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第三次進來的時候,科茲姆不安地在椅子上動來動去。
扎•西拉克今天的情緒特別難以預測,他的沉默許多次都超過了五分鐘,所以科茲姆非常緊張。
顯然,地質學家的女兒對酋長有著非常奇怪的影響力。在科茲姆看來,把她投進老鼠洞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如果每件事情都在不停地變,那讓他如何理解這一切呢?阿曼達向他求援已使他驚恐不安,盡避他認為自己的言行是很恰當的;但更讓他驚恐的是,扎•西拉克對她三次口信的不同反應。
第一次口信引來一陣嘲弄的大笑。科茲姆並不覺得那有什麼可笑的,他認為這個口信听上去傲慢無禮。不過酋長的答復深得他心,地質學家的女兒應該到她該去的地方。
在他看來,第二個口信也應得到同樣的答復。扎•西拉克听完後沉思了一會兒,嘴角泛起了會意的微笑,眼楮閃閃發光。他沒有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給科茲姆。令科茲姆驚奇的是,他的答復居然還退讓了一大步。
科茲姆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雖然他知道酋長經常以神秘的思維方式思考問題,他還是感到煩惱,因為酋長對待阿曼達的態度缺乏連貫性。
信使剛鞠完躬,還沒來得及按慣例行禮問候,扎•西拉克就迫不及待地讓她快說。
扎•西拉克明顯地表現出不耐煩,他急于听到阿曼達的口信。這麼多年來,科茲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急切的神情。
信使吟詠出那幾句話。
「接著說,接著說,」扎•西拉克催促道,他揮舞著手臂鼓勵信使繼續說。「肯定還有別的話,她不會到此為止的。」
信使走上前去,「這句話只說給您一個人听。」她輕輕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出于某種科茲姆猜不出的原因,扎•西拉克听了這句話被深深地觸動了,一時間竟一動不動地愣在那里。他進入了一種絕對靜止的狀態,科茲姆知道這表明他正在全神貫注于某個重要問題。他在考慮每一個細節,分辨每一個細微差別。
「王妃還說了什麼?」
這句話打破了長時間的寂靜,緊張的氣氛終于緩和下來了。
「沒有了,閣下。」信使輕快地說。
「那你可以走了。」
信使離去了,科茲姆越來越不安。又過了幾分鐘,扎•西拉克才垂顧到他。
「今夜是滿月嗎?」他的聲音听上去像是作出了某種決定。
「不是,閣下。午夜前就能確定今夜的月相。」
科茲姆查過日歷。據說滿月能使一個被女人迷住的男人暫時發瘋。科茲姆暗想,如果這種危險的月相出現在地平線上,那還是值得一查。
「你去訂購一批最新鮮、最嬌艷的扎比亞素馨,科茲姆。我要讓每個房間都擺滿鮮花。」
「我會辦好的。」科茲姆回答,心想難道偏月也能讓男人發狂嗎?
扎•西拉克的黑眼楮閃過一道光芒,這進一步證實了科茲姆的懷疑。不管怎樣,如果午夜後發生的事情辜負了酋長的期望……科茲姆感謝他的幸運星,幸虧他不是地質學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