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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魅霸夫 第6章(1)

張君黛驚惶不安地立即從床上彈跳起來。

「你是誰?」她惴惴難安地問道。

她必須確定——他不會是「他」。

「你說呢?」他走到她身邊,好讓她能夠將他的樣子看得清楚一點。

雖然燈光依然昏暗不明,但近距離的凝望終于使得張君黛無可避免的瞧見他的容貌,同時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測。

真的是他!怎麼會?

「厲大幫主,你到這里來做什麼?」她強自鎮定,歛起驚訝的表情,努力不讓他的出現影響到她的情緒。

原來那個出聲說話的男人就是她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厲杰。

「當然是做我該做的事羅,不然還能做什麼?」厲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里沒有什麼事是你該做的。」她不客氣地予以反駁。

「怎麼會沒有,當然有!」他笑得邪氣十足。

「什麼事?」她警戒地瞅著他。

他指的該不會是……

「你還真是明知故問,我來這里除了和你共度良宵之外,還能做什麼事?」他徐徐地彎子湊近她,曖昧的向她眨了眨眼。

丙然……听到答案,張君黛登時面色慘白、冷汗直下。

「難道你就是李姐口中的田先生?」她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沒錯!」他與她四目相對。

「為什麼叫李姐騙我說你姓田,你有什麼目的?」張君黛有受騙上當的感覺。

他們分明就是把她當成個傻子在愚弄,因為他根本就不可能會花五十萬元來買她的初夜,他絕對另有所圖、別有用心,偏偏李姐不但不告訴她,還幫著他騙她,實在讓她感到相當憤慨。

「不管你信不信,我並沒有叫李雲騙你,或許是因為此事是由田戰出面接洽,所以她才會誤以為客人是田戰吧?」厲杰抿唇低笑。「至于我有什麼目的……我剛才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你何必再問?」

「我不懂!」原來是她誤會了李姐,只不過他現在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她真的是一無所知。

「你在我面前還需要再裝嗎?」他坐在床畔,故意將溫熱的鼻息吹拂在她臉上,讓她的心跳一時亂了節拍。

「我沒有裝,我是真的不懂,能否請厲大幫主明示?」張君黛連忙屏氣凝神,盡可能不去在意他的存在。

「你還真是愛裝模作樣……」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雖然濃妝艷抹但仍然柔女敕細致的粉頰,粗糙手指的觸感就像帶了電似的,引發她一陣抖瑟。「不過既然你喜歡明知故問,我就滿足你的要求再說一遍,我的目的是——你的身體。」

「厲大幫主,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誰不知道厲風幫的厲杰厲大幫主年輕有為、英俊多金,多的是美女投懷送抱,哪里會看上姿色平庸的我?」張君黛用嘲諷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你倒有自知之明。」他繼續用手指摩挲她那有如絲緞般光滑的肌膚,享受它所帶來的滑女敕觸感。

「人貴在自知,這個道理我還懂。」他這若有意似無意的撩撥對張君黛而言就像一種徐緩的折磨,她想抗拒他帶給她的影響力,偏偏又無法隨心所欲,因此說話的語氣逐漸火爆起來,想不透她是在對自己生氣,亦是在對他生氣。

「不過人就是這麼奇怪,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就會想換換口味、嘗嘗清粥小菜,因此即使我抱慣了美女,當然也會有抱膩、想改抱次級品的情況出現。」厲杰的手順著她線條優美的頸部曲線慢慢移到她光果渾圓的肩膀,他不由自主地記起上一回與她的纏綿,但這一回他將不會再被她驚人的魅力所影響,表現得像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伙子般缺乏自制力。

「你還真是不挑啊!」張君黛啐道。「但就算你不挑,也無須找上我,我不認為你有非要我不可的理由,更何況還要花上五十萬元,你不會覺得太浪費、太不值得了嗎?」

「的確是有點浪費、有點不值得,但如果能夠因而『了解』一件事,倒也不算花得太冤枉。」他話中有話。

「我有什麼事需要你花錢來了解的?」她努力忽略他放在她肩膀上那一只極不安分的手。

「除了你的那一層薄膜,你認為你身上還有什麼值得我深入去了解的?」厲杰綻開一抹耐人尋味的邪笑,話中有顯而易見的揶揄與奚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不是處女?」他話中的涵義除非是白痴才會听不出來,所以張君黛再次因他的話而情緒失控。

「我當然有理由懷疑你不是完璧之身,畢竟你又不是第一天在夜總會上班,而且你提供的服務又遠比台面上所看到的還要多……」他將他濡濕的唇瓣輕佻的印在她雙肩上。「再加上我和你曾有過的親熱經驗,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否真為處女?」

「就為了這個無聊的理由而一擲千金,那我還真榮幸呢,能勾起厲大幫主的好奇心。」張君黛過于尖細的聲音透露出她強烈的不滿。

真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折磨她、傷害她有這麼好玩、這麼快樂嗎?要不然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非要對她苦苦相逼不可?

她有做錯什麼嗎?若她真有做錯的地方,就是當初不該讓他幫她還債、還跟著他回來,甚至還愛上他。

倘若愛他真是個錯,她都已經決定不再愛他了,那他為什麼還要繼續折磨她?

「好說、好說,只希望你值得我花這麼一大筆錢。」厲杰一邊低語,一邊用他的手與唇侵略她白皙的手臂。

他溫熱的呼吸就像一張綿軟黏人的網般覆在她的肌膚上,使得張君黛必須花費好大一番心力,方能壓抑住她體內逐漸擴散的渴望。

她強逼自己的理智穿透的迷霧,不為所動的面對他的撫觸與輕吻,讓自己表現得像個經驗老道的妓女。「我想你的來意與目的我都已經很清楚了,那麼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認為你應該不會想把時間都浪費在無聊的談話上,所以廢話不多說,上床來吧,隨你想要怎麼做都行。」

既然他老早就把她當成一個恬不知恥的下賤女子,那她干脆就如他所願,等他佔有她後,他自然就會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處女,又何必多費唇舌與他爭論不休、自取其辱?

張君黛在心里幾番掙扎之後,強烈涌現的憤恨讓她下定決心要不顧一切地豁出去。

反正她都已經選擇下海賣身一途了,所以不管買她的客人是他或是別人,對她應該都是一樣的,只要付錢的就是她的恩客,她就有義務要服侍得周周到到,不該因對客人有意見而忘了自己的身分與工作。

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吧,要她藉此將她的感情做一個結束。

經過這一夜,她相信她一定能徹底斬斷對他曾有過的情感,因為往後他會更加看不起她,而她也會益發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而這正也是她執意選擇這一行的最大原因。

「你要趕場嗎?我以為今晚你該只有我這一個客人而已。」她這種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差點讓厲杰措手不及,但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一點思緒,說話仍然諷意十足。

她在搞什麼鬼?為什麼跟他所預測的反應截然不同?難道他真的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了解她嗎?

要不然她意氣用事也該適可而止,如今走到這個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就只為了他之前用話激過她?這樣的行徑真令他有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之感。

清白對女人而言不是最重要的嗎?就算不在意,也不該輕賤才是!包何況她如果真愛他,就應該更珍惜自己、保護自己,而不是不當一回事的任意宣泄情緒。

可是她卻因怨他、氣他、惱他,甚至恨他,就視貞潔為糞土,讓自己沉淪、讓自己墮落,或許他該承認,他真的不了解她,至少他不了解她愛他的方式。

她愛他的方式和他所認識的女人有太大的不同了。

在他要她離開厲風幫之前,她不曾找機會接近過他、不曾用言詞挑逗過他、不曾用眼神暗示過他、不曾用身體勾引過他……在她身上根本察覺不到一點她對于他的戀慕之情,要不是姚怡告訴他她愛上了自己,他對于她的愛意根本是一無所悉。

而在他用言語及行為羞辱了她、亟欲逼走她之後,她還是對感情的事只字不提,先是選擇了昏迷抗拒面對現實中他帶給她的傷害,再用自我放棄來表達她的不滿與憤怒,如果這是愛情的一種表現方式,那倒讓他大開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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