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冬季的陽光暖暖地照進室內,林汐的感覺這年的冬日比哪年都要溫暖。
「醒了?」黑昊含笑的臉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噢,今天天氣真好。」想起昨夜的事,她就忍不住緋紅了臉,「我……我睡了很久嗎?」
「你睡得像個公主,」黑昊微笑,「我正想是否該用吻來喚醒你。」
「我說過你好英俊嗎?」早晨的陽光讓林汐好心情,她開玩笑地模模黑昊仍帶著剃須水清香的面頰。
「是嗎?」黑昊趁機得以吻吻她柔軟的手心,「為何我覺得你的贊美不懷好意呢?」他同樣開玩笑地捏捏她的面頰。
「人家只覺得把你藏在家里太可惜了,昊,你可不可以……」林汐拉拉他的衣角,開始不太熟練的撒嬌,「出借一下啦。」
說到底這妮子還是想畫他。如果讓他的畫像沒形象地流傳出去,他豈不嘔死?不過面對她這可愛的笑顏,拒絕的話又怎能出口?
「你真的……真的那麼想畫人體?」生平第一次,黑昊結巴了。
「你同意了?」林汐開心地直撲他的懷里,沒頭沒腦地給了他一陣亂擁抱。
「林汐……」黑昊開始嘆息。
也許他該給她雇個體格一流的人體模特,可只要一想到她的目光會落在另一個男人身體上,黑昊的心里就不由一陣泛酸。
「我去準備畫具,你可以月兌衣服了。」林汐七手八腳地忙著跳下床,不料被單纏住了她的小腿,于是她不雅地跌了個四腳朝天,所幸的是她仍在床上。
「林汐……」黑昊無可奈何地擁緊她,「你不覺得還有許多比畫畫更重要的事嗎?」
他邪惡地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不過他立刻發現一遇見有關藝術的事,他這迷糊的小妻子就不再迷糊了。
「什麼事?」林汐黑白分明的眼神過于澄澈,「也許吧,不過對我來說還是畫你最重要。」
「該死!」她的回答讓黑昊詛咒。
「你是害羞嗎?」林汐一副自以為了解的樣子,「其實看見你的身體我也會害羞呀,不過繪畫是一門高尚的藝術……」
林汐努力開導他的樣子讓黑昊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而她只著一件單薄睡衣的模樣又讓他覺得好美,更要命的是她居然貼在他近乎赤果的身上說話。
「不如我們先拍些相片吧,」一個自以為絕妙的主意忽然蹦到了林汐的腦中,于是她歡天喜地地建議,「這樣我就可以照著相片畫你了。雖然效果可能會差一點,但還是挺可行的。」
果照?!他允許這樣對他就該死了!
「我們不必將就。」黑昊近乎咬牙切齒地,事實的嚴酷終于迫使他下了決心。
「你不必內疚,我沒關系的,其實你肯讓我畫,我就很滿足了。」眼見他激動的樣子,林汐趕忙安撫他,「其實你也不必介意,很多人都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身體,我不在乎自己有個含羞的模特……」
「你究竟有幾個模特?」這下黑昊的眼楮終于鼓出來了,鐵黑著臉一副要吃她的樣子。
「很多呀,麗娜、克麗絲、楓月、阿孟……」林汐扳著手指頭一一歷數,最後好無辜地告訴他,「太多,數不清了。」
懊死!黑昊忍不住詛咒,「以後只準畫我!」
他發誓會掐死那些膽敢在他妻子面前赤身的男人!
「可你明明害羞……」這回輪到林汐的眼楮突出來了。
他厭倦了爭論什麼害不害羞問題,就讓事實來說明真相吧,黑昊的嘴角掛著邪氣的微笑。
「看著我!」他伸手固定住她那顆思維與眾不同的小腦袋,在她專注的目光中慢慢解開黑絲襯衫的紐扣,「看見了嗎?我正為你自己。」
在這一剎那,林汐發現面紅耳赤的居然是自己!
老天,她是學美術的,男性的雕像已不知看過多少遍了,可現在她居然發現他僅僅才月兌下了襯衫,她就有全身血液往大腦里沖去的感覺。
怎會這樣?林汐困惑不已,按理說他們已有過親密關系,她對他的身體已不陌生了。雖然對那夜她沒有清醒的記憶了,可此刻也不該有尖叫的沖動呀!
「你要做什麼?」話才出口,林汐就知道自己問了多麼的愚蠢問題。
「想想你的畫,」黑昊發現自己實在不是正人君子,因為他居然私心想要誘惑自己的妻子,想見她為他身體著迷的樣子。「現在看著我!」
在他低沉的邀請里,林汐終于抬頭專注于他。而當作畫的意識抬頭時,她立刻忘記了自己的害羞,開始專注于研究他的身體。
這是她第一次清醒地看到他的身體,而她幾乎以為是看到了那些希臘人體雕塑的翻版。不,當觸到他堅實的肌肉時,林汐敬畏地想,他的更美也更有生氣。
黑昊發現她只是單純地看著他,就讓他有了想要她的沖動!
他暗自調整自己不適的姿勢,當林汐忽然伸手撫模上他飽滿的胸肌,黑昊終于忍不住抓住了她的小手。
「做什麼?」他的聲音因為帶上了的萌動,而低沉粗嘎得近乎申吟了。
「看你呀。」觸模感知他肌肉的飽滿度與堅硬度,有利于她用畫筆表現他的身體。于是她甚至在他最飽滿的兩塊肌肉上用力按了按,然後一本正經地解釋︰「觸模有助于表現肌肉的力感。」
這種曖昧的情景下,她居然還只想著她的畫?!
黑昊真不知自己該大哭三聲還是該大笑三聲了。
「還需要我繼續證明嗎?」黑昊的手放在他的皮帶上。
此刻他已不知自己想要她說停止還是繼續,惟一能把握的是他已快無法放開她了。為了她的利益,他應該主動停止他的誘惑,可這一刻他的理智已無法左右他的行動了。
他好想要她,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已無法控制住身體的沖動。
「要。」林汐已完全陷入到對他身體的狂熱迷戀中。
這一刻她完全忘記了世俗的眼光,而只是虔誠地感悟這具近乎完美的男性軀體。她伸手感覺他熾熱的男性肌膚,在感知的誘惑下直覺地往下,她急于要了解他身體的全部。
他的身體已激起了她作畫的強烈沖動!只要再一下下她就能畫出他的全部了!當感覺他身體仍有一些被覆蓋著時,林汐听憑本能地想要看他的全部。
「林汐,我是男人!」黑昊壓住了在他最後保留地蠢動的小手,他的額際滿是忍耐的汗水。
「什麼?」林汐不解地抬頭。
成親後,他一直苦苦地壓抑自己內心的,可這次他決定不再壓抑了。于是他不再阻止她探知他男性的秘密,只是以唇佔領她,狂烈地汲取她柔美的味道。
他要她,立刻!
門意外地被推開了。
「怎麼回事?」黑昊扯過床單圍住自己的身體,欲求不滿讓他的脾氣暴躁。
而林汐的理智忽然回來了,她的臉立刻飛紅。當看清進來的是管家李嬸時,她更恨不得能有個地洞讓她立刻鑽進去。
「我敲過門了。」李嬸結結巴巴地解釋。
「什麼事?」黑昊有點好笑地摟過林汐。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可他的小妻子居然苦惱得卻好像在幽會中被長輩抓到的未成年少女。
「有您的信。」李嬸急速把信呈上。
黑昊掃一眼信封,是白夜的筆跡。
「小姐想去騎馬嗎?」李嬸不忍她的窘迫,試圖解圍。
「安琪兒還在嗎?」林汐記得她曾有過一匹幼馬。
「小姐的馬還在馬廄養著。」李嬸恭敬地道。
「那些騎裝還在呀。」林汐打開了專門放置騎裝的衣櫃,驚喜地發現她的騎裝還原封不動地掛在那里。
「哪能呢,」李嬸忍不住笑了,「小姐已經長大了,那些五年前的騎裝是不能穿了,這些是按以前的樣式放大了做的,瑋少爺說小姐總有一天會回到這個家的。」
「原來這樣。」林汐恍然大悟,而她騎馬的興致也被勾起了,「昊,我好想我的安琪兒。」
「馬廄剛引進了一些阿拉伯種馬,應該有適合爵爺的。小姐可以帶著爵爺四處遛遛,這附近的景致還是不錯的。」李嬸熱心地指導,「小姐還記得馬廄在哪里嗎?老菲利浦還在那里工作。」
「老菲利浦還在?」林汐驚喜的。
「是啊,老菲利浦一直惦記著小姐呢。」李嬸與馬夫菲利浦都是屬于林家的舊人,是自小看著林汐長大的,「我為小姐與爵爺準備一些水果點心帶去。」
林汐開心地道了謝。
「老菲利浦是誰?」好容易等李嬸開門出去,黑昊終于忍不住質問了。
「老菲利浦啊,」林汐一想起那個自小就疼她的老馬夫就一臉的開心,可她又有些不解,「你問他干什麼?你都不認識他。」
「你很喜歡他嗎?」黑昊的語氣不善。
沒有心機的林汐一點都沒察覺他的不悅,相反還開心地道︰「老菲利浦對我可好了,我還說過一定要嫁給老菲利浦呢。」
想得好笑,她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黑昊冷哼。
「怎麼了?」看著鐵黑著臉的黑昊,林汐有點疑惑,「你在氣什麼呢?老菲利浦都60多了!」
老天,黑昊覺得這下糗斃了。
「我們騎馬去吧。」林汐推他,她已迫不及待體會駕御一匹駿馬的滋味了。
「我沒帶騎裝。」他無意西裝革履地在馬背上顛簸。
「這沒關系,你的身材與理查差不多,我們偷他的衣服去。」林汐熱心地建議。
她在神智迷糊中不止一次喊過這個名字,眼見這個神秘人物就要浮出水面了,黑昊不禁一陣激動。
「理查是誰?他在哪里?」黑昊未覺自己已抓痛了她的手。
「理查是瑋的英文名呀,你們見過了的。」林汐一副你好笨的樣子,她愉快地擺擺手,「別擔心,我立刻回來。」
理查居然是林瑋?!
這個意外的消息讓黑昊覺得他需要更多的時間消化,他必須立刻弄清他以前的推論是否錯了。于是他只能眼看著林汐像只美麗的蝴蝶一樣飛了出去。
厚厚的長毛地毯吸走了軟底拖鞋落地的聲音,走廊里空無一人,連燈光也是昏暗的,而走廊的那頭是林汐的目標。
林汐推門進去後,發現林瑋的房間是一片深深淺淺的米色。
進門左轉,她順手推開一扇淺米色的門,毫不意外里面是一個寬敞的試衣間。林瑋的騎裝都放在最里面的一個衣櫃里,于是她不假思索地走向那里,打開那個櫃子。果然如她所料,架子上排著十幾件騎裝,讓她意外的是林瑋的騎裝絕大部分都是青色的。
她是很喜歡青色系沒錯,可林瑋——
為什麼她想不出林瑋喜歡青色的理由呢?
林汐伸向騎裝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向光滑的額頭開始浮現一種思考的皺。仿佛有什麼正在召喚她似的,她直覺地打開了更里面的一個衣櫃︰
一時間她以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才發現這些令她覺得眼熟的騎裝只是款式一樣罷了,其實它們比她房里的那些要小得多。
林汐意識到這些是她16歲時的騎裝,而她似乎還能聞到這些舊騎裝上屬于年少的味道!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本該扔掉的舊騎裝會在林瑋的房間里?
這其中預示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