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兰非终于赶来了,坐骑与兰逸的的平行奔驰着,朝着他大声吼道:“放开她!你的敌人是我,不是她!”
兰逸回以阴狠的笑。“我死了,有你的女人陪着,在阴间也也够销魂了。”
兰非怒眸睁大,拔出剑朝兰逸展开凌厉的攻击,想逼他停下马。
兰逸不甘示弱的回击,恫吓道:“你再出招啊,你不怕我拿她来挡剑吗?”
他不禁迟疑了下,就立刻被兰逸捉住机会攻击,虽然他闪得快,马上用剑挡住,胸前的衣袍还是被划破了。
兰非因她而缚手缚脚,欧阳瀞都看在眼里,从她甘心被掳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绝对不要成为他的负荷,现在,当然也是!
她豁出去了!
她趁兰逸不注意时,取出暗藏在袖里的匕首,颤着双手刺向兰逸握缰绳的手臂,力道大到匕首深深嵌入手臂里,鲜血不断冒出。
“啊--贱女人!”兰渔痛得嘶声怒骂,松开了缰绳,停止了攻击,从疾奔的马上摔了下来。
兰非见机不可失,连忙把欧阳瀞从兰逸乘坐的马儿背上拉离,侧坐在他怀里。
欧阳瀞获得自由后,为自己伤了人感到害怕,埋在他怀里发抖着。
“没事了,瀞儿,你很勇敢……”他骄傲的吻了她的发心。
兰逸见欧阳瀞被兰非救走了,咒骂了声,忍痛拔下手臂上的匕首,将剑收回鞘跳上马,单手拉住缰绳,往前奔驰逃逸。
而小七以及富里的侍卫们也都赶来了,兰非把欧阳瀞交给小七后又骑上马。
“这是我和兰逸的战斗,任何人都不准追来!”他命令后,追了上去。
很快地,他穿越树林,追上了兰逸,往右一看,是险恶的断崖,一不小心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两人十几年来的仇怨在这一刻爆发,同时跳下马,展开攻击。
兰逸因手臂受伤十分疼痛的原故,无法集中精神略逊一筹,但兰非并没有借机猛攻他的伤处,想堂堂正正的跟他决战。
堂堂正正……兰非心里哼笑,他肯定是被欧阳瀞给潜移默化了。
兰逸吃力的挡不他的一剑。“兰非,你的女人说,你跟我不一样。
兰非挑眉,大概能想象欧阳瀞对他说了什么。“我稍微能认同这句话了。”
他跟兰逸都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但,他拥有爱他的人,所以他还有心,没有完全迷失在黑暗里。
兰逸像是领悟到什么,苦涩道:“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了。兰非,我羡慕你。”羡慕他有个美丽慈爱的母妃,还有个疼爱他的哥哥。
他说什么?兰非一个恍神,月复部被猛刺了一剑,血染红了衣袍。
“你太大意了。”兰逸拔出血淋淋的剑,得意扬扬的笑道。
“所以我要扳回一城。”兰非危险地眯紧眼,展开更猛烈的反击,不顾他动得愈厉害,伤口扯裂得愈严重。
这家伙根本是不要命了!兰逸发现自己抵挡不了,身上很快多了一道道伤口,只能做着困兽之斗。
可恶,他绝不要死在兰非剑下!
兰逸弃剑,退到了断崖前,只差一步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兰非,我羡慕你。
兰非看他作势往后仰,心头陡地浮出这句话,令他心生复杂情绪地焦急喊道:“兰逸,你不能跳,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羡慕他?
但他眼前已空无一人,兰逸已葬身在断崖底下。
他这时才感觉到兰逸刺中他的那剑痛得要命,颓然倒地。他试图捂住伤口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涌出的鲜血滤湿,大片衣袍,令他疲累得只能闭上眼休憩。
他的疑问,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答案了……
这时,小七骑着马载着欧阳瀞赶来,后面的大批士兵也来了。
欧阳瀞在兰非的身影消失后,心头始终忐忑着,赶紧要小七带人去援助,前一刻她甚至心窝痛了一下,令她更不安,果然,他人正躺在血泊里。
“兰非!兰非!”她心急如焚的喊着他的名,立刻下马奔向他。
兰非隐约间听到欧阳瀞喊着他,却使不出力气睁开眼看她,渐渐地,他连痛都感受不到了,陷入昏睡当中……
在兰逸自尽后,兰非被运回皇宫,让医术最精湛的御医治疗。
但他失血过多,又发烧,足足昏迷了七日。
这些日子,欧阳瀞亲自照顾他,她总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以泪洗面,但一到病榻前,她又强振精神帮他冷敷、擦净身子,注意他的伤口有没有化脓,强喂他药物或补品,替他补足体力。
兰昕一天会来个一、两次关切兰非的伤势,总要她去休息,让宫女来照顾兰非,她不肯,非要亲自守在他身边,连欧阳辅苦劝她也不成,晚上也是不避嫌的留宿在兰非寝房里。
欧阳瀞是怕,怕要是兰非再也醒不过来了,她见不到他的最后一面怎么办。
但她咬着牙,承受极大的恐惧看显著兰非,等待着他醒来的一天。
第八天,兰非终于醒了,她欣喜的在他面前落了泪,他吃力地想举起手,帮她拭泪,却使不上力,只能发颤着,欧阳瀞直接拉起他的手,贴在她脸上。
第十二天,兰非还是虚弱,但起码能跟她说些话,能吃欧阳瀞喂他的那些好消化又富有营养的粥。
第十五天,兰非能下床走路了,但顶多只在能寝房外散步,无法走太远。
第二十天,他气色更好了,也吃腻了清淡的粥品,跟欧阳瀞吵着要吃凉拌牛肉,她不答应,认为病人不该吃辛辣食物,为此两人还吵了下嘴。
午后,兰非情绪更焦躁,因为他找不到一样重要的东西。他该早点想到那样东西的,瀞儿每日会帮他更衣,她该不会看见那东西沾到他的血,就拿去丢了吧……
欧阳瀞端着汤药来到寝房,看他翻着衣柜似在寻找什么,问道:“你在找什么?”
他耳根子有着不自然的淡红,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没事。”
哪会没事,看他那双眼四处瞧,很明显在找东西。她把汤药搁在桌上后,又问了一次。“说吧,也许我知道放在哪儿。”
“与你无关。”兰非拒绝得很快,觉得说出来后他面子会挂不住。
欧阳瀞眼一亮,这可奇了,这钰王爷向来有话直说,否则就是拐弯抹角的暗讽她一顿,居然也会用别扭的语气说“与你无关”
这四个字?
“好,跟我无关。”她暗笑着,配合他的没追究下去,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我帮你洗了……”
“是手绢吗?”兰非双眸满怀期待的问道。
她掩嘴笑了,终于明白他在找什么了。她把收在袖里的粉桃色手绢递给他。
“上头沾了血,我帮你洗净了……我没想到,你会一直放在身上。”
当小七帮他把染血的衣袍月兑去,她发现那条她曾用来帮他止血的手绢时,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至今仍无法忘怀当时的感动。
兰非被看穿心事,俊脸不由自主地浮起一片红。
他从未、从未在面对女人如此手足无措。
在他受重伤昏迷时,是欧阳瀞守在他身边,虽然他昏迷了,但他总感觉得到她温柔的为他擦汗,在他耳边对他说话,还不时握着他的手,她柔软的掌心不只将暖呼呼的温度传给他,也带给他力量。
终于,他凭着意志力清醒过来了。
他一睁开眼,就见她哭成泪人儿,可他的手只能无力地发抖着,居然连想帮她拭泪都做不到,直到她拉过他的手贴着脸儿,贴了好久好久,才看到她笑了。
哪知,接下来她成了他身心无法缺少的存在。
每天,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她亲自为他照料一切,帮他擦澡、换衣、喂食,甚至还拿过尿壶给他。
晚上阖眼欲睡时,躺在他身侧的她,明明疲累不堪,却总是噙着满足的笑入睡,仿佛她为他所做的她都甘之如饴。她对他的情深意重,真让他胸口鼓涨着满满的悸动,却不知如何是好。
他对她的需求也变鎝强烈,一开始他还会劝她去休息,似现在她只要离开寝房一会儿,他就会暴躁不安地找尽理由强留住她。
他变得……想无时无刻看着她,只有她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才会快乐。
他比喜欢还要更喜欢她,比走火人魔还要更对她入魔,他的心……简直被她那鹅黄色的娟丽身影给淹没,看不见其他,连他自己也看不到了!
“兰非,你爱我,对吧!”
下一刻,他听到她用着极肯定的语气说,胸口轰隆一声着火了,但他仍不肯定这陌生又强烈的情感是什么,“爱?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不是……”
欧阳瀞澄清甜嗓音扬起喜悦的笑声,把他的别扭与不自在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爱我。”
兰非看她一脸笃定,心跳蓦地加快了起来,活似他真的爱上了她,而且,还爱得很疯狂。他一咬牙,不想再畏畏缩缩的逃避了,他钰王爷可不是个懦夫。
他视线坦然的迎向她。“我只知道从来没有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愿意跳下湖救她;喜欢到想把她永远占为己有而娶她当王妃;喜欢到她被捉走了,却必须顾全大局不能救她,而好几日都痛苦不堪。瀞儿,如果你觉得这就是爱,我想,那就是吧!”
若真是如此,他可要好好享受这份浓烈到承受不了,又快乐销魂的爱。
欧阳瀞知道说爱对兰非来说太过陌生,或许他现在还有些迷惘、看不清楚自个儿的心意,但他愿意承认爱她,她真的好高兴。
“兰非,我也爱你。”她深吸了口气说,即使面红耳赤了她仍是直视着他,她想坦荡荡地面对自己的感情。
闻言,兰非感到一阵迷醉晕眩,血脉债张,皮肤的每一寸都炽热得颤栗着。
他处在狂喜中,胸口满溢的悸动成了一种渴望,勾动起他下月复的火热,他快步上前将她拉入怀里,倾身想掠夺她的唇--
欧阳瀞脸红羞推开他,后退一步。“不行,你的汤药还没喝……"
“乖,先让我亲你。”他眸底闪着异常的炽热光芒。
“少骗人了,你根本只想把我抱上床榻!”她看出他邪恶的意图。
“那又怎样?我们都快是夫妻了。”他一点都毫不掩饰自己的。
“就这样。”欧阳瀞快手在他月复部拍了一记,他立刻疼得弯下了身
“看吧,你的伤还没好,先吃药!”
“欧阳瀞,你今晚惨了!”兰非宣告道,他们这些日子一直是同床共枕,他有太多机会吃掉她。
她却端起桌上那用海碗盛着的乌黑汤药,笑道:“是谁比较惨还很难说呢!”
欧阳瀞诱哄兰非喝完那碗鸟黑的可怕汤药后,皇上的贴身侍官便把她唤出房,领着她到一处议事的宫殿。
一见到皇上,她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兰昕和悦地笑道:“欧阳瀞姑娘,朕只是想跟你聊聊,别太拘束。”
欧阳瀞曾在兰非寝房里见过皇上几回,当时他脸上忧心仲仲的表情,令她十分动容,也因此她对于自己突然被皇上私下召见,并不感到战战兢兢。
皇上既然是真心疼爱兰非,就不会做出伤害她之事。
她站起身,不卑不亢地道:“皇上想跟民女聊什么?”
兰昕见过她不下十多次,虽明白她对兰非情深意熏,却也觉得她顶多是个气质月兑俗、性情温婉的姑娘,这样的姑娘要多少有多少,他真不明白她是哪一点让非儿倾心,所以才会在今日召见她,想多了解、测试她,看能不能令他满意。
“非儿他似乎很迷恋欧阳瀞姑娘,这让朕很伤脑筋,因为你的身份是配不上他的,朕想赐婚,让他跟赤龙圈的公主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