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回到家里的时候,李非平正坐在餐桌上用餐,绮罗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涩,他终于回来了呢!
“吃过饭没有?”
绮罗摇摇头,将小旭递给许妈,坐在他身边,“我都有些饿了。”
两人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吃完饭,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吵过架,李非平也从未有几天离家不归。
不开心的事情不要提,有可能引出争吵的话题不要提。
大家都很懂得成年人的世界里的游戏规则,而且都执行得很好,可是即使表面上再怎么样和睦,内心的伤口真的就可以这样忽视吗?
他们不是敌人,是夫妻。
可是他们却比面对敌人更加谨慎地面对彼此,不可以示弱,不可以露出不安的表情,他们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坚持?
“绮罗,我们需要谈谈。”
绮罗抿了抿唇,“好。”
李非平看着她的脸,“我爱你。”
绮罗身体僵硬,如石化一般。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我爱你。之所以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之所以想要你生下我的孩子,之所以娶你,最终的原因都是因为我对你动了心,我爱上了你。”李非平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单膝脆在她身前,“我承认我以前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你可以原谅我吗?”
绮罗忽然轻轻地笑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我本来并不恨你,可是听你说这些话,我忽然好恨你,你说怎么办?”
李非平脸色僵硬,“绮罗——”
绮罗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我们可不可以不说爱?”
李非平有些慌了,“绮罗——”
“你像一朵食人花,每一次都诱惑着人接近,然后一口吞下的食人花,我已经不敢走近你的心了,因为每一次,这里,”绮罗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房上,“这里都疼,看到你就疼,我不止一次地怀疑,为什么我还没有死去,为什么我还没有疯掉?也许我是死去而不自知,疯掉而不自知,李非平,我没有力气了,所以不要对我说你爱我这种话,这让我之前所受的伤害都变得可笑起来。
“我已经没有心了,我弄丢了我的心,所以也不要问我是否爱你这种话,很久很久以前,我自己就不在乎答案了,我有小旭已经够了,我不再需要你的爱,它对于我,再也不算什么了。”
看着她走进房间的背影,李非平忽然觉得自己一颗心在一片片地被撕裂。
他开始理解她所说的,什么是痛不欲生。
那一面房门被轻轻关上,门内门外,是两颗被情丝纠结得狰狞的心。
情字伤人,不过如此!
“绮罗,我是以晨啊,现在有空出来喝茶吗?”
张以晨,从最开始的开始,她就是个让绮罗不敢接近的女人,她让绮罗不安。
“有什么事吗?家里现在有点忙。”绮罗不动声色地说。
“这样啊!其实也算是有点小忙想请你帮忙啦!大家好姐妹,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绮罗微微皱了皱眉,她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变成朋友,然后又变成好姐妹了,“如果我帮得上忙的话,你说说看吧!”
“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嘛!傍我二十分钟好不好?就二十分钟。”张以晨近乎乞求了。
绮罗咬了咬唇,“好吧,就在我们上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厅。”
“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想找你借钱的,绮罗,你一定要帮我。”张以晨两手紧握着绮罗的手。
绮罗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而不能,只好强颜笑着问:“你想借多少?”
“五十万,这对于你们夫妻根本是九牛一毛不是吗?”张以晨目光灼灼,“我和阿志一旦有钱就会还你的。”
“五十万?”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张以晨咬了咬唇,“绮罗,我只剩你一个朋友了,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本来我也可以去向记者揭露你和李非平在一起之前的事情,可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事情我怎么会做?”
绮罗脸色一变。
揭露她和李非平什么?说他们的相遇不过是嫖客和妓女的邂逅?
“绮罗——”
绮罗轻呼口气,“我明白了,但是我刚刚出来身上没带什么钱,你的银行户口是多少?我打给你。”
张以晨脸上放出光芒,“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绮罗回到家里,拿着一串银行号码苦笑起来,这又是怎样一团乱账?
“许叔——”
“夫人——”许叔微微躬身,他还是喜欢老式的作风。
“许叔,帮我找个司机吧!最好是……”绮罗打住,如果这样吩咐许叔,那么李非平一定会知道她遇到麻烦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夫人?”
绮罗不好意思地微笑,“算了,没事了。”
“那司机的事?”
“不用了,我忽然想起来没什么必要的,我又不怎么出门的。”只要尽量少出门,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饼了几天张以晨打来电话,“绮罗,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账上才十万?”
绮罗硬起声音:“没有错,现在我只能给你十万。”
“绮罗,你明明答应了的。”张以晨有些急了,语气难免凌厉了些。
绮罗深呼口气,“以晨,你这是敲诈。”
“敲诈?哪有这么严重?我们不是朋友吗?这笔钱你借给我我一定会还的。”
绮罗神色微凝,“我只有十万,你不用还。”
张以晨气得牙齿都在打颤,“香绮罗,你欺人太甚,我不会放过你的。”然后“砰”地挂上电话。
绮罗无奈地看着手机苦笑,为什么到后来变成她欺人太甚?
为什么所有伤害别人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
拨打了几个电话打探消息之后,李非平又往家里拨了一个电话,“绮罗还没回家吗?”
“夫人还没有回来。”
李非平的眉头紧皱,绮罗并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绮罗最近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举止?”
许叔沉吟片刻,“夫人一向话都很少的,不过大约一个月前,夫人似乎有意让我给她找个私人司机,好像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不过后来夫人又说不用了,还说反正她也不怎么出门。”
李非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绮罗最近有和谁来往得比较近?”
“上次听夫人讲电话,好像说了一个名字,叫以晨。”
李非平挂上电话,又立马给警局的梁局长拨了电话,将自己所掌握的消息大致地说了一遍,香绮罗也都算是公众人物,梁局长也不敢怠慢,亲自主持大局。
“哪些兔仔子连绮罗都敢绑?都没眼睛不是?”程光恨恨地说,他们在A市混了这么多年,黑道白道谁不卖他们三分面子,现在绑人都绑到他们这里了,实在是在老虎嘴上拔毛。
李非平心中懊恼非常,如果不是他要绮罗陪他来参加这场宴会,绮罗根本不会离开家一步的,他带她出来了却没有保护好她,都是他的过失,如果绮罗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实在无法想象。
自和张以晨闹得不愉快后,本来就很少外出的绮罗更加的深居简出了,每天在家里怡然自得。不可否认的,她有些害怕张以晨,那个女人,总觉得心术不正,又或者她只是害怕看到另一个自己,绮罗但愿是自己多心。
绮罗没想到的是,对方的毅力居然那样强,一个月后她和李非平一起参加一次晚宴,在女卫生间里,一方气味古怪的帕子捂住了她的鼻子和脸,然后她就不知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顶的白炽灯极晃眼睛,神志慢慢清醒,绮罗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绑在床上,而且她浑身赤果。
张以晨有些狰狞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她抬手就给绮罗一个耳光,“十万?你打发叫花子来着?居然和我玩阴的?!”
绮罗唇角淡淡地勾起一丝苦笑。
为什么有些人就那么理直气壮地认为另一些人应该被他们欺凌?一旦反抗便是罪过?
“笑?你笑什么笑?”张以晨反手又给了她一个耳光。
绮罗淡淡地看着她,“你真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吗?一旦我失踪了,全城的警察都会在搜索你,我建议你最好放了我,大家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好。”
张以晨脸色忽青忽白。
阿志在一旁怯弱,“以晨——”
张以晨啐他一口,“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她说一句你就信?”
绮罗说:“我并不是随口说说的,你们知道我有那个身份地位,非平知道我不见了不会善罢甘休。”
阿志又缩了缩,“以晨,我们放了她吧!”
张以晨心绪有些乱,反手给他一巴掌,“真没用,你不是看上她的吗?她现在就在你面前,去,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上了她。”
绮罗脸色苍白如纸,她极力镇定,“你们不要乱来。”
张以晨格格笑着,“乱来?什么叫乱来?我就是看不惯你一副千金小姐的样子,你们香家有钱有势就算了,有些人天生命好咱眼红也没用,可是后来呢?呸,还不是和我一样做鸡?你命好,做鸡都能翻身,也不拉姐妹一把,今天也怪不得我,我他妈就要看看,你被别的男人干了他李非平还要不要你。”
绮罗只觉得恐慌,反射性地动着四肢想要挣月兑,却忽见眼前的几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更加明亮,此时绮罗觉得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凶狠的会将她撕碎的禽兽。
张以晨踢了阿志一脚,“呐,你是我男朋友,你先上,那天你看她的时候不是眼睛都直的吗?你去啊!”
阿志怯怯地走到床边,看着绮罗雪白的吞了吞口水,这样的身体是和充满伤口和风尘味的张以晨不同的,绮罗的身体似乎有一种更加圣洁的光华……
粗糙的手掌在她胸前流连,湿润的唇凑上她的唇。
绮罗无法忍受,她闭着眼睛挣扎流泪,“求求你,不要。”
张以晨拿着DV机,脸上有着几乎癫狂的笑意,“什么不要,一切还没开始呢!”
一旁有男人在催了:“阿志,你到底行不行啊?你不行咱们就上了,这女人,呵呵……”
张以晨也催着:“前戏不重要啦,结果才最重要。”
绮罗的不由自主地收缩着,她极力地摇着头,感觉绑在脚上的带子被解开,还未等她使劲踢出去,两只大手将她的双腿按在男人的腰侧,绮罗吓得泪如雨下,“求求你们,不要,以晨,你不是要钱吗?要多少我都给你,不要——”
张以晨冷笑,“你刚刚不是很襥吗?老娘现在不想要钱,就想看你怎么毁的,这不是更痛快?阿志,你还等什么?”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摩挲着,绮罗咬破了唇,“阿志,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啊——”绮罗惨叫出声。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了,李非平红着眼睛瞪着这一群人。
很久以前,有个人想要偷别人屋顶上挂着的铃铛,他捂住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不到,那么所有的人都听不到。
后来的事情绮罗闭着眼睛不敢看,也许只要她看不到这一切难堪的事情,那么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存在。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体包裹住自己,周围一片乒兵乓乓的打斗声,可是这一切离她都是那般的遥远,绮罗紧紧地抓住李非平胸前的衬衫,无声地哭泣着,是不是只要她不出声,那么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她?
用床单将绮罗包裹住抱在胸前,李非平眼中闪动着噬血的光芒。
程光意识到不妙,“等等——”
“砰”的一声枪响,程光眯了眯眼,惨不忍睹啊!
随着那种凄惨至极的叫声,现代版的“宫人”就在他面前诞生了,李非平冷笑地看了看被压制住的几个人,“你以为我会让他们好死吗?”
一脚将地上的阿志踢了几步远,“砰——”
这一次对方连惨叫的气都没有了,程光忙夺下李非平手中的枪,看着阿志已经废了的手掌,他啐了一口,“非平,够了,梁局长来了我们不好交待。”虽然可以以自我防卫啊、误伤啊之类的掩饰,但是像李非平这样玩起来,估计是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