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抱紧夫君金大腿 第五章 睁眼说瞎话(2)

他嗅着她,如他们初遇时他曾做过的那样。

只是这一次,他“文明”许多,鼻尖并未直接贴抵在她脸肤上,还保持毫厘之距,徐缓嗅闻,辗转流连。

反观乐鸣秀,一颗心尽管抖若筛糠,外表模样仍勉强把持住,直到男性那一股热烫气息直接吹进她耳朵里,终于激得她浑身一颤。

男人慢悠悠道:“你把爪子搁在本大爷脑门上,用那种方法内观一个人的气与灵能,我靠近你、来来回回闻了个遍,亦可内观你这个人。”说着,他轻逸了声。“你好香……真香……”

果然出身猎狼族,果然是狗鼻子无误!乐鸣秀忍下想硬碰硬赏他一记“铁头功”的冲动,连忙道:“我没有香,真没有啊!我蓬头垢面满身尘土,金大爷你别一直蹭过来,弄得你也灰头土脸可就过意不去了。”

他的脸终于与她拉开一小段距离,正面相对,四目相接,他薄唇犹喰笑意。

“饱满的血气从体内而生,灵蕴丰美,灵能滂沛,明明无形无色无味,每颗肤孔却渗出那令人愉悦的气味,是甜美干净的,是温煦纯厚的,彷佛一张口就能尝到那抹甘美……”边说边露出两排白牙,似想就这么扑上,朝最最鲜美的地方咬下。

乐鸣秀也学他咧咧嘴,陪笑——

“金大爷的气血与灵能也是丰美干净,也是温煦纯厚,气与灵能相辅相成,催动起来驯顺得如臂使指,剽悍到无人可敌呢!瞧啊,今日追咱们出北陵王廷的禁军侍卫们,个个胯下坐骑突然拉着不走、打还倒退,那景象小女子亲眼所见,相信全是大爷你的手笔,以灵能控兽,还一次控住那么多头,金大爷天下第一,谁也比不了你。”

“我是第一?”他笑笑问。

“是。”媒首一点。

“谁也比不了我?”笑笑再问。

“没错。”语气诚挚。

“所以你确实喜欢我?”挑起一道眉。

“……呃。”怎么话题突然转向。“是、是……”糟糕,有被听出心虚吗?

“所以只想一辈子追随我?”再挑起另一道眉。

“是!”她重整旗鼓,润女敕下巴一抬。“誓死追随,绝不后悔。”毕竟已无退路。

金玄霄甚感欣慰般点点头,抬手抓了耳朵一下。“好。那你乖乖让本大爷吃掉,一言为定了。”

嗄!他现下……使哪招啊?

乐鸣秀此时的表情又变成两颊圆鼓鼓的小兔儿模样,她自个儿当然不知,但某位大爷瞧着颇欢快,面上却是不显。

“我决定要吃掉你。”他再次重申,语调像在说“今儿个天气挺好”那般闲散寻常。

“请问金大爷……你说的吃,是、是真吃?”难道他猎狼族还有生吃活人的事儿?乐鸣秀登时记起他与大黑狗子对付那群劫持她的恶人所使的法子,虽未全程目睹,但摆平一切后,他与大黑狗子半张脸被鲜血染红,那全是凶徒们的鲜血,明摆着是咬人了。

金玄霄毫无停顿地回答,“当然是真吃,拆吃入月复,连骨头都不剩。”

“你、你……我又不好吃!”仍抱着一线希望,赌他是在逗她,故意吓唬人。

“岂会不好吃?岂能不好吃?根本是香味弥漫,香到令人内颊生津、垂涎三尺。费了好大功夫终把你带来身边,我这是从萧阳旭嘴边夺食,你若跟他,绝对是糟蹋了,幸得你还算聪明,晓得要弃暗投明,明白追随本大爷才是王道中的王道,灵能者对灵能者,你的,我的,交流交融……你说,吃掉你后,一吃再吃,你与本大爷的结果将会如何?”麦色俊颜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五官隐隐泛亮,他又抬起一手揉弄大耳。

等等!等一下啊!

乐鸣秀发现思绪有些跟不上。

怔怔瞪着他发亮的脸,望进他发亮的黝瞳,感受他鼻息加促,他身上气息染得她两耳发烫、脸肤亦烫……

她左胸房渐渐促跳起来,脑门也跟着热烫,觉得自己所以为的“吃掉”,与他所想要的“吃掉”,是否一开始的立意就大大偏差?

“集能者对灵能者……我的,你的,交、交流交融……”她细语喃喃,努力理出一条明道。“肉躯相亲,灵能相会,取他之长,补己之短,交融深进,命在玉宫,精华相濡,得一仙身。”她喃出的这一段话,是从木灵族历代长老所记载的“部灵史”中读到的,在史载中只占着短短两页不到,轻描淡写记载灵能者与灵能者之间的结契。

结契,成双,两具各怀异能的身躯结合为一,结果——

得一仙身。

应该不是真的羽化成仙,说白话,就是身为人的这一具能够因灵能的交融变得更强大、更具异能。

乐鸣秀最终大胆问出,“金大爷原来想要的是我的身子?”

所谓“吃掉她”,在他脑中演绎出来的意思,是要侵占她的灵与肉,还要她乖乖配合,与她原先以为的撕吞入月复、血肉模糊实是大不相同,但……某种意喻上又是如此雷同。

面前男子挺起胸膛站得直挺挺,眼神飘了飘,但很快就锁回她脸上,一直揉着大耳的手微微一顿,撤下,改成两手负在身后。

“本大爷要的当然是你的身子,灵肉相交,滋味必然销魂。”

他把话坦白到这分上,乐鸣秀一时间竟没什么特别害羞的感觉,是很怔愣没错,但愣过好一会儿后,思绪总会自寻出路。

确实该就事论事。

既决定追随他、依附他,迟早要被他讨要好处。

他要她,她好像找不到立场拒绝,毕竟前头已对他说了那么多情啊爱的谎话,说得那般天花乱坠,她若不愿意了,根本是自打嘴巴。

“怎不应声?不肯吗?”金玄霄语气淡淡,略偏着头望着她,嘴角那一抹嘲弄再现。

“悔青肠子了?”

“没有悔的,也不是不肯。”她咬咬唇,勇敢直视他的眼睛,道:“金大爷要“吃掉』我,要跟我那个……交流交融,都是可以的,我既然喜欢你、心悦你,当然愿随你共赴云雨、囊肉合一,只是……”

“只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徐声吐言。“那要男女正式拜堂成亲后,确实有了夫妻之名,才能做那样交流交融的事,不可以随随便便。”

闻言,他双眉微挑,语气更淡——

“想博一个夫妻之名还不简单,本大爷又没说不与你拜堂成亲。”

乐鸣秀一脸错愕,都不知呆了多久才找到声音,讷讷问:“金大爷这是在跟小女子求亲吗?”

“别颠倒是非,是你在跟本大爷求亲。”郑重订正。

“呃……是、是我吗?”她一指指着自个儿的小鼻头,神情又呆又软又萌。金玄霄再次举臂揉耳,似意识到此举过于频繁,他忽地朝她一挥手,清清喉咙道:“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都这般心仪我,表现得如此志在必得,既开口求亲,本大爷也不会令你难堪,应了你所求便是。”

乐鸣秀当真被这个男人的话术绕昏头。

都不知两人究竟如何对话,怎么说到最后,变成她来求亲,而他亦答应了?

“我、那个……”她想聪敏地说些什么,但舌根发僵。

这一边,金玄霄突然转身去取他刚用过的那只大木碗,往碗里再次倒进酥茶直至七、八分满。

“喝了它。”他将大碗递到乐鸣秀面前,语气不容质疑。

乐鸣秀下意识抬手去接,大木碗被她捧在掌心里,酥茶温热,隔着大木碗透出的热度并不烫手,她确实有些渴了,喉头发燥,没想太多捧着就饮。

“再喝。”见她喝了几口停下,金玄霄半命令般又道。

乐鸣秀顺顺气,听他的话再次捧碗喝起,只是他用的宽口大碗实在好大,七、八分满的酥茶对她来说实在太多,喝下约莫一半便饱了。

再一次停下来,她微喘着气,抿着沾染甜香的唇瓣对他摇摇头,表示真真喝不完,手中的大木碗才被男人接收回去。

金玄霄将碗一转,转到她以碗就口的那个地方,对准她喝过之处,张口直接将余下的酥茶喝得干干净净。

乐鸣秀还来不及有何感觉,就见他将空空见底的大木碗朝地上一掷。

砰!啪啦!

不觉得他如何使劲儿,但厚实的大木碗应声碎作好几块。

……何意?

她如坠五里迷雾,模糊之间心头生出一种感觉……这一大碗酥茶喝起来,为何有种在喝合卺酒的感觉?

随即就听到男人道——

“共饮一碗茶,你我定结契,亲事就此定下,悔者便如此碗。”

为了她木灵族的灵疗能力,为了她身上得天独厚的好处,他竟也肯娶她为妻,还应得这般神速痛快。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是第二个萧阳旭,重生到这一世,她逃出前一世的牢笼,前途却依然充满未知,只能一条道模黑走到底了。

至少,他这里有一头绝世罕见、可爱剽悍的大黑狗子,还有那个她尚不知姓名、生得是无端俊俏粉女敕的小男孩,光凭这两点就能把金碧辉煌的北陵后宫甩到几丈外远。

再者,若还要再较出其中优劣,就是他金大爷与她同为灵能者的身分。

灵能者对灵能者,她的,他的,当两个这样的人交流交融,“得一仙身”是指单方面改变?抑或双方的灵能和肉身皆会产生变化?

她其实是很好奇的。

毕竟木灵族的“部囊史”中未曾详细记载,应是历代长老们从未见识到这样的例子,也就无从知晓。

所以她乐鸣秀与他金大爷好在一块儿,最后将得到何种结果,她能在“部灵史”中好好记载下来,届时也就不枉她作出这般决定。

羽睫掀了掀,她眸光从满地的木碗碎片移向他,宁定牵唇——

“结契既定,定然不悔。”

金玄霄似被她此际的神情和语气取悦了,薄唇一咧,笑得甚是自得。

可能因为心里痛快,他大爷突然“大发慈悲”问:“当真就这么听话?你就没什么事想弄个水落石出、想问一问本大爷的吗?”

有。她有啊!

乐鸣秀深深吐纳,低声道:“确实有一事欲知……”

“好,你问。”男人头一点,好生大度。

“我想问,金大爷今儿个明明不在北陵王廷,嗯……至少我说那些话、做那些事时,呃……就是小女子在王廷宴席上当众表明心系于你,且对你倾心不已、欲去你身边的那些话,你、你明明不在宴席上,是之后好一会儿才闯进来的,可金大爷又为何把话全听了去,知道得那样清楚?”

没料到她会在此时提出这样的疑问,金玄霄浓眉又挑,嘴角亦扬,神情彷佛又带嘲弄,却也揉进某种描绘不出的软意。

“想知道?”他反问。

“嗯。”她很认真地点头,圆而清亮的眼睛亦是一派认真,眨都不眨。

男人忽地咧嘴笑开,充满可恶气味地叹了口气——

“欸,不好告诉你啊,因为你听了会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