過你。」
「喲,跟當年一樣的愛屋及烏呢。」過晴望著她,嘆了口氣,「我其實也是一樣,我是恨屋及烏。」頓了一下,她又問︰「怎麼樣,現在那座倒霉的屋又回來了,感受到壓力了嗎?」
安低下頭,「別這樣了過晴。我知道你關心我,替我抱不平。但其實感情的事是最無道理可言的,並不是付出多少就能收獲到同樣的份額。」
「你還真大度。」過晴輕搖著頭,「這麼多年你空耗著是為了誰?別以為我們不知道。等來等去等到這麼個結果,你不心寒我們都心寒。」
「可當年姜拓其實跟我說得清清楚楚的呀。」安苦笑著,「他都說他沒愛過我了,他都說了分手的。是我自己想不開,是我自己選擇等待的……我怨不得人家。」
「當年……」過晴想繼續辯下去,但忽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跟她辯。再說下去會說出那個秘密的。那個秘密已經在她心里藏了十一年,煎熬了十一年。為了不再給安虛幻的希望,她和若琳說定了不揭穿它的。
「當年我以為他是真愛你的。」卻是若琳接了她的話頭,望著安,她眼神很苦澀,「可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我看走眼了。又或許……人是會變的吧。」
餅晴看了一眼若琳,為什麼要說出來?
若琳直接回她一句︰「現在再瞞著我覺得沒必要了。」
「你們……瞞著我什麼了?」安立刻也回味過來,極其疑惑而緊張,眼神在過晴和若琳身上輪流地審視。
餅晴依然看著若琳,若琳道︰「你先說吧。」
先說就先說。過晴轉向安,生硬地坦白︰「當年……當年姜拓不是真心想跟你分手的,是我去找他,曉以利害,我逼他的。」
安呆住了。
「但其實也不全是過晴的原因,」若琳補充道,「雖然過晴的口才是不錯,但說服姜拓說服得太輕易了,顯然當時他自己心里早也已經有了那種打算,過晴只是……只是推動了一下他的決心而已。」
安垂下眼瞼,不看她們任何一個。
「我也瞞了你一件事。」若琳又道,「那次在醫院里其實姜拓來過,當時莫非已經闖下大禍,他們準備逃亡。來的時候你昏迷還沒蘇醒,姜拓把護身符放回了你的手里……是的,護身符是他拿回來的,可我沒說。」
「你們、你們為什麼……」安的眼里蓄滿了淚,她竭力地忍住。
「我們都是為了你好。」若琳道,「我預料到他走了以後就很難再回來了,就算回來你們能夠重新在一起的希望也不大了,我不想你無謂地等待……」
可是,縱然如此她依然在等待,這個痴心的傻丫頭,十一年來她沒有一刻忘記過那個男人。作為陪伴在她身邊最久最形影不離的朋友,若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承認我沒有若琳那麼高尚的理由。」過晴道,「我是有私心的,我當時全心全意想成全你和邵征、成全我喜歡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才拼命地拆散你跟姜拓。這麼多年,我的心情矛盾而復雜,總覺得做了一件對不住你的事。尤其是當發現邵征喜歡的人其實是我自己的時候,我簡直內疚得恨不得撞牆。但現在……現在我可一點也不後悔了,因為姜拓那種人的確配不上你。你想想,不就為了傍上方明紫嗎?娶了方明紫那種家世背景的女孩,最起碼少奮斗二十年,他姜拓為了在方明紫面前扮演完美扮演純情,就可以把我們以前所有的事情都一筆勾銷,他竟……竟能裝得完全不認識,我真佩服他的絕情寡義!」
「人是會變的。」若琳道,「我真的很不願意去懷疑姜拓十一年前的真心和誠意,我也不願意懷疑他的人品。因為這麼多年來我都在心底里暗暗地崇敬著你愛過的那個男人。但是,安,已經十一年了啊,十一年的歲月是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觀與價值觀的。甚至由善而變惡。而況,他與莫非當年是以逃亡者的身份離開的,能有如今的成就,必定經歷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他會變也是很正常的。所以現在我只想勸你,這個姜拓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姜拓了,你要清醒一些,好嗎?」
「我知道。」安的眼淚流了下來,「我知道一切都不可追了,我都知道的。」
「安……」過晴突然覺得很辛酸,尤其听到若琳剛才說的話之後更難過,她一把將她抱住,「對不起,說到底還是我對不起你……」
照若琳的那種分析,假如當年姜拓與安不被拆散,假如她們這些朋友對于他們的這段情是抱著幫助與支持的態度而不是處心積慮地拆散和落井下石,姜拓的人生說不定就此扭轉。他會照著與安一起策劃的方向前進,考上大學,找一份好工作,用另一種較為光輝的途徑功成名就,然後他們的感情也水到渠成。安本不必如此孤寂了十一年。而姜拓,也還會是原先那個一心一意愛著安的少年吧。
姜拓和莫非在墓園為自己的父母親上墳。
「我記得離開的時候,墳前的兩棵青松才這麼高。」莫非比著小腿的位置,「但現在已經這麼高了!」比他高了兩個頭。
「我知道,舅舅舅媽這幾年來沒替我少照料。」姜拓道。
「這是他們應該做的。」莫非道。
姜拓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父親笑得很幸福,母親也笑得很美滿。他們那麼年輕,不會蒼老。
爸,媽,對不起,不孝兒隔了這麼多年才來看你們。
莫非把花獻上去,姜拓則跪著點上了香,並擺放上一些水果和干點心。
莫非跟著也跪倒,磕了三個響頭,「姑媽,姑父,你們要保佑拓表哥,從此以後順順利利,再也……再也別失去他所重視的人了。」
姜拓一怔,回頭看了他一眼,莫非朝他輕輕眨了眨眼楮。姜拓感激地笑了一笑,便也回頭磕頭。
「爸,媽,你們也要保佑莫非他們一家都平安康泰,保佑莫非以後找一個——賢良的媳婦,孝敬公婆,也管得住他。」
「喂,如果找一個人回來是專門管我的,那不找也罷。」莫非忍不住插嘴道。
姜拓不理睬他,繼續虔誠地合什禱告。
下山的時候,看到一隊葬禮的隊伍正上來。
「每天都有人生,每天也都有人死。」莫非忍不住靶慨道,「有時候想一想,人生的最後意義,難道只是那一杯清灰嗎?每次只要看到這種葬禮,我就覺得一切的執著其實都沒什麼意義。」
「你想說什麼?」姜拓問。
「就是想勸某些人不要那麼執著。」莫非道。
姜拓低頭輕笑一笑,「明紫有沒有告訴你——我已經同意帶她一起出國?」以明紫的性格應該是一有興奮的事就會急著找人分享的。
「說過了,但我認為那只是你同意了我提的條件而已,未必出自你的真心。」
「是真心。」姜拓道,「莫非你放心,我在努力。」
努力地忘記過去,努力地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與送葬的隊伍擦肩而過。
這時,隊伍里有人輕喚一聲︰「姜拓?」
姜拓和莫非一定神。
「是我,我是尤莉。」那個人欣然而又唏噓,「沒想到在這里能又見面。」
「哦,尤莉啊……」姜拓恍惚著,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人了。
以前似乎是留了聯系方法給她的,但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人也一直在國外,自然是聯系不上的。
「一個老長輩去世,一百零二歲了,也算是喜喪。我來送葬。」尤莉道,眼看著要掉隊了,忙道︰「你們等我一會兒好嗎?等我!」
她的心意很明顯,莫非和姜拓都看得出來,真是感謝她的青睞,便道︰「好的,你先忙。」
下了山,出墓園還有好長一段小徑。
尤莉和姜拓莫非並肩走出去,三個人正好佔住了整條路。
茂密的樹枝在頭頂上織出一張網,蒼翠而幽暗。
如尤莉此刻的心情,隔了十多年依然郁郁蔥蔥生生不息的暗戀。
「我打過你給的那個電話,」尤莉道,「似乎是你辦公室的,但你的員工嘴很緊,不肯說出你的下落……」
好不容易聯系上的人,卻因此而又斷了一年的光陰。所幸仍然有緣,能在這里再次輾轉遇見。
「我表哥受傷了,」莫非道,「就在遇見你的當天晚上,被人打中一槍。」
「是嗎?」尤莉忙看向姜拓,「怎麼樣?都好了嗎?」
「好了,在醫院住了很久,又出國療養了一段日子,恢復得很好。」姜拓道。
「那就謝天謝地了。」尤莉舒了一口氣。
有人自後面過來,因為路被阻住而過不去。莫非遲疑了一下,從並排的位子上讓開退後,剩下尤莉和姜拓並肩。
「那你躺在病床上……」尤莉吞吐地試探著,「也沒個人照顧,很吃力哦?若我知道的話,一定會去看你的。」
「怎麼沒人照顧?」莫非卻在這時陰魂不散地又湊上來,「我不是人嗎?」
「你是個男人,男人比起女人來總是要粗心一些。」尤莉忙道。
「有女人啊。」莫非卻道,「我哥的女朋友不是女人嗎?」
女——朋友?尤莉一呆,「上次好像听說你沒有女朋友……」
「此一時彼一時啊。」還是莫非在說話,「我哥找到女朋友了。」
他是下定決心要幫明紫到底的。跟明紫打了一年多交道,交情自是比尤莉鐵得多。
「哦……」尤莉失望極了。
「很快他們要一起出國了,說不定就此在國外結婚定居。」莫非更進一步地說明。
姜拓偏頭瞪他一眼,心里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但卻並不接口否認澄清什麼。
「原來這樣啊……」尤莉覺得天晴了,天又陰了,人生就跟天氣一樣無常,「那以後……我們很難再聯系了,是不是?」
「就算出了國也可以聯系的,現在的通訊那麼發達。」姜拓厚道地道。
但尤莉沒有再繼續追問他的聯絡方法,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有什麼必要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那麼遙遠,陰錯陽差。
不是不想努力,但卻無從下手,力不從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