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瓖金駙馬 第2章(2)

她說了一大串,但從他的表情看來似乎不怎麼相信,她有種受傷的感覺,也有些惱火,「我承認我是愛錢,因為有錢才可以做很多我想要做的事、才可以濟弱扶貧,但我絕不會把錢花在自己身上。

「就算不是花在自己身上,可也是拿他人的錢去行善,說穿了,你不過是借花獻佛,贏了個大善人的美名。」他不以為然的說。

「誰在乎什麼大善人之名!我愛財有道,不屬于我的我才不會要呢,這次是例外。」

「是啊,運氣真背,就讓我看到了唯一的一次例外。」把他當三歲小孩哄?他沒那麼好騙。

這什麼語氣?根本在嘲諷她!她俏臉繃緊道︰「我雖然是女人,但也敢作敢當,你少污辱我的人格!」她抬高下顎,美眸閃動著兩簇竄燒的怒火,粉拳握得死緊。

意外的,她這張氣憤的容顏居然格外的吸引他,還有她那掄起的小拳頭……是想打他嗎?

看來,這賽兒公主與他印象中的古裝美人是不太相同,他原以為她柔弱、膽小,嬌貴善妒沒半點好,沒想到她還有反擊的勇氣。不過——

「自重人重,你的態度決定我的態度!」

這是什麼話?「附馬爺,我接受你失憶,包容你態度對我不佳,但那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隨性的奚落或鄙視我!」

賽兒氣到眼淚都逼出來了。她一直以為自己雖然嫁了個不一樣的丈夫,但至少不必像在宮中一樣,老是听姐妹們嘲笑或刻意激怒的言語,只因為她不願當個跟她們一樣趾高氣揚、養尊處優的嬌公主。

她備受排擠,當然得品嘗孤獨,那樣的感覺、她誰也不能說,但她從不認為自己做的一切有錯。

然而他為什麼也變得和她們一樣討厭呢?讓她又氣又悶。

此刻的賽兒像朵帶刺的玫瑰,眼中怒火的深處似乎還有深藏的孤寂……戴允皓很難想像她竟然有那麼多面貌。

除了直率敢言外,她沒有令人退卻的矯揉造作,就算把那些賑災金子貪污進自己口袋,她也一副有理的模樣,讓人好氣又好笑……

驀地,他濃眉一蹙,有道德潔癖的他,對這種可議行為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不會是換了時空,他腦子也出問題了吧?

算了,不管她黑吃黑多少都不關他的事,「回房睡吧,金子不會長腳跑掉。」

可惡!他當真把她視為愛錢貪贓的公主了!

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後,她氣呼呼的想也沒想就抓了一錠金子丟出去,意外正中某人的後腦勺。

「噢!」痛呼一聲後,戴允皓怒氣沖沖的俊顏隨即出現在她眼前,「該死的!你搞什麼?」

她突然笑了,笑得無比燦爛、無比無辜、無比的吸引人,「沒做什麼,金子長腳嘍。」

明明是鬼扯,然而他卻忘了反駁,還愣愣地看著這張笑顏失了神。

***

春雨綿綿,眼前的和豐園老宅一眼望去,亭台樓閣、假山流水、曲橋回廊,和往日一樣看來仍氣派不凡,但不同的是,短短半個多月里,府中人事已有了大地震。

戴允皓大刀闊斧的整頓了一番,把一些瞧不起他的隨從僕佣全辭退或調職,留下的都是肯出力又听話的,而一些在文武方面有才能的侍從也被他提拔到身邊備用。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就像以前在面試員工一樣,找來下人一一面談。要看出一個不熟悉的人心厚不厚道,閱人無數的他至少有七成把握。

餅去當總裁的經驗讓他很清楚,一定要培養自己的心月復,不過現在馬上要他們忠誠稍嫌太早,暫時也只能以金錢收買有效。

所以,他按照不同職務重新調整薪資,津貼亦依能力加給,果然令他在府里的地位在為提升,手上也增加不少為他所用的人才。

生意方面,皇甫家世代經營布匹買賣,或許是根扎得穩,也或許是祖先福澤庇蔭,所販賣的絲綿綢緞不僅都是皇親國戚的最愛,也在全國佔有極大的市場。

而皇甫斳的祖父在世時更有生意頭腦,以布莊生意為基底,開始涉獵其他民生產業,不管是客棧、餐館、酒肆都有不錯的發展。

如今皇甫家經營的生意琳瑯滿目,家大業大,但祖父卻只有一名男丁,為防後繼無人,皇甫斳的爹可是努力的娶了三妻四妾,為皇甫家開枝散葉。

皇甫斳雖是正室所出的嫡長子,個性卻不及其他姨娘所生的子女刁鑽霸道,加上後天環境影響,他更是軟弱,弱冠之前三天兩頭被欺負是常有的事,導致他們親朋好友全至錢莊隨意提領銀兩、胡亂簽據,反正皇甫家的掌權者不吭聲,金山銀山數百座,挖也挖不盡。

現在的他從近日所收集回來的帳冊中發現,那些姨太太的兒女各佔了一份產業,有沒有賺錢能力是一回事,可得了便宜還賣乖就太超過。

瞪著桌上一大疊單據,他只能搖頭,連養女人的錢皇甫家也要幫那些紈褲子弟出嗎?太扯了!

「你緊張嗎?」

專心翻閱帳冊的他聞聲抬頭,這才發現賽兒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緊張?」

「金總管說,你要主管皇甫家業的所有負責人在今日全回祖宅,有事商談。」

連她面對那群人都會緊張了,何況是懦弱的他?

他嗤笑,「看來這里發生的大小事,都逃不過公主你的法眼。」

又來了,他跟她說話為什麼總是帶著點諷刺?「你、你究竟是看我哪里不順眼?」她心頭一把火又冒了上來。

「哪里不順眼?」他抿抿唇,上上下下的又將她看了一遍。

沒有,一點也沒不順眼,事實上,她嗓音清甜、笑容燦爛得足以迷人心智,那張臉上最常出現的是純淨動人、宛若春神般的美麗神情,基本上十分賞心悅目。

他搖頭,「沒有。」只要她別來煩他就好。

她一愣,「沒有?可是我的感覺、不像沒有。」她覺得他不喜歡看到她。

「是嗎?」他突然起身走到她身邊,好看的嘴唇勾起一抹充滿魅惑的笑弧,接著刻意傾身靠近她。

因為太近了,她反而緊張起來,忍不住退後兩步,腳步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時伸手拉住她手腕,但隔著袖子抓,可沒什麼觸感。

她太過驚嚇,快速抽回了手,月兌口而出,「你不要太逾矩了!」

「逾矩?」他撇撇嘴角,「是啊,即便是夫妻,但公主何其尊貴?當丈夫的人自要誠惶誠恐的小心伺候,最好中間再隔個楚河漢界,免得讓公主沾染了什麼穢氣。」

她知道他在嘲諷兩人每晚的同床共眠,怨她總是隔得遠遠的,像他身上有毒一樣。

但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其實不曾真正圓房,她會羞澀忐忑也屬正常,偏偏這話,又說不出口,一出口像是自己在討雲雨之樂。

「駙馬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再說,你近日整頓府里內外,賽兒自認並未干涉你,駙馬還有什麼不滿?」

「是啊,我該謝公主隆恩。」他故作行禮姿態,語氣滿是戲謔。

「皇甫斳!」她大為惱火,眼神帶著威脅,但可嚇不了他。

只見他可惡的低沉一笑道︰「公主殿下,如果沒事,請別打擾我做事了。」

他已經很努力的與她保持距離,而她既然老是覺得他在挑釁,每次都被氣得火冒三丈,為何又要常常來找他?

況且她若對于同睡一床感到不自在,大可在求分房,對他也不是沒好處。

其實每晚共眠,他總會對她產生遐思,但他相信那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應,絕不是因為有好感。熟睡後兩人身體不自覺依偎,她柔軟的身軀、淡淡的女人香總能輕易的點燃之火,害他每每人睡眠中轉醒。

好在他的自制力超強,不時提醒自己他只是借用別人身體不可逞一時之快,免得造就千古恨事——像是留了個種。

看著他的目光又回到那一大疊帳本上,她竟有種自尊被重挫的感覺,頭一回,她被一個男人如此忽視,而且那人還是曾經把她當成天的丈夫。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跟他客氣了,畢竟今兒個來的人個個都是狠角色,她不搶先一步,那些白花花的銀兩還是會飛離皇甫家。

「夫君這個月的月俸還沒有給賽兒,夫君有多少,就交給我多少吧。」

「原來……這才是你上書房的理由。」他都忘了她最愛的就是銀子,還以為她是來關心自己。

「我不知道你把那些親友找回來有何用意,但在我看來,說白了只是被剝皮而已,與其讓那些人拿走你的錢,倒不如交由我來善用,還能造福一些人。」即使他膽子大了,她還是不相信軟弱的丈夫有本事保住銀子。

被剝皮?她也太看不起他了。「帳房那里的錢出入得經由我核定,而暫時我對家中的錢另有規劃,無法給公主太多,只能給些基本的生活開支。

「不行,他們那些人總有理由把你的錢挖走,而且……」

「砰」地一聲,他突然拍桌,接著抽出幾本帳本,口氣極差的說︰「里面記載了,尊貴的公主殿下也拿走不少,數字可觀。」

「我不拿白不拿,總比被那些人拿走的好。」她理直氣壯。

他搖頭,「你只在乎銀子,怎麼沒有想到當個賢妻良母支持我?」

「因為我丈夫他總像個被欺負的小可憐,我試著支持他卻從來沒用,所以我只能拿他的錢去行善。我幫他積陰德,當另一種賢妻不成嗎?」她也氣得咬牙切齒。

「他變成了小可憐,但那些荼毒、摧殘他的人中,難道不包含你這名尊貴的公主妻?」他反唇想譏。

她眼內冒火,為什麼他總有辦法堵得她啞口無言?「你就是你,不要失憶了就變成另一個你!」人怎麼可能改變得如此徹底?

「我是誰有差別嗎?你要的不就是錢?」他嗤之以鼻,突然走到書房外,開口喊,「來人,傳話給帳房,公主要多少銀子就給多少,反正她見錢眼開,不懂勤儉持家、不懂三從四德、不懂出嫁從夫,偏偏她是公主,我也只能認了!」

「你、你、你……」她氣到語塞,不敢相信他會如此沒風度,將夫妻房里商量的事拿到外頭去大聲嚷嚷。

門外的丫環小廝個個看傻了眼,因為過去的駙馬跟公主說話總是結結巴巴,可這會罵公主卻罵得這麼溜。

反之,一向優雅、好脾氣的公主竟然被氣到面紅耳赤?

「好,我什麼都不懂,那我就什麼都不管,看你怎麼招待那些親戚,是像個懦夫,還是一名頂天立地的好丈夫?」她杏眼圓睜的怒視這個越來越可惡的男人。

「好,你的眼楮最好不要是裝飾用!」

「你才不要只是逞口舌之勇!」

這對從不像夫妻的夫妻現在是在打情罵俏嗎?

僕佣們個個面面相覷,真的好驚訝,但是,他們也忍不住暗暗竊笑——這才是正常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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