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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夏日 第十三章 往事纷纷扰扰(2)

“像被什么?”明紫追问着。

“像被……”安突然感到心慌意乱得不能自持,“我说不清,那种感觉难以言说。”继而,她第一次毫不回避地看向姜拓,“姜先生,保镖这一行太危险了,我劝你还是改行吧。”

还是关心,不能不关心。

姜拓也望着她,“我已经改行了。这次回来秋池之前,我和莫非把那边的保全公司结束掉了。”

“那以后……”问了半句她又开始后悔,她很怕他说以后他就要跟明紫结婚了。

“以后,我想到新西兰,找个学校念点书。”他微笑着道,“我曾经在那里疗养了将近一年,觉得那边的环境还不错。年少时候……因为特殊原因,没有念成书,那是我终身的遗憾。现在手里有了积蓄,也得了闲,想出国充充电。”

安知道他喜欢学习,至今记得他学习的刻苦劲。

……

“姜拓,你的志愿是上什么大学?”

“全国最顶尖的南华大学。因为我是一个孤儿,所以一定要争气。因为很多人瞧不起孤儿,尤其我父母又是世人眼中所谓的……所以,我只有出人头地,才可以让所有人都另眼相看,为自己也为已逝的父母亲争一口气。”

“哦……”

“对不起,因为要抽时间学习,不能好好陪你玩。”

“没关系,我只是这样看着你……就已经很满足了。”

……

安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真的只是远远地看着就可以满足了吗?他的微笑让她感觉好刺目啊,刺目,也刺心。

那张俊朗的脸孔,那眼角眉梢,鼻翼嘴唇,每一部分都让她百看不厌。每看一眼,她都觉得很喜欢,又很悲伤。

一想到这么这么喜欢的一个人,被她遇见,却不能被她拥有,实在是……太悲伤了。

这种感觉当初暗恋的时候有过,此时却更鲜明也更痛苦。

“准备念什么课程?”谭映晖对姜拓的想法有些兴趣。

“去了再看吧。”

明紫的脸色自听到出国消息后便一直很沮丧,此时插话道:“你去了……我怎么办?”

“如果你想的话,”姜拓道,“可以一起去的。”

明紫眼睛一亮,“真的?”

姜拓故意不看安,郑重地点头,“真的。”

……

那一天,他和莫非一起回家为舅父祝寿,他和莫非都喝了很多酒,躺在莫非的床上聊了一整夜。

他告诉莫非,他决定按他们在结束保全公司时的计划一样,去国外读书。

“哥,”莫非却问,“你真的可以那么潇洒地离开吗?”

姜拓在黑暗中笑得很平静,“如果注定是要离开,走得拖泥带水还不如走得潇洒一点。”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接着道:“眼下的局面,我除了安静地走开再没有第二个选择。而你,莫非,从此以后,不要再跟着我流浪了。”

“哥,你是什么意思?”莫非睁大眼睛。

他们的计划是一起定的,但现在他要把他排除在外吗?还是自一开始他的计划中就没有包括他的一份?

“留在你父母亲身边吧,无论怎样,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肯永远无条件爱你的人。”

“不行!扮,我说过,不论你走到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我不会跟你分开。”他坐了起来,一把紧紧揪住了他,眸里居然迸射了几许泪意。

姜拓仍是那样平静的一副面容,轻轻摇了摇头,“莫非,我并不是你应该不离不弃的那个人,我还没有那个资格。双亲在,不远行。这一次再见舅舅舅妈,我觉得他们真的老了很多。如果不听我的,莫非,你早晚会后悔。”他叹一口气,“别嘴硬了,莫非。我知道,你是个心软的孩子。当年你是为了我才闯的祸,为了我你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年与他们相聚的日子,现在案子已经解决了,也该回归了。”

“哪里是这样。”莫非摇摇头,“是我欠你的,是你一直在为我牺牲!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刘铭函也是我招来的!”

所有的因因果果真是说也说不清。姜拓和莫非之间到底是谁欠谁、谁连累谁,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他们彼此都在为对方而默默牺牲。

他们,纵然总有一天会分开,也是永远相亲的好兄弟。

许久,莫非道:“哥,我答应你,留在秋池。但是,请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姜拓望着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明睿定。

“哥,请你,把明紫带在身边,好吗?”

“莫非……”

“先别急着找理由拒绝,听我说——不求你勉强自己的感情,但是,我还是相信时间。如果明紫有那个耐心可以呆在你的身边很久很久,哥,我相信你会被融化。”莫非晶亮的双眸深深地望着他,“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那么孤单。”

甭单,仿佛注定已成为姜拓的宿命。自守护着他的父母相继而去,姜拓一直都生活得那么孤寂。十八岁夏天那一段炽烈的爱情,带来的是另一份难解的孤愁。

这么多年,莫非在他的身边,几乎形影不离,却也如影随形地感受着他心底的孤单。

扮,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那么孤单。

……

一喜一悲。

明紫和安此时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

明紫因为激动,已经将手挽上姜拓的胳膊,而姜拓也没有拒绝。

他是故意在安的面前流露出对明紫的这个决定的。因为他知道安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他要让她知道他也能拥有不错的前景,才能让她可以毫无顾忌毫无负担地幸福。

学敏,祝你幸福。

自酒吧出来,姜拓的脸色一直都很凝重,沉默不语。

明紫跟在他的身后,竟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姜拓……”

路灯下,她迟疑地开口。

“嗯?”他心不在焉。

“你刚刚说的话……算数吗?”上次那么坚决地拒绝了她,今天却又突然给了机会,让人惊喜得不敢置信呢。

“什么话?”月兑口问出,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深深叹一口气,“明紫,你先回家吧。”

她紧张得脸色一变,“你是不是赶我走?刚才说要带我一起出国真的只是敷衍我吗?真的不算数吗?”

姜拓再叹一口气,安抚地伸手拍拍她的肩,“傻丫头,让你回去只是让你有时间准备出国的事宜。放心吧,我说话算话,会带你一起去。”

明紫听完,泪花已经在眶中旋转。

三百多个日子的苦恋,今日总算得到这样一句。

姜拓重诺,言出必行。自己终于熬到这个出头之日。

“姜拓你……你都回来了,也不想找找那个初恋情人吗?你可以忘记她了吗?”还是很有些疑问。

“不必了,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找她。”姜拓道。

没有想过要找她,却正是因为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而让他与心中挚爱的女子奇迹般重逢了一次,这样便很知足了。就这一点来说,他也很该感谢明紫。

“至于是否可以忘记……”套用一句莫非的话吧,“我想我应该相信时间。”

明紫不顾自己身处在众目睽睽的大街闹市,一头栽进了姜拓高大的怀抱。

“谢谢你,姜拓,谢谢你。”又哭又笑。

姜拓极其被动地任她紧抱。

自从与学敏分手,未曾再如此与一女子相拥,她发间散发的少女清香与当年的学敏有几分相像。

他终于也轻轻回抱住了她。

不远处,一个外表邋遢的乞丐蜷缩在地,把他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那受生活所迫的潦倒之人,身材瘦小而佝偻,细看之下,他的左腿似乎要比右腿短了几分。

头发很硬,几乎根根竖起,却已星星斑白。

灰尘与风霜布满了面庞,好似戴了一张晦气阴森的面具。

双目充斥了眼屎,看似混沌,却有隐含的凶戾。

尤其在看到姜拓之后,精光毕现,满目煞意。

似乎他是认识他的,而且还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饼晴的蜜月旅行在国内,只是一个四日游。

第四天下午他们就到了家,晚上,过晴迫不及待地约安一起到若琳家会面,把带的礼物分别送给她们。

“没有更多的时间游山玩水了。”过晴遗憾地道,“我和邵征要开始工作了。”

他们的工作在结婚以前就落实下来了。

饼晴被分配在市仁爱医院的外科,而邵征被市医学研究所录用了。

“你怎么样?最近?”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她转向了安,这才是她急匆匆约见的主要目的。一想起安的事情,她天天在外面玩着都不太安心。

“没事啊。”安的表情很平静,笑容也很宁静——强装的。

“他们是为了什么才回来的?”过晴问。既然一走走了那么多年,既然功成名就又有了有财有势的新女朋友,就别再回来再害人啊,想想就生气。

“听说是为莫非母亲祝寿的。”安道。

“那莫非的案子呢?他就不怕警察抓他了?”毕竟他当年把刘铭函打得残废了,也属于恶性伤人案件了吧?

“应该是了结了吧,不了结他怎么敢大摇大摆回来?”若琳道。

“是吗?”过晴略显失望地道,“如果没有了结的话我真想去打举报电话。”

“过晴你……”安略有不满地皱起了眉,“你跟莫非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到底,他最大的失误就是喜欢过你。”

“哟,跟当年一样的爱屋及乌呢。”过晴望着她,叹了口气,“我其实也是一样,我是恨屋及乌。”顿了一下,她又问:“怎么样,现在那座倒霉的屋又回来了,感受到压力了吗?”

安低下头,“别这样了过晴。我知道你关心我,替我抱不平。但其实感情的事是最无道理可言的,并不是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到同样的份额。”

“你还真大度。”过晴轻摇着头,“这么多年你空耗着是为了谁?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等来等去等到这么个结果,你不心寒我们都心寒。”

“可当年姜拓其实跟我说得清清楚楚的呀。”安苦笑着,“他都说他没爱过我了,他都说了分手的。是我自己想不开,是我自己选择等待的……我怨不得人家。”

“当年……”过晴想继续辩下去,但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跟她辩。再说下去会说出那个秘密的。那个秘密已经在她心里藏了十一年,煎熬了十一年。为了不再给安虚幻的希望,她和若琳说定了不揭穿它的。

“当年我以为他是真爱你的。”却是若琳接了她的话头,望着安,她眼神很苦涩,“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看走眼了。又或许……人是会变的吧。”

饼晴看了一眼若琳,为什么要说出来?

若琳直接回她一句:“现在再瞒着我觉得没必要了。”

“你们……瞒着我什么了?”安立刻也回味过来,极其疑惑而紧张,眼神在过晴和若琳身上轮流地审视。

饼晴依然看着若琳,若琳道:“你先说吧。”

先说就先说。过晴转向安,生硬地坦白:“当年……当年姜拓不是真心想跟你分手的,是我去找他,晓以利害,我逼他的。”

安呆住了。

“但其实也不全是过晴的原因,”若琳补充道,“虽然过晴的口才是不错,但说服姜拓说服得太轻易了,显然当时他自己心里早也已经有了那种打算,过晴只是……只是推动了一下他的决心而已。”

安垂下眼睑,不看她们任何一个。

“我也瞒了你一件事。”若琳又道,“那次在医院里其实姜拓来过,当时莫非已经闯下大祸,他们准备逃亡。来的时候你昏迷还没苏醒,姜拓把护身符放回了你的手里……是的,护身符是他拿回来的,可我没说。”

“你们、你们为什么……”安的眼里蓄满了泪,她竭力地忍住。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若琳道,“我预料到他走了以后就很难再回来了,就算回来你们能够重新在一起的希望也不大了,我不想你无谓地等待……”

可是,纵然如此她依然在等待,这个痴心的傻丫头,十一年来她没有一刻忘记过那个男人。作为陪伴在她身边最久最形影不离的朋友,若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承认我没有若琳那么高尚的理由。”过晴道,“我是有私心的,我当时全心全意想成全你和邵征、成全我喜欢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才拼命地拆散你跟姜拓。这么多年,我的心情矛盾而复杂,总觉得做了一件对不住你的事。尤其是当发现邵征喜欢的人其实是我自己的时候,我简直内疚得恨不得撞墙。但现在……现在我可一点也不后悔了,因为姜拓那种人的确配不上你。你想想,不就为了傍上方明紫吗?娶了方明紫那种家世背景的女孩,最起码少奋斗二十年,他姜拓为了在方明紫面前扮演完美扮演纯情,就可以把我们以前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他竟……竟能装得完全不认识,我真佩服他的绝情寡义!”

“人是会变的。”若琳道,“我真的很不愿意去怀疑姜拓十一年前的真心和诚意,我也不愿意怀疑他的人品。因为这么多年来我都在心底里暗暗地崇敬着你爱过的那个男人。但是,安,已经十一年了啊,十一年的岁月是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观与价值观的。甚至由善而变恶。而况,他与莫非当年是以逃亡者的身份离开的,能有如今的成就,必定经历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他会变也是很正常的。所以现在我只想劝你,这个姜拓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姜拓了,你要清醒一些,好吗?”

“我知道。”安的眼泪流了下来,“我知道一切都不可追了,我都知道的。”

“安……”过晴突然觉得很辛酸,尤其听到若琳刚才说的话之后更难过,她一把将她抱住,“对不起,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

照若琳的那种分析,假如当年姜拓与安不被拆散,假如她们这些朋友对于他们的这段情是抱着帮助与支持的态度而不是处心积虑地拆散和落井下石,姜拓的人生说不定就此扭转。他会照着与安一起策划的方向前进,考上大学,找一份好工作,用另一种较为光辉的途径功成名就,然后他们的感情也水到渠成。安本不必如此孤寂了十一年。而姜拓,也还会是原先那个一心一意爱着安的少年吧。

姜拓和莫非在墓园为自己的父母亲上坟。

“我记得离开的时候,坟前的两棵青松才这么高。”莫非比着小腿的位置,“但现在已经这么高了!”比他高了两个头。

“我知道,舅舅舅妈这几年来没替我少照料。”姜拓道。

“这是他们应该做的。”莫非道。

姜拓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父亲笑得很幸福,母亲也笑得很美满。他们那么年轻,不会苍老。

爸,妈,对不起,不孝儿隔了这么多年才来看你们。

莫非把花献上去,姜拓则跪着点上了香,并摆放上一些水果和干点心。

莫非跟着也跪倒,磕了三个响头,“姑妈,姑父,你们要保佑拓表哥,从此以后顺顺利利,再也……再也别失去他所重视的人了。”

姜拓一怔,回头看了他一眼,莫非朝他轻轻眨了眨眼睛。姜拓感激地笑了一笑,便也回头磕头。

“爸,妈,你们也要保佑莫非他们一家都平安康泰,保佑莫非以后找一个——贤良的媳妇,孝敬公婆,也管得住他。”

“喂,如果找一个人回来是专门管我的,那不找也罢。”莫非忍不住插嘴道。

姜拓不理睬他,继续虔诚地合什祷告。

下山的时候,看到一队葬礼的队伍正上来。

“每天都有人生,每天也都有人死。”莫非忍不住靶慨道,“有时候想一想,人生的最后意义,难道只是那一杯清灰吗?每次只要看到这种葬礼,我就觉得一切的执着其实都没什么意义。”

“你想说什么?”姜拓问。

“就是想劝某些人不要那么执着。”莫非道。

姜拓低头轻笑一笑,“明紫有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同意带她一起出国?”以明紫的性格应该是一有兴奋的事就会急着找人分享的。

“说过了,但我认为那只是你同意了我提的条件而已,未必出自你的真心。”

“是真心。”姜拓道,“莫非你放心,我在努力。”

努力地忘记过去,努力地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与送葬的队伍擦肩而过。

这时,队伍里有人轻唤一声:“姜拓?”

姜拓和莫非一定神。

“是我,我是尤莉。”那个人欣然而又唏嘘,“没想到在这里能又见面。”

“哦,尤莉啊……”姜拓恍惚着,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人了。

以前似乎是留了联系方法给她的,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人也一直在国外,自然是联系不上的。

“一个老长辈去世,一百零二岁了,也算是喜丧。我来送葬。”尤莉道,眼看着要掉队了,忙道:“你们等我一会儿好吗?等我!”

她的心意很明显,莫非和姜拓都看得出来,真是感谢她的青睐,便道:“好的,你先忙。”

下了山,出墓园还有好长一段小径。

尤莉和姜拓莫非并肩走出去,三个人正好占住了整条路。

茂密的树枝在头顶上织出一张网,苍翠而幽暗。

如尤莉此刻的心情,隔了十多年依然郁郁葱葱生生不息的暗恋。

“我打过你给的那个电话,”尤莉道,“似乎是你办公室的,但你的员工嘴很紧,不肯说出你的下落……”

好不容易联系上的人,却因此而又断了一年的光阴。所幸仍然有缘,能在这里再次辗转遇见。

“我表哥受伤了,”莫非道,“就在遇见你的当天晚上,被人打中一枪。”

“是吗?”尤莉忙看向姜拓,“怎么样?都好了吗?”

“好了,在医院住了很久,又出国疗养了一段日子,恢复得很好。”姜拓道。

“那就谢天谢地了。”尤莉舒了一口气。

有人自后面过来,因为路被阻住而过不去。莫非迟疑了一下,从并排的位子上让开退后,剩下尤莉和姜拓并肩。

“那你躺在病床上……”尤莉吞吐地试探着,“也没个人照顾,很吃力哦?若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去看你的。”

“怎么没人照顾?”莫非却在这时阴魂不散地又凑上来,“我不是人吗?”

“你是个男人,男人比起女人来总是要粗心一些。”尤莉忙道。

“有女人啊。”莫非却道,“我哥的女朋友不是女人吗?”

女——朋友?尤莉一呆,“上次好像听说你没有女朋友……”

“此一时彼一时啊。”还是莫非在说话,“我哥找到女朋友了。”

他是下定决心要帮明紫到底的。跟明紫打了一年多交道,交情自是比尤莉铁得多。

“哦……”尤莉失望极了。

“很快他们要一起出国了,说不定就此在国外结婚定居。”莫非更进一步地说明。

姜拓偏头瞪他一眼,心里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却并不接口否认澄清什么。

“原来这样啊……”尤莉觉得天晴了,天又阴了,人生就跟天气一样无常,“那以后……我们很难再联系了,是不是?”

“就算出了国也可以联系的,现在的通讯那么发达。”姜拓厚道地道。

但尤莉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的联络方法,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必要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是那么遥远,阴错阳差。

不是不想努力,但却无从下手,力不从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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