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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追求並不在眼前 第7章(1)

「辦公室戀情嗎?」吧台後面留著馬尾的酒保幾乎要笑出來了,「我說余休,你上班才幾天,就有這樣的困擾了?」

「我沒有困擾。」余休奉送了一個白眼,「我只是……」說到這里,他突然頓住,臉色一片郁卒。

人來人往的酒吧,對于喜愛夜生活的人來說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本來余休之于酒吧之類的地方並沒有什麼概念,也從沒有想過到這邊來消磨時間,卻沒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在這個的小小酒吧里謀得了一份酒保的工作。

「不明白什麼?」湛凌笑笑地為其他客人調酒,只是很簡單的動作,卻表現得異常的瀟灑,「不明白她為什麼拒絕你的告白?」

余休瞪著眼前的啤酒杯,發現自己似乎不應該來這地方遭這家伙消遣。

「听說大公司里不太容許辦公室戀情。」湛凌笑笑地繼續說。

他同余休算是大學校友,不同屆,卻是同年畢業的。

就余休所知,這個看起來有點痞痞的男人私下的興趣卻總是讓人覺得怪異。學的是計算機,興趣卻是調酒煮咖啡這類零零碎碎的事情,休學一年是為了去學調酒師和咖啡師。而不知名的理由卻讓他跑回學校完成了剩余的兩年學業,結果,畢業了又跑到咖啡吧做起了吧台。

當然,余休對咖啡的挑剔完全是因為眼前這家伙的影響。

余休擺弄著手上的啤酒杯,「她沒有拒絕,而且,這不是原因。」她並沒有接受或者拒絕,只是安靜地待著,似乎什麼都不能影響到她一般。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似乎是你的初戀。」湛凌端起一杯酒,放在外場的托盤上,「是初戀總是比較難忘的,習慣就好。」他非常過來人地調侃著,很容易引來余休的橫眼。

「小朋友,初戀失戀是常態,不該來酒吧喝酒澆愁的!快點回家!」一個半醉的客人路過,只听到了後半句,隨手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余休的肩膀上。

一股酒氣令余休蹙起眉頭來,剛想說什麼,卻听到湛凌開口了。

「老楊,你以為他幾歲?」

「我又不是他爸,怎麼會知道!」被稱為老楊的客人,徑自坐到了余休旁邊的高腳椅上,「想我初戀,在初中那會兒,哈哈!很漂亮的女孩啊!小朋友,讀書時候還是讀書重要,以後會更好的!像我老婆工作了才認識,沒談多久,還不是一樣過了十幾年?」

瞥了眼滿臉黑線的余休,「老楊,小余已經上班了。」湛凌提醒道。

「上班?」滔滔不絕的老楊顯然愣了下,眯起醉眼側頭看了看余休,「小伙子挺端正的嘛!初戀?誰信啊!炳哈哈哈!」老楊張狂的笑聲很容易引來別人的注意。

丙然,一個相熟的客人好奇地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初戀?老楊,你還在懷念初戀啊?」

「去!」老楊啐道,「我們在為這小伙子——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余休,多余的余,休息的休。」湛凌好心地解釋,不意外地遭來臉色緊繃的余休的殺人眼光。

「對!我們在為我們的小余哀悼初戀啊!」

「失戀啦?小伙子,失戀不是世界末日啦!」

接著,耳邊亂七八糟的「為初戀干杯」、「為失戀喝彩」之聲不絕于耳。

本該在10點以後出現的高潮居然提前到8點,湛凌心情很好地為不停點單的客人們端出一杯杯的各色調酒。

「我不覺得我失戀了。」余休向湛凌宣布。

「我知道。」

「我也不覺得需要喝酒慶祝。」他冷冷地指著後面近乎狂歡的客人們。

「大家開心而已嘛!」相信今天的業績老板一定會很開心。

「還有,二十四歲才有初戀又怎麼了?」余休的目光幾乎要把毫不在乎的湛凌盯穿了。

早就習慣這種眼光的湛凌不以為意地繼續手上的工作。

「是沒怎麼樣啊,不過沒人信罷了!」說著突然「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然後看起來頹廢而瀟灑的酒保就在吧台後面毫無形象地捶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說實話!炳哈!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勸你!按照……按照你這樣純情到二十四歲才初戀,我實在不好意思勸你‘天涯何處無芳草’!天知道我這樣勸你,你下次發情,不不不,動情是在什麼時候!炳哈哈哈!」

天殺的,余休嘴角抽筋用力忍住殺人的沖動,開始懷疑找這家伙訴苦是不是他錯了?!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說,結果他們都幫他想完了!

笑完了,湛凌的眼角還掛著淚花,終于好心地施舍了一點良心給自家學弟,「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什麼?」

這時酒吧的門開了,湛凌習慣地看了眼,兩個女孩,看樣子不是常來酒吧的,是找人或者來嘗鮮的。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多留了幾分心。

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的學弟身上,「喝杯什麼?」

「你請客什麼都好說的。」瞥了眼酒單,余休向來對上面的價目很有點意見。

「哪怕是我新研究的調酒?」湛凌的眼楮亮了起來。

「嗯哼。」余休覺得眼下他是很需要一點酒精的。

在湛凌專心調酒的時候,余休隨意地掃著身後如同群魔狂舞的人群,隨意的目光很快被專注所取代。不一會兒,臉色已經非常的不好看了。

「你在看什麼?」很快遞上酒杯的湛凌注意到他的異樣,好奇地問。

余休隨手拎起酒杯,一口喝光,「再來一杯。」

瞪著空酒杯,湛凌挑了挑眉毛,決定不浪費自己的薪水。他一點都不想等下要照顧一個醉鬼。

對于湛凌的心思,余休沒空去理會,他眼楮只看著酒吧中的某個定點,又半晌,低咒了聲︰「該死。」便立刻沖了出去。

湛凌好奇地看著遠處余休的目標——那個清秀的女孩。

原來——他了然了!

丹芮一點都不想到酒吧這種地方來。

今天本來是阿易提議出來喝咖啡的,她沒有意見。

阿易說,明明天天見面的朋友,居然有好久沒有好好地說過話了!

想想,阿易在忙自己的漫畫稿,看樣子,最近她還是比較順利的。而她自己,卻也忙著畫自己的稿子,自從上次韓一夕說有人指明要她的圖以後,她不得不忙著抽空趕稿。所以兩個朋友每天見面都有隔世的感覺。

喝了幾口咖啡,沒說幾句話,阿易突然提議去酒吧走走。

理由很充分。最近阿易在畫的是一個關于地下樂隊的漫畫,需要用到不少酒吧中的場景。從網上下載供她參考的圖片雖然不少,但總是少了那麼一點點的感覺。

對,就是少了真實的存在感。

畢竟參考資料只是參考資料,都只是冷冰冰的靜態圖片而已,想要拿捏準確的神態,一定需要一點點真實場景給予繪圖者真實的感覺才可以。

丹芮當然知道,身為繪圖者她很清楚那種沒有真實感的下筆,總是輕飄飄的,會讓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

她很有點頭疼,的確是很想幫阿易的忙,但——

想到那種震耳欲聾的音樂,她寧可乖乖地待在家里替她本該在明天上午交的稿子做最後的修改。

曾經陪阿易去看過一次在一個白天歇業的酒吧里听地下樂隊的小型比賽表演,那種鼓聲打在耳膜上的感覺讓她暈了一天。後來听里面的工作人員說,那時候的音樂在平日晚上營業時間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于是她發誓決不再晚上踏入酒吧一步。

眼下,她被迫拉到這家吵得死人的酒吧里,坐定。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拿出隨身攜帶的速寫本,開始動筆,快點把要畫的東西畫下來好了——

只掃了一眼,她突然發現了阿易硬要拉她過來的原因。

好笑地回頭,果然看到阿易眯著眼楮的微笑。

「你怎麼知道他在這里?」丹芮有點奇怪。

阿易吐了吐舌頭,「剛才我們坐在窗邊嘛——很容易就看到啦!沒想到他會到這種地方來,想確認一下。你們很久沒見了吧?」

「不會啊!鮑司天天見的。」丹芮不以為意。

阿易白眼,「我是說,約會!」不解風情!

「我忙啊!他好像也很忙……」後半句有點不確定了。

老天,他們真的在戀愛?阿易有點懷疑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畫好就走了,今天你們好好聊聊啦!」

阿易抽出筆開始畫了起來,而坐在一邊的丹芮,看了看阿易也抽出一支筆在隨身帶的速寫本上畫了起來。

她眉眼彎彎的,笑得很溫柔。

「酒吧里面人家給你的酒怎麼可以亂喝?」

「我沒有喝啊!」

「如果喝了,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邊對我說話?」余休陡然立定在路邊,回頭近乎咆哮地低吼。

丹芮被指責得有點莫名其妙。

有兩個男人跑過來,說請喝酒,立刻被阿易回絕掉了,哪里有時間給她反應的余地?

「事實是我沒有喝。」她平靜地指出事實。

余休氣結。

「你在氣什麼?」丹芮不太明白。

他抹了抹臉,「我只是希望你有點危機意識好不好?」

「阿易在旁邊。」丹芮用認真的口氣說著,聳了聳肩,「況且這附近的治安向來很好。」這附近她很熟悉,雖然不算什麼鬧市區,但在這條街上極少出現危險。

余休瞪大了眼楮,「阿易在又怎麼樣了?酒吧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你能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安全?你怎麼知道這附近安全?你能肯定這里安全?」不滿意的泡泡猛然地往上冒出來,加上剛才看到她差點喝下不明酒精制品,更加令他不爽起來!阿易?為什麼她開口閉口總是別人?該死的,上次地鐵里的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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