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一道橋,兩個亭,左手邊……「找到了!」阿梨感動得差點喜極而泣。
雲龜閣沒有阿梨想象中的氣派,安安靜靜地藏在一排竹子的後面,連個牌匾都懶得掛,而她知道這正是褚英聰明的地方,愈僻靜,愈不顯眼,愈沒人會去注意,里頭的寶貝就愈安全。
阿梨前去欲將門推開,卻發現門居然是虛掩著的!
咦?奇哉、怪哉!以她對褚英的了解,不該會放任他人隨意進入他的寶窟的……隱隱約約似乎有著翻箱倒櫃的聲音,阿梨霍然推開大門。
「啊?!你……你是誰?!」阿梨驚叫,大白天便蒙著臉,當然不可能是善良百姓,于是阿梨斥喝一聲︰「小賊看招!」迅速出手。
但那蒙面人的功夫顯然高出她許多,因為兩招不到,阿梨頭部便受到一招凌厲的攻擊,很窩囊的昏倒了。
「爺,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奴才一切都遵照爺的吩咐,當然只除了最後一件事,因為這是突發狀況,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花軒之內,元總管向褚英提出了報告。褚英坐在床沿,憐惜地撫著昏迷的阿梨,她額上那遭人擊傷的痕跡,讓他氣得想殺人。
「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會出事?看樣子你是愈老愈不中用了是吧?」他冷冷地瞪向元總管,虧他還曾經是江湖排名第三的高手「鬼見愁」哩!分明是「愁見鬼」!
「爺,話不能這麼說的,奴才依遵您的命令,尾隨著阿梨小姐,而為了能繼續完成接下來的任務,奴才就絕對不能讓阿梨小姐發現我在跟蹤她,因此必須和她保持安全距離,而爺該知道的,高手過招,距離遠近是關鍵性的因素,就這樣一丁點的時間差池,阿梨小姐便受傷了,奴才掛記阿梨小姐的傷重與否,因此也就不能去追那名蒙面客……」元總管神色委屈地說道。
「哼,你說這麼多做啥?橫豎本王交代你的任務是失敗了,既然失敗,就模著鼻給我滾遠一些,待本王怒氣消了再出現。」
「可是……」
「嗚……」就在元總管欲辯的當口,阿梨醒了。
「好痛喔……」那該死的蒙面人居然下如此重的手!
「痛死活該,這就是你擅自闖入禁地的後果!」褚英嘴上雖這麼說,手卻是不听使喚,小心翼翼地、愛憐地輕揉著她腫起的包。
「喔,擅自闖入禁地是我不對,可是人家已經受到教訓了,現在頭痛得不得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大吼大叫了……」阿梨可憐兮兮地說道,褚英的每個聲音響度,都在她脆弱的頭殼里擴張三倍,放肆地回蕩。
「我大吼大叫?」褚英慍怒地睜大了眼,「你來評評理,本王有大吼大叫嗎?」這句話當然是問向元總管。
吃主子的俸當然就得為主子說話了,更何況元總管又是戴罪之身,他當然毫無猶豫地幫腔,「不,王爺怎麼可能會大吼大叫呢?是阿梨小姐頭部受到重創,導致听覺功能受損失調。」
「你說這什麼廢話?!」阿梨不高興地瞪他,「本姑娘還沒有同你算帳呢!我會受傷也是你害的,是你告訴我雲龜閣的位置,才讓我這麼倒霉撞上不該撞見的事。不然,他偷你主子的寶貝,又與我何干啊?」
「阿梨小姐此言差矣,若說誰要負責,追根究底也該是王爺,奴才自始至終都是奉命行事。」元總管本能地推得一乾二淨。
「什麼奉命行事?」阿梨不解的看向褚英,「他透露雲龜閣的位置給我知道,是經過你的授意?」
「不錯。」褚英用不著否認了,反正計劃已經失敗,他也不想再重來,也沒辦法再重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沒道理吧?褚英不可能不明白,她之所以乖乖受制他,不敢造次,全是因為不知道雲龜閣的位置,無從下手之故,而今,他居然將手中緊握的王牌攤現!嗯?他的葫蘆里在賣些什麼藥?
「哼,事到如此,對你明說也無妨。本王只不過是放線在釣魚,透露雲龜閣的位置讓你知道,再要元總管跟蹤你,看看你究竟會從雲龜閣帶走什麼,如此即便沒有金鎖片,本王也能知道你來到中國的目的。」褚英惋惜地輕嘆口氣,「真可惜,功虧一簣,沒料到居然會出現個蒙面人,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你真卑鄙!」阿梨氣得齜牙咧嘴,這男人居然對她使小手段,真是惡劣得可以!「還有你!」阿梨的怒火也連帶燒向元總管,「你既然是奉你家主子的命令行事,怎麼還有臉對我開條件?!你們主僕兩人完全是土匪,專做沒本生意!」
「開條件?」褚英皺起了眉宇,「他開了什麼條件?本王怎麼不知道?」
「呃……爺,其實這並不算條件,充其量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
「是條件!」阿梨大叫︰「他威脅我除非願意開口求你恢復戲班子在王府的演出,否則就不告訴我雲龜閣在哪里!」
「喔,這樣啊。」褚英皮笑肉不笑地睨向元總管,「你倒挺精明的嘛,永遠不會忘記從中抽取『佣金』,手段高啊。」
「關于這點,奴才可萬萬不敢和王爺相比,若論從阿梨小姐身上抽取的『佣金』,王爺所得肯定比奴才多上許多,手段比奴才高明不只十萬倍。」元總管不愧是老姜,分明話中有話!
褚英聞言,立刻閃現兩道殺人的眼光,「刁奴!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奴才不敢。」
「你不敢?那天底下又有誰敢?」褚英冷哼一聲,「滾!看在我阿瑪的份上,再讓你多活幾年,你給本王有多遠滾多遠!」
「奴才遵命。」元總管可不笨,知道挑釁主子的限度就是到點為止,因此他很識相地告退。
元總管離開,阿梨也立刻從床上躍起。
「回來!你想上哪兒去?!」褚英見狀,一把扯住她。
「放手!你們一個惡主,一個刁奴,都是土匪,專門欺負我!我……我不要待在這里了。」阿梨的腰肢被他有力的手臂箍住,仍不停地掙扎。
「不想待在這里?你不打算進雲龜閣了嗎?」褚英為制止她的掙扎,索性騰出一手,輕而易舉地將她憤怒揮舞的小手拉至身後,牢牢箝制。
「你根本沒那個誠意要讓我進去!從頭到尾都欺騙我,要我當你的奴才婢女,服侍你,讓你耍著玩,你心里分明還是將我當成妓女!你……你太過分了!我討厭你!你放開我——」阿梨氣怒羞憤地朝他嘶吼,掙扎得更凶了。
「阿梨……」她激動的反應,讓褚英涌起了強烈的罪惡感。
「放開我!不然我會狠狠地咬你,我說到做到!」阿梨惡狠狠地露出尖牙,身子和雙手都被緊緊制住,她的武器就剩這張嘴了。
「咬我?」褚英失笑,「你真地敢咬嗎?嗯?」他湊近她怒急的嬌顏。
「你可以試試——」
阿梨的「看」字尚未出口,褚英火熱的唇卻出其不意地烙印上她,霸氣的吸吮著她張開的檀口,掠奪了她所有的空氣。
「本王向來是先下手為強的,你既然威脅要咬我,那我只好先咬你了。」褚英當真開始不留情的咬她,鼻尖,耳垂,臉蛋,粉頰……一口接著一口,咬得意猶未盡,咬得毫不留情,更撕開了她的衣襟,咬著她雪凝般光滑的肩頭……「喂!你……快放手啊!」阿梨驚慌地大叫,揮動她不中時已重獲自由的小手推打褚英,但想當然耳,她微弱的力量無疑是蚍蜉撼樹。
「求饒並道歉,本王可以原諒你。」褚英說話歸說話,可沒有影響到他咬人的動作。
「為……為什麼要我道歉?分明是你欺負我……」
「不道歉?那我就要咬下一個部位嘍。」他的大手邪氣的來到她的胸前。
這個再明顯不過的威脅,讓阿梨嚇得倒吸口氣。
「啊——好……好啦!道歉!我道歉!你快停止!」阿梨欲哭無淚,世上還有人比她更苦命嗎?
褚英得意地抬起臉,但只有一下下,他竟又低下頭,繼續朝他的「目標」咬去。
「喂!我道歉了,你為什麼還不住手?」阿梨著急的大叫,她的衣裳已被他褪下一半,雪白的胸口半袒,她羞得無地自容。
「因為你的表情一點誠意也沒有,本王不爽接受。」褚英很無賴。
「你……臉色到底想怎麼樣嘛……」啊啊,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怎麼這般惡心?難道是為他舌忝砥肌膚的邪惡舌著魔了?褚英不答,攔腰抱起褚英,將她抱上了柔軟的床鋪,健壯的身軀不輕不重地壓住她。
「你……」他灼熱放電的眸,讓阿梨著迷,也讓她心悸。
「我要好好補償你。」褚英修長的手指繞著阿梨漂亮的唇形游走。
「補……償?補償什麼?」他長指所到之處皆引起戰栗,阿梨有些喜,有些狂,更有些茫然。
「第一次佔有你,你是半推半就;第二次則是受了藥的催情;這第三次嘛……」
「不會有第三次!」阿梨招回理智,趕緊抓住他不規矩的手。
「會。」褚英邪邪地瞅著她。
「不會!」阿梨堅定地搖頭,打死不從,她這次肯定、絕對非要管住自己不受誘惑不可!
「會。」
「不會!」
「會。」
「不——唔——」她的唇被霸道的鎖住,阿梨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會?
不會?
想也知道!
她一定是上輩子欠他的!
阿梨悶悶地坐在花園的小亭子里,愈想愈肯定褚英絕對是她的「冤家」無疑!
若不是上輩子欠了他,這輩子怎麼會老是讓他牽著鼻子走,給欺負得徹徹底底?
「怪事,怪事,真是怪事……」房里的大丫頭牡丹打亭前經過,嘴里念念有辭。
「牡丹,什麼怪事兒呀?也說給我听听吧。」阿梨好奇心起,出聲喚住她。
「啊?是阿梨小姐,小姐恕罪,奴婢一時心不在焉,看見小姐……」牡丹惶恐地趕緊向阿梨行禮。
「不打緊,你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怪事兒嗎?」阿梨笑笑地說。
「是,奴婢方才由外頭回來,看到一件奇怪的事兒,有人在叫賣著一小塊臭獸皮,居然還有一些王公大臣搶著叫價哩!我好像看見了封尚書、常學士……馬大人和耿大人似乎也都在場……」
「獸皮?!」阿梨瞪大了眼眸,封行守、常衡、馬蘭、耿正光等人都是甲骨文同好會的成員,能讓他們彼此不顧情分、不顧顏面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搶著叫價的羊皮……啊!莫非——「牡丹,快!快告訴我,那張獸皮在哪兒叫賣?」阿梨激動地扯住她的衣袖。
「啊啊……阿梨小姐,請冷靜一點……」牡丹顯然被她突來的激動嚇著了,「叫賣的地點一時也不太容易說得清楚,不如……讓奴婢帶你走一趟吧……」
「好好好,怎麼樣都行,只要能讓我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見到那張獸皮。快點走啦!」阿梨不耐煩地推著牡丹。
「遵……遵命……」
希望還來得及,若那張獸皮當真是天書,她將會不計一切代價,將它那些不知其中利害關系的甲骨文狂熱分子的手中搶來!
「牡丹,還沒有到啊?怎麼走這麼遠?」
阿梨跟著牡丹,也不知走過了幾條胡同,愈走愈彎,人煙愈是稀少,讓阿梨覺得怪怪的。
叫價不都在熱鬧的大街上嗎?咦……「就快到了,阿梨小姐,只要再轉個彎。」
再轉個彎,出現了一處廢墟,其上有一幢荒蕪的老宅,宅子過去或許模樣不小,富麗堂皇,但今日卻是半傾半頹,人跡罕至。
「這里……不會吧!」
「沒錯,進去兩道門就是。」牡丹篤定地點頭。
「可是……我怎麼沒有听到喊價的聲音呢?」阿梨不解,牡丹不是說那些王公大臣搶得很凶嗎?
「嗯……也許叫價已經有了結果,大伙都散了吧……」牡丹遲疑了一下,「要不……小姐,我們也回府算了,不過是張獸皮嘛。」
「那怎麼行!」阿梨可不打算放棄,「至少也要讓我知道獸皮最後是落入誰的手中!那賣的人或許還在里頭,我進去瞧瞧。」
阿梨轉身走入半傾頹的大宅里,通過兩道門,目前所在地彷佛是宅子過去的大堂,如今都積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沒有人……」阿梨好失望。
「嘿嘿嘿……」一陣低沉的詭笑,伴隨一個蒙面人出現在門口。
「啊?!你……」阿梨駭然,熟悉的味道!「你就是那天在雲龜閣打昏我的蒙面人!」
「不錯。」低沈的男嗓,矮瘦的身形,同樣是蒙面人,卻不是阿梨追到學士府的那名女子。
「牡丹,你認識他嗎?為什麼幫他把我騙來這里?」阿梨不敢置信地看向牡丹,她不曾錯待她啊。牡丹並未回答她,更沒有臉看她,只對蒙面人伸出了手。「人我已經帶來了,把答應給我的酬勞付給我……」
原來是要銀子,阿梨覺得真是不值得。「牡丹,你若只是想要錢,我可以給你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沒辦法……我……」牡丹愧疚地哭了起來,「我爹把我賣了當丫頭,卻還不放過我,又在賭場欠了一身債,三天兩頭求我、逼我,我把所有的工錢都給了他也不夠償還,眼見他被賭場的混混逼得走投無路,我沒有辦法不管他……他再壞……也是我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阿梨小姐……」
阿梨嘆了口氣,「只要你開口,這原本是小事一樁的……唉,算了。」阿梨認命,開始轉著心思想著如何才能逃出蒙面人的魔手。
蒙面人為什麼要抓她?
目標是她本身?還是……用她來威脅褚英?
「啊——」牡丹突然發出了慘叫。
「啊?!你……你為什麼殺她?」阿梨大叫。
牡丹頹然倒下,一把匕首深深沒入胸口。
「她看過我的臉,我怎麼可能再留她活口。」蒙面人淡淡地說。
「你怕她泄漏你的身份?那你一定是我們認識的人!」是誰呢?阿梨拚命地回想著她曾經聞過的「味道」。
「哼。」蒙面人將匕首自牡丹的身體拔出,血淋淋的刀恐嚇性地晃到了阿梨面前,「你最好少開口,否則就是和那個丫頭相同的下場。」
「你……把我騙來的目的,就是要一刀殺了我嗎?」
「不,原本不是的,不過如果你搗鬼,我就只好殺了你。」
「你究竟大費周章的把我騙來做什麼?」
「你難道還不明白?除了天書,你還有什麼價值?」蒙面人冷笑。
「天書?!你有沒有搞錯?我根本連天書在哪兒都不知道!」
「我當然明白你不知道天書在哪兒,否則怎麼把你騙來呢?」蒙面人哼了一聲,「當初如果不是你突然闖入雲龜閣,天書早就落入我的手中了。」
「什麼?!天書竟然在雲龜閣?!」阿梨氣死了,至今才知道什麼叫做「煮熟的鴨子飛了」!
「不錯。」他當時在抽屜的最底層發現了天書,但還來不及伸手取出,阿梨便闖入大叫,他雖然利落地打昏了她,卻敵不過隨後出現的元總管,為保住自己的身份不暴露,他別無選擇,只有舍棄垂手可得的天書,先逃出襄親王府。「天書確實在雲龜閣,而你,是我用來和襄親王交換的籌碼。」
「你迫切的要奪天書,你是暗日組的人?」
「不是。」
「騙人!不是暗日組的人,你搶天書做什麼?!」
「告訴你也無妨,天書的內容記載暗日組的人員名單、組織架構及秘密計劃,得到天書,也就是握住了暗日組的把柄,不怕豐成將軍不俯首稱臣。」
「喔,原來暗日組是豐成將軍培植的勢力,而你是吉田將軍派在中國臥底的手下。」阿梨機伶地抓住蒙面人順口而出的話尾,「我不懂,為什麼吉田將軍要費力搶奪天書?我若得到天書,必然將它呈給天皇,洗刷我父親的罪名,到時豐成將軍必因謀反大罪而受誅,吉田將軍豈不是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解決了他的死對頭,坐享甚成嗎?」
「你畢竟是個女人,哪里懂得政治的詭譎呢?」蒙面人冷笑,「大和朝廷誰人不知吉田將軍和豐成將軍彼此對立,互相箝制,倘若有一方失勢,另一方必然就會肆無忌憚,形成獨大局面,甚至危及王室。王室又不是笨蛋,焉能讓此局面形成?因此,就算你將天書呈與王室,王室也未必就會以謀反之罪誅毀豐成將軍,至少在王室勢力穩固到足以抗衡吉田將軍之前,天皇不會這麼做。」
阿梨沉默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來吉田將軍打的如意算盤,是藉由天書了解暗日組的內部組織,再想辦法將之瓦解,先暗中除掉競爭的對手豐成將軍,然後再對付王室。」
「不錯。」
「太過分了……」阿梨哀傷地低下了頭,她如今才發現,父親根本犧牲得一點價值都沒有!他付出生命換來的天書對挽救目前屈于弱勢的王室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反而便宜了吉田將軍。
很長的一段時間,阿梨心中只有一個堅強意念,就是為父親洗刷冤屈,但照今日的大和王室看來,正如蒙面人所言,呈上天書也是白費,王室為免打草驚蛇,搞不好還會當作根本沒有天書這個東西,甚至更有可能會干脆殺了她這個「叛徒」的後代滅口,以免破壞了目前「兩強箝制,王室偏安」的局面。
唉!阿梨真的覺得好沮喪。
「你把我騙來的目的是為了天書,而你也很確定天書是在雲龜閣,不過,你有想過嗎?襄親王未必會肯拿天書來換我,畢竟我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女人罷了。」
「不,我很肯定他會拿天書來換你。」
「你憑什麼肯定?」
「因為你是能讓冷面的襄親王開懷大笑的『奇跡』,我知道他很喜愛你,因此毫無疑問,天書百分之百能夠得手。」
蒙面人說得順口不過,但阿梨听在耳里,卻彷佛敲鐘一般,回蕩得厲害。
你是能讓冷面襄親王開懷大笑的「奇跡」!
咦?好熟悉的話,她不久之前才听過的,是誰說的呢?
是誰?是誰?是……啊!
「你……你是常學士!」她想起來了,幾天前常衡和千華小姐拜訪襄親王府時,就曾說了這麼一句話。
室內一陣肅靜。
突然,蒙面人爆出了咭咭的笑聲,愈來愈高,愈來愈尖銳,幾乎響徹雲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