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盼盼看了十幾分鐘的新聞,見新聞里淨是自殺、殺人等等的報導,讓她越看心情越惡劣,干脆關掉電視,眼不見為淨。
「還在下雨啊?」她從冰箱里拿出一瓶350CC的優酪乳,靠在窗邊看著街燈下的綿密雨絲,無緣無故的心情又低落起來。「再這樣下去,我看我遲早會得憂郁癥。」
她一口飲盡優酪乳,算是解決了晚餐,為了不讓自己太閑而開始胡思亂想,便打算回房間繼續兼差的翻譯工作,才剛走到臥室門口,客廳里的電話就響了。
「不會又是爸吧?」
爸十分反對她去當希薇的伴娘,對于她的相親對象竟然被她學妹「橫刀奪愛」,還要她去當伴娘,他可是不悅到了極點,無論她如何解釋她跟安奇拓一開始就不來電,他就是听不進去,她堅持要當伴娘,可被他罵到快臭頭了。
「算了,頂多再被罵上一小時,早死早超生。」
她嘀咕著,乖乖回客廳接起電話。
「大嫂!」話筒才剛拿起來,電話那端就傳來希薇甜得膩死人的聲音。
盼盼白眼一翻,「你打錯電話了——」
「喂、喂、別掛啦!」希薇听出她有些生氣,連忙在電話里陪笑。「盼盼姐,別跟我這個小妹妹生氣嘛!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一心一意希望你能做我大嫂,所以昨晚才會要一些小手段,你就原諒我吧!」
「昨天果然是你搞的鬼!」她真覺得欲哭無淚,「我真服了你,你的鬼主意怎麼會那麼多?
「天生的!」
「你還挺得意的呢!你知不知道我昨夜可被你害慘了,想睡個好覺都不行——」
希薇興奮得很。「真的嗎?你一整晚都沒睡覺啊?沒想到我哥還真是‘猛’哩!你們昨晚總共做了幾次?三次?四次?還是——」
「STOP!」盼盼被她問得一張臉紅勝秋楓,「你別胡說了,我跟你哥之間清清白白的,什麼事也沒做,各睡各的直到夭亮。」
「什麼?」電話那端傳來希蔽夸張的驚嘆,「拜托!這麼好的機會你竟然沒好好把握?我好不容易才說動奇拓幫我設計我老哥,還算準了你的排卵期,想逼我老哥‘奉子成婚’,結果你們兩個給我蓋棉被純睡覺,什麼事也沒做,真是氣死我了!」
「希薇……你會不會撮合得有點太過頭了?」連她的排卵期都算,真的怪怪的。
「你那麼膽小才是懦弱過頭呢!像你這麼畏畏縮縮的,我要等到哪一天才能看你跟我哥步入結婚禮堂啊?」
「會有那麼一天嗎?」其實她也很想啊!
「听你說話真的會氣死人!有志氣一點好不好?你沒听過有‘志者事竟成’嗎?像昨晚那種大好良機,你就應該色誘我老哥,必要時你反過來強——哎喲!」
「怎麼了?」話筒那端傳來的哀嚎聲讓盼盼十分緊張。
「我老公打我頭,叫我別教壞你啦!看我掛斷電話後怎麼修理他!不說了,我要準備搭機了,總而言之一句話,你要大膽、主動些,千萬別放棄,這次不成還有下次,我們一定能——」
「你說了不止‘一句話’了!」盼盼笑著提醒她,「我听見奇拓在旁邊直說飛機快飛了,你就暫時別操心我的事,好好去夏威夷玩得開心點吧!」
「好吧!那等我回來後再從長計議,BYE!」
幣上電話,一整天郁郁寡歡的她終于重展笑顏。「真羨慕她那麼樂天,好像世上沒什麼事是她辦不到的。」
輕撫著唇,她突然憶起昨晚與陽谷在床上纏綿熱吻的畫面。
他會吻她,雖然不代表喜歡,至少表示不討厭她吧?
「希薇得沒錯,我不能什麼都不做,老等著陽谷主動來追求我,希望太渺茫了……」
她口里喃喃自語著,但是該怎麼做,她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坐在公車上,盼盼把藍黑色的雨傘放在膝上,緊張得不得了。
左思右想了許久,她終于鼓起勇氣撥電話給陽谷,以還傘為理由約他見面,沒想到卻反被他約到他公司。
「我的運氣真的很不好……」鄰座沒有人,她又犯起自言自語的毛病。
陽谷說他今晚要在公司加班,沒空出去吃晚餐,她不知道這是事實還是推托之辭,只知道傘一送還,她就很難再找理由見他了。
呂家的貿易公司位于中港路旁的商業大廈里,她從學校旁的公車站牌搭上車便開始一路塞車,還一連遇上兩輛救護車「哦咿、哦咿」地一前一後「伴奏」,更加深她自覺「衰尾」的情緒了。
好不容易下了車,一看表已經六點半多,比她跟陽谷約定的時間超過快二十分鐘,她連忙小跑步的直奔大樓電梯里,要不是她長得夠「正派」,肯定會被警衛攔下。
十六樓的電梯門一開,上百坪的AO辦公室立刻展現在她面前。
「請問,呂董在嗎?」她客氣地詢問櫃台小姐。
「請問你是田小姐嗎?」
「我是。」
「呂董還在開會,他有交代請田小姐先進他辦公室稍等,請跟我來。」
癟台小姐說完便起身領她進陽谷的辦公室,又去沖了杯咖啡進來給她,便留她一個人在辦公室內等候。
董事長辦公室與會議室之間僅隔一條走道,兩邊都有半面玻璃牆,盼盼用手輕輕將遮蔽玻璃的直立式窗簾拉出一個縫,便能瞧見會議室里部分的開會人員。
陽谷的位置正好面對她,他正微側著頭、十分專注的看著講台上的干部指著白板上一些她看不懂的流程圖做圖文解說,偶爾發表一些意見,或低頭翻閱會議資料,完全沒發現她在偷偷凝視他。
「我在做什麼?」她放下手,落寞地走回牛皮沙發旁,無力的坐下。
「來是來了,然後呢?」她拿著雨傘問自己,‘他都說只想跟我做好朋友而已了,我還有機會嗎?」
本想將暗戀他的心情一輩子珍藏在心,要不是大四那年希薇去她家里玩,調皮的她翻出她精心收藏的陽谷的照片,和那封她一直沒有勇氣寄出去的情書,或許她的單戀永遠都不會曝光。
就因為如此,她的暗戀情事不但曝了光,還在希薇的「幫忙」之下,搞得連陽谷也知道有她這號人物。一直「躲」到希薇結婚那天才不得不跟她見面,還說她喜歡他那麼多年,讓他覺得很傷腦筋。
「也許……我該放了傘就走人吧?」
她把傘伴在茶幾上,正在猶豫不決,辦公室里突然傳來手機響的聲音。
盼盼站起身,循著聲源找到陽谷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在對方掛斷又重撥第三次時,她才決定替他接听,免得漏掉重要的電話。
「喂!陽谷嗎?我是雪莉啦!你怎麼這麼久才接——」
「對不起,陽——呂先生正在開會,暫時不能接電話。」她好不容易才插上嘴。
「哦!那你替我留言,就說我待會過去找他一起吃飯,他答應我了,記得喔!BYE!」對方自顧自的說完便掛斷電話,而盼盼則愣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機擱回桌上。
「原來他已經約了人吃飯,那又為什麼騙我他要加班呢?」
受騙的感覺讓她覺得很難受,她寧願他老實告訴她他跟別的女人有約會,也不要他編理由敷衍她。
盼盼用桌上的留言紙快速地寫下雪莉的交代,把雨傘伴在桌上,不等他開會結束便離開了公司。
「不會吧?」
一踏出大廈,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滂沱大雨,方才她進大廈前還是大晴天的啊!
等了幾分鐘,雨勢一點也沒有變小的傾向,她站在騎樓的角落想了半天,似乎只有冒雨沖到路口攔計程車一途了。
「你想淋成落湯雞嗎?」
盼盼才決定舉步往外沖,突然就被人拉住右手臂,回頭一看,那人竟是陽谷。
他唇邊露出一抹體貼的微笑,「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不想耽誤你的約會。」
她想撥開他的手,卻反被他握住。「約會?我又沒有約會,頂多是耽誤到一點加班時間而已,無所謂的,走吧!」
「等等!你沒看見我留的字條嗎?」盼盼硬是定住不動,「有一位雪莉小姐說她等一下就來找你一起吃晚餐,還說你已經答應她了,你忘了嗎?」
「雪莉?」他偏頭思索了一下,「哦!我是答應過要和她共進晚餐,但可沒約好是哪一天。」他挑起濃濃的雙眉,笑問︰「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先行離開?你以為我騙你要加班,其實是要和別的女孩子約會,所以你不開心?」
盼盼嬌美的粉臉立刻漾起紅暈,「那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來送傘,才不管你是要加班還是約會,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了,再——」
她話還沒說完,陽谷就突如其來的攔腰抱起她,徑自往公司所在的大樓走。
「你快放我下來!」路人投射過來的曖昧眼光讓她快羞死了,「大家都在看,也許其中有你公司的員工——」
他依舊泰然自若的抱著她往前走,「無所謂,反正我早就‘花名在外’,就算被我老爸瞧見都沒關系,反倒要是讓你為了還傘淋成重感冒,希薇回來肯定又要跟我大吵大鬧,那才教人受不了!」
盼盼自認被他的「厚臉皮」打敗了,「好、好,我讓你送我回去就是了,你放我下來,我會跟你走。」
陽谷停下腳步,一雙會勾人神魂的邪魅俊眸笑眯著她。「這是你自己說的喔!如果你一落地就溜,我就把你捉到馬路中間熱吻三分鐘。」他說完便將她放下。
盼盼緋紅著臉,「想溜」也不敢溜。
「雪莉一來肯定又要死纏著我陪她,我看我把工作帶回去加班算了,就當作沒看到留言。」他牽起她的手,「走吧!」
本想把手自他掌中抽離,但躑躅了片刻,她終究沒那麼做。
「這樣好嗎?如果那個雪莉小姐生氣不理你怎麼辦?」
「呵,從來只有我不甩女人,沒有女人不甩我的,這點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陽谷自信滿滿地揚著眉,一副天下美女盡為他所虜的得意模樣,眉宇間淨是神氣的表情。
「是啊!我就是你‘不甩’的那個。」盼盼悶聲說道。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盼盼慌張的搪塞了幾句話,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自言自語說給他听。
看著倚在玄關邊的藍黑色雨傘,盼盼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唉!真是傷腦筋!」
本來她是要送傘去給陽谷的,結果害他還得送她回來,連傘也借她撐回家,這一擱又過了三天。
雖然他說不用還了,但是「傘」就是「散」,看著他的傘,她總覺得心里有疙瘩。
考慮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把傘還他,回臥室換了衣服,再拿了一把粉花雨傘,連同他的藍黑色雨傘一起放人保齡球包里,拾著就出門。
這回她沒有事先通知陽谷,搭上106公車便直往他家前進,反正就算他不在家,菲佣也在,這樣她可以擱下雨傘就走人,免得被他誤會她是三番兩次借著還傘為理由而纏著他。
因為那天他開車送她回家時曾說過,他最討厭死纏爛打型的女人,如果被他歸類到那一型,那可真是萬劫不復了。
下了車,她直接步行到呂家,沒想到門鈴一按,對講機里傳來的竟是陽谷的聲音,而她的影像也被映上屋里的對講機熒幕了。
「盼盼?」正準備外出的他有些訝異,「你怎麼來了?」
因為沒料到這個時間他會在家,所以盼盼有些手足無措。「呃,我是來還傘的,我本來想直接交給你家菲佣——」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陽谷說完這句便結束對話,盼盼傻愣愣的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才看見他開著他那輛PEUGEOT607豪華房車出現。
「上車。」
他下車繞過去打開右前方的車門,沖著她半命令似的說。
她微愣了下,「現在沒下雨,我自己回家就行了,你不用送我回去。」她打開皮包要拿傘還他,卻被他按住手。「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玩玩,快上車吧!」
「玩?」她是不是听錯了什麼?他竟然要帶她去玩!
「沒錯,去一個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去的地方,走吧!」
陽谷硬將一臉迷惘的她推上車,神神秘秘地說了一句便開車離家。
一踏進裝潢得富麗堂皇的高級酒店,盼盼渾身就像爬滿了螞蟻一樣的不對勁。
「我想……你進去就好,我還是回家算了!」她說著便轉身向後,要不是陽谷飛快地抓住她的手,只怕她已經奪門而出。
「既來之則安之,怕什麼?」他強勢地摟住她縴細的腰,「你不想多了解我一點嗎?」
她嗅出一股危險的氣味,「什麼意思?」
陽谷輕挑起兩道修長有型的劍眉,帥氣地輕撥一下垂落額前的幾絡發絲。「我是這家酒店的大股東,這點希薇沒跟你提過吧?」
她點點頭,卻一點也不意外,風流成性的他會經營酒店滿理所當然的。
「你要我幫你介紹生意嗎?」她想起現在經濟不景氣,連酒店生意也受到影響。「可是……我認識的人里好像沒有人會來這里消費。」
陽谷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你想太多了吧?店里生意好得很,要靠你宣傳那干脆關門大吉算了,我只是帶你來看我的‘夜生活’,讓你更進一步的了解我是個怎樣的人而已,跟我來吧!」
她根本沒選擇的余地,便被他摟著往店里走,店里穿著各式性感服裝的鶯鶯燕燕見到他就像蜜蜂見到蜜一樣,沖著俊帥又多金的「老板」媚眼四射、飛吻亂飄。
盼盼意識到蘊涵敵意的眼光自四面八方投射而來,更有一些輕浮的視線在她身上游移,一個坐在吧台的男客朝她舉起酒杯敬了她一杯酒,嚇得她往他的身上更貼近一點,馬上又惹來右前方兩個尚無客人叫去坐台的妙齡女郎的白眼相待。
「嗨!阿丁。」陽谷沒敲門便直接闖進辦公室,把正埋首單據中的好友兼合伙人嚇了一跳。
「好小子,你沒事又勾店里那些美眉的魂了嗎?你喔——」
丁恕謙話說到一半才留意到陽谷身後站著一個氣質優雅的美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個正經女子,立刻收斂到嘴的調侃話語。
「給你介紹個朋友,這是田盼盼,希薇的姐妹淘;盼盼,這位是丁恕謙,我的好友兼酒店合伙人。」
陽谷將她拉進門,簡單地替雙方介紹一下。
「田小姐,很榮幸認識你,叫我阿丁就好了。」
盼盼有些靦腆地微笑回應,「叫我盼盼就可以了。」
「盼盼,我先跟你借陽谷幾秒鐘喔!」恕謙說完便把陽谷拉到一邊咬耳朵,「喂!這個田盼盼就是希薇一天到晚逼你非娶她當老婆的‘田盼盼’嗎?」
他點頭承認,「就是她。」
恕謙露出一抹戲謔笑容,「你終于向希薇投降了嗎?不過話說回來,‘嫂子’長得還真是正點,你是故意帶她來向我炫耀的嗎?」
「你想找死嗎?」
陽谷皮笑肉不笑的瞪著恕謙,在他面前「啪、啪」地折著雙手指關節,一副想干架的模樣。
恕謙咧開嘴,拍拍他的肩頭。「開開玩笑而已嘛!說真的,你帶她來的目的是什麼?」
他倆是多年的至交了,恕謙只消瞄一眼,就明白陽谷絕不是純粹帶她來「酒店半日游」。
「給我一間VIP,把店里最騷的幾個叫來,你也來陪我喝幾杯吧!」
恕謙眉頭一皺,馬上知道他的心里在盤算什麼。「下那麼猛的藥好嗎?」
「我只是要她看清我的真性格罷了。」他輕拍恕謙的右肩一記,「麻煩你!」
陽谷說完便帶著盼盼離開辦公室,把一切交給恕謙去安排。
「要人家看清他的真性格?我看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性格哩!」
恕謙照他的要求去調辣妹陪酒,但結果他已經可以猜出七分了。
坐在酒店VIP包廂里,三個穿著火辣的「公關小姐」輪流向陽谷和恕謙敬酒、劃酒拳、說葷,笑話,玩得不亦樂乎。
盼盼以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心里翻騰的醋浪,只喝過梅酒的她試著淺酌陽谷叫小姐倒給她的XO,最好是醉得不省人事,免得她傷心又傷神。
她一再的提醒自己,陽谷和她的關系不過是普通朋友,她沒有理由去嫉妒、吃醋,那樣的行為只會讓喜歡自由的他對她更加反感。
可是看著他左擁右抱、享盡艷福,而她卻得不當一回事的在一旁「欣賞」,她開始懷疑陽谷是刻意要折磨她了。
「呵……我又贏了!」陽谷得意的笑聲再度響起,他摟緊右手僅著外穿式小可愛內衣和超短亮皮短裙的性感尤物,「JULIA,老規矩!」
JULIA甩了甩她那頭染成紫紅色的長發,對他妖嬈媚笑。「三杯酒換一個吻,對吧?今天我心情好,外加特別服務。」
陽谷感興趣地問︰「什麼特別服務?」
她早接到恕謙的「指示」,能多火辣就多火辣,所以,她二話不說的便跨坐到陽谷的大腿上,玉臂摟著他的頸項,嘴對嘴來個法式熱吻。
盼盼看得一張臉都綠了,握著酒杯的手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但陽谷可沒看到她異樣的表情,他和JULIA吻得火熱,由著她解開他的領帶,挑開他襯衫的衣扣,牽起他的手撫揉著她呼之欲出的豐滿胸圍,任她在自己褲襠上磨蹭,看得其它人都跟著血脈賁張。
「我……我先回去了!」
盼盼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情景,炫然欲泣的她酒杯一擱,立刻奪門而出。
「啊!你沒長眼呀?」
「對不起……」
盼盼冒冒失失的在跑離包廂不到三十公尺的位置撞上人,道完歉一抬頭,眼前濃妝艷抹的女子卻讓她再次遭受震撼。
「王采萍?」她絕不會認錯這個成績「優秀」的「好學生」,「你怎麼會在這——等等,你別走啊!」盼盼攔住轉身不理她的采萍。
「你想干嘛啦?」采萍斜眼看著她,一臉的不耐煩。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來酒店上班?」盼盼關心的問,「是不是經濟上有困難?如果不是很大的數目,老師願意幫忙你——」
「笑話,誰要你幫忙了?我自己賺的錢自己花,手頭寬得很,誰要你多管閑事?」
采萍厭惡地推開她,她卻不以為意的上前拉住正準備去坐台的她。
「就算是我多管閑事吧!既然不是因為經濟問題,那你根本沒必要在這種地方工作,你去把衣服換回來,我帶你離開。」
「誰要跟你離開?」采萍涂著濃濃眼影的大眼不屑地盯著她,「你以為你是誰啊?裝什麼老師的派頭,我才不甩你哩!我高興在這里做,要你管啊!不爽就去學校打我的小報告嘛!誰怕誰?」
明知她是自願,可盼盼只要一想起方才JULIA和陽谷的親密舉止,就無法忍受自己所教的學生在這種場所被男人吃盡豆腐。
她正色說︰「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學校,不過你也必須答應我辭去這里的工作,你還是個學生,只要負責讀好書就行了,賺錢的事等你畢業後——」
「你怎麼那麼唆啊?一個會來酒店玩的老師憑什麼教訓我?」采萍惡毒的嘲笑她,「怎麼?該不會是你來應征工作卻沒被錄用吧?虧你還在學校里裝得跟聖女一樣正經!」
盼盼漲紅了臉,「不是這樣的,我是被陽……被一個朋友帶來——」
「我管你跟誰來!我知道你沒有男朋友,你知不知道你長得漂亮卻沒男人要的原因?因為你這個人太乏味、無趣,根本就是個沒溫度的木頭美人!我看你想要男人得花錢去牛郎店找,這行飯你想吃還不夠格咧!」
采萍看見有個酒容帶著幾分醉意朝她們走來,心里馬上有了一個邪惡念頭。
「嗨!林董,好久不見了!」采萍一打招呼,對方立刻色迷迷地貼了過來。「林董,這位是我們酒店新來的小姐,大學講師第一天兼差喔!新人得多磨練、磨練,看你要怎麼玩都行。」
她的話讓盼盼大吃一驚,才要開口反駁,就被她給硬推向林董。
林董順勢向前抱住盼盼,嘴一吸便想一親芳澤,嚇得她拼命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
「你給我放開她!」
一聲怒喝自盼盼身後傳來,她無法轉頭往後看,卻听得出那是陽谷的聲音。
「我為什麼要放人?」林董醉歸醉,也馬上擺出一副他不是好惹的姿態,「這個女人是我先叫的,你要玩等明天吧!」
「等你個大頭鬼!」
陽谷一改平日的玩笑姿態,眉宇間散發著熊熊怒氣,熠熠有神的雙眼直瞪著對方,沖過來二話不說便扯開林董抱著盼盼不放的雙手,力道十足的揮了他一拳,再將她拉至自己身後。
林董捂著紅腫的鼻梁,酒意醒了不少,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二、三十歲,身高超過一八o,露出襯衫外結實雄壯的胸肌、月復肌,拳頭又猛、又硬的年輕人,知道自己絕對打不過他,便開始鬧著要找負責人出來處理。
「我就是負責人!」陽谷雙眉一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敢在我的酒店里鬧事,看我怎麼‘處理’你!」
「好了!」
隨後趕來的恕謙一伸手,恰恰擋住陽谷往林董揮去的一記右勾拳。
「阿丁!」陽谷生氣的大吼。
「別把事情鬧大了。」恕謙制止他的怒氣,試著調停,「剩下的留給我處理,你先帶盼盼走吧!」
「好膽別走!」林董听見了恕謙的話,以為他怕事,馬上又囂張的挑釁。「你憑什麼打人,那女的是你的老婆嗎?一個酒店小姐裝什麼清純,會來這種地方賺的還有什麼好貨色,只要出得起錢,就能帶她出場上床——」
陽谷一個箭步上前,一拳打得他捂著肚子。彎下腰哀哀叫。
「誰告訴你她是酒店小姐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帶她去警局告你‘強暴未遂’,讓你身敗名裂!」
陽谷理直氣壯的模樣讓他的傲氣全消,他顫巍巍地伸手指向采萍。「是她告訴我那個小姐是新來的,說我想怎麼玩都可以。」
恕謙覺得事有蹊蹺,肅色追問采萍,「有新來的小姐我向來都會先跟你們介紹,這點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是明知道她不是來上班的小姐,還故意那麼跟客人說的吧?」
「是又怎樣?」她一副趾高氣揚的狂樣,「誰教她端老師的架子教訓我?自己乏味又沒男人緣,沒本事賺,嫉妒我就承認嘛!裝什麼清高?我最討厭這種虛偽的人了!」
「我沒有……」
被自己的學生說得如此不堪,盼盼又羞又傷心,轉身便跑了。
「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陽谷厲聲向采萍撂了一句話,又轉向恕謙,「阿丁,剩下的全交給你處理了。」
「沒問題,你快去追人吧!」
陽谷點點頭後便拔腿快追,在辦公室附近攔住了她,硬將她拉往房里。
「你放開我!讓我回去!」盼盼邊掙扎邊泣訴,「我知道我乏味、沒男人緣,也知道你討厭我,以後我會躲得你遠遠的,不礙你的眼、不——」
陽谷低頭覆上她嫣紅的唇瓣,她伸出雙手想推開他,卻反被他按壓在她身後,牢牢的抱住她。
幾分鐘前的景象歷歷在目,他和JULIA的火辣熱吻仍讓她心痛,但是他為她痛揍那個酒客,又因為采萍羞辱她而立刻辭退她,更令她無法不動容。
一下對她壞、一下又對她好,她已經搞不懂他內心里究竟在想什麼,現在偏又被他親密擁吻著,一顆心更加慌亂無章了。
「我從來不覺得你乏味、礙眼,更不會討厭你。」吻夠了她軟蜜如綿糖的甜美唇瓣,陽谷魅惑的性感嗓音才在她唇邊低回。「對不起,帶你來這里真是個餿主意!」他嘆口氣,將她抱在胸前。「對不起。」
偎在他厚實的溫暖胸膛里,委屈的淚水再度如涌泉般的奪眶而出。
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她是注定要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