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阎子骁给她备了一车的伴手礼,秦姌月却完全笑不出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情况好像夫君陪着妻子回门?
这真的不是她想太多,湘竹园的丫鬟婆子看着她的眼神都很怪,好像不愿意接受,却又不能不接受的样子,接受什么?接受她是湘竹园的女主人——不能怪她们产生这样的联想,阎子骁的举动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好吧,套一句他的说法,他登门打扰,当然要准备礼物,而且他是成国公府的大公子,礼物当然不能太轻了,不过,这会儿又是什么情况?
“你为何不骑马?”秦姌月瞪着阎子骁。
“主子骑马,你这丫鬟坐马车,你觉得这像话吗?”阎子骁很理直气壮。
“我又不是真正的丫鬟。”
他将麻雀留在府里时她还觉得奇怪,不是要麻雀紧跟着她吗?原来,是他自个儿想坐马车,而她当然是跟在一旁伺候的丫鬟。
“在外人看来,你是,名义上你也是。”阎子骁一副很无奈的耸耸肩。
秦姌月很气很恼,但又很无奈,只能对着他咬牙切齿,“这一路上又没有人知道我们名义上是主仆的关系,何必演戏?”
“好啊,我们不当主仆,那你要当什么?”
顿了一下,秦姌月迟疑的道:“兄妹如何?”
阎子骁状似不屑的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圈,“我会有你这样的妹妹吗?”
若她不换回真面目,他们确实不像同一家出品的。秦姌月撇嘴。
“你以为我喜欢坐马车吗?”
秦姌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无论喜欢与否,你已经坐上马车了。”
“若不是坐在马车上,我还没发现一件事。”阎子骁突然凑到秦姌月面前,吓得她往后缩,他很认真的看了半晌道:“你的眉毛今日看起来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秦姌月咽了下口水。
自从有人伺候,她的行动就大大不便,好比今早起得晚,正在易容时麻雀就来了,她不理会,那丫头就一直在外面敲门,而且越敲越急,可能是怕她出了意外,她只好匆匆结束易容,结果就是眉毛忘了加粗。
“眉王变细了。”
“……你记错了,我的眉毛一直都是这样子,漂亮的柳叶眉。”
“是吗?”阎子骁状似苦恼的偏着头,这会儿是柳叶眉,但先前绝对不是。
“你嫌我生得太丑了,哪会看清楚我长什么样子?”
略微一顿,阎子骁语气是无奈的道:“就是啊,明明生得很丑,为何我还将你看得如此仔细?”
“……后来你改变心意了,觉得我很可爱。”秦姌月快要招架不住了,这个男人发什么神经,为何会留意到眉毛?
“没错,越看越可爱,尤其是眼睛——灵动明亮,好像会说话似的,真美!”阎子骁的目光转为深沉,感觉整个人都被她的眼睛吸进去了,应该撤退,但又不想。
“……谢公子夸奖。”秦姌月心急的伸手一推,阎子骁整个人往后撞到车壁,吃痛的惊叫一声,引来骑马随侍在外面的阎河注意。
“主子,还好吗?”
“没事。”阎子骁坐正身子,若无其事的对着秦姌月勾唇一笑,这教她不由得寒毛直竖,是不是被他察觉到什么了?
阎子骁确实察觉到什么,每次凑近看她,她总是很心虚,好像脸上隐藏着某个秘密……那会是什么?
终于,他们来到第一夜住宿的小镇——陈县。
阎子骁看着他们住的客栈,忍不住皱眉。
“这已经是此地最大的客栈了。”阎河实在很无奈。
主子对住宿这件事非常讲究,偶尔出远门不得不露宿荒郊野外,他也坚持睡马车,因此明明骑马,还是要带上一辆马车,而且马车是特制的,又大又漂亮,还铺上虎皮……总之,主子绝不会让自个儿落入狼狈的处境。
阎子骁唇角一抽,“最大的客栈?”
阎河很用力的点点头,“这儿是京城最边陲的小镇,一般商旅不会留宿此地,往往会继续赶往下一个城镇,此地最热闹时也不过是附近几个村落来这儿赶集,为期三日,可是村落的老百姓通常当日来回,因此客栈不多。”
“所以我不是叫公子别跟吗?”秦姌月低声道。
“皇上将你赐给我,我不盯紧你,将你弄丢了,如何向皇上交差?”
阎河忍不住轻咳一声,立即招来某人瞪视,赶紧捂着嘴巴,悄悄往后一退。主子明明是好奇姌儿姑娘自幼生长的地方,想看看姌儿姑娘的家人。
“要不,继续赶路?”其实他们不要停下来,稍稍加快速度,今日可以抵达上林村,只是阎子骁是一个很重视形象的人,凡事讲究优雅,马车要走得优雅,他在马车里面喝茶看书才能优雅,可想而知,他们的速度简直是老牛拖车。
“不行,我们累了,马儿也累了。”阎子骁最不喜欢赶路了,匆匆忙忙的,总是搞得狼狈不堪。
“那公子只好委屈在此住上一夜了。”秦姌月幸灾乐祸的道。
阎子骁无比哀怨的赏了她一眼,她怎能如此随遇而安?坐在马车上,脑袋瓜一歪就睡着,还睡到嘴巴都张开了,而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她也很可爱,还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的嘴巴,觉得那红润的小嘴真是诱人,真想靠过去……他简直无药可救了!
叹了声气,阎子骁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客栈。
出乎意料的,客栈看起来满舒适,生意也不错,而赵成已经安排好了,掌柜亲自前来迎接大客户。
每到一个地方,阎子骁会习惯性四下看一眼,看似不经意,但每一个人都被他瞧得仔细,除非对方刻意低头不教人瞧见。
掌柜带着他们来到后面的客房,那是个独立的院子,相当宽,阎子骁见此终于松了口气,让阎河打赏掌柜,然后准备热水和饭菜,先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再享受一顿丰盛的晚膳。
用过晚膳,阎子骁命阎河在院子的石桌上煮茶,自个儿则摆上棋具下棋,当然,对手是他自己,因为某个丫鬟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
“看见了吗?”
“是,坐在窗边最角落的两个人对吗?”阎河不愧是从小苞着阎子骁,主子一个眼神,他就看明白了,唯独主子喜欢姌儿姑娘这件事,他就是看不出来,姌儿姑娘如何让主子越看越可爱?
阎子骁点了点头,“你如何看他们?”
“虽然极力隐藏,却藏不住身上的杀气。”
“他们身上背的弓箭与我在豫亲王府见到的弓箭一样。”阎子骁冷笑。
当晚在豫亲王府,突如其来的弓箭攻击虽然令他措手不及,但他从不是轻易吃亏的人,必会找出藏在暗处的对手加以回击,因此他四处梭巡时便看见对方背在身上的弓箭。
阎河对主子的本事早就习以为常,得罪他的人别妄想有好果子吃。
“主子不是说,豫亲王府的弓箭手很可能是长平军,但也有可能是仿长平军的王府侍卫队吗?”
“没错,但豫亲王府的侍卫队不敢如此嚣张行事,就怕皇上怀疑豫亲王在图谋什么,所以他们更有可能是长平军。”
“若是长平军,谨王是不是应该在这附近?”
“即使是豫亲王府的侍卫队,谨王也应该在这附近。”
略一思忖,阎河就明白了,“虽然谨王愿意帮豫亲王训陈侍卫队,但不可能将自个儿的人放在豫亲王府,毕竟他在世人眼中已是死人,而豫亲王在京里的地位却高高在上,他总要防着自个儿的人倒戈站在豫亲王那一边,所以,豫亲王只能将人送到谨王这儿训练。”
“没错,长平军几个将令私下有没有跟豫亲王往来,这非谨王能够控制,但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生出异心的机会就会大大降低。”
“主子是不是想利用那两个人找出长平军的巢穴?”
阎子骁斜睨了他一眼,“你别傻了,我们注意到他们,他们难道没有注意我们吗?”
“对哦,这会儿他们说不定已经选之夭夭了。”
“这就未必了。皇上派我寻找谨王的下落,谨王只怕早就从豫亲王那儿得知我这个敌人,若有机会拿下我的项上人头,谨王岂会错过?再说了,长平军若真的藏在这附近,如今我们势单力薄,他当然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对付我。”
“我立即发出求救信号。”
“别急,谨王若是有点脑子,他不会这么做。”
“怎么说?”
“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我,长平军就藏在这附近吗?再说了,若不是要造反了,谨王不可能轻易出动长平军,将自个儿暴露出来。”
阎河有些糊涂了,“谨王想借机拿下主子的项上人头,但又不想动用长平军,那么,主子到底是有危险还是没有危险?”
阎子骁眉一挑,反过来问他,“若你是谨王,你会怎么做?”
细细琢磨一番,阎河道:“安排几个长平军假扮盗匪对付主子。”
阎子骁点了点头,“不过是几个长平军,我们应付得来。”
“万一应付不来呢?我们还有一个姌儿姑娘。”
闻言,阎子骁来了兴致,“你认为姌儿遇到这种事会如何反应?”
阎河忍不住翻白眼,这种事还用得着问吗?“遇到杀人不眨眼的盗匪,哪个姑娘家不会吓坏?”
“我倒觉得她会想法子自救。”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她冷静的与他周旋,甚至还让他不自觉跟着她的思绪走。
他很好奇她的出身,一个乡下的丫头如何有这么大的胆量?而如此聪慧机智的她又是在什么的教养之下长大?他很想知道她的每一件事,即便是很细微的小事。
虽然知道主子喜欢姌儿姑娘,但没想到已经喜欢到无药可救了,竟然觉得姌儿姑娘无所不能。阎河摇头叹气,提醒道:“主子别忘了,姌儿姑娘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不如,我们来打赌。”
阎河瞪直双眼,“若是姌儿姑娘知道我们拿她打赌,不知有何反应?”
阎子骁冷哼一声,“她在我面前如此嚣张,我们不能好奇她在盗匪面前会是如何吗?”
“当然可以,但还是搬救兵比较稳妥,万一盗匪来得太多了,也不至于应付不来。”
“我们有五个人,就是来了一、二十个,我们也能应付。”
“主子忘了他们的箭上有毒吗?”
“若是真正的长平军,他们不会轻易使用弓箭将身分暴露出来,再说了,我们身边不是有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吗?”
盘算了一下,阎河终于放心了,“我们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倒希望他们采取行动。”
“这是为何?”
“我们在这儿遇见他们,于是猜测他们藏身在这附近,但这终究是猜测,若他们没有行动,很可能不是藏在这儿,也不用担心我们将这儿掀了。”
“如此说来,我们有危险反而是好事。”
阎子骁笑着点头道:“敌人不动,我们连上哪儿抓人都不知道,敌人动了,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好吧,但愿我们明日一路不得安宁,顺道瞧瞧姌儿姑娘是否会惊慌失措。”阎河如今站在主子这边,确定长平军下落比起姌儿姑娘会不会吓得花容失色更重要……何况姌儿姑娘生成那副德性,没有花容失色也够可怕了,相信她不会太计较。
在陈县待了一夜之后,再走上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上林村,可是过了半日,何时能到家还是遥遥无期,秦姌月就是个笨蛋也知道不对劲,而且根据这种情况来推测,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被盯上了吗?”她不是故意表现出很平静的样子,从她意外救了他,他在她眼中就是危险人物,试问,安分过日子的人有可能遭到毒箭射伤吗?
阎子骁笑盈盈的对她扬起眉,“怕了吗?”
为何她觉得他看起来幸灾乐祸?秦姌月不的瞪了他一眼,“若你不跟来,这个问题就不存在。”
阎子骁深感无奈,“我已经跟来了,问题也出现了。”
这一次秦姌月赏他一个白眼,“怕了又如何?我来得及逃吗?”
“确实来不及逃了,如今你已经上了我的船。”阎子骁无法掩饰满心欢喜——他们一起共进退,一起……终于有种她属于他的感觉。
秦姌月真不知他开心个什么劲,这会儿她只有一个问题,“我会不会死在这儿?”
阎子骁忍不住抱怨,“我看上去是那种连保护你的本事都没有的人吗?”
“即使是夫妻,大难临头还是会各自飞,何况我只是一个丫鬟。”
阎子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对我而言,你的性命如同我的性命一样重要。”
秦姌月感觉自个儿被电到了,为何有一独被表白的感觉?
“你不相信我?”
“公子真爱开玩笑,公子的性命当然比我这个丫鬟重要。”秦姌月努力漠视那种令人心慌意乱的感觉。
这个男人脑子进水了吗?危险当前,他竟然暧昧传情……好吧,也许他没有这个意思,是她想太多了。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我没有战斗力,但是我有脑子。”
阎子骁微微挑起眉,等着她继续说。
秦姌月取出随身的包袱,再从中取出个匣子打开,里面放着好几个葫芦瓶,还有几个扁圆瓶,她先指着葫芦瓶,再指着扁圆瓶,“这是痒痒水,这是救肤膏,顾名思义,一个是毒药,一个是解药。”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绝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但他还是吓了一跳,“你去哪儿弄来这些玩意儿。”
“这是我提炼的,对付最有用了。”
阎子骁看着她的容貌,虽然他怎么看都可爱,但是绝对招不来。
秦姌月对他冷哼一声,“你少瞧不起人了。”
“我没有瞧不起你,能够提炼出这样的毒药,你实在太了不起了。”
秦姌月得意的扬起下巴,“我当然了不起。”
若不是危险已经来到眼前,阎子骁肯定大笑出声,早知道她会想法子自救,但是见到她此时依然不慌不乱,他真的很欢喜,他喜欢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这时马车停下来,阎河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主子,不太妙,我们被人包围了。”
“被包围了?”阎子骁微蹙着眉,将窗拉开,试着往外一看,不过显然和敌人还有一点距离,无法看清楚。
“对方很多人,比我们预期的还多。”阎河不由得苦笑,眼前的情况变得有点棘手,他们要突围不难,但是很有可能保不住姌儿姑娘。
阎子骁的目光一沉,“他们身上全背了弓箭?”
“没有,全部佩剑。”
松了一口气,阎子骁拿起秦姌月还拿在手上的匣子,盖上盖子给阎河,“这里面有姌儿配制的毒药和解药,葫芦瓶是毒水,一旦皮肤到此毒便奇痒无比,只有涂上扁圆瓶里的药膏方能解痒。我带着姌儿冲出去,这儿交给你们断后,月兑身之后,先将消息送进宫,你们绕到其它地方躲上几日,不用急,先四处查看一下,再去上林村跟我们会合。”
“是,主子。”
阎河赶紧将匣子里面的东西分给其它人,而阎子骁已经出了马车坐在驾驶座上,原驾驶座上的赵成则去了后面那一辆载了礼物的马车,他与驾驶此马车的凌安立即挥剑砍断绳索,两人各骑上一匹马,连同原先骑马的阎河和孟闵,一左一右,两人两骑的护着阎子骁所坐的马车。
“主子,敌人太多,我们怕是挡不了太久。”阎河提醒道。
“你们只要挡住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各自逃命,我会想法子月兑身。”阎子骁随即转头对着车内的秦姌月道:“姌儿,你要抓紧。”
“我知道了,你不必管我。”
“杀!”
阎子骁一声令下马车往前冲,四名侍卫护在马车左右杀了出去,对方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会突围,一时乱成一团,阎子骁所驾的马车也就趁乱穿过敌人的包围。
不过,如同阎河所言,敌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追过来,阎子骁一路将马车驶向山崖边,然后停下马车,将马车里面晃得头昏眼花的秦姌月拉出来。
“怎么了?我们逃不了了吗?”
阎子骁不发一语的挥剑砍断系着马匹的绳索,两匹马立即狂奔而去,接着他运气一推,车厢带着轮子骁个滚落山崖下,他随即又拉起秦姌月就近找个隐密处躲起来。
秦姌月觉得头晕想吐,可是她不敢动,阎子骁当然不会闲着无聊宿在这儿。
念头一转,她就听见追兵的声音,而且不少,因此下意识的更靠近阎子骁。
佳人主动投怀送抱,阎子骁趁机将她圈进怀里,她顿时一僵,然后缓抬起头看他,而他正好垂下头,两人四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心跳不由得同时加速。
按理说,她应该推开他,可是外面吵杂的声音说明他们此刻很危险,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出动静,所以,她是不能推开他,而不是不想推开他,可为何她希望这一刻可以暂停?难道她对这个男人起了歪心思?
不可能,她最不喜欢美男子,他们通常等同花心,身边有着赶不完的蝴蝶,而她最懒得应付此类麻烦,不过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她做贼的情况下,根本没机会将他列入不喜欢的人物,而他一次又一次帮她,尽避喜欢摆高姿态,但他们还是越来越亲近,他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不自觉依赖他……她想到哪儿去了,即使他在她眼中是唯一例外的美男子,她对他也绝没有那种念头,没错,当然如此!
阎子骁目光一沉,这个丫头不知道如此看着他时有多诱人吗?若他靠过去亲她一下,她会不会一拳挥过来?忍住,这个时候不适合冒险,可是,她真的教人心痒痒的……阃子骁伸手模模她的头,佯装满意的点点头,“真乖。”
秦姌月的脸绿了,双手一推,阎子骁一跌坐在地上,痛得眉头皱成一团,她右手握拳举起来,“你这个人真的很欠揍!”
“我没有丢下你落跑,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若非你,我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秦姌月终于注意到阎子骁此刻的惨状,下一刻她立捂住嘴巴,免得爆笑出声。
“如今我跟你一样丑,开心了吗?”
阎子骁当然知道逃命将造成不可避免的结果——灰头土脸,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可是有她作踣,他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反而觉得好笑,他们是不是很像一对贪玩的顽童?
两眼圆瞪,秦姌月抗议道:“你明明说我很可爱。”
“是啊,很丑,但也很可爱。”
“可爱就可爱,干啥刻意强调很丑?”
“这不是事实吗?”
阎子骁说是这样说,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她是珍贵的宝石,让秦姌月忍不住全身酥麻发颤。
“……外头好像没声音了,我们可以走了吗?”她心慌的转头探向外面。
“他们会去下面查看马车,确定我们不在马车上后,便会去找那两匹马,那两匹马会将他们带回成国公府。”
秦姌月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现在如何到上林村?”
“如今只能用走的,大约半日就可以到了。”
她并非娇生惯养的千金之躯,在上林村的时候,跋山涉水也难不倒她,但现在这种又狼狈又疲累的状态下,这会儿叫她走一个时辰都很难坚持。
阎子骁可以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待会儿遇到庄子,我们可以买一辆马车。”
“是,但是,我将银票寄放在阎河那里,身上只有几个碎银,你呢?”秦姌月眼巴巴的看着阎子骁。
顿了一下,阎子骁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从不带银子,阎河会付钱。”
秦姌月不敢置信的看他,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遇到庄子,他们够买点食物充饥就偷笑了。没关系,不过是半日,她一定可以支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