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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良妻 第9章(2)

“一气门”的诸葛定怀拥有一头蜜色长发,是来自西疆的有趣大夫,数年前,因为对“一气门”的养气拳法极

靶兴趣,便留在中原研究博大精深的养气疗治之法,最后莫名其妙成为“一气门”的驻门大夫。

这时,一听是三师傅莫封骁的差请,诸葛定怀二话不说背着药箱到莫府出诊。

随着下人急如星火地领着他穿廊过院,一眨眼工夫,他已来到中毒的乔沁禾的寝院,为她诊脉察看。

“怎么样?”莫封骁完全失去平时的沉稳淡定,着急地问。

诸葛定怀为乔沁禾诊脉察看将近一盏茶,随着时刻流逝,只见他的两道淡金剑眉愈拢愈紧,直教人忐忑难安,无法放心。

瞧他焦急的模样,诸葛定怀徐声安抚。“三师傅莫急,施毒者下的毒药只是一般坊间可买得的毒物,只是混了数种,解得麻烦却不足以致命,放心、放心。”

“不致命,那你脸色为何愈见沉凝?”

从未见他有如此激动的一面,诸葛定怀忍不住玩味地打量他,缓道:“那是因为三师傅脸上的神情十分罕见,我眉拧一分,三师傅神色便沉了三分,不知若我叹息出声,三师傅会有何反应?”

诸葛定怀留在门里的这些时日,众人已渐渐习惯他不按牌理出牌的怪性,但这会儿,见他忧心如焚,却被他当玩笑,莫封骁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见他一脸又气又好笑的神色,诸葛定怀接着道:“三师傅放心,夫人这毒解是可解,但就算治愈了,也会留下病谤。”

“无妨,只要解得了毒,让她醒来就好。”

就算真留下病谤,他也会看护她,不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

闻言,诸葛定怀颔首认同。“也是。病谤慢慢调养或许能愈,我已喂她吃了颗我特制的药丸,恢复她因毒受损的经络,等会儿让人依照我开出的药方子,到药铺抓药煎服即可。”

因为多种混毒,他的药方子洋洋洒洒写了五大张,久未提笔写字的手,这会儿竟有些发酸。

“有劳诸葛大夫。”莫封骁恢复原有的温文模样,无限感激地朝他抱拳施以一礼。

“好说、好说。”诸葛定怀回以一礼。

“那她几时会醒?”

“夫人转完鬼门关一圈,便会还魂回阳。”话落,他背起药箱,悠哉悠哉地步出寝房。

他莫测高深的话让莫封骁模不着头绪,想开口再问,却已不见诸葛定怀的人影。

没心思揣想他几时离开,莫封骁坐在床榻边,抓起妻子柔腻温软的小手,始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

定定凝着乔沁禾彷佛熟睡的苍白容颜,他万分感慨,哽咽地轻喃。“沁儿,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忆起妻子在他面前合上眼的瞬间,他彷佛回到当年爹娘遇劫,在他面前断气的一刻。

那时,怕失去她的恐惧猛然袭上心头,揪痛得让他无法呼吸。

他多害怕失去她!像失去爹娘、太女乃女乃的心情一样。

不知主爷还在寝房,彩荷见大夫出了门,按捺不住地进门探望小姐,一见主爷仍然坐在主子床榻边,她愣了下,准备退出去。

察觉细微的动静,莫封骁开口唤了唤。“彩荷,进来看着你家小姐吧!”

放下为妻子忧心的情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完成。

听闻主爷的吩咐,彩荷定住脚步,应道:“是。”

家宴时,他们一帮下人守在门外等候主子吩咐,是二爷要他们全部退下不用伺候,她才离开。

却没想到人一走,主子便出了事,她心里懊恼愧疚不已,恨不得代主子受罪。

一听丫头低哑的声嗓,莫封骁想她一定是为妻子中毒之事伤心难过,于是柔声安抚。“有诸葛大夫在,你家小姐绝对平安无事,现在把泪擦干,好生看顾着,知道吗?”

“奴婢遵命。”

彩荷原本强忍着泪意,主爷这么一说,激动忧惧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纷然落下。

离开前,莫封骁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妻子一眼,才敛起脸上柔情,沉声吩咐。

“我人在议事厅,若有任何动静,马上派人通知我。”

“是。”

彩荷杵在一旁,暗暗将主爷脸上细微的变化纳入眼底,心底有着无限感触。

当初四大丫头得知小姐得听从媒妁之言出嫁,无一不为小姐抱屈,但随嫁至今,看着小姐与主爷之间越发浓甜的感情,她为小姐感到欣慰又欢喜。

但愿这次劫难后,小姐能否极泰来,当个幸福的娘子——

议事厅外的偌大广场上,莫封骁命人召集府中奴仆以及铺中伙计,宣布了往后由自己当家的决定。

原本他的心还在犹豫,但经由二叔二婶完全不留后路、心狠手辣的手段逼迫下,他知道,到了自己该作决定的时候。

一听莫封骁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众奴仆惊讶地议论着。

人人都知,莫家这唯一嫡亲血脉根本无心家业,正因如此,太夫人才会急着将乔府姑娘娶进门,由她接掌、管理莫府庞大事业。

如今这个决定,立刻在莫家引起轩然大波。

莫府中任职最久的老总管闻言,激动得老泪纵横,直呼是太夫人天上有灵,才能让莫府唯一的嫡亲少爷回心转意接掌家业。

当着府中奴仆、伙计说出心中决定后,莫封骁带着总管往二爷夫妻院落而去。

凛凛脚步刚踏出,铺中大掌柜却匆匆来报。“少爷,二爷抢了铺子里的现银以及载货用的马车,带着二夫人及小少爷走了!”

莫封骁一听,温儒面庞起了波澜,冷肃得令人望之生惧。

原本他打算揭发二叔恶行,再将他们斥赶出门,不料,二叔竟因事迹败露,作出了狗急跳墙的决定。

莫封骁定在原地,心头五味杂陈地思忖。

懊不该赶尽杀绝?

二叔二婶的恶行让他有做绝的打算,但妻子性命无忧,再想起不过五岁的弟弟得琛,他犹豫了。

当年,他在稚龄时亲眼目睹爹娘枉死的经过,失怙之痛让他的童年苦不堪言,庆幸身边还有疼宠他的太爷爷、太女乃女乃一路护着他长大。

但得琛没有,他会因为不成材的爹娘而受到池鱼之殃,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他若做绝了,得琛不就成了当年的自己?处境甚至会比他更可怜……

思绪幽转,莫封骁盛怒的情绪渐渐缓下,随着呼吸调息变得徐长,他才开口。

“大掌柜,有劳您吩咐上下,往后不准二爷一家踏进莫府一步,并且对外宣布他们日后在外的作为,皆与莫家无关。”

接着,他转头对大总管说:“命人把方才抓到的人送到衙门,再将被二爷拿走的财物——清点,列一张清单出来给我。”

这是他对二叔一家所能做到的最大宽容。

听着温雅的大少爷从容吩咐,温润目光变得锋利,两人也不敢轻忽,赶紧领命退下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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