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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嫁愈美麗 第六章

除了「華美」位于南面,倪氏企業全分布在「優盛商業大樓」A區的幾個樓面,不過,「安信」卻設在B區。而由于格局沒有互通的緣故,出入的電梯亦不相同。

「幸虧我們有專屬的電梯,否則,光看倪家那些親戚的臉色就夠受了,總裁的確設想得周到。」溫馨不禁感謝安希寬的細心。

「這里的視野好廣……」程予歡住下一看,如蟻般的人群正紛紛涌入這棟大樓。

「優盛」共有五十層樓高,依面積大小分為A、B、c三區。由于地段不錯,許多知名企業也在此或租或承購辦公室,听說光每天進出「優盛」的至少有兩萬人次咧!因此程予歡一向早到晚退,以避開從地下停車場塞到平地馬路的時段。

「總經理?」進來的是投資分析部門的經理賴靜慧,「你來得好早喔!我今天特別起了個大早,結果仍然排第二了……」

「是第三!」溫馨適巧端出兩杯咖啡,一杯給她,「瞧!我的咖啡都續杯了呢!」

三位年紀相仿的女孩不禁相視而笑。這家公司不僅沒有歷史包袱,員工的平均年齡在三十歲以下,所以,程予歡特別喜歡這個朝氣十足的環境,因為她的伙伴們不會以世俗的眼光,來衡量她的身份和地位。

但是新環境的愉快氣氛,很快被「不速之客」給破壞了。

「總經理,‘唐飛’的負責人唐爾恕想見你……」賴靜慧以內線告知客人來訪。

「唐爾恕?」程予歡幾乎從椅子上彈跳起來,「他怎麼會來這里?」

「他是總裁介紹的客戶,想委托我們做投資評估。」賴靜慧不明白她的口氣何以如此震驚,「我以為你知道這件事呢!」

「我的確不曉得……」唐爾恕的葫蘆里到底賣什膏藥?以他一個商人之子的身份,還需要找投資顧問公司嗎?「既然是老爺介紹的客戶,賴經理,那這件CASE就麻煩你全權負責了。」她的最高原則是——能閃就閃!

「可是,我手上目前有幾個急待處理的CASE,而且唐先生指定他的投資評估案要由你經手……」賴靜慧也知道總裁有意借此個案來磨練她,「總經理,讓客人久等……恐怕不太好吧!」

「我明白了!」程予歡逸出一聲嘆息,該來的終究躲不過,「請他進來吧!」

一會兒,唐爾恕自個兒敲門進來了。

「嗨!我們又見面了。」他禮貌性地伸出于,「不曉得該稱呼你‘安伯母’?‘安太大’?或者……‘程總經理’?」

「隨你便!」程予歡好沒氣地與他交握,卻從那略重的掌力感受到他的來意不善。

「程總經理,我想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若非賴靜慧跟著端咖啡進來,唐爾恕絕不會那麼快放掉那只柔女敕的小手,「賴經理,麻煩你了……」

「剛好溫秘書出去了,您可別笑我咖啡泡得不好喝喔。」她笑著為他們合上門。

「溫馨還好吧!我跟她也有八年多沒見了……」唐爾恕兀自拿起擺放在桌上的相框,里頭那張泛黃的合照顯然已經好幾年了,「听安伯父說,她可是你的得力助手呢!」

「你來,不會只是想找我們敘舊吧!」程予歡欲搶回相框,手腕竟被他一把抓住。

「當然不!我來是……找你談生意的。」然而,他的口氣一點也不正經。

「我進‘安信’還不到一星期,你恐怕找錯‘顧問’了。」她急著抽回手,卻是徒勞無功。

「那可不一定。其實像你這等的情場老手,是最適合當我的‘愛情顧問’了。」瞧她一臉的不解,唐爾恕戲謔地說,「幫我做個規劃吧!只要能追到倪映珂這位億萬身價的富家女,你可以拿到不低的酬佣。」

「你……」她氣得用出另一只手,又被他接個正著。

「淑女是不該亂打人的!」原以為他會說些更難堪的話,結果唐爾恕只是看了看她的指頭,問,「好點沒?」

「我……」他居然還記得她的傷?程予歡驀然為彼此的貼近而兩頰發燙,「溫馨隨時會回來的!」

唐爾恕丙然放開了她,但並非顧慮到別人闖入的可能,而是想與那股誘人的香氣保持距離。這麼多年了,為何她身上仍飄著少女特有的馨香?這抹雖淡卻令人永難忘懷的氣味,幾乎讓他沖動得想狠狠吻過去。

「剛剛的建議就當作玩笑一則,咱們該談正事了!」他從公事包取出一張單子,「‘唐飛’有意與這幾家公司聯合投資,希望貴公司能在一個月內提供相關資料,以供我們評估合作的可能性及獲利性……」

「一個月?」這些公司有的是國外的企業,光搜集資料就得耗掉不少時間,而在完成之前,兩人見面的機會勢必將非常頻繁,「我看你還是找別人吧!」

「要不是念在安、唐兩家的交情,你以為我喜歡找生手增加自己的風險?」唐爾恕揚揚手上的薄紙,「這麼輕易就打退堂鼓,安伯父一定會很失望的……」

「啪」的一聲,那張單子被程予歡抽了過去。

「一個月!」不服輸的因子在她體內作祟了,「我們的服務絕對會令你滿意的!」

「這個唐爾恕一定別有居心,你怎麼能答應他呢?搞不好他是設計了什麼陷阱等你往里跳呢!」溫馨邊盯著雲霄飛車上的兒子,一邊叨念,「唉!要是我當時在場就好了,說不定能幫你打發掉他。」

那次的服裝發表會,她因為生病而缺席,才讓唐爾恕有機可趁欺負予歡。棘手的是,他與安家的關系匪淺,為避免不必要的風波,予歡哪敢向安希寬坦承兩人之間的關系?但顯然那家伙不打算就此罷手。

「不然我私下找他談談……」她突然大叫一聲,「小心哪!抓緊保險桿!」

「好不容易出來玩,不提這些惱人的事了。」程予歡笑著遞給她手帕擦汗,「你光應付潤潤就夠煩了,別再把我的部分攬上身了。」

「這孩子實在太皮了……」溫馨從兒子一上去,心就猛跳個不停,「咦?剛剛我們說到哪兒啦?」

「溫馨,你別再為了我的事操煩了……」程予歡好羨慕這對母子相依為命的感情,「看!潤潤回來了!」

「干媽!」一個漂亮的小男孩朝她們跑來,「媽,我好渴喔!還有沒有開水?」

「你這孩子……」瞧他滿頭大汗的,溫馨搖搖頭,「帶來的水早被你喝光了,我去買飲料吧。」臨去前,她還回頭交代,「要保護好干媽喔!別讓她給壞人欺負了!」

「溫馨也真是的,不擔心兒子被拐騙,反倒擔心我?」程予歡不禁失笑。

「那是因為干媽你長得實在太漂亮了。」溫潤與有榮焉的表情,瞬間就垮了下來,「哪像我媽……唉!要是她有干媽一半的美麗就好了!」

「潤潤,你怎麼可以嫌棄自己的母親呢?」程予歡嚴肅地說,「溫馨為了你吃足了苦頭,她……」

「干媽你誤會了。」溫潤無辜地解釋,「我不是嫌棄媽媽,而是擔心她‘乏善可陳’的外表,根本找不到老公。」

「潤潤,你……」他說話的口氣像個小大人似的。

「其實我並不介意媽媽再嫁。雖然我長大後一定會養她,好好孝順她,但親情畢竟是沒辦法取代愛情的。」溫潤一臉的正經。

他居然講得出這麼成熟的字句?難怪溫馨老說她兒子早熟得嚇人,看來他不僅有著天才兒童的IQ,連EQ也不遜色于大人咧!

「干媽,那邊有個男人一直在看你耶!」溫潤突然壓低了音量。

「有嗎?」程予歡從沉思中回魂,那人已走了過來,「唐爾恕?」

「真巧呀!居然會在這里遇見——」他瞥了溫潤一眼,問,「你兒子?」

「他是……溫馨的兒子。」

「我叫潤潤。」從干媽詫異得掉落手帕的舉動看出,她很怕這個人,而擋掉這類無聊男子的方法便是讓他死了這條心吧!「你是我‘媽’的朋友嗎?我好像沒見過你耶!」

他指的「媽」當然是溫馨,不過,如果這個人跟干媽不熟的話,隨他去誤會也罷!

「潤潤?」程予歡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回應。

「我想,安伯父一定不曉得他的存在吧!」否則,她怎麼沒把孩子帶進倪家?

服裝展覽會相遇後,唐爾恕曾找人調查了程予歡這幾年來的生活狀況。他知道程淑芝的身體不適,一直住在療養院,韓萬孫則因重傷害罪被關進監牢,但資料中並無提及祖蔭遺月復子的下落。也許程予歡在生產後,即把孩子寄養他處。而今天潤潤的曝光,更證實了他的推測——這個女人的確是為了貪求富貴,甚至不惜隱瞞兒子的身份。

「老爺他……」其實是認識的。

「爾恕!」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程予歡順著那聲音望去,江憶芊娉嬸的倩影移了過來,而她牽著的小女孩也喊道︰「叔叔,看看我贏來的獎品!」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嫂江憶芊……」唐爾恕沒留意她乍閃而過的驚詫,「程予歡小姐,以及他的兒子潤潤。」

江憶芊是他大嫂?那麼常祖蔭為何要扭曲成——

胸口像被千斤重錘猛撞了般,飽受打擊的程予歡差點無法穩住身子。她終于明白自己多舛的命運,原來全拜常祖蔭的挑撥離間所賜,而歸究起來,實則因為她對唐爾怒的信任不夠,才會鑄成兩人分離的大錯。天哪!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全是咎由自取,她根本沒有資格埋怨上帝對她的不公平。

程予歡神色的變化並未逃過唐爾恕敏銳的眼,只是他不明白,何以她對江憶芊的反應如此激動?

「你好!」江憶芊沒察覺他們之間詭譎的氣氛,還一徑地稱贊,「程小姐,你兒子長得好漂亮喔!一定是承傳到父母所有的優點了。」

她的無心之論同時刺痛了兩人。潤潤的外貌的確出色,可是一思及這孩子身上流著常祖蔭的血,唐爾恕就不禁嫉妒他的幸運。

而程予歡更是無從辯解了,即使溫馨願意出來作證,別人也不會相信潤潤姓「溫」,因為他壓根沒遺傳到母親一丁點的相貌。

「嗨!潤潤,你不介意跟我家品潔一塊玩吧!」江憶芊好意地邀請。

「不了!我們馬上要回家了。」溫潤發現干媽的臉色變得好蒼白,便扯扯她的衣袖,「不是嗎?」

「那真是太可惜了。」這孩子顯然相當機警,唐爾恕不禁重新評量他那雙閃著精明與世故的眸子。

「唉!對不起,我們得回家了,你們……慢慢玩!」

抱著沉重的腳步,程予歡帶著溫潤跑到一處無人的樹下,終于放聲痛哭。

當溫馨找到這一大一小的蹤影時,程予歡的眼楮已哭腫得如核桃般大。

「找了大半天,原來你們躲到這邊來了……」她訝叫一聲,「我的天呀!予歡,你的眼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我們遇到姓唐的一家人。」溫潤平靜地說。

他從未見過干媽哭得這麼傷心,足見那個唐爾恕帶給她的刺激不小。

「唐爾恕?」見兒子點點頭,溫露拿出一張大鈔,「潤潤乖,你不是還想玩雲霄飛車嗎?自己去排隊吧!」

「媽——」又想打發他?

「快去,你知道我們女生有些話是不適合男生听的!」她輕柔的語氣隱含著命令。

「女人就女人嘛?何必老強調自己還年輕?」溫潤咕噥著接過鈔票。

「你說什麼?」不過,那小表頭已經一溜煙跑了,溫馨這才坐下來,拍拍好友的肩,「告訴我,唐爾恕是不是又說了什麼難听的話了?」

「沒有,他只是……」程予歡搖搖頭,斷斷續續地道出剛剛的事。

而得知江憶芊與唐家的關系後,溫馨第一個反應便是咒罵常祖蔭。

「死得好!這種奪人所愛的卑鄙小人,閻王真該判他割舌、下油鍋的重刑……」痛罵一番後,她建議,「我去幫你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或許你們能重續前緣!」

「他不會相信的!」程予歡趕緊拉住她,幽怨地說,「而且……我已經是安太太了,就算爾恕還能接受我,可是……我不能棄老爺于不顧。」

溫馨默然了。安希寬對予歡的好,連她這個旁人都為之感動不已!即使立場交換的話,她也不會為了一已的幸福而置那可憐的老人于不顧,何況總裁素來心髒功能不佳,他能禁得起愛妻離棄的打擊嗎?

「可是……你怎麼辦?」她不禁為予歡心疼,「難道任由唐爾恕繼續誤會你嗎?至少也該向他解釋,潤潤並非你的孩子吧!」

「不!我寧願讓他恨我……」

唐爾恕追求倪映珂的報復行徑雖令人憂心,但是沒有愛,哪來的恨?如果把他們之間的心結全打開了,唐爾恕會不會反過來糾纏她?

「你有沒有想過,事情發展到最後,他也許會成為你的女婿呀!」而如果還得共處一個屋檐下的話,那種日子怎麼過得下去呢?

「即使選擇了映珂,也總比娶我這掃帚星來得強吧!」程予歡環住因恐懼而微顫的雙臂,「沒錯!他愈恨我,我們就愈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她陡然執起溫馨的手,「答應我!你絕不能讓他知道潤潤的身世,就讓這個誤會延續下去,好不好?」

溫馨當然明白她的憂慮。兩段短暫的婚姻所帶給她的陰影,已有如千年冰雪般再也化不掉了,所以,予歡寧可舍棄唾手可得的幸福,也不願冒著唐爾恕被克死的風險而與他在一起。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不會‘主動’對他提起的。」她作了個保守的承諾。

一會兒,溫潤跑了過來。

「媽!你們的悄悄話講完沒?我坐了五遍的雲霄飛車了耶!」

「你不是很愛玩?媽讓你一次玩個夠,你還不知感謝呀?」溫馨丟給他一罐可樂。

「少來!你們支開我之後,一定是在商量對策吧!」溫潤不顧母親的白服,一坐在干媽身旁,「那個唐叔叔是不是壞人哪?要不要我出點子整整他?」

「潤潤.你別瞎猜……」程予歡苦笑,這孩子未免聰明得過火了。

「潤潤,我們該回家了。」溫馨生伯她的兒子沒完沒了,趕緊打住話題,「予歡,你今天也累了,待會兒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反正公車、計程車都很方便。」

「干媽,你千萬別坐我媽的車,她的技術很恐怖的!」溫潤也不贊成,「何況媽媽的駕照還是考了四次才拿到手的呢!」

「小表,你敢拆老媽的台?」溫馨睨了兒子一眼。

「好吧!」溫潤只得攤攤手,「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喔!」

「你是——溫馨?」

唐爾恕起碼打量了足足三分鐘,才勉強下定論。沒想到多年不見,溫馨居然變成了這副「德行」?

迸板的黑框眼鏡幾乎蓋住整個臉龐,一坨超乎她年齡層的發髻挽在腦後,加上過膝的暗色系七分裙,起碼讓她老上十幾歲。天哪!她干嗎這般「糟蹋」自己?

「唐先生,好久不見……」溫馨伸出「幸免」的手與他一握。

「出車禍?」唐爾恕同情地瞄上她另一只上了石膏的手。

「唉……」她頓了頓,示意他先坐下,「听說你找上我們公司評估投資案?一個月的期限應該還沒到吧!」

「我是來關切一下進度。」由百葉窗的窗縫望去,總經理室似乎有客人,而且是個男人,「看來……我來得並非時候。」

「唐先生!」溫馨叫住他,「我正在為這件事發愁,或許你能幫我解決難題?」

「我還是習慣你叫我的名字。」他友善地笑笑,意思是很樂意。

誰說美女的回眸一笑足以傾城傾國,俊男的朗朗粲容也很容易掠奪女性的芳心呀,難怪心高氣傲的倪映珂對他一見鐘情,這個男人實在太具魁力了。只可惜,對溫馨起不了作用,因為她已經「免疫」了!

「我想麻煩你進去一下……」她指指總經理室,「我闖的禍理應自己處理的,不過對方卻‘纏’上了予歡。」

唐爾恕愣了一秒,隨即便推門而入。

「讓我看看嘛!嚴重的話,我送你去醫院……」只見一位雅痞裝扮的男子,正拉著程予歡的手。

「我不知道你有客人!」不痛快地掃了兩人一眼,他懷疑溫馨是不是弄錯了,人家可是親熱得很咧!「你們繼續吧,我下回再來……」

「唐先生?」程予歡漲紅了臉,抽回手。雖然每次唐爾恕的出現總會帶給她精神上的打擊,不過,這回她真是太感激他的貿然闖入了,「對不起,陳先生,我跟客戶有約在先,關于車禍的損失,我會請保險公司和你聯系的……」

原來是在談理賠,他錯怪她了。

「其實我也有錯,溫小姐不必賠我了。倒是你的手一直讓我過意不去……」那男子冷冷回瞥唐爾恕一眼,又說,「想不到我們真有緣,都在同一棟大樓上班。剛好敝公司將主辦聯誼會,請你們務必賞光來參加。」

「麻煩陳先生特地送來!真是不好意思。」程予歡接下請帖,「陳少朋」三個字還是燙金的哩!「我盡量抽空。」

「那——」陳少朋漾出一個萬人迷的招牌笑容,「我等你喔!」

「不送了……」程予歡強撐笑顏合上門,轉過身來卻見唐爾恕緊揪著劍眉。她忙解釋,「他是A區十三樓‘凱揚’的少東陳少朋,我以為是來找我談理賠的。」

「你的手?」他留意到她腕上的一圈紗布,「溫馨開的車?」

「不礙事了,至少還可以幫你泡杯咖啡……」她急欲逃離那對灼灼的眼眸。

「不用了!」唐爾恕突然拉住她,「別去!」

「還是想喝果汁?冰箱里有飲料……」只要不單獨跟他在一起就好!

「我是說聯誼會!」原來他指的是剛剛的邀請,「那個陳少朋是有名的‘優盛之狼’,如果你不想引狼入室的話,就別去參加。」

「優盛之狼?」什麼意思?

「這棟大樓每年都會舉辦一場大型晚會,邀請各家公司參加,順便為孤兒院的兒童募款,主辦人正是凱揚公司的老板,也就是當初蓋這棟商業大樓的建商陳富裕。」

「這是好事呀!」她為善絕不落人後的。

「然而他那兒子卻是有名的花花公于,听說凡是跟他跳過舞的女人,事後都會上了他的床。既然人家都親自登門邀請了,足見你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狩獵的目標。」

「那種場合我本來就不喜歡參加。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她以眼神示意他該放手了。

「我是為了安伯父著想,他最近的身體似乎不太好,禁不起緋聞刺激的。」不舍地松手的同時,他卻又忍不住以歹毒的言語來傷害她。

「你——」一口怒氣提上心口,程予歡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壓下來,「我代老爺謝謝你對他的關心。也順便提醒你,還是多留意一下你的映珂,免得她被‘狼’叼走了!」

憤怒的火焰在她晶亮的瞳心熠熠閃耀,柔媚的柳眉揪得倔強而有個性。第一次看見她生氣的模樣,原來是這麼——可愛?唐爾恕的嘴角不自覺地浮起微笑。

「放心,她已經答應要當我的舞伴了!」

一听到唐爾恕已經邀了倪映珂當舞伴,程予歡更不打算參加那勞什子的聯誼會了。而無奈的是,安希寬居然主動提起這檔事,並且要她盛裝一起去。

「參加聯誼會的公司大都是國內知名的企業,倪氏集團當然不能缺席。」他甚至送她一套黑色薄紗的低胸晚禮服,「這是特地從巴黎訂制的。呵呵!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向大家炫耀,我安希寬的妻子是個多麼美麗的女人呢!」

「炫耀?」他怎會有此想法?

私事方面,老爺一向低調處理的,就連結婚大事也沒驚動商界中人,但他卻在八年後才想借機介紹與自己年齡相差一大截的妻子,而且,還指定穿她那套性感的禮服,他到底是什麼心態?

「以前的我實在太自私了,總認為圈在家里或公司的範圍內,就是對你最好的保護。其實這是不公平的,你應該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和朋友……」他解釋得煞有道理。

此時晚會才剛開始,安希寬因為一個臨時會議還留在三十五樓,趙秘書帶她到地下會場後也借故溜走了,害她一個人杵在那兒不曉得該怎麼辦。唉!要是溫馨在場就好了,起碼有個人說話解悶。

諸多的賓客當中,雖然有些是倪氏企業的代表,不過他們幾乎都是倪映珂的親戚,尤其那個負責「雅美建設」的二堂哥倪振生,一副不屑與她招呼的模樣,更令程予歡恨死了這身暴露的打扮。

「我的天哪!」一聲驚呼由背後傳來,程予歡一轉身,陳少朋已摟住她的香肩,「程小姐,你真是太令人驚艷了,希望我有這個榮幸成為你今晚的舞伴。」

說著,他執起她的手背,以唇輕點了一下。

「陳先生?」她被這輕佻的舉動嚇壞了,「我……我已經有舞伴了。」

「哦?」陳少朋掃瞄了四周,說,「顯然那家伙並不重視你,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放著這麼漂亮的大美人不管的。」

「因為他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啊?」地陡地被拉入他的懷里。

「那麼讓我來填補這段空檔吧!」陳少朋圈住她的縴腰,色迷迷地盯著她,「說不定在發現我高超的舞技後,你會改變心意也不一定!」

「可是……我不會跳舞!」其實在法國求學時,她曾被同學硬拖著去學過。

「我教你!」陳少朋呼呼的熱氣拂上她燥熱的臉龐,「咱們可以互相切磋。」

現場的樂隊似乎已經習慣少東的作為,很配合地來了曲浪漫的華爾滋。程予歡掙不開他的鉗制,只得任由他帶領滑入舞池。慘了!這下子倪家親戚又有得嚼舌根了。

「表妹,你看看那個姓程的女人……」果然!倪振生一見到堂妹,馬上指著舞池中那對幾乎黏貼成一線的男女。

他早有預感,年紀輕輕的程予歡絕對會紅杏出牆,只是,沒料到她敢這麼明日張膽。

「太過分了!」倪映珂本想沖過去,卻被堂哥阻止。

「這件事讓堂姑父自己去發落,可別讓你的朋友看笑話了。」他笑著與唐爾恕握手,「不好意思,我得暫時

失陪一下了……」

「穿得那麼騷,根本是來勾引男人的嘛!」堂哥一走開,倪映珂繼續批評道。

唐爾恕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說什麼沒興趣參加,結果第一個就挑上了陳少朋——這個賤女人!

「映珂,爾恕,你們都來啦?」安希寬總算出現了。

「爸,你看她這是成何體統嘛!」倪映珂指指那萬眾矚目的儷影。

「那套衣服不錯吧!」莫測高深地瞥了唐爾恕一眼,安希寬不以為意地說,「予歡早該多出入這種宴會的,她需要朋友嘛!」

「爸——」言下之意,好像他早知她會作此妖嬈打扮?

「對了,待會兒一起用餐吧!我先去訂位子。」說著,他就往美食區那邊去了。

「想不到伯父這麼開放,不介意讓妻子多交幾個男的朋友!」唐爾恕酸酸地朝那抹遠去的蒼老背影諷道。

「不管他了,我們也去跳舞!」倪映珂負氣地拉著他的手入舞池。

案親的想法固然難以理解,而程予歡令所有女性失色的光芒則更讓她嫉妒,幸虧唐爾恕對繼母的印象不佳,否則啊!她可真擔心程予歡的魅力會波及到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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