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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花 第四章

隨手撥了通電話給滕木健治,迫升懶洋洋的窩在椅子上等著對方的接通。

「哈,我最值得信賴的健治兄。」听見話筒內傳來健治低沉的聲音,迫升諂媚的揚起笑容。

「你現在听到的是電話答錄機,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請在嘟一聲之後自動掛斷電話。」話筒沉默了一會兒,滕木健治選擇用迫升一貫的伎倆回敬他。

「健治兄,不要那麼狠心,我也只有要你留言而已,你竟然要我直接掛斷電話。」委屈著聲音,迫升硬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敢說我狠心?你也不想想這一個多月來你是用什麼方法對付我的。」

話筒內傳來滕木健治微慍的聲音,這幾天每次打電話找他,不是听見什麼電話答錄機,要不就是收不到訊號、電話故障等奇怪理由,重點是每次都只是迫升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別生氣,生氣容易老得快。」皮皮的扯起笑容,迫升討好的自知理虧。

「自從認識了你,我每天都在生氣。」滕木健治停下了手邊的工作,無奈的重重嘆了口氣。「說吧,又有什麼事要麻煩我?」依他對迫升的了解,這個渾蛋如果不是有事相求,他絕不可能會像現在這樣乖乖听訓的。

「嘿、嘿,果然知我者健治也。」即使計謀一下子就被拆穿,迫升也早練就了一身厚臉皮的功力,對滕木健治的調侃一點都沒感覺。「我只是想問你,肚子不舒服能吃些什麼?又不能吃些什麼?」

「干嘛?你肚子不舒服呀?」沒想到迫升問的會是這樣的問題,滕木健治頗感興趣的放下了手上的筆,打算認真的了解一下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向視身體健康如廢物的迫升問出這種健康的問題。

「沒有,只是小野花生病了,得了急性闌尾炎。」知道終究瞞不過老友的追問,迫升自己先大方的承認。

「所以你才會自投羅網的打電話給我,只為了問我她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滕木健治的聲音里明顯的透露出不可思議,迫升自從去了鹿兒島之後簡直是避他如蛇蠍,而現在竟然只為了這樣的理由認命的撥電話給他?!

不可思議,真的是天方夜譚,健治不敢置信的搖頭贊嘆。

「今天小野花就要出院回家了,我真的不知道該讓她吃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她。想來想去,也只能問你了,畢竟你都照顧自己那麼多年。」嘆了口氣,即使知道會被老友糗死,他也只好選擇據實以告。

「你真的是豁出去了,這麼誠實都不怕我笑?!」听見迫升自己大方的承認,更叫滕木健治震驚不已。

「也只能認命,畢竟小野花的健康比自己的面子來得重要多了。」哀怨的嘆了氣,早在撥電話之前迫升就有了這個覺悟。

「小野花已經這麼重要啦?!」一打趣的聲音響起,滕木健治已經預測了迫升淪陷的那天來臨。

「不要胡思亂想,我還是花花大少迫升。」搖頭打斷了滕木健治的猜想,迫升堅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只是因為小野花對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所以我才想要出這一招來感動她。更何況,每個朋友的健康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馬後炮的多加了最後一句,果然引起了話筒彼端的噓聲連連。

「放屁,我認識你快十年也從來沒見過你為我的健康擔心過多少,更何況還要勞駕你迫大少爺的照顧。」

毫不留情的戳破迫升的謊言,滕木健治對自己相交幾十年的好友可是了解得很。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去鹿兒島之後功力就退步了?都一個多月了,你還沒成功呀?」

迫大少的獵艷功力是全日本周刊皆知的,只不過,最近少了許多迫大少的花邊新聞,相信各大周刊的版面一定都空虛不少。

「別再糗我了,健治兄麻煩你快告訴我吧,我還要趕著去接小野花出院的。」望了眼時間,迫升難得的低聲下氣。「忌吃些生冷的食物,其他比較刺激和油炸的食物也是不能吃的。」好心情的不再為難他,也難得迫大少爺那麼的听話。

「那還能吃什麼呀?」一臉的愁眉苦臉,迫升實在不知道還能買些什麼。

「清粥,我想你的小野花現在只能喝清粥了。需要我教你怎麼煮粥嗎?」到最後滕木健治的聲音里已經蘊含著止不住的笑意了。

「不用了。」听出他的揶揄,迫升狼狽的拒絕了他的假好心。「你盡避笑好了,終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的。」迫升決定使出全力詛咒健治,願那個能扯掉他一向冷靜面具的女人趕怏出現。

「不管怎樣,你現在已經得到報應了。」

不理會他的惡意詛咒,滕木健治現在比較熱衷于看見迫大惡人的狼狽樣。

「別怪我沒提醒你,根據我的側面觀察,你恐怕是已經深陷了。」

迫升已經怪異得太明顯了,認識他幾十年,也從未見過他對哪一個女朋友那麼關心、那麼有恆心過,還記得他上次那個打得火熱的美雪小姐還曾鬧著要自殺,他大少爺還不是坐擁眾美女一點都不關心。

現在可能真的是報應來了,讓他踢到了大鐵板。

「深陷又怎樣,我的個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相信等我真的追到小野花之後,我一定又會很快的對她失去興致,男歡女愛的事就是這樣的。」迫升試著裝出以前的風流倜儻、雲淡風輕,只是口氣里怎麼就是少了一向的說服力。

「我看這次恐怕是沒那麼簡單了。」滕木大仙在電話那頭已經替他斷定了將來,憑的是相交多年的直覺和祝福。浪子迫升也是時候該收收心了。

「不會的,這次和以前不會有什麼不同的。」像是在加深自己信念似的,迫升堅決的搖了搖頭。

「隨便你,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不想戳破他的防護罩,他想繼續當鴕鳥就隨他。「對了,豬八重小姐應該這兩天就會出現在鹿兒島了吧。」轉了個話題,滕木健治試著輕松的告知好友這個不幸的消息。

「她?她來做什麼?」想起豬八重清美這號人物就不禁叫迫升頭皮開始發麻。「她又怎麼會知道我在鹿兒島?」豬八重清美是他老爸好友的女兒,也是他老爸替他挑選的未婚妻,這家伙之可怕和難纏簡直和彼得有得拼。

「豬八重小姐一直不停的來公司找你,再加上追先生的關系,所以我不得不就範。」想起豬八重清美每天來公司糾纏他的那段日子也叫健治臉色發白,他真的很佩服迫升能應付她應付了那麼多年。

「又是我老爸?他真的是沒看到我被煩死不甘心的。」想起自己那沒良心的老爸,迫升不禁開始長吁短嘆。

做父母的當然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只有他那個向錢看的老爹才會為了公司金錢利益找個妖女來當自己的兒媳婦。

「我真的只能幫到這麼多了,非常抱歉。」豬八重清美的功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有了她的攪和,他想追到他的小野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命不好,怨不得人的。」哀怨的連嘆了好幾口氣,迫升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悲慘的未來,他得趁妖女尚未入侵之前,趕緊對小野花做好心理建設,要不然他這一個月的辛苦一定都要白費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明知答案一定令自己光火,滕木健治還是不得不開口。

「心情不好,不回去了。」想起豬八重清美就讓迫升沒了好心情。

「三個月快到了。」不理會他的任性,滕木健治提醒著他當初的承諾。

「我知道,我一定會回去一趟的。」口氣惡劣的悶吼了聲,迫升現在心情不好到了極點。

三個月歸期在望,他和小野花還是沒一點進展,這叫他怎麼心情好得起來。更慘的是,在這最後的關鍵期還有一個大妖女要來搗蛋,他想他是勝利無望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時間一到我就自動休假去。」不想逼他逼得太緊,健治只是告知他可能的後果。

「听說我離開以後,你請了一個身材火辣的火爆美女是吧?!」受不了健治兄的苦苦相逼,迫升話鋒一轉,繞到了近來公司的八卦流言上去。「我相信公司有大美女坐鎮,我應該會很樂意回去的。」

「你怎麼會知道?!」健治防備的聲音響起,他記得他從來沒提過這件事的。

「不要以為我都沒有關心公司,我可是有間諜的。」

調侃的聲音響起,迫升的嘴角微微的揚起了曖昧的笑容。

「根據采子回報,滕木大秘書最近似乎和他的助手間有些曖昧的情感流動。我倒蠻想趕緊回東京瞧瞧那個緋聞的女主角,說不定會很合我的胃口,也可以替你闢謠,一舉兩得。」

意有所指的開了口,迫升這才一扳劣勢的居于上風。

「又是老董事長說的?!」他們祖孫倆一向狼狽為奸慣了,這消息一定是老董事長泄漏出去的。

「我不能說,我得保護我的秘密證人。」

听見老友既不承認也沒否認的態度,讓迫升更加確信了爺爺這則八卦的可靠性。剛才還在詛咒能制住滕木的女人快點出現,沒想到真的這麼快就靈驗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消息是真的嗎?」試探的開了口,他還是希望能得到健治的親口證實。

「反正你不用回來了,你就繼續待在鹿兒島過你的教書生活吧,公司有我撐著就夠了。」沒有明確的回答他,滕木健治只是無奈的答應了壞人迫升的好計。

他可不願意自己才剛起步的戀情因為迫升的騷擾而慘遭夭折的命運。

「收到了。」第一次覺得滕木健治的聲音像天籟,這也是第一次他誠心的感謝爺爺的八卦山山主的地位。

他決定等一下去買幾盒大仙貝寄回東京去孝敬爺爺,真多虧了爺爺的八卦消息讓他能繼續留在這里和小野花廝守,最好再來幾個更勁爆的八卦,好讓他能一輩子不用回去當那個痛苦的掛名社長。

「你不是有事,快去忙吧,我也有一堆事得處理。」看著自己桌上堆得小山高公事,滕木健治真是有苦難言呀。

「那就拜托你啦,我最值得信賴的健治兄。」

太好了,他還可以多逍遙好一陣子了。

「哇,小野花,你真的好漂亮。」看著小野花一襲粉紅浴衣出現在他的眼前,那驚艷的震撼讓迫升忘了剛才苦等二個多小時的煩悶。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被他火熱的眼光瞧的有點害羞,洛皓萱尷尬的微紅了臉頰。

「是滿久的,不過看在你這麼漂亮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讓了身旁的座位給小野花,迫升一臉諂媚的開始阿諛奉承。「對了,你的肚子還會不舒服嗎?」

看了她微瘦的臉頰和蒼白的臉色,迫升不禁有些擔心剛出院的她能夠有體力去外面攪和嗎?!

「不會,我健康得很。」揚起了笑容,洛皓萱搖頭要他不要再擔心了。「我們快走吧,再不出發恐怕就來不及了。」今天是夏季最大也是最後一次的祭典,不管怎樣,她是一定要去湊這熱鬧的。

「是、是,大小姐我們走吧。」雖然剛才坐得有點無聊,但是他也不想那麼快把自己推入人群里去人擠人,要不是小野花吵著想去、要不是今天照國神社難得的有開放,他是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做這種蠢事的。

「你如果真的不想去,我可以叫真弓陪我的。」听出他話里的不情願,洛皓萱再給他最後一次的反悔機會。

「我哪會不想去。」夸張的把頭當撥浪鼓般的搖。「能夠跟你一起參加祭典,那是我莫大的榮幸呀。」迫升做戲似的打躬作揖,夸張的動作表情逗笑了她。

「走吧,別玩了。」笑著睨了他一眼,拿起小袋子和鑰匙,洛皓萱已經站定在門口等他了。「我們走路去吧,反正又不太遠,更何況那里一定沒地方停車的。」看著他慢吞吞的步下樓梯,洛皓萱隱忍著笑容告訴懶人迫升這不幸的消已。

「走路?!」迫升不禁哀怨的仰天長嘯。

唉……又是另一件蠢事。

「認命的走吧,況且今天天氣那麼好,難得來個月下幽會也不錯呀。」看著身後家伙的一臉哀怨樣,就叫洛皓萱忍不住發笑。

「月下幽會?!」仿佛又像听見天籟,迫升的雙眼亮出晶光。「小野花,你終于想開了,終于願意接受我了,終于願意放棄掙扎了嗎?」他懷抱著小小的希望熱切的望著她。

「你想太多了。」笑著搖了搖頭,她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的聯想功力那麼厲害。「對了,我還沒向你道謝。謝謝你那天幫我出的醫藥費,也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賺到錢一定會還給你的。」

雖然那天肚子疼得很難過,但是她還是記得他那天擔心的模樣,記得他沖進醫院的魄力,和他守在病床前的殷切照顧。這些都足以證明迫升其實是很在意、關心她的。

說不感動真的是騙人的,她心頭那股暖哄哄的感覺到現在還縈繞著她,她想要不動心恐怕是很難了。

「不用還了,小錢而已。」失望的擺了擺手,他繼續恢復了剛才的哀怨臉。

「不行,一定得還的。」堅決的搖了搖頭,洛皓萱不想再為了這種事多做爭執,反正她心里主意已定。「對了,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轉了話題,她想到她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什麼?!」睥睨的看著四周的女孩子,迫升驕傲的發現他的小野花果然是最美麗的。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她張著晶亮的大眼望著他。

「因為你長得漂亮。」看著她絢麗的小臉,迫升莫名的心頭一震。

「我想也是。」洛皓萱掩不住滿臉的落寞,了解的低下了頭。

即使從一開始就知道事實一定是這樣,但是听見他親口承認,還是會忍不住有絲失望。

「其實也不是只有這個原因啦。」迫升自知失言的搔了搔頭。「我承認一開始真的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是相處越久,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看見小野花的落寞,迫升不知為何的心里頭滿是不舍。

「其實你應該有很多女朋友的,為什麼要在我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洛皓萱看著皎潔的月亮,不知為何的,突然對這些事情很感興趣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難得的沒有花言巧語,迫升發現他在小野花面前總是很容易說實話。

一開始的賭氣已經不再是借口,迫升知道自己對她有了更多預期外的感清。

「或許只是因為我是惟一沒對你心動的女孩,所以你才會這麼的執迷不悟吧!」了然的看著他,即使奢望但不相信還會有別的因素。

「應該吧。」縱使心底清楚不僅僅是因為如此,但是他還是逞強的點了點頭。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也動心了,你是不是就會放過我呢?」

她無法抹滅掉自己心中那股異樣的溫暖與驛動,如果自己真的已經動心,而這也注定是一段沒有結局的戀情,那她寧願讓自己清醒的先認清一切,也不願意欺騙自己。

「我不知道。」誠實的回答她,迫升發現今天的小野花似乎有些奇怪。以往總是竭盡所能的逃避這些敏感的話題,今天怎麼會突然願意提起這些。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問過你,如果有可能,你是否願意和我結婚廝守一輩子?」洛皓萱認真的看著他。「我現在用同樣的問題再問你一次,你願意嗎?」

「我……」面對這再一次的詢問,迫升還是選擇無言以對。「我無法對任何人承諾永遠,即使對你……我也做不到。我浪蕩習慣了,更何況我還沒對任何女孩子有過想安定下來的念頭或沖動,或許那個人會是你,但是我還不知道。」

胡言亂語的拼湊出許多片段的感受,這是迫升第一次那麼坦承的面對自己。

或許小野花對他來說真的很不一樣,他開始有些認命的接受這樣的事實。

「其實你是一個很棒的男人,要對你動心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是……」越接近神社,身邊的人潮也漸漸地開始擁擠起來,大家推來擠去的,好幾次洛皓萱都差點被腳下的木屐給絆倒。

發現了小野花的舉步難行,他把她納入了自己的懷里,用他寬闊的臂膀守護著她。「只是什麼?」他靠在她耳畔輕輕的問。

「只是……只是你是公子,對公子動心注定了死路一條。」她在他懷里感受到了安全與溫暖,即使外面人潮洶涌,她待在他的懷里一點都不會受到影響,只因為他用他的臂膀守護了她。

洛皓萱仰望著他俊帥的臉龐,即使知道未來是死路一條,或許她也只能義無反顧的闖了。

「這麼糟?」只顧著替他們開路,迫升根本沒看見小野花的眼神,只听見了她中肯實際的評論。

「是呀,很糟的。」輕輕的點了點頭,洛皓萱慢慢的有些理清了自己的思緒。

她想她應該是喜歡他的吧?!

她對他莫名的心動和心頭淺淺的溫暖,這是特別的,她活了那麼多年也不曾對任何人有過這麼特別的感受,即使這算起來是她的初戀,她還是知道這陌生的一切透露著什麼訊息。

或許早在更早之前他對她來說就是特別的了,他一向擁有比彼得更好的待遇和臉色,或許就在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動心的時候,她就已經悄悄的淪陷了。

真弓的話讓她認清了自己的心,也讓她有勇氣去面對自己。

即使知道注定被拋棄的結局,她還是想嘗試。她想愛他,也想感受到他的愛,即使短暫,她也願意追求飛蛾撲火般短暫的絢麗。

「在想些什麼?」走到了前頭,好不容易人潮少了一些,迫升這才有心思看見她發愣的小臉。

「沒有。」搖了搖頭,洛皓萱覺得自己似乎有了新的開始。

「是嗎?」不相信的看著她,但也不想再多做追問。「你在這里待著,不要亂跑,我去買些東西和飲料回來。」還沒吃晚餐就出門,剛才聞到一路撲鼻的香味,迫升早已經是饑腸漉漉了。

「我只想喝東西,我不餓。」

「我也不會讓你吃那些油膩膩的食物,就算你真的餓了,也只能拜托你忍耐一下,回家我再熬清粥給你喝。」匆匆的交代幾句,沒注意到小野花目瞪口呆的表情,迫升只看見人潮又快要往這里涌來,只好趕緊出去覓食了。

看著他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洛皓萱幸福的揚起笑容。他對她的好,她真的感受的很深刻,也好感動。不想太快說出自己的心情,只是他的體貼,真的讓她幸福得好想大聲喊出她的心意。

快忍不住了,她一向是藏不住心事的人。

「又在發呆了。」一罐礦泉水伴隨著他的聲音出現在她的面前。

「怎麼這麼快?!」不可思議的接過了礦泉水,洛皓萱對他的快速咋舌。

「我可是有名的飛毛腿,更何況我怕把如花似玉的你丟在這里,會被壞男人調戲。」氣喘吁吁的倚著大樹歇息,剛才他可是拼老命奔回來的。

「我能保護自己,別擔心了。」話雖如此,他的舉動還是讓她窩心的不得了。「你不是說去買東西吃嗎?沒買到嗎?」洛皓萱不解的望了他的兩手空空。

「我買了章魚燒,不過已經吃完了,邊跑邊吞完的,因為我怕你會忍受不了章魚燒的誘惑。」剛才一下子吞了十顆的章魚燒,惡心的程度可能讓他短期之內不會再想看見章魚。

「神經……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一直克制不住揚起的嘴角,就算這一切都是他一貫的伎兩,她也甘心受騙。

「走吧,我們去神社許願吧。這里面一年只開放兩次,只有過年和今天,所以要好好把握機會唷。」拉著她步上階梯,他雖然不是鹿兒島人,但是照國神社的規矩他可是稍有涉獵。

「你要許什麼願?」在台灣土生土長的她對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得很,洛皓萱好奇的看著大家的動作。

「秘密。」迫升神秘的看著她,遞給她一個十元的銅板。「跟我一起做。」迫升把銅板丟進了桶子里,合掌在胸前拍了兩下,虔誠的閉上了雙眼。

洛皓萱照本宣科的跟著做了一次。「希望迫升能真心的愛我。」她在心底喃喃的祝禱著。

這是她奢望且遙不可及的心願,即使知道不可能成真,她還是許了這個戀愛小女人的小小願望。

張開眼,看見了迫升笑容滿面的臉龐。「走了。」他牽著她的手步下了神社的階梯。

「喂,為什麼你從來沒問過我喜不喜歡你?」夜風沁涼如水,洛皓萱看著明月悠悠的問。

「不需要,我不想自討沒趣。」搖了搖頭,迫升有自知之明。

「問問看嘛。」洛皓萱迎著晚風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好吧。」雖然覺得小野花怪怪的,但是既然她這麼堅持,他還是乖乖的開口。「你喜……歡我嗎?」難得的紅了臉,迫升覺得自己心跳如鼓。

「我愛你。」羞紅了雙頰,洛皓萱認真的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迫升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一陣涼涼的徐風迎面吹來,好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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