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追月 第四章

莉兒是好動的,是活潑的,是多話的……

因此,這樣安靜的她感覺起來是那麼奇怪。

沒幾天,黯便有些受不了了。這不是莉兒,這不是他的莉兒。

只是當他想發作時,一個不速之客來了。在大路上,一匹駿馬飛奔而來,騎在馬上的竟是一位絕世美女。

「殿下!總算讓我追上你了。」美人不但是眩目的,連聲音也是甜美的。「若姬找您找得好苦啊!」

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若姬,你來干什麼?」她不過是他的一個女人,根本沒有資格管他的事。

若姬媚笑道︰「若姬好想殿下,所以便情不自禁地隨殿下而來了。」

好惡心的話啊!在黯懷里的莉兒一臉不悅地望著兩人,女人的直覺讓她明白這個叫若姬的女子和黯之間絕不單純;還有,她稱黯為殿下,莫非黯是哪一個國家的王儲?莉兒想著,無意間抬起的眸子恰巧和若姬對上,後者挑釁意味頗濃。那眼光令莉兒感到厭惡。

她以為她是誰啊!竟敢用這種眼光看她!若是在月之殿,她豈能活命?

可,莉兒氣雖氣,卻有列多的好奇。她究竟是黯的什麼人?在他心中,她又算什麼?于是莉兒依然靜默,一言不發的盯著兩人。

只是,若姬怎會輕易放過她?光是瞧見莉兒與黯的親密就教她嫉妒得幾乎發狂。要知道,她可是安特魯夫的第一美女,可黯卻從不曾這樣待她。因此,她酸溜溜地說︰「殿下,她是誰啊?為什麼偷偷模模地躲在別人懷里,難不成見不得人嗎?「

莉兒不由得眯起了眼。這女人真是討厭,竟然對她這樣無禮!

「我不會騎馬,所以才跟黯共乘,為什麼你要說得這麼難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若姬冷言說著。她怎麼會不了解這小丫頭在打什麼主意,還不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是這小表畢竟打錯如意算盤,黯是她的,王子妃的位子只有她能坐,她想與她爭,門都沒有!

她的話令莉兒皺起眉頭。「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你要我承認什麼?」莉兒越說越生氣。就因為她喜歡黯,就要在這里受這女人欺凌?開什麼玩笑啊!「我不知道你和黯是什麼關系,但是你是個討厭鬼!」

「你說什麼?」若姬氣惱了。這丫頭竟敢說她是個討厭鬼!揚起手,若姬正要一巴掌朝莉兒揮下。

但她的魔掌被擋下了。關于若姬對莉兒的態度,黯也看見了,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多說什麼。他是討厭若姬的的突然出現,更不喜歡她打擾他和莉兒接下來的行程。

但,他又不希望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情。他對莉兒的重視已經讓他煩透了!

因此,黯只是淡淡地說︰「若姬,收起你的爪子,很難看哪!」他在她手上用了五成的力氣。

但那已足夠讓若姬花容失色,哎哎喊疼。「殿……下……」她真不敢相信,那小表竟比她還重要!殿下竟為了她傷她!一顆眼淚悄然落了下來,可,沒人珍惜。

黯猛然抽回手,用著不帶溫度的語氣道︰「別再讓我看見你做蠢事。」

說著,他便帶著莉兒離開。

若姬呆愣了一會兒,不敢相信自己在殿下心中這麼沒價值,隨即駕馬追了上去。

莉兒看著身後的美人,心中有些不高興。她還追上來做什麼?真討厭!

她不屑地哼了一聲,立即被黯听見了。「你在吃醋?」肯定是的。

她可愛的小嘴嘟得比什麼都高。見狀,黯的心中有些欣喜。她既然會在意若姬,這就表示她果然是愛他的。

但莉兒才不肯承認。「哎呀,我吃什麼醋?我算什麼?」是啊,她什麼也不是!謗本就沒有立場說什麼。可惡!她竟然沒有立場!還得說著這樣孬的話,這根本不是她嘛!她……她向來是直來直往,沒什麼不敢說的,可是為什麼為了他,她竟會變成這樣的人?莉兒想著,有些惱火地跳下馬,然後,走進旅店。

只是,她的眼角余光正好瞧見若姬出現在路的那一頭……

哼!真討厭!莉兒暗自皺眉。

她是怎麼了,剛才明明好餓的,現在卻一口也吃不下。

莉兒不知怎麼了?

黯對她晚飯時的缺席有在意。

他很清楚那個小丫頭是挨不住餓的,可是,無論他怎麼喚她,她就是不肯吃。

怎麼辦好呢?黯從不知道如何去關心別人,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他又放不下她。

唉!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扭捏的個性?以前的他不是勇住直前嗎?難道就因為她是他喜歡的女人,他就怕了她不成?

等等,喜歡……不,不是的……他怎麼可能……

正想著,門被推開,若姬走了進來,也打斷了黯的思緒。

若姬垂下眼。她知道他會生氣,可,她是他最憐寵的侍妾啊!她難道就不能有些特權?想著,若姬的膽子大了起來。她輕聲道︰「若姬知道殿下還沒睡,特地來陪殿下的。」

「我有要你來嗎?」黯的語氣忽地冰冷。坦白說,以前他是滿喜歡眼前這個女人的,可是此刻竟覺得她礙眼。

「殿下!」若姬明白這是黯發怒的前兆,她急忙道︰「若姬只是想服侍殿下……」

「誰要你多事!」現在的他已經夠煩了,哪還有心情多看她一眼?「給我滾出去!「

「殿下!「面對他的絕情,若姬不敢敢相信地撲了上去。她就不信她不行。

她猛地吻上了黯的唇,雙手也環上他的身軀……

那一刻,一道銀爭的影子從門口閃了去。黯瞧見了,他用力地推開若姬。「不想死的話,就別讓我再看見你!「

「殿下!「聞言,若姬被嚇住了。不可能的,他怎麼能這樣待她?心念一轉,若姬決定采取主動。

見她又撲上來,黯干脆一腳踢開她。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朝門外跑去。

她是出來找東西吃的,因為她實在餓得受不了,沒想到在經過他門前時,竟讓她看見這檔事。莉兒呆了、傻了,心也碎了……

最後,她只能逃開。

是,她是愛上那個混蛋,她甚至好喜歡他吻她……可,她不是他喜歡的人也就罷了,他竟然早就有別人……那麼他為什麼又要對她好,又要吻她呢?她不明白。一點也不懂他在想什麼。

她一直以為她有機會,以為她可以讓他愛上她,但如今看來,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既然如此,她留在這里做什麼?黑暗大陸果然不是適合她住的地方,她應該回月之殿了……

莉兒嘆氣,往屋外走去。她需要到一處空曠的地方,才能喚出月梯。

就在她走到一半時,一陣馬蹄聲從遠處而來,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一雙有力的臂膀竟將她攬上馬背。

「不要!「她大叫,努力掙扎的下場是徒勞無功。

「你想到哪里去?「黯冷漠的聲音里有著怒氣。她竟然想逃開他!

是他!竟是他!莉兒呆了。她就在他的懷抱里……心碎的感覺強烈地再度浮現,甚至更加重了許多。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他說,放在莉兒腰上的手勁適時地加大,讓她的背與他的胸膛更加地密合。

他的氣息就在她耳邊,他的體熱從兩人貼合的背脊傳來。

他是她心中所系的人,對他的刻意親近,莉兒怎麼可能沒有任何感覺?可是想起方才他和若姬親吻的模樣,莉兒固執地閉上嘴,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

只是黯也不是好惹的,一向高高在上的他怎麼能忍受莉兒這樣的對待?

因此,他沉下臉,用力地扳過莉兒的小臉。「你到底在干什麼?」

但是莉兒卻倔強地低下頭,依然保持沉默。

「莉兒!」他的耐心一向有限,事實上,要不是她,他根本一點耐性也沒有。

听見他的大吼,莉兒捂起了耳朵。但是她的力氣哪能敵得地黯?她的手輕易就被他扒開。「莉兒!」

莉兒終于受不了地吼回去︰「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要下馬!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你在說什麼?」黯的面色如冰,說出來的話比霜雪都寒。他真不敢相信她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這樣的他令莉兒心驚。「你……」她囁嚅地說著。「我……我要下馬……」

不!他不信她會這麼說。「你在說什麼!」他又說了一次,話里有著令人愉懼怕的威嚴。

「我……」莉兒吞了吞口水。雖然怕他怕得要死,但是她又不甘示弱。「我討厭你!我要下馬!」

她竟然敢討厭他!她的話引起黯高昂的怒火。「你以為你能在我身邊來去自如?」笑話!她把他當什麼了?

為什麼不行?「莉兒反問。」你為什麼不去找若姬?你找我做什麼?「

他就知道她是為了若姬的愚蠢行徑才憤而離開。「我可以解釋!「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是,不是嗎?」莉兒冷笑。反正她也打算放棄他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聞言,黯定定地看著她說︰「你是我的。」這就是他們的關系。

「我不是任何人的!」莉兒馬上反駁。

可黯沒有給她機會再說了。他欺向她,吻住了她的唇。他近乎報復的狂猛將兩人之間的火花燃燒到極致,直到他感覺一陣濕潤。

她居然哭了……為此,黯的心有如刀割。「莉兒……」

他瞅著她,她的唇被他凌辱得紅腫,可下一刻,她的手卻仍不放過它似地狂擦。

黯急忙捉住她的手。「你這是在干什麼!」再這樣下去,她會傷了自己!

莉兒搖頭,眼淚掉得更凶了。她喃喃地道︰「好惡心……好惡心……你怎麼能夠在親完別人之後吻我?我……我覺得好髒啊……」是的,好惡心,好髒……他怎麼能這樣待她?

「莉兒……」黯愣住了。她說他好惡心、好髒?他一直是這樣的,從來沒有人說他錯啊!為什麼她就不能容忍?他伸出手,想要再次抱住她。

可是莉兒竟躲開了。「別踫我……不要……」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行……」黯不解地問。她竟然怕他如洪水猛獸,不!這怎麼可能?她……她不是愛他的嗎?

莉兒道︰「我就是不行!我很自私,如果你不允許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麼你也要是我一個人的。」是的,她無法和別人分享他,光是看見有人和他親近,她就忍受不了,何況是分享!

她……她說什麼!黯愈來愈不明白了。

莉兒嘆氣,鼓起了全部的勇氣說︰「我知道你根本不愛我,為什麼還要留住我呢?為什麼要讓我受苦?」

她的話像火一般炙傷了他,她說中了他不為會知的弱點。黯別過砂,臉色依然難看。「可是你愛我……」

愛?莉兒苦笑。她愛他,那他呢?

「讓我走。」莉兒說著。「我不想再愛你了。」

莉兒決然的話讓黯頓時痴傻,她輕易地推開了他的手,兀自下了馬,趄著大路上走去。

懊是回月之殿的時候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再和他在一起。或許離開黯,她會難過,但是留在他身邊,她會更苦,因為黯是不可能愛她的。

可是,他竟然連留都沒有留她……她的心在這一刻死了……

丙然,他是不愛她的……

她竟然就這麼走了,頭也不回地。黯看著莉兒不斷變小的身影,感覺到自己的心被剜出了一個大洞。

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像是要證明什麼似地不停在他胸口翻攪,在他四肢百骸里擴散……

我不想再愛你了……

她決絕的話像魔咒似地籠罩在黯的心頭——不再愛了,不再愛了……那又如何?沒有她,他還是有很多人啊!少她一個又如何?他一點也不介意,不是嗎?

黯搖頭,不知怎地卻直想笑,即使口中早已漫著腥甜的氣味……可是他就是想笑。

是啊!沒有她又如何?他還不是能夠依然故我的過日子,還不是能夠繼續享受他美好的人生?既然如此,他又保須在乎她呢?離開他,是她的損失……那個又笨又蠢的女人……要不是他一直在她身旁守著她,她早就……

想著,黯不耐地揚鞭子,火速地朝前疾馳,在最短的時間里便發現了她的身影。

幸好來得及……

然後,黯像獵鷹捉小雞似地攫住莉兒嬌小的身子,將她再次緊緊地抱在懷里。

呵!他竟連一刻也忍受不了和她分離。

莉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大叫︰「放開我!放開我……」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會再次被人給強擄上馬?

但是黯的話馬上給了她答案。「我再也不要放開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永遠都別想!」

是他……莉兒的鼻子酸了。怎麼是他呢?「你……想做什麼!放……開我……」她說著,心卻跳得了麼急。

「不!我不放!」黯收緊了雙臂。「你別想逃開我,我不許你走。」他慌亂地說著,深怕她再次從他眼前消失不見。

「為什麼?你要反悔……」莉兒搖頭。她不懂,也不想去猜。

黯低語︰「我……我輸了,我……愛你。」是,他認了,什麼都認了……就算要他承認對她的感情,要他承認自己是個弱者,他也認了,因為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她!「我……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是的,以後他只會有她。其實他一直知道自從遇見她以後,自己再也無法忍受別的女人,所以他才會拒絕若姬,可是他卻固執得不願去承認,因為他不想當個輸家。可,到頭來,他還是舍不下她……

他的話讓莉兒愣住了。「真的?」

黯沒好氣地說︰「這種事別教我說第二遍!」對他來說,說一次就夠丟人了。

莉兒還是不信。「那若姬呢?其他女人又怎麼辦?」

黯是高傲的,他從不須向人解釋什麼,可面對她,他不得不說︰「她們對我而言只是過去,而且……剛才是若姬強吻我的,我根本沒理她。」如果理了若姬,他也不會到這里來了。

莉兒終于笑了,而且開心地叫了起來︰「黯!你愛我,你真的愛我!」她高興地對他又摟又親。「天啊!我怎麼會這麼幸福呢?」她信了他了,即使只是短短的三言兩語,可是只要他說的話,她就肯信,因為她早已愛他愛得不能自撥了。

再度對上了他的眸子,莉兒笑眯眯地,一點也不懂得掩飾自己的心情,親密的話語奪口而出︰「黯,我好愛好愛我哦!」

黯感染了她的喜悅。「你真的好愛我?」他問道。雖然一直知道她對他有意,可是卻從來也沒听她說過。他沒想到莉兒這樣赤果果的表白,竟如此震撼他的心。

莉兒用力地點頭。「我好高興……」說完,她哭了起來。

雖然她又哭又笑的舉動讓他莫名其妙,但是面對這個自己心愛的女人,黯只能將她攪入懷里。「莉兒!」

「吻我……」她抬起頭,可憐兮兮地說。

「你不是嫌我髒?」想起她的話,黯依然不悅。她竟然那樣說他,太可惡了!

莉兒道︰「所以我才要你吻我嘛!我討厭你的唇上留著別人的味道。」在听過他的解釋後,她對若姬的事已有了新的看法。

她的醋意讓黯感到窩心。她是這麼在意他啊!他收緊手臂,又忍不住壞心說︰「可是我以為你討厭我吻你,因為我第一次吻你的時候,你咬了我。」

「是嗎?」為什麼她不記得了?「不會吧?我很喜歡你吻我的……」她急著辯駁,卻在匆忙間泄漏了心底的秘密。

然而,她的話無疑是最大的鼓勵。「你很喜歡我吻你?」黯揚眉,嘴角那抹邪笑讓莉兒紅了雙頰。

「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咬你嘛……」莉兒忙著解釋,但黯的嘴唇已然靠近,封住了她柔軟甜蜜的唇瓣。

她還是那麼甜,就像蜜似地誘著他。每吻她一次,他就要上癮一回,對她,他總覺得無法厭倦。

「黯……」她呢喃著,嬌美的聲音有著激情過後的沙啞。

看著她羞紅的頰,黯的心中有著綺色的遐想。「莉兒,我真想吃了你……」雖然現在不是好時機。

聞言,莉兒不明白地眨眨眼。「你要吃了我?黯,你真的舍得吃我嗎?」

黯大笑了起來。「是啊,我怎麼舍得吃你?」

「那麼你為什麼要笑?」莉兒皺眉頭,心中的疑惑加深了。

「因為你好可愛。」黯繼續笑著,一面溫柔地磨蹭她的小臉。看著她緊皺的眉頭,他在心里早就親愛她不止百次了。面對這樣可愛的莉兒——這個他最心愛的女人,不吃她、把她佔為已有,他才是傻瓜。

當他們回到旅店,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莉兒很快便發現若姬不見了。對于她的消失,莉兒有著些許的好奇,卻有著更多的欣喜。黯是她一個人的,她才不許別人來搶!

然後,那一天夜里,錯過宿頭的兩人決定在野地扎營。

雖然把話說得很滿,但是在黯動手準備晚飯時,莉兒卻緊跟在他身後。

「怎麼了?有那麼可怕嗎?「黯忍不住調侃她。

莉兒吐吐小舌。「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里就是毛毛的。」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撒嬌道︰「黯,我不想一個人嘛!」

「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我。」他愛憐地說。

聞言,莉兒的小手立即環住他的腰。「那好,我要抱住你,不讓你離開我。」

她柔軟的身體弄得他的心頭大亂。「快放開,你這樣子,我根本不能做事了。」他義正辭嚴地說著。要不是手上正烤著兩條魚,他一定會獸性大發,一舉撲倒她。

事實上,那綺色的情境,他早想地無數回,可一面對純真的莉兒,他就是不知道從何下手。唉,他不是調情聖手嗎?我何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只是莉兒不知道他的想法,因此,她只能皺著眉,乖乖地松開了手。

黯將一條魚遞到她手上。「喏,吃吧。」

握著竹枝,莉兒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魚肉。「好燙哦!」

「小心點。」黯微笑叮嚀著,一面吃著烤魚。然而就在那一剎那,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黯!」莉兒心中忽然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別說話。看來我們有客人來了。」將手上的魚一扔,黯把莉兒護在身後。

抓著黯的衣服,莉兒開始感到害怕。

沒一會兒,一大群人便將他們團團圍住。

當皎潔的月光映出來人的模樣,莉兒叫了起來︰「你……你是先前那家旅店的老板……」為什麼他要帶這麼多人來這里?

「嘿嘿嘿!沒錯,就是我。坦白說,我跟了你們好多天了,今天總算給我逮著機會……」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我不懂……」莉兒搖頭。

黯嘆氣。「月之殿的女人對黑暗大陸的男人來說,是無價的珍品。」這就是他為什麼要趕快離開的緣故,因為他很清楚,對黑暗大陸的人來說,莉兒可是十分貴重的獵物。

「黯……「莉兒驚呼。她真是不敢相信,她是人,不是東西啊!

但是在場的男人們並不這樣想。他們涌了上來,對莉兒露出了涎笑。「小美人,別怕,我們會好好待你的。」

「不!」莉兒怕死了,只能躲在黯的身後。

黠毫不猶豫地拔出刀,隨著刀光一閃,腥紅的液體立即灑落在空中。

見狀,莉兒叫了起來。然而,死亡的恐怖究竟比不上錢財的誘惑,人們還是再度圍了上來。

忙于抵擋眾人的黯無法顧及莉兒,手無縛雞之力的莉兒只能一步步往山崖邊退。一個不留神,莉兒便失足落下,幸好一只手攀住崖邊。這景況讓黯殺紅了眼,一氣之下的他終于大開殺戒,毫不留情地砍殺阻礙他前進的人。

當他沖到崖邊,莉兒的手早就沒了力氣。

「莉兒!把手給我。」黯伸出手,使勁將莉兒拉了上來,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推下山崖。

「黯!」莉兒見狀,大叫出聲,她回頭看著旅店老板。「你休想得到我。」除了黯,沒有人可以得到她!說完,她跟著黯跳下了山崖。

黯在落下的那一刻,看見莉兒下墜的身影。

她……她不是被他救上去了嗎?為什麼又掉下來?他很清楚崖邊的那群人都想靠莉兒發財,絕不可能將她推下,那麼是她自己跳下來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懂,真的不懂,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去想了。

黯將手一揚,袖里的飛箭咻地射出,立即勾住了崖邊的突起,黯一手拉著隨著飛箭延伸出的細繩,另一只手接住了往下墜的莉兒。

被他搖籃入懷里的那一刻,莉兒皺著眉,睜開了眼。「我……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她驚恐地問著。

「當然。」黯答道。他也沒想到因為一時興起帶在身上防身的玩意兒,竟會救了自己和莉兒一命。

「是嗎?那就好……」從腳邊傳來的劇痛讓她以為自己就要死去,可是只要能和他一起,又有什麼關系呢?莉兒終于放心地閉上了眼。

「為什麼?」黯不解地追問。「為什麼要跳下來?」

「我要跟你在一起……」莉兒說著,陷入了昏迷。

黯這才發現有異,他往莉兒的身下望去,看見了一片驚心的血紅。

她受傷了!是在落崖時受的傷嗎?這個傻丫頭!

竟然說什麼要跟他在一起的傻話!

為此,黯的心中悸動難平。

只要跟他在一起,即使是死都不怕?

如此的認知讓黯震驚了。

他心里明白,為了跟他在一起,連生命都可能舍棄的人,這世上不會再有別人了。

莉兒竟然是用著這樣強烈的感情愛著他啊!

黯想著,緊緊抱住了莉兒。這一切是那麼讓他難以置信……

然而,這卻是真的……莉兒,他的寶貝莉兒,果然值得他全心的對待。

黯輕柔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他在心中起誓︰從今而後,他也會像她一樣的待她,即使為她舍命,他也絕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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