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謝謝你照顧我太太。」陳少朋正沉醉于美人在抱的愉悅中,安希寬驀然伸來的手,打碎了他的美夢,「予歡,玩得還愉快嗎?」
「她是你太太?」倪氏集團的總裁他當然認識,只是難以相信俏佳人已名花有主。
「老爺!」程予歡終于擺月兌陳少朋不規矩的手,躲入丈夫的懷里,「對不起,我……」
「沒關系,跳舞也是交朋友的方式之一。」安希寬笑著說,「我請服務生幫我們留了幾個位子,映珂跟爾恕也來了……陳先生,要不要一起坐坐?」
「嗄?」陳少朋愣了愣!想不到他這麼大方?「既然安先生熱誠地邀請,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對程予歡的興趣並未因「有夫之婦」的身份曝光而減低,相反地,他探索的更加濃烈了。曾耳聞過倪氏總裁娶了個死過兩任丈夫的女人,如今總算親眼目睹「安夫人」的風采,他不禁暗自贊嘆︰有這麼漂亮的老婆,身為男人的他,最能體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心態了。
片刻後,他們五人已坐在服務生特別隔離的座位享用美食。不過,程予歡一點胃口也沒有,因為她不僅要忍受倪映珂冷淡的態度、面對唐爾恕輕蔑而冷冽的寒光,而礙于旁人在場,她還得強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笑容。
「安先生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麼美麗動人的女兒……」陳少朋一看便知兩個女人間的暗潮洶涌,在以「暖化氣氛為先」的原則下,他不斷地灌倪映珂迷湯,「倪小姐的男朋友一定很多吧!如果我待會兒請你跳支舞的話,會不會遭人圍毆呢?」
恩!這小妞長得也不賴,而且又是「倪氏」的繼承人,如果能追到手的話……
「陳先生你說笑了。」出手不打笑臉人,陳少朋雖然有些油嘴滑舌,倒還不至于討人厭,「我還沒有男朋友呢!」這句話當然是強調給唐爾恕听的。
「那這位先生是……」他記得這個男人。
「唐爾恕!安伯父與家父是世交。」唐爾恕伸出手與他一握,「我剛從加拿大回來拓展事業,許多地方還得麻煩大家多指教。」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會出現在程予歡的辦公室。
「對了,我待會兒還得回公司批一些緊急公文。」安希寬看看手表,「予歡,你留下來玩吧!我十點再下來接你。」
「老爺!你身體才好轉一些,別讓公事給忙壞了。還是……我到公司陪你?」干萬別留她一人應付這種場面呀!
「惡心!」倪映珂不屑地低罵。
「有你陪著反而會令我分心。」他在她額上啄了一下,低聲說,「听話,別糟蹋了這套幾十萬元的禮服。何況身為‘安信’的總經理,你必須學著為自己拓展更寬廣的人際關系。」
「老爺……」她因他不曾有過的親昵而愕然,看在旁人眼里,卻是夫妻之間再自然不過的舉動了。
「年輕人,好好去玩吧!」安希寬不忘叮嚀女兒,「映珂,別老纏著爾恕,人家也是需要機會交女朋友的!」
安希寬一離席,程予歡當然也不可能再繼續留在會場,聰明的她馬上借「尿遁」躲回了B區的辦公室。
這陣子為了唐爾恕的投資評估案,幾乎每天把功課帶回家做,好不容易忙里偷閑,躺在沙發上小歇一番的她,很快就進入夢鄉。而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見開門關門的聲音,于是勉強睜開眼楮——
「你……你怎麼進來的?」唐爾恕居然就站在她面前。
「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待在辦公室里,是件很危險的事?」他指指門,「而且是在沒有鎖門的情況下。」
「真的?」她坐了起來,才發現身上蓋著一件男性的西裝外套,「不過,這棟大樓探電腦管理,八點過後需有磁卡方能啟動電梯,你怎麼進得來B區?」
「如果我說……我的辦公室也在B區呢,」他揚揚手上的磁卡。
程予歡駭然一震,西裝外套隨之滑落。她俯身去撿,一仰首,唐爾恕已蹲下來握住她的手。
「你很擅于制造養眼的機會。」他的瞳心燃著兩團火簇,比昏黃的小燈還亮,「怎麼?想勾引我?」
「我只是……」想還你外套!
「如果是的話,那麼恭喜你,你做到了!」說著,他欺壓上去,堵住她誘人的櫻唇。
早在程予歡離席後,他的一顆心也跟著飄離身軀,直到借故擺月兌倪映珂的糾纏,他才憑著直覺尋找上來。想不到這個小女人竟然粗心到忘了鎖門,唐爾恕不禁為她捏把冷汗,萬一進來的是別的男人的話……
噢!該死的!難道她不曉得這副唾美人的姿態多具誘惑力嗎?在他剛進來的那一瞬間,即有著跳上來狠狠抱她的沖動了,而她還不自覺地彎出一個更噴火的角度,瓦解他所有的自制力?
程于歡根本來不及反抗,即被他堵住小嘴。胸口一陣窒息,緣于頓減的呼吸量,更因為他環得死緊的雙臂——天哪!他不會想把她勒斃吧?
但是——她不僅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任由感官去「回味」他們之間曾有過的親昵。唐爾恕的熱情教她輕易忘了所背負的身份與壓力,她只知道自己快昏倒在他寬大而溫暖的懷里了!
「爾……爾恕……」她忍不住低喃。
陷入他發際的十指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雖不至于弄痛他,卻足以教人瘋狂了。因為女人的陶醉對男人而言,是再明顯不過的鼓勵。唐爾恕邊啃嚙她的頸項,邊扯下她背後的拉鏈——
「不要踫我!」猛然推開他的同時,她自己也滾了下來。
「你——」唐爾怨喘著氣,為她的及時煞車而惱怒,「你存心耍我?」
「我……」天哪!瞧她放蕩成什麼德行,他的襯衫居然被她扯開來了?咬了咬下唇,她冷聲地說,「沒錯!我就是喜歡看你們這些男人為我痴狂的模樣。我本來以為,進來的人會是陳少朋呢!」
揚起的手舉在半空中,他差點摑下去了。
「對,我是下賤,你可以去跟老爺說啊!」她轉過身去拉上拉鏈,硬逼著自己說,「不過他不會相信的,因為我在他心中塑造的純情形象,已經牢不可破了!」
「想不到你心機這麼深沉!」唐爾恕由齒縫迸出評語。
「其實我本來對你蠻感冒的,因為你有意追求倪映珂……」回過身來,她已抹去臉上的痛楚,「不過想想也不壞。反正我跟老爺分房睡,往後大家處在同一屋檐下,有什麼‘需要’的話,挺方便的……」
她知道愈是把自己貶得低級,即使將來他和映珂結婚了,愈是不可能住進安樂園。
「別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會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她的暗示收到了效果,唐爾恕丙然氣得臉色鐵綠,「當年我跟祖蔭真是瞎了眼,才會為你這種爛女人爭破了頭!」
罵完,他便「砰」的一聲甩門離去了!
「爾恕……」程予歡終于跌坐在地,溢出痛心的淚水,「盡避恨我吧!你愈鄙視我,你就會把我忘得愈快……」
他們又再見面了,而且是在安希寬的辦公室。
「予歡做的評估報告你看過了吧!結果令你滿意嗎?」原來是為了這檔事。
「資料的確蠻詳盡的,我也打過電話向家父說明了。」唐爾恕從一進門,就沒正眼瞧過身旁的女人。心情經過一段時日的沉澱,他尋回了自己的冷靜,「他對意大利那家廠商特別感興越,或許我在近期內會動身去簽約……」
「我找你來也是為了這件事。」安希寬遞給他一張名片,「波哥先生是那家代理商的負責人,剛好也是我的舊識。不過,他這個人脾氣有些古怪,如果你想讓簽約順利的話,最好帶著我的人一起去。」
「謝謝安伯父。」其實父親已在電話中交代,要他當面致謝。
「客氣什麼?我跟你爸爸那麼多年的朋友了……予歡,你就陪爾恕走這一趟吧!」
「老爺?」安希寬的話可嚇壞了他的小妻子。
「安伯父,這……這不太好吧!」難道他一點都不值得避嫌嗎?
「其實我很想親自去的,但醫生囑咐過,我的身體不適合長途旅行。況且這一趟並非只談你的生意,‘倪氏’跟波哥先生也有一份新約要簽,而予歡的外語能力又不錯,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了。」安希寬解釋。
「可是——」程予歡瞥了唐爾恕一眼,「映珂她……」
「我並不打算讓她知道你們去歐洲的事,她那牛脾氣只會無理取鬧,哪像爾恕做事,有分有寸’……」他的話中有話更令兩個年輕人心虛了,「爾恕,其實我很期待你能成為安家的一份子。不過,映珂對我太太的誤解一向很深,私底下,我蠻希望經由這趟的旅程,讓你明白予歡是個多麼好相處的人,也許有助于你日後居中協調她們的關系。」
顯然他拿唐爾恕當女婿看待了!程予歡的心像被針扎了般疼痛莫名。
「謝謝安伯父的看重。」安希寬的這番話,說得他都沒理由反對了,「其實我跟映珂……還沒進展到那種程度。」
「男人應以事業為重,我知道你最近為了新公司的事,很忙的。」安希寬笑著說,「那麼這次的行程讓趙秘書為你們安排吧!不過听說意大利治安不太好,予歡的安全就麻煩你多多注意了!」
倪氏企業的總裁在商界中的評語,素來以精明干練居多。然而經過幾次的照面,唐爾恕不禁懷疑安希寬是否提前得了「老年痴呆癥」,否則,怎能放心把如花似玉的老婆猛往其他男人身上推?
此時飛機正往意大利的途中,程予歡睡得不太安穩的身子不自覺地傾過來。唐爾恕本想推醒她,但是那兩道在得到依靠時才稍稍舒展的柳眉,卻令他不忍。
這張沉睡的容顏有如百合般純潔,細微的呼吸仿若一陣春風,拂入他的鼻息,蕩起胸臆間的漣漪。若非確定她真睡著了,否則難月兌「投懷送抱」之嫌;但,愈是這般不經意的誘惑,愈搔得唐爾恕的心奇癢無比,他甚至听見自己狂放不羈的心跳,隨著她淡淡的發香而鼓動……
「先生,待台兒飛機就要降落了,麻煩一下……」
空服員以手勢示意椅背要收正,不過,她顯然誤會他們兩人的關系了。
「恩……」程予歡被她的聲音弄醒,揉了揉眼楮,赫然發現自己偎在唐爾恕的肩上而彈坐起來,「對不起!」
「你們剛新婚吧!」看得出這位美麗的太太,還不太習慣讓外人撞見她與丈夫親昵的模樣,「這瓶香檳是本公司用來招待蜜月之旅的夫妻,嘗嘗看……「
「謝謝!」唐爾恕沒有解釋,接下香檳放人手提袋中。
程予歡因女空服員羨慕的眼光而更加不自在。她到底睡多久了?為何唐爾恕不推開她,還幫她蓋了薄毯?也難怪人家誤以為他們是夫妻了。
所幸尷尬的氣氛沒維持多久,飛機就落地了。兩人才出關,機場門口即有一名男子向他們招手。
「請問你是Krista小姐嗎?」他以法語說,「我是波哥先生的司機安東尼,他因為臨時有事無法親自接機,請隨我到飯店去。」
「麻煩你了……」程予歡欠身致謝,並向唐爾恕轉述了他的話。
安東尼載他們來到羅馬的一家飯店,辦妥住房手續後,將一把鑰匙交給了他們。
「怎麼只有一把?」程予歡覺得奇怪。
「對不起,現在正值觀光季,這家飯店已經客滿了,只剩一間雙人房。」
「那我們換一家。」唐爾恕听她翻譯完,不悅地說。
「不行的,意大利的治安不佳,波哥先生特別交代讓Krista小姐住皇家飯店,以確保你的安全。」安東尼說著低聲抱怨,「這位唐先生真奇怪,換作是我,早樂得與美女同住一房了……」
程予歡不好意思把他末句的咕噥譯出,只是告訴唐爾恕︰「我可以睡客廳的沙發,請別為難安東尼。」
「你以為我會跟個女人爭一張床?」他好沒氣地說,「我睡沙發。反正一簽完約,我們就立刻回去。」
于是,安東尼喚來服務生搬行李。
開門之後,大廳的豪華擺設與寬敞的空間令人眼楮為之一亮。隱藏式電視機、個人電腦、高級音響……而浴室還安裝了刻著浮雕的按摩浴白。只是主臥房那張圓型的歐式大床,似乎太「招搖」了點,不免讓人聯想到——一個旖旎而激情的夜!
「這房間位于頂樓,視野相當不錯,可以見到羅馬市的夜景。」安東尼滿意地環顧了一遍,說,「波哥先生已經在「劇院餐廳」設下晚宴,請休息片刻,二十分鐘之後我再來接你們……」
「麻煩你了!」程予歡目送他離去,才回房整理行李。
「怎麼會這樣?」一打開置放衣物的行李箱,她立刻愣住了!
親自準備的套裝、貼身內人、睡衣,竟然全變成了惹火的晚禮服、清涼的絲質短裙洋裝、半鏤空的黑色透明襯衣。最夸張的是,里頭過有一雙性感且噴火的紅色吊帶襪?天哪!航空公司這次的烏龍調包也未免太過分了吧、這種衣服她連在家穿的勇氣都沒有,更遑論穿出去亮相、見人了!
「有什麼問題嗎?」唐爾恕聞聲而探頭一看。
「呃……」她慌亂地把東西塞進行李箱,「我想……我的行李可能拿錯了。」
「哦?」他踱了過來,抓起握把,「可是這只箱子明明是你上飛機前……」
尚未關緊的行李箱「叩」的一聲彈開,散了一地的衣物。而那件令人「怵目驚心」的吊帶襪,卻好死不死地掛在唐爾恕的皮鞋上。
「嘎?」程予歡簡直糗斃了,錯愣之間不曉得該不該俯身去撿。
「你確定這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听得出唐爾恕語氣中的惱怒,「現在我終于明白,你用哪些‘工具’來勾引男人了!」
「那真的不是……」我的東西!
「可惜,這些對我起不了作用。」他踢開那只吊帶襪,冷漠地邁了出去,「安伯父應該親自來意大利的。他一定沒想到,你的‘貞操」比安全更難保得住!」
「砰」的甩門聲,震痛了程予歡的心。
待收始好地上的衣物,她茫然了!怎麼辦?她根本沒有時間重買衣服,難道真穿那套晚禮服去赴宴嗎?這麼一來,豈不更教唐爾恕看不起了?
貝齒猶豫地咬了咬下唇,她終于動手月兌上的衣服。反正她在他眼中早已是個賤到骨子里去的蕩婦,也不差這回的丟人現眼了!
她居然敢穿那套衣服出席?
唐爾恕從她以一襲火紅的低胸晚禮服出現在飯店的LOBBY後,臉色就沒好看過。瞧瞧那兩條細得似會隨時斷掉的肩帶、幾乎令人噴血的低領,以及可瀏覽整個美背的設計……該死的!公然攬客的妓女也沒她穿得這般少!
「Krista小姐?你真是太美了!」看吧!連安東尼都對她吹口哨了!「波哥先生一定會整晚纏著你不放的!」
丙然,他們一到餐廳,波哥先生馬上熱烈招呼著程予歡。用餐之間,他更是殷懇地連連斟酒,時而在美人耳畔低聲細語,似乎忘了來簽約的還有另一位代表。
備受冷落的唐爾恕,簡直氣得快吐血了。他討厭波哥先生流連在程予歡胸前的垂涎目光,更憎惡他的大手始終沒從她的香肩上放下來過。這個年近六十的家伙呀!難道想老午吃女敕草?
「乍見時,我以為你是安先生的女兒呢!想不到他能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波哥先生酒氣沖天地說,「告訴我,他哪來的魅力讓你答應套上戒指的?我也想如法炮制一番,看能不能贏得美人芳心……」
「波哥先生,你好像喝多了。」唐爾恕不悅地提醒,幸好這家伙听得懂英文,「我以為簽約的事很快就能完成了。」
「NO!No!No!」波哥搖搖手,「我晚上是不談公事的,簽約的事等明天到公司再談吧!現在我只想和小美人兒跳支舞……」他想站起來,卻反而跌向程予歡。
「你——」唐爾恕的拳頭差點揮過去,只是被程予歡的眼神制止下來,「你真的喝多了。而且Krista和我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非常需要休息了。」
于是,這場宴會就在他硬拉著佳人離席時而結束。
「你不該那樣對波哥先生的。」回飯店後,程予歡忍不住提醒他,「我們的約還沒簽,要是他不高興的話……」
「安希寬是不是早打算好以‘美人計’來搞定生意?」唐爾恕終于爆出火氣,「否則,他怎會派你來簽約,還準備了這麼‘完善’的行頭?」
「請你不要侮辱老爺的人格!」她也跟著揚離了音調,「拉丁民族性格的意大利人,本來就很熱情嘛!親親小手、吻吻臉頰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啊!你何必大驚小敝之余還拿來大做文章?反倒是你,我真不明白波哥先生哪兒得罪你了,整個晚上你也沒給人家好臉色過,還差點對他動手動腳,你想破壞簽約的計劃嗎?」
「簽約、簽約!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諷刺地問,「所以,你才不顧羞恥與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調情,那麼我是否該有自知之明,干脆滾出這個房間好讓你跟他在‘床上’把合約‘搞定’,不更快些?」
「你——「她氣得臉色一陣青綠。
「最好他明天肯簽我的那份合約,那麼我便馬上動身回去。」唐爾恕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合門前還冷哼道,「至于你的那份嘛!就留在羅馬簽個‘過癮’吧!」
合約果然順利簽定了。
波哥先生連看也不看即下筆簽字,但他一辦完正事,馬上提議帶他們一游羅馬市。唐爾恕自是不想當礙眼的燈泡,便借故留在飯店整理資料,程予歡拗不過對方誠懇的邀約,只得硬著頭皮隨行。
幸好,今天的波哥先生正常許多,舉止間淨是紳士風範,程予歡才把他昨夜過度的熱情歸究于酒精使然,甚至在五點之前,她就被安東尼送回了飯店。
不過,唐爾恕並不在房里。剛開始,她還為彼此少了面對面沖突的機會而慶幸,然而過了晚餐時間仍不見他的人影,程于歡就不由得擔心了。料想他的行李尚在,應該不是回去了,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羅馬市,他能跑去哪里?听說此地搶風盛行,他獨自外出會不會有危險?
不安感愈近午夜就愈擴大。她環著雙臂在陽台踱來踱去,直到傳來開門的聲音,心上的大石才落下。
「你跑到哪兒去了……」濃烈的酒味迎面而來,她掩著鼻子問,「你去喝酒了?」
「恩!」唐爾恕扯松領帶,眼眶滿的血絲顯示他喝了不少,「想不到意大利的酒醇,女人更……」
原來他尋歡作樂去了?程予歡心中不免一陣酸澀。
「干嗎用那種眼光瞧我?」他邊解開衣扣,邊說,「你不是說意大利人很熱情嗎?既然來到這里,我當然也想印證一下……」
「隨便你!」她轉身欲走,「我只是想警告你,小心別得了愛滋病!」
「程予歡!」唐爾恕倏然拉住她,「我告訴你,我隨便在維尼多大道找個娼妓也絕對比你干淨!要小心的人,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波哥……」
「你——」程予歡忍不住甩了一巴掌過去,「我受夠你的侮辱了!」
「你打我?」唐爾恕被激怒了,「我偏要‘悔辱’你,怎樣?」
說著他雙手一抱,將她倒扛起來走入臥房,丟上那張乳白色大床。
「啊——」程予歡尖叫的同時,絲質的襯衫已被撕開。
「哦?原來你早準備好勾引我了?」她並未穿內衣。
「我沒有!」那是因為她無睡衣可穿,當然以平常的襯衫代替了。
「口是心非的婊子!」
「你不能這麼做——」程予歡想推開唐爾恕的火熱,但在他迅速而狂烈的席卷下,她的力量變得十分微弱,甚至忍不住迸出渴望的申吟︰「住手……住手……」
她有氣無力的掙扎更刺激了他。
「噢!好痛!」程予歡大叫著︰「爾恕,你不要這樣,你弄得我好痛……」
三任的丈夫沒一個踫過她,想不到她居然被最愛的男人強暴了?
她終于溢出痛苦的淚水,揉碎在兩人的臉龐之間。這濕熱的液體驚回了唐爾恕的理智,他並非不曉得自己在干什麼,而是程予歡曼妙的柔軀實在太令人煞不住車了。
意外的是,她的身體居然繃得這麼緊,就像——處子的感覺!
「別哭……」他止住了動作,還吻去她的淚,「我不會再弄痛你了,真的!我保證……」
唐爾恕低喃著封住她顫得厲害的唇。輕柔細碎的吻果然穩定了她的情緒。
在他的帶領下,程予歡領略了「顛鸞倒鳳」的境界。所有的感官似乎在這一刻全醒了似的,隨著一波波的情潮舞動,然後沉澱。身體自有它的本能來回應彼此的熱情……
激情過後,唐爾恕受酒精與雙重振奮的身體,終于疲累地癱在她漲滿紅潮的柔軀上,而程予歡也從雲端的最高點跌回殘酷的現實。她悄悄挪開攬在她腰上的大手,移動虛月兌的身子走向浴室,偌大的鏡子映出她紅跡未退的咬痕,以及腫脹豐潤的唇。
她被自己這副德行嚇壞了。背叛丈夫的自責不禁漫上心頭,而那個害她失身的男人在醒來後,說不定還會以更難堪的字眼嘲辱她。
「不!我不要留在這個地方等著受人恥笑,我不要——」
于是她換好衣服,拿了護照就走了。而床上的唐爾恕謗本毫無知覺,沉睡的他正夢見自己和心愛的人乘坐在「愛之船」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