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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東施 第六章 回村遇險(1)

雖然閻子驍給她備了一車的伴手禮,秦姌月卻完全笑不出來,為何她覺得眼前的情況好像夫君陪著妻子回門?

這真的不是她想太多,湘竹園的丫鬟婆子看著她的眼神都很怪,好像不願意接受,卻又不能不接受的樣子,接受什麼?接受她是湘竹園的女主人——不能怪她們產生這樣的聯想,閻子驍的舉動確實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好吧,套一句他的說法,他登門打擾,當然要準備禮物,而且他是成國公府的大公子,禮物當然不能太輕了,不過,這會兒又是什麼情況?

「你為何不騎馬?」秦姌月瞪著閻子驍。

「主子騎馬,你這丫鬟坐馬車,你覺得這像話嗎?」閻子驍很理直氣壯。

「我又不是真正的丫鬟。」

他將麻雀留在府里時她還覺得奇怪,不是要麻雀緊跟著她嗎?原來,是他自個兒想坐馬車,而她當然是跟在一旁伺候的丫鬟。

「在外人看來,你是,名義上你也是。」閻子驍一副很無奈的聳聳肩。

秦姌月很氣很惱,但又很無奈,只能對著他咬牙切齒,「這一路上又沒有人知道我們名義上是主僕的關系,何必演戲?」

「好啊,我們不當主僕,那你要當什麼?」

頓了一下,秦姌月遲疑的道︰「兄妹如何?」

閻子驍狀似不屑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圈,「我會有你這樣的妹妹嗎?」

若她不換回真面目,他們確實不像同一家出品的。秦姌月撇嘴。

「你以為我喜歡坐馬車嗎?」

秦姌月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無論喜歡與否,你已經坐上馬車了。」

「若不是坐在馬車上,我還沒發現一件事。」閻子驍突然湊到秦姌月面前,嚇得她往後縮,他很認真的看了半晌道︰「你的眉毛今日看起來不太一樣。」

「……哪兒不一樣?」秦姌月咽了下口水。

自從有人伺候,她的行動就大大不便,好比今早起得晚,正在易容時麻雀就來了,她不理會,那丫頭就一直在外面敲門,而且越敲越急,可能是怕她出了意外,她只好匆匆結束易容,結果就是眉毛忘了加粗。

「眉王變細了。」

「……你記錯了,我的眉毛一直都是這樣子,漂亮的柳葉眉。」

「是嗎?」閻子驍狀似苦惱的偏著頭,這會兒是柳葉眉,但先前絕對不是。

「你嫌我生得太丑了,哪會看清楚我長什麼樣子?」

略微一頓,閻子驍語氣是無奈的道︰「就是啊,明明生得很丑,為何我還將你看得如此仔細?」

「……後來你改變心意了,覺得我很可愛。」秦姌月快要招架不住了,這個男人發什麼神經,為何會留意到眉毛?

「沒錯,越看越可愛,尤其是眼楮——靈動明亮,好像會說話似的,真美!」閻子驍的目光轉為深沉,感覺整個人都被她的眼楮吸進去了,應該撤退,但又不想。

「……謝公子夸獎。」秦姌月心急的伸手一推,閻子驍整個人往後撞到車壁,吃痛的驚叫一聲,引來騎馬隨侍在外面的閻河注意。

「主子,還好嗎?」

「沒事。」閻子驍坐正身子,若無其事的對著秦姌月勾唇一笑,這教她不由得寒毛直豎,是不是被他察覺到什麼了?

閻子驍確實察覺到什麼,每次湊近看她,她總是很心虛,好像臉上隱藏著某個秘密……那會是什麼?

終于,他們來到第一夜住宿的小鎮——陳縣。

閻子驍看著他們住的客棧,忍不住皺眉。

「這已經是此地最大的客棧了。」閻河實在很無奈。

主子對住宿這件事非常講究,偶爾出遠門不得不露宿荒郊野外,他也堅持睡馬車,因此明明騎馬,還是要帶上一輛馬車,而且馬車是特制的,又大又漂亮,還鋪上虎皮……總之,主子絕不會讓自個兒落入狼狽的處境。

閻子驍唇角一抽,「最大的客棧?」

閻河很用力的點點頭,「這兒是京城最邊陲的小鎮,一般商旅不會留宿此地,往往會繼續趕往下一個城鎮,此地最熱鬧時也不過是附近幾個村落來這兒趕集,為期三日,可是村落的老百姓通常當日來回,因此客棧不多。」

「所以我不是叫公子別跟嗎?」秦姌月低聲道。

「皇上將你賜給我,我不盯緊你,將你弄丟了,如何向皇上交差?」

閻河忍不住輕咳一聲,立即招來某人瞪視,趕緊捂著嘴巴,悄悄往後一退。主子明明是好奇姌兒姑娘自幼生長的地方,想看看姌兒姑娘的家人。

「要不,繼續趕路?」其實他們不要停下來,稍稍加快速度,今日可以抵達上林村,只是閻子驍是一個很重視形象的人,凡事講究優雅,馬車要走得優雅,他在馬車里面喝茶看書才能優雅,可想而知,他們的速度簡直是老牛拖車。

「不行,我們累了,馬兒也累了。」閻子驍最不喜歡趕路了,匆匆忙忙的,總是搞得狼狽不堪。

「那公子只好委屈在此住上一夜了。」秦姌月幸災樂禍的道。

閻子驍無比哀怨的賞了她一眼,她怎能如此隨遇而安?坐在馬車上,腦袋瓜一歪就睡著,還睡到嘴巴都張開了,而他竟然覺得這樣的她也很可愛,還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的嘴巴,覺得那紅潤的小嘴真是誘人,真想靠過去……他簡直無藥可救了!

嘆了聲氣,閻子驍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客棧。

出乎意料的,客棧看起來滿舒適,生意也不錯,而趙成已經安排好了,掌櫃親自前來迎接大客戶。

每到一個地方,閻子驍會習慣性四下看一眼,看似不經意,但每一個人都被他瞧得仔細,除非對方刻意低頭不教人瞧見。

掌櫃帶著他們來到後面的客房,那是個獨立的院子,相當寬,閻子驍見此終于松了口氣,讓閻河打賞掌櫃,然後準備熱水和飯菜,先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再享受一頓豐盛的晚膳。

用過晚膳,閻子驍命閻河在院子的石桌上煮茶,自個兒則擺上棋具下棋,當然,對手是他自己,因為某個丫鬟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

「看見了嗎?」

「是,坐在窗邊最角落的兩個人對嗎?」閻河不愧是從小苞著閻子驍,主子一個眼神,他就看明白了,唯獨主子喜歡姌兒姑娘這件事,他就是看不出來,姌兒姑娘如何讓主子越看越可愛?

閻子驍點了點頭,「你如何看他們?」

「雖然極力隱藏,卻藏不住身上的殺氣。」

「他們身上背的弓箭與我在豫親王府見到的弓箭一樣。」閻子驍冷笑。

當晚在豫親王府,突如其來的弓箭攻擊雖然令他措手不及,但他從不是輕易吃虧的人,必會找出藏在暗處的對手加以回擊,因此他四處梭巡時便看見對方背在身上的弓箭。

閻河對主子的本事早就習以為常,得罪他的人別妄想有好果子吃。

「主子不是說,豫親王府的弓箭手很可能是長平軍,但也有可能是仿長平軍的王府侍衛隊嗎?」

「沒錯,但豫親王府的侍衛隊不敢如此囂張行事,就怕皇上懷疑豫親王在圖謀什麼,所以他們更有可能是長平軍。」

「若是長平軍,謹王是不是應該在這附近?」

「即使是豫親王府的侍衛隊,謹王也應該在這附近。」

略一思忖,閻河就明白了,「雖然謹王願意幫豫親王訓陳侍衛隊,但不可能將自個兒的人放在豫親王府,畢竟他在世人眼中已是死人,而豫親王在京里的地位卻高高在上,他總要防著自個兒的人倒戈站在豫親王那一邊,所以,豫親王只能將人送到謹王這兒訓練。」

「沒錯,長平軍幾個將令私下有沒有跟豫親王往來,這非謹王能夠控制,但將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生出異心的機會就會大大降低。」

「主子是不是想利用那兩個人找出長平軍的巢穴?」

閻子驍斜睨了他一眼,「你別傻了,我們注意到他們,他們難道沒有注意我們嗎?」

「對哦,這會兒他們說不定已經選之夭夭了。」

「這就未必了。皇上派我尋找謹王的下落,謹王只怕早就從豫親王那兒得知我這個敵人,若有機會拿下我的項上人頭,謹王豈會錯過?再說了,長平軍若真的藏在這附近,如今我們勢單力薄,他當然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對付我。」

「我立即發出求救信號。」

「別急,謹王若是有點腦子,他不會這麼做。」

「怎麼說?」

「這不是明明白白告訴我,長平軍就藏在這附近嗎?再說了,若不是要造反了,謹王不可能輕易出動長平軍,將自個兒暴露出來。」

閻河有些糊涂了,「謹王想借機拿下主子的項上人頭,但又不想動用長平軍,那麼,主子到底是有危險還是沒有危險?」

閻子驍眉一挑,反過來問他,「若你是謹王,你會怎麼做?」

細細琢磨一番,閻河道︰「安排幾個長平軍假扮盜匪對付主子。」

閻子驍點了點頭,「不過是幾個長平軍,我們應付得來。」

「萬一應付不來呢?我們還有一個姌兒姑娘。」

聞言,閻子驍來了興致,「你認為姌兒遇到這種事會如何反應?」

閻河忍不住翻白眼,這種事還用得著問嗎?「遇到殺人不眨眼的盜匪,哪個姑娘家不會嚇壞?」

「我倒覺得她會想法子自救。」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她冷靜的與他周旋,甚至還讓他不自覺跟著她的思緒走。

他很好奇她的出身,一個鄉下的丫頭如何有這麼大的膽量?而如此聰慧機智的她又是在什麼的教養之下長大?他很想知道她的每一件事,即便是很細微的小事。

雖然知道主子喜歡姌兒姑娘,但沒想到已經喜歡到無藥可救了,竟然覺得姌兒姑娘無所不能。閻河搖頭嘆氣,提醒道︰「主子別忘了,姌兒姑娘終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不如,我們來打賭。」

閻河瞪直雙眼,「若是姌兒姑娘知道我們拿她打賭,不知有何反應?」

閻子驍冷哼一聲,「她在我面前如此囂張,我們不能好奇她在盜匪面前會是如何嗎?」

「當然可以,但還是搬救兵比較穩妥,萬一盜匪來得太多了,也不至于應付不來。」

「我們有五個人,就是來了一、二十個,我們也能應付。」

「主子忘了他們的箭上有毒嗎?」

「若是真正的長平軍,他們不會輕易使用弓箭將身分暴露出來,再說了,我們身邊不是有個醫術精湛的大夫嗎?」

盤算了一下,閻河終于放心了,「我們應該不會有危險。」

「我倒希望他們采取行動。」

「這是為何?」

「我們在這兒遇見他們,于是猜測他們藏身在這附近,但這終究是猜測,若他們沒有行動,很可能不是藏在這兒,也不用擔心我們將這兒掀了。」

「如此說來,我們有危險反而是好事。」

閻子驍笑著點頭道︰「敵人不動,我們連上哪兒抓人都不知道,敵人動了,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好吧,但願我們明日一路不得安寧,順道瞧瞧姌兒姑娘是否會驚慌失措。」閻河如今站在主子這邊,確定長平軍下落比起姌兒姑娘會不會嚇得花容失色更重要……何況姌兒姑娘生成那副德性,沒有花容失色也夠可怕了,相信她不會太計較。

在陳縣待了一夜之後,再走上兩個時辰就可以到達上林村,可是過了半日,何時能到家還是遙遙無期,秦姌月就是個笨蛋也知道不對勁,而且根據這種情況來推測,只有一種可能——

「我們被盯上了嗎?」她不是故意表現出很平靜的樣子,從她意外救了他,他在她眼中就是危險人物,試問,安分過日子的人有可能遭到毒箭射傷嗎?

閻子驍笑盈盈的對她揚起眉,「怕了嗎?」

為何她覺得他看起來幸災樂禍?秦姌月不的瞪了他一眼,「若你不跟來,這個問題就不存在。」

閻子驍深感無奈,「我已經跟來了,問題也出現了。」

這一次秦姌月賞他一個白眼,「怕了又如何?我來得及逃嗎?」

「確實來不及逃了,如今你已經上了我的船。」閻子驍無法掩飾滿心歡喜——他們一起共進退,一起……終于有種她屬于他的感覺。

秦姌月真不知他開心個什麼勁,這會兒她只有一個問題,「我會不會死在這兒?」

閻子驍忍不住抱怨,「我看上去是那種連保護你的本事都沒有的人嗎?」

「即使是夫妻,大難臨頭還是會各自飛,何況我只是一個丫鬟。」

閻子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對我而言,你的性命如同我的性命一樣重要。」

秦姌月感覺自個兒被電到了,為何有一獨被表白的感覺?

「你不相信我?」

「公子真愛開玩笑,公子的性命當然比我這個丫鬟重要。」秦姌月努力漠視那種令人心慌意亂的感覺。

這個男人腦子進水了嗎?危險當前,他竟然曖昧傳情……好吧,也許他沒有這個意思,是她想太多了。

「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你不用擔心我,雖然我沒有戰斗力,但是我有腦子。」

閻子驍微微挑起眉,等著她繼續說。

秦姌月取出隨身的包袱,再從中取出個匣子打開,里面放著好幾個葫蘆瓶,還有幾個扁圓瓶,她先指著葫蘆瓶,再指著扁圓瓶,「這是癢癢水,這是救膚膏,顧名思義,一個是毒藥,一個是解藥。」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她絕對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但他還是嚇了一跳,「你去哪兒弄來這些玩意兒。」

「這是我提煉的,對付最有用了。」

閻子驍看著她的容貌,雖然他怎麼看都可愛,但是絕對招不來。

秦姌月對他冷哼一聲,「你少瞧不起人了。」

「我沒有瞧不起你,能夠提煉出這樣的毒藥,你實在太了不起了。」

秦姌月得意的揚起下巴,「我當然了不起。」

若不是危險已經來到眼前,閻子驍肯定大笑出聲,早知道她會想法子自救,但是見到她此時依然不慌不亂,他真的很歡喜,他喜歡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這時馬車停下來,閻河的聲音從窗邊傳來,「主子,不太妙,我們被人包圍了。」

「被包圍了?」閻子驍微蹙著眉,將窗拉開,試著往外一看,不過顯然和敵人還有一點距離,無法看清楚。

「對方很多人,比我們預期的還多。」閻河不由得苦笑,眼前的情況變得有點棘手,他們要突圍不難,但是很有可能保不住姌兒姑娘。

閻子驍的目光一沉,「他們身上全背了弓箭?」

「沒有,全部佩劍。」

松了一口氣,閻子驍拿起秦姌月還拿在手上的匣子,蓋上蓋子給閻河,「這里面有姌兒配制的毒藥和解藥,葫蘆瓶是毒水,一旦皮膚到此毒便奇癢無比,只有涂上扁圓瓶里的藥膏方能解癢。我帶著姌兒沖出去,這兒交給你們斷後,月兌身之後,先將消息送進宮,你們繞到其它地方躲上幾日,不用急,先四處查看一下,再去上林村跟我們會合。」

「是,主子。」

閻河趕緊將匣子里面的東西分給其它人,而閻子驍已經出了馬車坐在駕駛座上,原駕駛座上的趙成則去了後面那一輛載了禮物的馬車,他與駕駛此馬車的凌安立即揮劍砍斷繩索,兩人各騎上一匹馬,連同原先騎馬的閻河和孟閔,一左一右,兩人兩騎的護著閻子驍所坐的馬車。

「主子,敵人太多,我們怕是擋不了太久。」閻河提醒道。

「你們只要擋住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各自逃命,我會想法子月兌身。」閻子驍隨即轉頭對著車內的秦姌月道︰「姌兒,你要抓緊。」

「我知道了,你不必管我。」

「殺!」

閻子驍一聲令下馬車往前沖,四名侍衛護在馬車左右殺了出去,對方顯然沒有意識到他們會突圍,一時亂成一團,閻子驍所駕的馬車也就趁亂穿過敵人的包圍。

不過,如同閻河所言,敵人過不了多久就會追過來,閻子驍一路將馬車駛向山崖邊,然後停下馬車,將馬車里面晃得頭昏眼花的秦姌月拉出來。

「怎麼了?我們逃不了了嗎?」

閻子驍不發一語的揮劍砍斷系著馬匹的繩索,兩匹馬立即狂奔而去,接著他運氣一推,車廂帶著輪子驍個滾落山崖下,他隨即又拉起秦姌月就近找個隱密處躲起來。

秦姌月覺得頭暈想吐,可是她不敢動,閻子驍當然不會閑著無聊宿在這兒。

念頭一轉,她就听見追兵的聲音,而且不少,因此下意識的更靠近閻子驍。

佳人主動投懷送抱,閻子驍趁機將她圈進懷里,她頓時一僵,然後緩抬起頭看他,而他正好垂下頭,兩人四目相對,你看我,我看你,心跳不由得同時加速。

按理說,她應該推開他,可是外面吵雜的聲音說明他們此刻很危險,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鬧出動靜,所以,她是不能推開他,而不是不想推開他,可為何她希望這一刻可以暫停?難道她對這個男人起了歪心思?

不可能,她最不喜歡美男子,他們通常等同花心,身邊有著趕不完的蝴蝶,而她最懶得應付此類麻煩,不過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她做賊的情況下,根本沒機會將他列入不喜歡的人物,而他一次又一次幫她,盡避喜歡擺高姿態,但他們還是越來越親近,他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不自覺依賴他……她想到哪兒去了,即使他在她眼中是唯一例外的美男子,她對他也絕沒有那種念頭,沒錯,當然如此!

閻子驍目光一沉,這個丫頭不知道如此看著他時有多誘人嗎?若他靠過去親她一下,她會不會一拳揮過來?忍住,這個時候不適合冒險,可是,她真的教人心癢癢的……閫子驍伸手模模她的頭,佯裝滿意的點點頭,「真乖。」

秦姌月的臉綠了,雙手一推,閻子驍一跌坐在地上,痛得眉頭皺成一團,她右手握拳舉起來,「你這個人真的很欠揍!」

「我沒有丟下你落跑,你怎能如此恩將仇報?」

「若非你,我怎麼會搞得如此狼狽……」秦姌月終于注意到閻子驍此刻的慘狀,下一刻她立捂住嘴巴,免得爆笑出聲。

「如今我跟你一樣丑,開心了嗎?」

閻子驍當然知道逃命將造成不可避免的結果——灰頭土臉,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可是有她作踣,他沒有不自在的感覺,反而覺得好笑,他們是不是很像一對貪玩的頑童?

兩眼圓瞪,秦姌月抗議道︰「你明明說我很可愛。」

「是啊,很丑,但也很可愛。」

「可愛就可愛,干啥刻意強調很丑?」

「這不是事實嗎?」

閻子驍說是這樣說,可是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她是珍貴的寶石,讓秦姌月忍不住全身酥麻發顫。

「……外頭好像沒聲音了,我們可以走了嗎?」她心慌的轉頭探向外面。

「他們會去下面查看馬車,確定我們不在馬車上後,便會去找那兩匹馬,那兩匹馬會將他們帶回成國公府。」

秦姌月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們現在如何到上林村?」

「如今只能用走的,大約半日就可以到了。」

她並非嬌生慣養的千金之軀,在上林村的時候,跋山涉水也難不倒她,但現在這種又狼狽又疲累的狀態下,這會兒叫她走一個時辰都很難堅持。

閻子驍可以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待會兒遇到莊子,我們可以買一輛馬車。」

「是,但是,我將銀票寄放在閻河那里,身上只有幾個碎銀,你呢?」秦姌月眼巴巴的看著閻子驍。

頓了一下,閻子驍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從不帶銀子,閻河會付錢。」

秦姌月不敢置信的看他,半晌,無奈的嘆了口氣,若是遇到莊子,他們夠買點食物充饑就偷笑了。沒關系,不過是半日,她一定可以支撐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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