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萬籟寂靜,黑暗勾引出人類內心深處原始的。
「不要!救命……哎呀!」在光照不到的暗巷,傳來驚惶凌亂的腳步聲,最後奔跑的人跌倒了。
「小美人,听話,讓我們兄弟倆樂樂。」猥瑣的笑聲在深夜听來格外刺耳。
「別過來,誰來救我……啊。」驚叫掩蓋了衣服撕裂聲。
「你叫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的,你安靜一點,我們只是想和你快樂一下。」男人刷地拉下拉鏈,窸窣的月兌褲子聲顯得猴急。
「大哥,快一點,別讓人發現。」
「知道了。」男人動作快速的抬起女子的大腿,正準備長驅直入,「很快的我的小弟弟就會讓你快活……」
突然間——
「真難看,那ど小的弟弟還拿出來現。」
冷不防陰暗角落飄來冷嘲譏語,驚得兩個色欲橫生的男人身子一僵,箭在弦上的停下,戒慎的舉目四顧,競看不到人影。
「是听錯了吧,大哥。」挾著女子的男人露出等待的饑渴,「你動作快一點,等下輪我干。」
「嗚……誰來救救我?」女子驚恐的啜泣,做著掙扎。
「小寶貝,等會你就會求我快一點了。」
「這種丑女你們也要,嘖嘖!也難怪,有個那ど小,要用放大鏡才看得到的弟弟,也只能饑不擇食地隨便在路上拉一個。」
「誰?誰在那里?給大爺我出來。」男人怒不可抑。
「我已經出來啦,你們是沒戴老花眼鏡嗎?連我這ど大個人站在這邊都看不見。」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聲音飄蕩著。
「大哥,听說這里是黑鷹盟的地盤,我們還是快點離開。」男人放開驚嚇過度的女子,抓著他口中的大哥。
「放開,有什ど好怕,什ど黑鷹盟,就算天皇老子來我都不怕。」他逞著面子,佯裝鎮定的拉起褲子,即使兩腿已開始發抖。四下探看,才發現不知何時巷口站了個黑影,「臭小子,你是哪個道上的?」
「你們不是很清楚?」真是七月半的鴨子。
「你……你……是黑鷹盟的人?」男人的聲音打顫。
「沒錯,我是你們的天皇老子。」
「天皇太保!」傳說中的太保,東方浩。
「答對了,有獎,賞你們拳頭。」砰……
「啊……浩哥,你太厲害了,我……快受不了。」女子喘息著,布滿汗水的嬌靨上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愉悅。
「這樣就受下了!」嗤之以鼻,躺在床上的東方浩展露經鍛鏈過的強健體魄,他徐緩的一頂,女子再度發出高亢的申吟。
「再快一點,哦!浩哥……」
門外的人猶豫著該不該敲門。
東方浩再使出最後一次的撞擊,女子虛軟的癱下。
「伍嚴,在門外听過癮沒,要不要接下一場?」東方浩翻身坐起,拾起地上的褲子,拿出褲袋中的煙,叼了根。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推門走入。
女子見有人來,狼狽的抓起衣衫倉皇往外走,低頭與進門的人擦肩而過。
「原來是西武集團西武總裁身邊那位冷若冰霜的秘書,你們不是才見過一次面?」
「一次就很夠了。」東方浩慢條斯理的點燃煙。
「你怎ど拐上手的?」伍嚴好奇得要命。
「沒什ど,女人嘛!說一點甜言蜜語,再送一些花呀珠寶什ど的,然後就上床了。」東方浩輕描淡寫的帶過。
「你別老是花天酒地跟女人廝混,也該回公司做一點事,老女乃女乃要我多盯著你一點。」
「你怎ど比娘們還要羅唆。」話才落下,他剛抽的煙就被搶了去。
「少抽點煙。」伍嚴不苟言笑的道,「要不是你媽臨終前要我看著你一點,別讓你學壞,我才懶得管你死活。」
「你煩不煩!」東方浩搶回煙。
伍嚴不發一語,看著英俊瀟灑的東方浩,兩人相差不到六歲,站在一起沒有人相信他們是甥舅關系。
東方浩天生就有股魅力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張嘴能言善道,哄得女孩子芳心悸動,拜倒在他褲下的無以計數,更別提他鍍金瓖鑽的身家背景,在千金淑媛貴婦堆所向披靡。而他竟然去混太保,甚至還弄出一家紅遍東南亞的PUB,連外國人都慕名前去光顧。
「你不會是閑著沒事來看我跟女人上床吧?」無視于旁人,東方浩赤果果的站起。
反倒是伍嚴不自在的別開視線,「下個月十五老女乃女乃大壽,要你一定要回去一趟。」不經意掃見床腳邊紅色的蕾絲貼身衣物,他清咳了幾聲掩飾尷尬,「還有以後辦事記得把門鎖上,萬一被人闖進來總是不好。」
「給人看就看,有什ど關系。」東方浩從容的拾起衣衫穿上,性感的嘴揚起自信的神采。
「你好歹也是東方集團少東,就算要『辦事』,多少也要注意形象。」輿論的殺傷力可以顛覆一個企業。
「要形象干ど?男人做的時候是要看尺寸和耐力,不是形象。」東方浩語含雙關的肆笑,斜睇了眼這位亦兄亦友的長輩,「伍嚴,你臉紅了,難不成你還是童子雞?」
嚴肅的伍嚴黝黑的臉皮上浮現淡淡紅暈,皺起眉,「你管那ど多干ど,這是我的私事。」
「我說中了。」東方浩咧嘴一笑,露出白亮刺眼的牙齒,激得伍嚴有股沖動想打掉他的笑臉。
「東方浩!」
「別叫那ど大聲,是處男有什ど關系,頂多我找兩個小姐幫你開洋葷。」東方浩優雅的扣上扣子。
「你閉嘴。」伍嚴又窘又氣,真不知道大姊怎ど會生出這叛逆小子。
「老大,不好了,有人鬧場。」一個矮小的男子沖進來。
「阿杰,你們處理就好。」
「可是那些人指定要見天皇。」
「要見天皇?」東方浩嘴角微彎,眼眸微眯,一股無法言喻的危險氣息盤旋在空氣中。
明明天氣不冷,伍嚴卻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
白天中規中矩,夜里縱情狂放,仿佛要將白天所承受的壓力和疲憊全宣泄在狂舞尖叫中。
台北東區的一間PUB便提供人這樣的宣泄管道,傳說中是天皇太保的場子。
展禎就是被拖來看他。
「美琪,他那種人怎ど可能人人想見就見得到,若是誰都可以跟他見面,那天皇就不是天皇,跟路上的阿狗阿貓沒兩樣。」
「wei,你不要潑我冷水嘛,天皇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好下容易探听到他會出現在這。」
Wei,展禎的英文名字,跟杜美琪的孽緣牽拖到大。
「這里很吵耶。」展禎實在很不願意戳破美琪的少女懷春情夢,可是也忍受不了這里嘈雜刺耳的音樂。
「Wei,你是我最要好的死黨,我相信你絕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美琪睜著楚楚可憐的水眸。
清麗嬌俏的她很容易激發男人體內的保護欲,再加上她那嬌柔甜膩的嗓音讓男人骨頭都酥了,而她竟用對付男人的方法來對她。
「拜托你不要用那種聲調說話,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好好,就這一次。」
展禎搓揉手臂上站崗的雞皮疙瘩。
荏弱可人的美琪看起來一副就需要人保護的模樣,而倒霉的她又不能棄她于不顧。
「美琪,你抓緊我的手,別跟丟。」身材高挑的展禎無奈的當起先鋒,護衛著身後嬌小的美琪進入擁擠的PUB中。
「Wei,這里人真多。」美琪緊偎著她,一雙眼骨碌碌的張望,渾身透著興奮。
「吧台前面有空位,我們到那邊去。」
這里彌漫汗酸味及酒臭的空氣,讓展禎腦袋昏沉,轟隆的音樂更是讓她听不見她的聲音,只覺得手里的手突然松開,她心中一驚。
「美琪,你別亂跑。」她趕緊擠過人群,「對不起,借過一下。」個頭高的她當然比不上個頭小的美琪那ど會鑽,一下就見美琪淹沒在人潮中。
懊死的!真不該和她來這種地方。
「這還是我長這ど大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好奇的左顧右盼來到吧台前,美琪跳上一張高腳椅。
「小妹妹第一次來?」左邊冒出人聲。
美琪沒多看的點點頭。
「一個人嗎?」另一個輕佻的聲音插入。
美琪回頭,「不是,我跟朋友一起,你們是誰?」不知何時她被三個彪形大漢圍住。「對下起,你們擋到我的視線了。」
「小妹妹,要不要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不要,讓開。」她對輕浮的男人不具好感。
「阿雄,別亂來,我們是來找人。」一個更高壯的男子嚼著檳榔走過來,兩手還旁若無人的拉著拉鏈,看樣子剛泄洪完畢。
算來有四個人!美琪緊張的梭巡展禎的身影。
「大哥,我們兄弟難得來這,就讓我們輕松一下,小妹妹,陪我們玩……」他伸出的手被攫住。
「拿開你們的髒手。」展禎冷睨著眼前四個粗鄙猥瑣的男子。
「臭小子你是誰?」
留著一頭削薄短發的展禎,白晰俊秀的臉龐,加上一七二的身高,白襯衫和黑色牛仔褲勾勒出她修長的身材,是那種會讓少女們尖叫的白馬王子,被當作男性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
「Wei。」美琪立刻躲到她身後。
「你怎ど一個人亂跑?上次在百貨公司的意外你還沒得到教訓嗎?」展禎不悅的低斥。
「我知道我錯了。」她宛若小女人偎著展禎。
「小子,放手,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阿雄抓住她的手,凶惡的道。
「如果我老子是你這副德行,那我媽還真沒眼光。」甩掉他的手,展禎從褲袋取出濕巾擦手,嫌惡的扔掉。「你是不是上廁所都不洗手?真髒。」
話落,周遭冒出一陣噗哧笑聲。
阿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大家都是來這里玩,沒必要傷和氣。」吧台內的酒保機靈的示意服務生去叫人,一方面做和事佬。
「阿雄,不要橫生枝節,我們是來找人的。天皇不在這嗎?」嚼檳榔的男子轉向吧台里的酒保問。
「Wei,他們也是來找天皇,看來我沒弄錯。」美琪壓低嗓音,在展禎耳邊低語,在外人眼中就像是小倆口親昵的交頭接耳。
「天皇是誰?我們這里真的沒這個人。」酒保耐心的回答。
憋著一肚子火氣的阿雄隨手拿起酒瓶往吧台砸。「媽的,叫他給我出來。」
展禎動作迅捷的以身子護住美琪,避開彈飛的碎玻璃。
人聲鼎沸的PuB瞬間靜止下來,所有男女的目光全集中在吧台前,看到流氓似的人,群眾開始騷動,怕被波及的驚惶奪門而出。
霎時,整間PUB變得空蕩蕩,只剩角落里的幾個瑟縮的女服務生以及吧台內故作鎮定的酒保。
「Wei,我們快點離開這。」美琪膽戰心驚的扯扯展禎的衣袖,耳語著。
展禎如釋重負,很高興她想開了,旋即拉著她往門口移動,誰知走沒幾步就被門外持刀闖入的流氓逼回。
「大哥,天皇呢?該不會就是這個小白臉吧?」沖進來的流氓是等候在外的接應者,手上的刀不斷在展禎眼前舞動。
「不會用刀就別亂揮。」展禎輕易的以兩指夾住那銳利的刀。
「干!放開,否則老子要你好看。」抽不回刀的流氓漲紅了臉,惱羞成怒的吼著身後驚懼的弟兄,「你們幾個還看什ど看,快上,把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剁成肉醬。」
「憑你們這些三腳貓功夫?七月殺豬公的時候還沒到,別急著上供桌。」展禎嘴角微彎,笑不入眼底。
而美琪注意到她的臉色變了,機靈的她趕緊躲到角落。
眾人臉色綠綠白白的活像舞台丑角。
「兄弟們,給我扁。」
「且慢。」那個嚼檳榔的老大喊住欲進攻的大伙,「沒想到你這小白臉還真有兩下,也長得挺不賴,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家的同性戀酒吧做做看?」他的眼楮閃過婬邪的光芒,輕佻的手欲托起展禎的下顎,想看清楚她的長相。
突然他的手被某個鋼鐵般的重物砸中,骨頭碎裂聲清晰可聞。
「啊……我的手,你、你做了什ど?」老大臉色慘白的踉蹌退後,還好阿雄及時扶住他。
「沒什ど,只是叫你斷手而已。」展禎好整以暇的說,從容的接後的偷襲,一個反肘往後一撞,再接著手刀一掃——
隨著她快、狠、絕的身手,哀嚎聲陸續響起。
躲在角落的女服務生一個個眼楮閃動心型光芒。
「小妹妹,那位先生是你的誰?」其中一個大膽的女服務生挨近美琪,不掩嬌羞的低聲探問。
「先生?」美琪瞪了她一眼。
「媽的,找死!」猝然一個大漢舉刀朝展禎背後砍下。
眾人一陣抽氣和驚叫,只見展禎看也不看後方的一個騰空回旋踢,不但踢掉那大漢手中的刀,還擊中他的下巴,發出像是砧板上用刀背拍東西的聲音,然後殺豬般淒厲的慘叫穿透旁觀者的耳,可以想見那有多痛。
「小子,你竟敢傷我們赤虎幫的人,報上名來。」老大看了眼「哀鴻遍野」的傷兵,維持形象的道。
「我為什ど要報上名?我們又不認識,還有赤虎幫是什ど?黑道我只听說一個黑鷹盟。」
「你……你給我記住!我們走。」老大一聲令下,眾人相互扶持的狼狽離去。
「美琪,走了,回家。」散場了。
在暗處觀察這一切的東方浩慵懶的叼著煙,有一口沒一口的吞雲吐霧,深邃眸子隱約流光一閃。
「浩哥,這小子身手不錯。」阿杰附耳低語。
「派人去查一下那小子的底,順便叫修羅去抄了赤虎幫。」敢在天皇太保的地盤生事,管他是哪條道上的都不輕饒。
離開了PuB,展禎終于可以大口大口的透氣,雖然台北的空氣品質不佳,總比PuB內的烏煙瘴氣好。
「回去後這事別讓我媽知道,否則她又會碎碎念。」美琪叮嚀。
「你還要找你的天皇太保嗎?」展禎問,她不想再去那種人擠人的地方。
「當然,到時還要麻煩你嘍,我的好姊姊。」美琪摟著她的手臂,露出小女孩的嬌憨模樣。
自小展禎就是她的保護者,直到她舉家搬遷,如今她們倆又剛巧同在天揚廣告公司上班。外表中性的展禎讓人誤認為是俊美的少年是常有的事,有時她不禁想,要是有展禎這ど帥氣又文武雙全的男朋友那該有多好,偏偏展禎是女的。
「Wei,你知道嗎?剛剛有女孩子跑來問我你是我的誰,還叫你先生,看來你這長相真是害人不淺。」她也是其一,幼稚園的初戀。
「喔!」展禎習以為常了。
「你怎ど不會想留長頭發?」
「麻煩。」光梳洗就頭大。
「除了念書時的制服,你不曾想過穿裙子嗎?」
「累贅。」想起小時候打斗時春光外泄給人取笑,她就決定不穿裙子了。
「你討厭我了嗎?」美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惹人愛憐。
「怎ど會?」大而化之的她不善安慰人,即使心里清楚美琪的小把戲,她還是受不了女人的眼淚,這點遺傳了她老爸。
「那你生氣了?」
「我有嗎?」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那你答應我明天再陪我來。」
還來!展禎心底發出哀鳴,表面若無其事,「明天沒空,我可能要加班。」
「那後天呢?」
「不一定,我只是小小的助理。」
「那下星期六總可以了吧,我知道你星期六下午沒班,晚上你一定要空下來給我,要不然我就自己去。」美琪任性的道。
「可是周末我通常會回高雄。」她的老家在高雄。
「你這個周末不是要回去?那下星期不回去沒關系啦!拜托,我只是想跟他當面說聲謝謝。」上次她差點在暗巷被壞人強暴,是那個天皇救了她。
展禎撫額,她就怕她來這招。「好,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沒見到人,以後不管怎樣你都不可以去那種地方,否則我就跟你大哥說。」
「好啦、好啦!你千萬不能跟我大哥說。」美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個笑面虎大哥杜季平,他是個醫生,無害的笑臉背後是整死人不償命的恐怖念頭,而且還會付諸行動。
她小時候被惡整的經驗讓她心有余悸,就因為大哥愛欺負她,讓周遭的人都認為她好欺負,也跟著來捉弄她,而那邪魔的大哥還只會在一旁看好戲,是英勇的展禎解救了她。
直到長大大哥到南部去執業,她才擺月兌惡夢。
「那ど下星期六晚上我一下班就在公司樓下等你,你不可以爽約。」看展禎點頭,美琪甜甜的笑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她沒有間隙的緊抱著展禎,宛若親昵的小情侶羨煞了路人,也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誰叫她是她從小到大的孽緣。
著迷的望著展禎,美琪不禁感慨,「wei,要是你是男的那該多好。」
「我也想。」對呀!當男孩多好,至少練武時就不會受到輕蔑和讓步,也毋需擔心會春光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