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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緣得你 第4章(2)

「……」她好歹也是唐府的小姐耶!都已經這樣委曲求全了,他還冷著一張臉。

嘟著嘴,唐顏雨看著歐陽帝絕微垂著的側面。

斑雅挺直的鼻梁,似琉璃般剔透的眸子,紅潤的朱唇和那如雲般的黑發,組合成了一張絕世的面容。

他的發……黑得亮澤,柔軟且服帖地貼著他的脖頸披散著。

好美的發!不可思議地,她呆呆地望著他的一頭青絲。然後,在回過神之前,她的手已經觸模上了他的發。

頎長的身子猛然一頓,歐陽帝絕轉頭看著唐顏雨。她可明白她在做什麼嗎?而他,竟然會沒有察覺到她的手貼近。

「啊!」她猛然回神,怔怔地看著自己已經貼在他發上的手。天!他不會生氣吧!「呃,因為……因為你的頭發很漂亮,所以我……」她急急著想收回手,但是奈何身子僵硬,不听腦子指揮。

「沒有女人會像你這般踫觸我。」他微抿著薄唇道,在寒竹林是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那是因為他太漂亮了,所以她才會忍不住啊,「你……在生氣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她可不想再被他掐住脖子啊。貪生怕死是種本能,她也不例外。

生氣嗎?他盯著她。他向來不喜歡被人踫觸。但是……她的踫觸,他卻不會覺得討厭。

「不會。」緩緩地,歐陽帝絕搖了搖頭。

沒有就好,唐顏雨松了一口氣,「那……」她舌忝舌忝唇,得寸進尺道,「我可以模一下你的頭發嗎?」她第一次見到有男子的頭發這般好看。

他定定地盯著她,就在她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閉上了雙眸。

這樣……是不是代表他同意了?!唐顏雨怔怔地想著,雙手不自覺地撫著那如瀑的黑發。

好柔軟,模在手心之中,絲絲順滑,「還好這里沒人,若是我爹娘見著我這樣,一定會大發雷霆的。」吐了吐舌頭,她邊模邊說道。

「你爹娘……很愛你吧?」低低的,他的聲音傳來。

「當然了。」她答得毫不猶豫,「難道你爹娘不愛你不疼你嗎?」對于他的問話,她覺得有些奇怪。

爹……娘……

眉頭輕輕蹙起,歐陽帝絕的五指微微收攏。如果他的爹娘還活著的話,如果當年那幫人不曾來歐陽家的話,那麼……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還有一個,只剩下一個人而已,只要找到那人,那麼他的仇就報完了!

「咦,這是什麼?」倏地,她發現了隱藏在他發中的金色耳墜。

眸子猛然睜開,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他的眼,望著她的眼,她身上的那股淡淡花香,環繞著他的鼻尖。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手指在踫觸著他耳上的墜子。

「你……」唐顏雨呆愣著。他突如其來地睜開眼眸,使得她的臉不由得紅了紅,「你怎麼了?」他的眸子在光線下,有著一種幻彩的光澤。

「沒什麼。」平淡的語調,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歐陽帝絕站起身子,抱著雪玉琴,反身朝著亭外走去。

罷才,他明明有機會避開她的手的,為什麼……他還會讓她踫上這墜子呢?

他一個男子,居然戴著金色的耳墜,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雙手撐著下巴,唐顏雨閑來無事地觀賞著窗外的風景。難得今天歐陽帝絕有事出去,也讓她得以「清淨」一下。

「在想什麼哪?」房間的門被推開,鐘容容巧笑著走進房內。

「是你啊。」唐顏雨看了眼來人,輕嘆一氣,「我在想我在這里究竟要待到什麼時候。」算算日子,都快半個月了吧。

「那得看歐陽的意思了,誰叫整個絕日山莊他最大呢。」隨意地挑了張椅子坐下,鐘容容微聳香肩道。在她看來,總覺得歐陽對雨兒的態度有些不太尋常。

「不知道我爹娘怎麼樣了?是不是在到處找我呢?」唐顏雨有些感嘆道。還有茵茵,是不是以為她發生不測,掉了好幾缸的眼淚呢?

「你想知道答案,這還不簡單。」鐘容容一臉好笑道,「大不了我幫你跑趟唐家,告訴你爹娘你現在的情況。」反正這段日子她正閑著呢。

「你肯幫我?」唐顏雨喜出望外地看著對方。

「當然了。」鐘容容點點頭,「誰讓你是被歐陽纏上的人呢。」這種小事……呃,她自然要幫了。女人纏上歐陽,下場輕則傷心,重則沒命。而被歐陽纏上的女人結果會如何呢,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唐顏雨抿了一下唇,「對了,你上次不是說過你和歐陽帝絕認識很久了嗎?」

「沒錯啊。」

「那你知道他耳朵上為什麼會戴上金色的耳墜嗎?」她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哎?鐘容容一愣,「你也看到了他的耳墜?」通常,那墜子都隱藏在他的發中,除非兩人之間靠得極近,否則更本沒機會發現。

「嗯。」唐顏雨微一頷首,「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男子戴著耳墜。」

「這耳墜啊,可是歐陽的寶貝。」鐘容容緩緩道,「他很珍重這對墜子,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戴著了,沒想到這麼多年下來,還是一直戴著。」這耳墜對歐陽似乎有著某種特殊意義,但是他卻從來沒對她說過。

「寶貝……」她喃喃著。

「是啊,所以,你可千萬不要去踫他的那對墜子。」鐘容容好意道,「歐陽一旦翻臉,可是很嚇人的。」所以在他面前,她向來不敢太放肆。

「是這樣嗎?」可是……她昨天好像已經踫了啊!

唐府

「說,都找了幾天了,怎麼連個影子都找不到!」一聲重擊,紅木桌子赫然碎裂。唐木天氣急敗壞地看著站在面前的一干家僕。雨兒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整個唐府也連找了好幾天。

「可是……我們一直在山洞中找,就是找不到啊。」其中一個家僕壯了壯膽子道。整個山洞,就這麼點大,他們連一粒石子都沒放過。更別說是一個這麼大的人了。

「山洞里面沒,那山洞外面呢?」唐木天不停來回地踱步道。

「那……那老爺的意思是……」

「就算把山翻過來,也要把小姐給我找到!」揮了揮手,他摒退著立在面前的一干家僕。

「夫君,你說雨兒會不會已經……」一旁的唐夫人小聲地啜泣道,紅紅的眼眶,顯然已經哭了許久。原本還算鎮定的女人,此刻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焦慮。

「夫人,雨兒那麼機靈,應該不會有事。」雖然自己也心急如焚,但是面對著妻子,唐木天還是耐著性子安慰道。

機靈……他們的女兒有嗎?「但是……那山洞只有一個出口,茵茵一直站在出口這里,說是只見雨兒進去,不曾見她出來過,你說……會不會是洞內有秘道?」唐夫人一邊拭著眼淚一邊道。

「我也想到了,若真有秘道的話,雨兒也該知道回唐府啊。」偌大一個唐府,在蘇州城也算是赫赫有名,隨便拉上一個人,十個里面有八個都知道唐府該怎麼走。

「那……那雨兒就是遇到了意外了,她……她一定是有什麼不測了!」才止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唐夫人哭得幾欲淚流成河。

「夫人,你就別淨往壞處想!」唐木天頭痛道。一邊女兒失蹤已經讓他煩不勝煩,另一邊還要應付妻子的眼淚,人生最痛苦的事也莫過于此了。

「都怨你,我讓你教雨兒武功,你就是不肯!」用力地捶著夫君的胸膛,唐夫人沒好氣地道。

「我……我這是怕雨兒會和我一樣卷入江湖的仇殺中啊。」嘆了一氣,唐木天無奈道。這些年來,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他已花費了太多太多的心思。每天的日子,都過在心驚膽戰中。

因為他所要保住的命,不止是自己的,還有妻子和女兒,乃至整個唐家。

不會武功,更加能夠平凡度日。而退出江湖,退出打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但是……但是我怕這次萬一雨兒落在歹人的手中,我怕她凶多吉少,她……她連自保的能力都……都沒有。」說道最後,簡直泣不成聲。這幾天夜里,她沒一天睡得安穩。

「夫人……」

「哎,這位小姐,請容我通報老爺一聲。」急急的喊聲,自堂前傳來,唐府的管家忙不迭地想要攔下對方。

「通報多麻煩啊,倒不如直接進來得快。更何況我只是留一句話而已。」嬌媚的聲音,不是鐘容容又會是誰!

「可……」

「老何,放這位姑娘進來。」唐木天道。

「是,老爺。」管家退到了一旁。

「唐老爺?」雙眉一挑,鐘容容看著站在大堂之上年近五十的男人。

「我是。」

「既然是,那就簡單多了。」她手指撥了撥頰邊的秀發,「我來只是想告訴你們一聲,不必擔心你們女兒,她現在很安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也只是幫雨兒傳個口信。

「你知道雨兒的下落?」疾步上前,唐夫人抓住鐘容容的衣襟焦急地問道。

「她在絕日山莊,要待多少天不知道,不過至少沒有性命危險。」而且還好吃好住。

絕日山莊?!

一語出,唐家二老不禁身子一僵。她口中的絕日山莊,是、是……「絕日山莊抓了……我們家雨兒嗎?」好半晌,唐木天才顫顫地問道。

抓?「應該算是吧。」鐘容容想了想道,「至少是歐陽帝絕親自把雨兒帶入山莊的。不過你們放心,他並沒有取其性命的意思。」不然唐顏雨有幾條命都不夠丟。

「歐陽帝絕……」唐夫人喃喃著,面色霎時之間蒼白得嚇人。當今的武林之中,有誰不知道歐陽帝絕的大名,而蘇州城中,又有誰人不知絕日山莊!

「好了,話我已經傳完了,告辭。」一語完畢,鐘容容返身走出大唐。

唐內的二人,各懷心思。

良久,唐夫人抬起頭,望著面色凝重的丈夫,「夫君,歐陽……歐陽帝絕他……」話說到最後,竟然無法說完。顫抖的尾音,昭示著害怕與煩亂的心緒。

「夫人,我明白你想說的。」唐木天長嘆一氣,手覆在了那雙顫抖的柔荑之上。

歐陽帝絕怎會見著雨兒呢?而他們,又該如何保住雨兒的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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