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綺一邊吃著泡面,一邊翻著名片簿,越翻越沒有胃口。
唉!朋友到「用」時方恨少呀!
為了籌母親的醫藥費,她連賺錢的時間都嫌不夠,根本就沒時間跟朋友吃吃喝喝、聯絡感情。所以,她不只沒機會交新朋友,連一些老同學都因為疏于聯絡而斷了音訊。
屈指算來,能讓她厚著臉皮開口借錢的好朋友,竟然連五根手指頭都數不滿。
包慘的是,名片簿里淨是一些看到人名卻想不起對方容貌的人,可想而知,對方一定也記不得她,想開口借一百萬,她肯定會被人當成瘋子!
「怎麼辦啊?」
她把才吃到一半的泡面放進冰箱里,就當作是明天的早餐了。
她已經很努力的賺錢、存錢,整整一年沒買過新衣、新鞋了,卻還是只夠達成收支平衡、不負債的程度而已。和她同年齡的女孩還在父母的呵護下自在的生活著,而她卻已經成了金錢奴隸了。
「唉!如果有人能給我一百萬,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如果能夠及時挽救母親的性命,就算得跟糟老頭上床,她也會咬著牙答應的。
「就算我是處女,但上一次床要價一百萬,有這種行情嗎?」她想起在電影上看過的情節,「我又不是黛咪摩兒,就算現在才要去出唱片當東方的小甜甜布蘭妮也來不及了。唉!」
米綺就這麼胡思亂想地洗完澡,在用毛巾擦干頭發的同時按下了電視開關,想讓自己的腦袋瓜子冷靜幾分鐘,別再直繞著「錢」字打轉。
電視螢幕一亮,就是男女主角擁吻的畫面。
她愣了兩、三秒鐘,立刻按下遙控器轉台。
在啤酒屋的停車場被佟舒望突然吻住的一幕,從她腦海中掠過,一張粉女敕小臉立刻透出晚霞似的紅暈。
「笨蛋!我想他干嘛!」
那種臉紅心跳、差點忘了呼吸的感覺,就是她這輩子難以忘懷的初吻滋味了。
「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雖然她賞了他一巴掌,但是一頓消夜就「騙」走她的初吻,她還是覺得自己比較吃虧。
「不過……他為什麼會吻我?」
她無意識地撫模著自己柔女敕的唇瓣,一直想不透這一點。
是臨時起意、還是因為「飽暖思婬欲」、還是……他有點喜歡我?
想到這個可能,她心里竟然有那麼一點竊喜,讓她都感到意外。
「笨蛋!我跟他可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敲敲自己腦袋,不許自己做麻雀變鳳凰的白日夢。
「對了!他不就是個超級有錢人嗎?」
米綺興奮的關掉電視,把擦拭頭發的毛巾往沙發背上一掛,立刻跑去翻找那天她去發海報時所帶的腰包。
「找到了!」
他的名片一下就被她找到,「東升集團」副總裁的頭餃就「掛」在上頭。
她平常根本沒留意過什麼集團、財團的消息,「東升集團」名下有哪些相關企業她也一概不知,但是瞧那些公關小姐對他極盡殷勤、諂媚的巴結樣,她知道「副總裁」肯定是個年收入百萬以上的有錢人。
「他不知道肯不肯借我一百萬?」
雖然兩個人接過吻了,卻連朋友都還談不上,就算曾經同桌吃過一頓消夜,卻是在她的巴掌中「道再見」。
「也許他還在氣頭上呢!」
一個大男人挨了她的巴掌怎麼可能不生氣?也許他還覺得自尊心受損,恨不得打她一巴掌回來呢!
「唉!這要我怎麼開口啊?」
她頹喪地坐回沙發,早知道那時她就不打他,現在也不會這麼難開口借錢了。
「就算我沒打他一巴掌,他也不一定會借我錢啊!他又不是,好人好事代表。,怎麼可能無條件的借我這麼多錢?」
她一個人在那里碎碎念著,不斷提醒自己越是有錢的人越會計較借貸關系,絕不會做借人錢這種無利可圖的事,向他借一定借不到。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想向他借錢,是因為不想在他面前矮了一截。
面對那個姓佟的男人,她總會不由自主的擺高姿態,不想讓他瞧不起。
不用別人提醒,她也知道自己為什麼獨獨對他產生這種明明很自卑卻硬擺出高傲態度的行為。就算沒談過戀愛,她也明白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意味著什麼。
他的確令她有些動心。
不是因為他是有錢人,也不是他長得又高、又帥的緣故。而是他背靠在車門旁微笑凝望她的模樣、是他卯足了勁跑去跟搶匪搏斗的英勇、是他總是以輕松口吻回應她挑釁話語的幽默、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原因和一連串的巧遇,讓她想輕忽這個男人都很難。
「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她頹喪地倒在沙發上,無助的感覺頓時如潮水般的向她席卷而來。
「既然他會吻我,應該是不討厭我吧?那也許他會願意出高價‘買’我也不一定……」
只要開口要他「買」她,在「銀貨兩訖」之後,她在他心中就永遠一文不值了吧?
也好,正好讓她斷了念,不再對他存有任何痴心妄想。
「只要能籌到錢送媽去大陸開刀,保住她的命,我怎麼樣也沒關系……」
米綺閉上眼,抿緊唇,在心中已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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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正。
舒望偷偷瞄了一眼手表,雖然高層干部會議還沒有結束,卻早就心不在焉。
他跟米綺約了六點在他的辦公室見面,他可是迫不及待的要去赴約。
她說有要事找他,能讓她主動打電話約他的事,肯定不是件小事吧?
總之,這通電話來得剛好,他正不曉得在「巴掌事件」後該怎麼跟她面對面呢!
當時他的確是莽撞了些,挨打也只能自認活該。
況且,她的反應越是激烈,越表示她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子。
所以,挨了她一巴掌後,他反而更欣賞她了。
在整個嚴肅而冗長的會議中,心里牽掛的人讓舒望唇邊隱隱流露出幾許溫柔的笑意。
此刻,他的心早已經飛向樓上的辦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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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辦公室!
米綺坐在比自己租的小鮑寓還大上四、五倍的「東升集團」副總裁辦公室里,開始能感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她知道舒望身為「東升集團」副總裁,辦公室肯定不會太寒酸,但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寬敞、氣派。
看樣子,這一定不是個小集團,光是幾十層樓的辦公大廈就讓她看得目瞪口呆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酒店那些小姐們都喊他爸「佟總裁」,那也就是說,「東升集團」是他家的?
她突然覺得一陣頭暈。
「謝米綺,你真沒用,穩著點嘛!」
雖然她努力的為自己加油打氣,但是要消除緊張好像沒想象中的容易。
她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打定主意要拉下臉來向舒望出價賣身的。
但他如果是這種超級大富豪,說不定他有一大堆的明星和模特兒女友呢!
她的心情越來越低落。
企業家第二代通常會跟一些女明星的名字連在一塊兒,說不定他也和哪個美女藝人有來往,只是很少看報紙的她不知道而已。
「我是不是太天真了?」她緊握著小背包,喃喃自語著,「我既不是知名女星,也不是什麼絕世美女,上一次床付一百萬,這種蠢事他不會做吧?」
但是,她想來想去;就只剩這個辦法能籌到錢了。
用借的就得向他說明原因,她不想讓他同情她,也不想欠他人情,維持長時間的債務關系更會令她難堪,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所以「銀貨兩訖」,一次解決借貸關系,日後誰也不欠誰,甚至不再相見最好。
這樣才能徹徹底底的斷了她心底那一絲盼望舒望愛上她的奢望。
不過,那也得看他想不想要她,並且認為她值得出一百萬高價才行啊!
她嘆了口氣,抬手看了看表,都已經下午六點半了。
「他可能沒空見我吧?」她開始替自己找離開的借口,「只要我下定決心,撥電話說也可以,不一定非要當面談嘛!」
她喝完秘書小姐端來的咖啡,又想到那位看來漂亮又有氣質的秘書好像在各方面都比她出色,她就越覺得那個吻在他心中一定一點兒也不特別,他身邊的美女那麼多,怎麼會覺得她「特殊」到值一百萬呢?
「還是撥個電話問吧!」
她硬著頭皮跑來這里的勇氣已經在等候的時間中消磨殆盡了。
在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勇氣當他的面開口之下,坐立難安的她終于站起身,決定打道回府了。老天爺似乎有意逼她「面對現實」,她才一開門,舒望正好就站在門外。
他看她那模樣應該是想走了。「你等得不耐煩了嗎?」
「我……我想上洗手間。」現在離開像是跟他賭氣似的,她索性胡謅了個理由。
「洗手間我辦公室里就有了。」他走進門,左手朝右前方與牆面同色的廁所門指去。「輕推就能進去了。」
米綺緊張得雙手微抖,只好跑進廁所里,再硬擠出一點剩余的勇氣來面對他。
「豁出去了!」她對著長方鏡告訴自己,「媽的命比我的自尊和顏面重要千百倍,就算會被他輕視、恥笑,我也要開口一試!」她閉上眼,深呼吸了十次。
走出廁所,他正以流利的英文和客戶通電話,米綺見他以眼神與微笑示意她稍等,便點了點頭,背對他站在一幅巨幅油畫前。
她緊張得幾乎什麼聲音也听不見,只听得見自己如打鼓般的心跳聲。
「你喜歡這幅畫嗎?」舒望掛上電話後走到她身後問道。
「還好,我只是對著它發呆而已。」
她坦率的回答讓舒望不禁想笑,若換作他人,總會稱贊他挑畫的眼光,不懂也會裝懂的和他聊個幾句,沒人像她那麼天真。
這就是米綺吸引他的地方。
「坐吧!」
他領著她在橘紅色的牛皮沙發上對坐,「你不是說有要事找我?說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因為她的表情很認真,所以當她提出這個問題時,舒望先是愣了三秒,而後笑意便無法遏抑地浮上他原本略顯疲憊的臉龐。
「這就是你所說的‘要事’嗎?」虧他還猜了半天,「你叫做‘謝米綺’,記得有獎嗎?」
被笑也沒辦法,她就是想確定一下這件事嘛!
倘若他連她的名字也記不得,那就不可能會出一百萬買她一夜了。
「再問你一個問題,」她的臉紅了起來,「你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舒望輕輕皺起了眉,唇畔掛著不解的淺笑。
「你真正想問的到底是什麼?」他已經嗅出她問題中不尋常的氣味。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她堅持。
「二選一嗎?」
米綺點了點頭,心里緊張得不得了。
「你呢?你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他托腮反問︰「你說我就說。」
她抿抿唇,「我……不討厭。」
他還算滿意她的回答,「我也不討厭你,所以我選‘喜歡’。」
如果還有「非常喜歡」這個選項的話,他會選這一個,他心里暗忖。
她咬了咬下唇,決定拋開尊嚴。
「你……想跟我上床嗎?」
她的話一說出,時間就仿佛完全凍結了一樣,房內什麼聲音也沒有。
「你剛剛說什麼?」他懷疑自己听錯了話。
「我急需一百萬,」她的心似乎疼了起來,「如果你出得起這個價碼,我……我就跟你上床。」
「這就是你所說的‘要事’?」
「嗯!」
她點頭承認了,讓舒望傻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的確是很喜歡她,但他希望彼此間能發展成男女朋友的關系,而不是尋歡客與賣春女的肉欲關系。
難道,他看錯人了?
即使她所從事的工作都是飽受爭議的特殊行業,但他一直認為她是朵「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蓮,所以一直是對她另眼相看,從未輕視過她。
可是,她現在卻大咧咧地向他開出了「買春價」。
一想到她或許也是那種「人盡可夫」的女孩,一股失望、心痛,與嫉妒所交織而成的怒氣油然而生。
「怎麼?原來你不是‘非賣品’呀?」心寒的他以無情的言語說道︰「這麼說來,那晚在停車場挨你的巴掌,不是因為我無禮,而是在親你之前忘了先講價錢?早說嘛!如果你吻技不錯我還可以多給點小費呢!」
他的話句句都像針扎進她的心坎里,她果然被他給看輕、看賤了。
而且,從他的語氣听來,他根本不屑花一百萬要她。
「我知道了,你的答案是‘不’吧?」她的心情變得十分復雜,「很抱歉,耽擱了你寶貴的時間,再見。」
「等等——」他喊住起身就要離開的她,「你打消賣身的主意了嗎?」
米綺誠實的搖了搖頭,「我打算去找王經理幫忙,她人面廣,也許能幫我問到出得起這個價碼的人。」
他簡直快被她氣炸了!
「是啊!只要你不介意被滴蠟燭、抽皮鞭,她肯定能幫你找到那種有錢、又愛幼齒的變態老頭,湊足十個,你就能成為千萬富婆了!」
「再見,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米綺並沒有回應他的話,只是面無表情地轉身走向大門,不再搭理他。
就在她伸手想開門時,他的厚實大手先一步的握住了她的,將毫無防備的她猛力拉進了他寬闊的懷中。
舒望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像是想把自己的復雜情緒一古腦兒的全讓她知道。
如果狠得下心,他應該重重地甩她一巴掌,把她賣身的蠢念頭一掌打飛才對。
偏偏他不但下不了手,還無法眼睜睜的看她走出這扇門,投向別的男人的懷中。
米綺整個人像是風中蒲柳般,在他懷中完全失了力氣。
他再次吻了她,而她的心依然狂跳不已。
他把她說得如此不堪,仿佛認定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強吻她,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他現在一定把她當成妓女了吧?
說不定待會兒,還會扔幾張鈔票給她,再好好嘲笑她一番……
米綺一想到這里,一直強忍住的淚水終于控制不了的溢出了眼眶。
溫熱的淚水落下了她的雙頰,也沾濕了舒望的臉,讓他驚訝得停下了一切動作。
米綺不想讓他看見她垂淚的眼,趁他較為松懈時便想要掙月兌,卻又被他的大手牢牢抱住。
「你老實說,你急著要一百萬做什麼?」
「不關你的事!」她老早就打定主意不說,「放開我,讓我走!」
「想走就再回答我一個問題,」他束緊她掙扎的身子,「你打算用你的身體賺幾次一百萬?」
經過幾次徒勞無功的掙扎後,她才頹喪地屈服。
「一次。」
「我就信你一次。」他放開了她,「回家之後立刻打電話告訴我你的銀行存款帳號,我明天就匯一百萬現金進你戶頭。」
米綺的腳像是被釘在地上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願意當一次冤大頭。」他確定自己已經被她搞得神志迷亂了。「一百萬,我付。」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答應她,不過,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母親的巨額開刀移植費用,她終于籌到了!
雖然,賠上了她的尊嚴。
還有……
才剛萌芽的戀愛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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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綺向酒店請了假,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準時出現在舒望所指定的五星級大飯店門口。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向櫃台,一報出「佟舒望」的名字,立刻有個作主管打扮的中年男子吩咐一名男服務生領她進電梯。
一直到一間非常寬敞、豪華的套房前,服務生才告訴她,舒望就在這間套房里。
她瞪著門板,咽了一口口水。
總統套房耶!住一夜不是要花十幾二十萬嗎?約她到這里完成「交易」,會不會太奢侈了?
她作了個深呼吸,才鼓足了勇氣敲了下門。
餅了一會兒,門扉終于開啟,穿著一身米黃色西裝的舒望讓出個空間讓她進了門。
「你還滿準時的。」
他將門關上,由上到下仔細地打量了刻意打扮過的她。
「你今晚特別漂亮。」他伸手輕拂過她的右頰,「像公主一樣。」
他是真這麼認為,還是故意嘲諷她呢?
米綺無言以對。
一想起兩人約在此地見面的「目的」,米綺就像只失去了絢麗羽毛的孔雀,再也無法趾高氣揚地面對他。
「你打電話向銀行確認過了嗎?」他問。「錢匯進你戶頭了吧?」
她點點頭,「我下午去刷過簿子了,一百萬的確已經匯進來了,謝謝。」
「你不用謝我,反正我們是‘各取所需’。」
米綺抬頭看著他,他眼中的戲謔神采讓她的臉紅了起來,于是她慌亂地將視線移開。
「你還算老實。」
舒望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向自己。
「我並沒有讓你簽任何借據,就算你爽了約不來,我也沒有證據可以逼你還我錢,你有想過嗎?」
對喔!他匯了一百萬進她的戶頭,卻沒叫她簽借據,如果她拿了錢之後不認帳,他也拿她沒轍啊!
難道是他忘了?
不可能!他看起來精明得很,又掌理那麼龐大的事業,怎麼可能會借錢給人卻忘了叫對方寫借據?
難道他是故意試她守不守信?
「就算沒有借據,我也不會不認帳的。」她抿抿唇,「你犯不著用這種方法試我的人格。」
「試你的人格?我可沒空想那麼多鬼主意。」他放開手,「我只是氣忘了。」
只要遇上她,他就從精明干練的商界巨子變成了愛情白痴!
不過,這回他的確忘得好,因為他不經意的試出了她守承諾的個性。
「吃過飯了嗎?」
米綺還在呆呆地想他是在生什麼氣,居然可以氣到忘了要她簽借據?見他又丟了個問題給她,她愣了一下後才回答,「還沒。」
從檳榔攤下班後她就直接沖回家,改換走進飯店不會被人「另眼相看」的端莊服飾,再洗去臉上的濃妝,改化淡妝,哪還有時間吃飯?
「我叫人送食物上來,西餐你吃得慣吧?」他往電話的方向走去。
「不用了。」
「我也還沒吃。」他拿起話筒,「餓肚子會沒力氣辦事的,我再忙也多少會吃一點。」
沒力氣辦事?
米綺瞬間臊紅了臉,他指的該不會是辦「那檔事」吧?
沒多久,便有服務生推著餐車送來了幾道精致美食。
套房里臥室、客廳、飯廳、浴室等一應俱全,甚至連書房都有了,而且全是用最頂級的建材布置裝潢的。
在豪華又不失溫馨的飯廳里,鮮花、燭光和滿桌不曾嘗過的佳肴,讓米綺幾乎忘了自己與他是「賣春女」與「買春客」的關系,反而覺得像是一對正在度蜜月的新婚夫婦。
尤其,和他對飲一杯香檳之後,米綺已決定當他是自己的一夜人,就假裝他是愛她的吧!
「鈴……」
才剛吃完大餐,舒望的手機便響起,他邊接听邊走進書房,利用飯店提供的電腦處理起公事。
「真忙!」
米綺自言自語了一句,把桌上的碗盤稍稍整理了一下,便自個兒在房間里閑逛了起來。
對她而言,屋里的布置,和裝潢雜志里的豪宅擺設完全一樣,美得像夢一般。
「真豪華……」
她的手撫著不知是什麼特殊材質制造的立燈燈罩,喃喃輕語著。
如果再有一間嬰兒房,再多個拉著她衣角叫「媽媽」的可愛小孩,這樣就像一個家了。
沉緬于美夢中的她淺淺地微笑著,一點也沒發覺舒望正靠著書房門口以溫柔的眼神凝望著她。
米綺走往臥房,一見到鋪疊整齊的雙人床,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不及細看便連忙退了出來。
他的雙手環住她的腰,什麼話也沒說,只輕輕觸踫了她微泛著珠光的女敕紅香唇,便輕聲問道︰「要不要一起洗澡?」
他一句話就令她紅了雙頰,讓她完全不知所措。
「可以……不要嗎?」
她問得有些心虛,拿了人家一百萬,無論他要求什麼,她都該答應才對。
但是,要她那麼快就和他果裎相對的洗「鴛鴦浴」,她光是想象就覺得自己會害羞到心髒麻痹而死在浴白中。
「那我先去洗,你去看一下電視吧!」
米綺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商量,這麼簡單的就放了她一馬,一個人進了浴室。
她開始緊張了。
她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猛灌了幾口,又拿著電視搖控器猛按,還是無法讓她不去想洗完澡後該做的「事」。
「換你了。」
盯著電視發呆的她沒听見他踏出浴室的聲音,直到他在她肩頭上拍了一記才回過神。
「嗯!」
她應了一聲,看都不敢他一眼,便拿著自己準備好的內衣褲,低著頭走進了浴室。
「我真沒用,竟然緊張成這樣……」
米綺躺在按摩浴白里,環抱著自己微微發抖的雙臂,心里有股想跳窗逃跑的沖動。
別看她外表新潮,對于男女關系她可是保守到了極點,要不是急著為母親籌措醫藥費,跟一個既沒見過幾次面又不愛她的男人上床,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再泡下去皮膚都要皺了,」
她在浴室里磨菇了一陣,最後還是認命地穿上內衣、套上飯店的浴袍,準備出去「獻身」。
「我洗好了。」
她站在臥室門口,聲音細如蚊吟的對正躺在床上看書的他低喚一聲。
舒望凝視她片刻,才將書擺放在床頭。
「過來。」
他對她發出命令。
只在下半身圍了條浴巾的他露出結實的臂膀與鍛鏈有成的健美月復肌,渾身散發出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
米綺不敢直視他,卻听話的走向前,在他的牽引之下上了床。
「坐上來。」
他拍拍自己並攏的大腿。
「然後呢?」她紅著臉問。
「然後?」他莞爾一笑,「難道要我‘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嗎?還是你想告訴我你沒經驗,不懂如何取悅男人?就拿你跟其他男人在床上的那一套來應付我就好了,我沒什麼特殊癖好。」
她的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臉上的紅潮也褪了不少。
「是嗎?我跟其他男人可是能在床上消磨一個鐘頭以上,還能一夜來個兩、三次呢!」
她賭氣編了個謊,顧不得慚不慚愧的問題,她只想激怒他。
「我只怕你是撐不了幾分鐘的‘快槍俠’,搞太多花樣、招式也沒用,不過,看在錢的份上,我會假裝高潮,配合你叫幾聲的,免得你因自卑而——」
舒望沒讓她再講下去,一直表現得斯文有禮的他突然扣住她的腰肢往自己的胸前貼,二話不說的便吻上她的雙唇。
其實,今晚他並無意跟她。
她為錢賣身一事的確令他痛心,想到她先前不曉得跟多少人做過這種「援助交際」的事就讓他妒火中燒,但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卻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的。
因為喜歡她而花錢跟她上床這種事情是不道德的,今晚他只想跟她像男女朋友般親密的約會,紳士地摟著她睡一夜,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然後在明天醒來時開始淡忘她。
可是,情況變了,他今晚如果沒有任何「動作」,她或許還會笑他「性無能」哩!
「你這回真的激怒我了!」他輕咬著她的唇,「別小看我,如果我無法滿足你,比不上你以前的那些男人,我就跟你改姓謝!」
他快速的月兌下她身上的浴袍,一手撫著她柔若無骨的美背,一手將她推近自己。
米綺身子的挪動弄掉了他身上浴巾,讓她和他緊貼在一起,她立刻倒抽了一口氣。
他將她輕放于床上,吻遍她細女敕的肌膚,的部位由胸部一路滑下。
「不要!我——」
當舒望將手伸入她的性感蕾絲內褲中,她害怕得夾緊雙腿,企圖阻止他的侵入。
「你真的不想要嗎?」
舒望並沒有停止他的動作,因為此刻他已經欲罷不能了。
當舒望一鼓作氣的挺進米綺體內的同時,才驚覺她仍是處子之身,驚訝、驚喜、疑惑、不解等等復雜的情緒頓時讓他停在她體內不動。
「你還好嗎?」他愛憐地抱起她,輕輕吻著她的唇,「我還可以繼續嗎?」
「嗯!」
她點點頭。其實她對第一次疼痛早有心理準備,舒望待她已經夠溫柔了,若換做粗魯、猴急的男人,只怕會更痛。
察覺到這是她的第一次,舒望原本又妒、又氣、想跟其他男人一較「長短」的好勝心全沒了,不再一心只想征服她,于是他溫柔的在她體內律動,讓她熟悉他的節奏,好減輕她的疼痛。
米綺因疼痛而緊繃的身子因他的溫柔與耐心逐漸放松,痛苦的表情也漸漸轉為迷醉。
「為什麼要騙我?」他在她耳畔低問。「你明明就是個生手,還在我面前裝成經驗豐富的模樣,不斷的用話激我,難道不怕我——」
「誰教你一直諷刺我?」她委屈地說道︰「是你以貌取人,自認為我經驗豐富,還把我說成人盡可夫,所以我才——」
兩人的「買賣」關系忽然像塊大石般重壓在她心頭上,讓她沮喪得不想再作解釋。
「怎麼不說話了?」
舒望想親吻她的唇,卻被她偏頭躲掉。
「我是處女還是蕩婦與你無關吧?你又不是我老公!」
他翻身平躺在床,非但沒因為她不友善的語氣而生氣,反而微揚唇角。
「有人對自己賣身的行為覺得後悔、老羞成怒!」他望著天花板,「老實說,如果將來你丈夫問起你的‘第一次’,你會怎麼形容?」
「很糟糕,所以忘掉了!」
米綺說完便伸手要拿回浴袍遮身下床,舒望卻又快動作地壓回她身上。
「很糟糕?」明知她是因賭氣而說的氣話,他還是認真地問她一遍。「你真的覺得我剛剛的表現很糟糕?」
「我——」
她立刻紅了臉,說話也開始結巴了起來,因為不服氣的他,又開始在她身上「蠢蠢欲動」。
「放開我!我已經跟你上過床!實現我的承諾了,我現在要回家了——我——」
米綺實在不敢相信,雖然自己口里說要回家,但是幾分鐘前還虛軟的身體竟然在他的之下又起了反應。
「回家?我花一百萬可是換你一夜,而不是一次耶!」他刻意不說「買」字,怕會傷害到她的自尊;而且,他的身與心都不容許他就這麼跟她「一拍兩散」。
「何況,讓你覺得糟糕到想忘了它,這可是身為男人的我的奇恥大辱啊!」
他的唇邊掛著詭譎的笑意,眼神也曖昧地盯著她,身體緩緩地在她身上磨蹭著。
米綺羞紅了臉,他的身體已經向她傳達出他再次燃起的,她很後悔自己故意說話嘲諷他,拿他的男性自尊開玩笑,而現在要自食惡果了。
「好嘛!我收回先前所說的話,只要你別再——」
「求饒也來不及了!」他凝視著她的粉臉,「今天晚上我跟你耗上了,我絕對要讓你對我及這一夜永生難忘!」
當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唇上,米綺體內的血液也再次的因他的撫觸而沸騰。
其實,她已經無法遺忘了。
無論是他、還是這一夜,關于兩人之間的一切,她早已永難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