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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計 第九章

將晶瑩透徹的葡萄酒斟滿桌上的兩只玻璃杯,宋江桀移了杯到她手旁,若有所思的凝望著她。

這一、兩天,小痹仿佛滿月復心事。

「小痹,學校的事你最近還有在進行嗎?」喜歡看她微醺的酡紅臉龐,恍若粉妝的肌膚像是襯上了淺淺的紅紗,隱隱約約將滲上柔媚的醉意漾散出來,常誘得他忍不住的想上前親咬一口。

搖了搖頭,靳珞向他舉杯,徑自啜了口香醇芬芳的紅酒。

為了他,她已經逐漸滅了搶錢的沖勁,只待畢業典禮,那張文憑就到手了,出國進修的動作更幾乎可以說是完全停擺,比不上廢人般整天無所事事的靳姬,羞見于忙得像只工蜂的靳冬,如今的她是個半閑的自由人。

這麼做,算不算得上是全心全意的將精神給兜在他身上?

有些些、些些的瞧不起自己,可恨哪,如今的靳珞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一個為了愛而活的女人,唉!

「會不會有些遺憾?」心知肚明讓她打住計劃的主因為何,宋江桀忍不住的在心中再添喜悅。呵,他喜歡她將他擺在第一位的感覺。

會,但是……「呃,還好。」好想哭,出國進修一直是她恆久以來的願望,可是想到要離他這麼遠、這麼久。

「你還是可以出去的。」不忍見她臉上浮現的悵然,宋江桀輕聲說著,不顧心中糾扯的刺痛。

若小痹真決定要出國念書,他想,他會千方百計留住她的。那種苦守寒窯的新好男人他做不來,也不想為之,他希望她待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他要她在自己能隨時看得到的地方!

對她,他的胸口鼓著前所未有的佔有欲,說不出口,但強悍的在心里翻滾、醞釀。

「我知道。」她出國念書,然後與他愈行愈遠,然後,成了兩條平行線?思及此,不由自主的紅染上了泛酸的眼眶,急猛的眨著眼,她仰首大啜口酒。

「小痹,別這麼灌酒。」不由分說的搶去她手中的酒杯,宋江桀微板起了臉,「淺酌的滋味較宜人……」他凝望著憑空灑在指上那滴令人觸心的透明液體。「怎麼啦?」

「什麼?」靳珞企圖蒙混過關。

听得出小痹的聲音有些不穩,心憐不已的他將指間的濕濡遞到她低垂的眼下,不吭聲,靜靜的等著她的回答。

「沒……事啦!」

白痴也絕不會相信她真的沒事,擰起了眉,宋江桀微嘆起氣。

「無緣無故的掉眼淚,現下又不敢抬頭見我,你真要我相信你沒事?」

「真的沒什麼啦!」晃了晃腦袋,靳珞沒讓自己沾了淚珠的臉蛋仰起。

「是嗎?」以指托頰,強行將她的臉龐抬高,他倏然心驚,「什麼事讓你那麼難過,」帶淚的無瑕臉蛋煞是誘人憐惜。

「我、我也不知道。」騙人、騙人,她全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靳珞不齒自己的無能,這般孬的令人唾棄,但無奈呵,就算是殺了她,膽怯的她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向他開口索愛。

「究竟是怎麼了?」溫柔的撫著那方蒼白的粉頰,淚水滑上他的手指,滲散在微熱略干的肌膚,「小痹?怎麼好端端的掉眼淚?」心,無來由得揪起陣陣顫然。

看著她哭,他的心也在淌著淚!

「沒有,沒有。」

「是不是很想出國念書?」剛剛談論的是這個話題,而引起她傷心難過的絕不月兌此項。

輕吁了聲,宋江桀抿緊唇瓣。若小痹真那麼看重這件事,他願意松開手,放她走,然後……腦子里浮現的,是他可以三不五時的飛過去看看她、陪陪她,以解心愛的小痹在異鄉的寂寞。從此形同陌路的想法竟然不曾出現在他的盤算里。

可惜的是,宋江桀沒察覺自己的專情想法,而他沒說出口,心神酸楚的靳珞更是無從得知。

他的嘆氣傳進耳里,不啻是項宣告結束的為難,倏地吸了口氣,她小小聲的囁嚅了句,「我不要離開你。」

「小痹……」這突如其來的話像顆核彈,結結實實的炸進了他胸中,「你……真的……」再怎麼揣測,宋江桀也料不到會是這種答案。

他的結巴更加深了靳珞心中的忐忑,瞧他為難的模樣,莫不是那些緋聞真的已經刮風起浪了?

「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我不要。」驀然撲向他,靳珞強行將唇印上他的唇。「別讓我走。」

讓她走?再一百年他也做不到呀,感嘆著,宋江桀不願再抑止體內萌發的欲念,太痛苦、太傷人,他要得到她,現在、立刻!

激情一旦失了控,恍如野馬月兌了韁,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兩顆急切的心猶如較勁似,對于即將出軌的激情更是火上加油的給更多助力。

許久、許久……

緊緊的摟著懷中的女人,宋江桀疲累極了。不是第一次翻覆雲海,卻仿佛是放下了全心全意的愛戀,當最後一刻來臨時,他的心緩緩的自雲間降下,戀戀不舍的心圈蜷在她身上。

她給予他的,是他從來不曾感覺過的好。

「我會不會太粗暴了?」因為想極,激蕩的使他無法太顧及她的感受,好怕傷了初解人事的小痹。

「我很好。」

她很好,聞言,宋江桀發自心底松然一笑。她很好,而他也覺得該死的棒透了,深吁一聲,加深手臂的力道,將她更加的緊攬進懷中,輕輕的,柔柔的嗅著她滲著香汗的頸項。

好癢!想躲,卻又不肯自己的身子稍移半寸,緊咬著唇瓣,靳珞任由他的呼吸喚著打心底泛起的陣陣酥麻。

就算先前不敢確定,但經過了今晚,靳珞完完全全確定了一件事︰

她愛他,好愛,好愛,好愛呵!

「我愛你。」攬緊身前微蜷的身子,在她汗濕的鬢邊落下親密的一吻,得到充分紆解的宋江桀跌進了幸福的沉眠。

沒有吭氣,靳珞就這麼靜靜的躺著,身後那赤果的胸瞠源源不停注人的體溫讓她的身子仍止不住一陣又一陣輕微的顫動。大概真是疲憊累極,宋江桀的雙臂依然像是離不開她般的環住她的胸腰,細細的鼾聲吹拂著她已然變得敏感的耳畔、頸項。

不知為何,不知何時,淚水悄然的滑落頰畔,滲進了身下的短毛地毯,但靳珞卻是渾然不覺,腦海中的震蕩只因為那三個字。

他剛剛真的說愛她?!好感動,緩緩的闔上眼,細細的在心中、胸口品味著方才出自他口中那三個字,炙熱的激蕩如颶風般狂襲著靳珞胸窩里苟延殘喘著的最後一絲抗拒。

再怎麼強悍、再怎麼掩飾也是多余,輕輕的一聲愛你,所有的武裝旋即卸甲、崩散,只因不知在何時,難得藏情的心中已然是將他深種。

散著恣然溫馨的夜色一點一滴逐漸掩上了沉入意滿心足的愛人周遭,少了陰鷥的寒意,卻添了幾許渾厚黑幕的神秘。

「我也愛你。」溫柔的將手覆上他修長的手,靳珞輕嘆著。

探索的眸不經意的自玻璃窗的反影瞧見了不甚清晰的赤果身軀,瞧瞧他的,再瞧瞧自個兒的,忽然,靳珞莫名的想笑……

如今,該是兩情相悅吧!

難得一個沒有外務,沒有打擾,沒有男人的周末假期。

總靜不下來的靳本正在守了幾天,沒有捕獲任何一絲女兒更新一階的桃色新聞後,捺不住性子的跑去老友家串門子了。

終日賦閑的靳姬打起床就賴在電視機前頭,HBO的片子一部接一部的看得起勁。累得像條老狗似的靳冬也不知受了什麼感召,猛然頓悟的決定放自己一天榮譽假,以慰勞多日來的辛勤工作。宋江桀飛到香港洽商,靳珞當然就得空,恰巧拿多出來的時間陪陪家里的姊妹們。

而剛結束期中考的靳穗名正言順的配合姊姊們的休閑作息,相中張沙發椅,正想舒舒服服的賴坐下來加入大姊的懶人行列,就被派去煮幾杯香醇可口的濃咖啡孝敬姊姊們。

見寶貝妹妹一個人忙著攪拌咖啡,靳珞大發善心的踱上前將咖啡杯組擺好,才剛走回來,就听見老二的嘀咕。

「咦,那個Case你沒到手?」這件事倒挺令靳珞大感意外。

「沒有。」靳冬沒好氣的瞪著她,「真嘔,害我辛辛苦苦的布了大半天的線,結果是功虧一簣,被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公司給搶走了。」這下子好了,原本預定的目的沒達成,反而將寶貝妹妹拱手送到了人家嘴里,任人宰割。

雖然阿珞跟宋江桀在一起已是不爭的事實,而向來極男性化的妹妹一天比一天更女人也是不爭的事實,可是,靳冬的心情始終不展。

不是她杞人憂天,也不是她愛東想西想,真格兒說來,宋江桀的朋友,她認識的比阿珞久,也遠比阿珞多,要說一個畏懼了婚姻幾近一輩子的逐愛高手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收山?坦白說,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怎麼信!

「算啦,不是該你賺的,就別強求了。」眼楮全擱在電視螢幕,靳姬仍有辦法騰出一只耳朵,而且還將之豎得高高的,旨在接收妹妹們的閑聊話題,「起碼你這美人計還不算失策。」

「為什麼這麼說?」大姊是故意的不成?為了這蠢到極點的計謀,她到現在還後悔不已。

「唷,阿珞不就因為這樣而遇見了她的真命天子呀!」靳姬笑嘻嘻的說。

「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更嘔。」

「二姊,你不喜歡宋大哥?」將托盤上的四杯咖啡逐一擱上桌,靳穗不解的問,「我覺得宋大哥人不錯呀,阿漢學長給他的評分很高耶!」基本上,她信服的是石德漢,而讓他信服的人,她也服嘍!

「我不是說宋大哥人壞,只是,如果他能對阿珞更好,我會覺得舒服一些。」這真的是她的心底話。

「你希望他能對阿珞好到哪種程度?」靳姬好奇的問。

聳了聳肩,靳冬發出一擊輕吁,「其實,好與壞全都看阿珞怎麼想,對不對?」她側首問著沉默的女主角。

「你們覺得呢?」她突然想听听姊妹們對這段感情的看法。

「當然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煩這麼多做什麼?」天性樂觀的靳姬想也不想的將感覺竄出口。「宋大哥對你挺專情的,他好不好,你應該心里有數,別去管他以前的花邊新聞多得不勝枚舉,只要他未來專戀你一個人就行啦,幸福不就手到擒來了。」

側過身,靳珞望向眼神已然迷蒙的靳穗。

「小穗,你呢?」

先一聲嘆,靳穗的神情寫滿了明明白白的羨慕。

「三姊,宋大哥追你追得那麼辛苦,還差點沒命,他應該是真的愛上了你,而既然你也愛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會讓你煩惱耶?」男的英挺、女的俏麗,王子與公主的幸福甜蜜會降臨在三姊身上的,靳穗打心底這麼認為。

「是嗎?」三票已經有兩票是站在阿桀那邊了。「老二,你怎麼想?」

啜了口滾燙的咖啡,靳冬有些猶豫。「你要听實話?」

「廢話。」

「其實,宋大哥有太多的過去,你應該相當的清楚,雖然過去並不能代表什麼,可是,對于你自己在他的未來所佔的比重,你有多少把握?」她不敢明刀明槍的指出那件像根刺般梗在胸口的實情。

對她這個愛情生手,慣游在愛情海中的宋江桀究竟投注多少痴情?一時的痴迷狂戀並不代表一生呵!

她希望妹妹的愛情能情有所歸,除了曾經擁有,也最好能天長地久。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低嘆了聲,靳珞相當坦白的在姊姊面前揭露了自己的不確定。

室內驀地陷入一片靜默。

「我覺得,我們該有個屬于自己的秘密基地。」忽地,靳冬提了個突然竄至她腦海中的想法。

「秘密基地?」三雙疑惑不解的眸全投向她。

「對呀,你們想想,有時心情不好啦、或者是想獨處的時候,四周總會有人來來去去的擾人,或許,我們可以大伙合資買層公寓呀,除了四個姊妹外,不準讓別人知道,以後有什麼事還可以避到那里藏個幾天。」不知為何,靳珞的情境讓她冒出了這個有些荒謬的念頭。

「這……」

「好呀,好呀!」從頭到腳只有一根粗線神經的靳姬率先響應。「有事沒事我們還可以買些東西過去那兒,吃吃、喝喝、聊聊什麼的。」

「你以為是度假村哪?」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靳珞轉而望向靳冬,「可是,老二,我現在手頭上那有多余的資金……」雖然進修的事她先擱下了,可並不代表就此中斷。

「唉,頭期款跟前半數的資金由我跟大姊負責,你跟小穗負責後頭。」迅速的在腦子里盤算一番,她胸有成竹的說︰「那時候你們應該也都上班了,反正再不行,四個人同心協力總可以渡過難關吧,如何?」

四雙神似的黑眸互觀,然後不約而同的端起咖啡。

「一言為定。」

靳珞變得女人多了!

所有認識她的人都這麼認為,也都開始習慣了穿起長裙,舉止依然帥氣卻帶著溫柔的新小女人。

不管是以前那個恰北北的小母老虎,還是如今逐漸蛻變的嬌媚粉蝶兒,他都一樣的愛極,宋江桀相當清楚這一點。

可是,他的心情因為這項認知而漸漸的有股躁煩的不穩定。

在有愛的生活中恣意悠然,小痹是個讓人忍不住會愈愛愈深的女人,這些他都清清楚楚的烙進心底,可隱約的,宋江桀發覺到,兩人之間甜甜蜜蜜的愛戀里慢慢的滲進了一些不容忽視的枝節在慢慢萌著懷疑的細芽。

他們之間逐漸有了白熱化的爭吵,時大時小,但紛爭總是伴隨著生活的一些瑣事而來。

這天,為了一樁靳珞怎麼也無法釋懷的事實,她直接跳到宋江桀身前索討回答。

因為她親眼看到阿桀摟著以前的舊情人吻得死去活來,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在她的眼前。

不敢置信的駐足凝望著車里那對陷入熱吻的男女,靳珞很希望事實是如小說上所形容的,永不言敗的痴心女人強行吻上了男主角,而男主角則力圖掙月兌對方的箝制,她多麼的希望事實真相是這麼的進行著。

原本是遠遠的瞧見宋江桀的車,欲偷模上前給他個驚喜的靳珞停住了腳,睜著蒙上水氣的眼,定定的望著車里仍在進行著的情色。

足足站了兩分鐘,就算是再怎麼強悍粗蠻的女人,阿桀也該有絕對的力氣去掙月兌對方,但沒有,他沒有半絲推開對方的行動,反而是移動雙手,狠狠的、像是要將對方給揉進身體般的,他的唇緊鎖著那女人毫不退縮的紅唇。

靳珞很想殺人,想咆哮出聲,想做些什麼以泄胸口的悲怒不滿,可是沒有,什麼也沒做,她就這麼任自己呆呆愣愣的杵在當兒,一分一分的將正在上演的這一幕深刻的嵌進難過傷心的心窩里。

靜靜的望著火熱纏擁的兩人終于松開對彼此的糾纏,靜靜的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對舊情人溫柔一笑,靜靜的望著兩人端坐回自己的座位,靜靜的望著那女人還意猶未盡的移身再向他索討著熱吻,靜靜的望著得償所願的女人干脆就這麼斜倚在男人的肩頭,車子噗噗噗的噴著廢氣,將完全沉浸在兩人世界的愛情鳥載離她的注視之下。

這一切,全都在她沉默無言、心中卻波濤洶涌的幾分鐘內進行,與完成。

混沌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傻傻的繼續杵在讓自己猛然心碎的街頭,任周遭過往的行人一一的對她投注不解與迷惑的眼神,而她,卻絲毫不能移動半分。

她好傷心,真的好傷心,被所愛的他背叛了的情緒燒灼著她的眼、她的情緒,但好強的性子不允許她在家人面前騰出受傷的心。她等著、等著,直等到他一如以往般前來接她,兩人獨處在他的住處時,她終于捺不住胸口的刺痛,憤怒的質問火辣辣的砸向他的臉。

「拜托你好不好,別有事沒事就翻舊帳行嗎?」因為心虛,神情倏地沉郁異常。

「羅娜是舊帳了嗎?」靳珞不想讓自己成為現代版的潑婦,可是,積壓在心頭的傷痛讓她不由自主的重現潑勁,「你對舊帳還真是體貼哪!」她怎麼也忘不了親眼所見的那一幕。

「小痹,你該知道,親吻只是一種禮貌。」打死也不能讓她知道,當妖嬈的羅娜約他時,他的應允幾乎像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一檢視到自己的心態竟是這般時,宋江桀駭然的白了一張臉。

曾幾何時,他讓自己跟小痹的相戀與相愛變成是種壓力了?他是愛她的,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愛她竟然讓他覺得是種負擔?

雖然不可否認的,當羅娜在車上發動攻勢時,他確實有嘗試熱吻她,企圖尋回以前那個風流灑月兌的自己,可是卻都是白費了力氣,即使是拼了命的回應著她火熱的挑逗,他滿腦子卻只有小痹。

「在車上需要那麼禮貌的熱吻她嗎?」

「別那麼計較行嗎?」嘆了口氣,宋江桀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當你刺傷我時,羅娜曾上醫院探視我好幾次,我總不能有了你後,就……」

「她上醫院探視你幾次,為了報恩,所以你就決定一有機會便繼續以身相許?」靳珞的話中有著怒火。

「只不過是一個吻,你有必要想的那麼夸張嗎?」

「只不過是一個吻?宋江桀,你大概不知道你那只不過是一個吻的熱度差點沒將中油的儲油桶給點燃了吧?」

「在那種情形之下,你要我怎麼做?打開車門踢她下車?」宋江桀也有些火了。

他已經後悔死了自己今天的不智之舉,偏又那麼倒霉的讓小痹給逮個正著,而且她還死咬著不放的挑高戰火,吵吵吵個沒完沒了,他覺得煩,煩死人了。

「你不覺得這種回答很敷衍,對我來說也很不公平嗎?」

「要不然你想怎樣?再刺我一刀?」惱羞成怒的他不假思索的諷了她一句。

他成功了,听到他月兌口而出的話,靳珞愣了幾秒。

「我只是刺你一刀,刀傷是可以痊愈的,可是,你從我這里拿走的,是永遠也補不回來的。」那無心的一刀,他仍牢記在腦子里?

「拜托,只不過是薄薄的一層膜而已,你干麼那麼在意。」愛上她之後,他發覺自己的EQ指數陡降為零。

只有她,輕而易舉的就能挑起他的好戰心,而且是火力十足的戰火迎擊,但讓他惱火的是,她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小心眼?以前的她從不會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呀!

「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層薄薄的膜而已?

靳珞突然覺得寒冷的陰鷙從腳底開始泛了上來,迅速的凍凝了全身。

在她心里,她交付到他手上的,是一個女人的全心全意,可是在他眼中,她給予他的,竟只是一層薄薄的膜而已?!

沒有怒氣、沒有怨,但濃濃的難過卻忽地襲上了酸熱的鼻眼,緊咬住下唇、拼了命的眨著眼,靳珞不肯讓受了傷害的淚水在他面前滑落。

話才月兌口,宋江桀就後悔了,再看到那張努力忍住傷痛的蒼白臉蛋,他的心倏然柔化,心中的悔意陡然爬升。

「對不起,我無心的。」氣憤之下無好話,可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說出這麼尖酸刻薄的諷刺,而且還是對心疼至極的她說出口。

「我知道你是無心的。」怔怔的,靳珞朝他綻出讓人心痛的苦笑,「或許是因為你對我從來就不曾心動過,對不對?」

「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你,心里也只有你,為什麼還故意說這種話來氣我?」

「是嗎?我知道嗎?」問著他,她也在問著自己。

「你……」實在是氣極,唬地一揚手,宋江桀速度飛快的將她攬進懷中,俯下臉,不由分說的以唇封住她蒼涼悲哀的自憐。

成日就知道拿話來捅動他的怒氣,見她難過,她以為他心頭好受嗎,小傻呆一個。

驚呼一聲,靳珞想推開他,卻絲毫動不了身前的那方胸膛,「你還沒有給我解釋呢,別……吻……唔……別……」

「閉嘴。」深深的吻住她的掙扎,宋江桀忽地想到了什麼,腦子里開始哀傷嘆氣起來。

可悲,只有她的唇才能讓他全心全意的投注所有,他真是栽在她手上了。

這一夜,靳珞沒有回家。

宋江桀不肯放她離開,而她,一如以往的偎在他懷中溫存盡夜,卻依然是百般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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