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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真花心 第二章

听說「煙波閣」閣主何鳳棲,決定將他心愛的小婢別芝,允給他十分倚重的屬下楚逸浪之後,眾人一陣嘩然,扼腕不已。

一堆江湖人不禁在心里月復誹︰「煙波閣」果然愛干這種肥水不落外人田的事!

別紊姑娘許給了「煙波閣」自家第二個頭頭厲痕天,沒多久,別芝姑娘又是許給了自家的重要干部了,擺明了不給「煙波閣」外的人一點機會嘛!

至于「煙波閣」內愛慕別芝的人,則是感到痛心萬分。

別芝姑娘溫柔嬌美、秀外慧中,一看就是賢妻良母,而且她還通曉音律、才藝出眾,誰娶到她都會讓人羨慕到死,沒想到如今竟然被一個花心浪子給搶去做老婆,怎麼想怎麼替別芝姑娘感到不甘願啊!

但,閣主說出了口,就表示這事已經定了,愛慕者們只能悄悄傷心垂淚。

別芝靜靜地站在別院一角,看著她房門前禮物堆成的小山,正一鏟一鏟地教人送上推車,準備拉走變賣,救濟山腳下的窮困人家。

她和楚逸浪的婚事傳開後,用禮物砸她的不明人士全都消失不見了,倒是別緹門前那一座禮物山有不斷增高長大的趨勢。

顯然追求者的目標現在全都轉移到「煙波閣」三大美婢里,唯一一個尚未點君允婚的別緹了。

想到別緹看到她那堆禮物山不斷長高、長大時,一臉驚恐、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笑。

拜楚逸浪所賜,她就快要從莫名其妙的成堆禮物山中解月兌了。

想到楚逸浪,她唇畔的微笑倏地不見了。

以前,楚逸浪經常找機會看看她,跟她說說話,有時還會逗逗她。兩人之間就算是沒什麼意義的對話,他也會露出十分愉快的模樣,她感覺得出來,他很喜歡看見她。

但自從閣主作主定下了她和楚逸浪的婚事後,楚逸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幾乎消失在她的眼界之內。

她有種被遺棄的感覺,心口空空的、冷冷的。她討厭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當年她的爹娘在某一天特意給她穿上唯一沒補丁的衣裳,帶地上市集,還塞了一支她垂涎許久、一直沒嘗過的糖人在她手心一樣。

那時的她還沉浸在大大的驚喜之中,小心翼翼地品嘗著那極其難得的糖人滋味,猛然抬頭,她才驚覺自己已經被爹娘冷血地遺棄在陌生鬧市中,往來雜沓的街口上……

如果知道自己會遭到爹娘遺棄,她根本就不會想要那一支糖人,小小的糖人,怎麼能彌補得了當時那種遭到親人拋棄的傷害?

「芝兒,閣主剛才不是要你回來把琴抱到‘霽月亭’去,彈琴給他听的嗎?怎麼回來後,就站在門口發傻呢?閣王等得不耐煩,已經在催了。」別緹匆匆忙忙地奔了進來,一見到她就揚聲喊道。

「抱歉,我馬上就過去。」別芝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對她笑道。

當別芝轉身時,別緹忽然伸出手,十分關心地拉住她的手問道。

「芝兒,你……沒事吧?」她發現芝兒的雙眼,奸像有點泛紅。

自從……那件事之後,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別芝的情緒看似平靜,也默默地接受了閣主的安排,但她老覺得別芝的心一直在不知名的地方飄晃著,她經常抓到別芝心不在焉的閃神表情。

十年相處的姊妹情誼,別緹深知芝兒的性子一向沉穩踏實,很少這樣發呆的,因此她的反常讓別緹很是擔憂,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幫她。

「嗯,我很好啊。」微笑。

別芝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空空蕩蕩的,就連點頭的模樣都呆呆的,讓別緹看了很是心疼。

「你快去拿琴,然後先過去‘霽月亭’彈琴給主子听,我還要到廚房去做些小點送過去。」別緹推了推她。

別芝淺淺淡淡地點點頭,轉身進屋去抱琴。

別緹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幫不上忙,只能悄悄嘆了一口氣,順便再咒罵那個畜……嗯,楚爺,接著才轉身奔向廚房,幫主子去做一些听琴助興的配茶小點。

心不在焉地將琴抱出房門,別芝緩緩地沿著彎彎曲曲的回廊走著。走到轉角時,猛然和一道轉過彎來的修長身影迎面相對,不由得嚇了一跳。

「啊……」她向後踩了一個跟蹌,抱著琴的身子不穩地晃了晃,差點跌倒。

「小心!」一只有力的大手忽地伸過來扶住她。

「多謝……」一抬頭,她便怔住了。

對方是自那一夜之後,便幾乎不曾出現在她面前過的楚逸浪。

若不是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曾讓別緹照顧了一天才下得了床,還服了兩天神醫雁鳴飛開給她的藥,否則這將近一個多月來,都沒見到他出現在她面前,她幾乎要以為那夜的事,只不過是一場不真實的黃粱夢境呢。

「呃……芝兒,是、是你啊……」他的表情十分尷尬,好像隨時會拔腿逃離一般。

楚逸浪認出她後,似乎也是嚇到了,語調有些結巴,原本扶著她的手,像被燙到一般,立即收撤回去。

別芝心里像被針給狠扎了一下,但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對他行禮。

「楚爺,好久不見。」溫潤的嗓音中,調著—絲若有似無的苦澀味道。

她知道,他在躲她。

從他在那夜解開藥的藥性後,就在第一時間躲開了她……

她的心又酸又苦,卻無處可訴。

「是啊,好久不見……」他有些恍神地瞧著她。

他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她瘦了好多。

她的臉蛋削尖了一些,也蒼白了一些,卻依然對他掛著淡然溫婉的笑容。

他感到一陣強烈的自慚形穢,原本一對炯然坦蕩的目光,竟不由自主地垂下,閃避她的視線。

他不是沒注意到她日漸蒼瘦,卻怎麼也鼓不起勇氣去跟她說話。

一個多月以來,他一直很努力地躲著她,不敢跟她說話,也不知該用什麼面目面對她,只好躲得遠遠的。

偷偷瞧著她縴秀到幾乎風一吹就要刮跑的瘦弱身影,見她一日一日消瘦,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發急。

對自己,他有著強烈的自厭,每見她一次,他就恨不得痛宰自己一次。

他時時刻刻都在不停地懊悔著那日誤中藥後,對她所做的事。即使他失了理智,仍然罪責難饒。

今日這意外的近距離踫面,望著她嬌美的芙頰,他驀地發覺自己好想念她!

他想念她的嗓音、想念她的微笑、想念她的眉睫唇瓣,想念她軟玉溫香、柔若無骨的玉肌冰膚……

什麼、什麼、什麼?他正在想什麼啊?!

他怎能對她產生意婬的念頭?他怎麼這麼的無恥下流?他怎麼可以……他、他……

他真是個學不會教訓的畜生啊啊啊!

強烈的罪惡感沖刷而來,他擰著眉頭,臉色難看地用力甩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正在努力定神,沒想到她卻將他自嫌的表情給誤會了去。

「您不去‘霽月亭’听芝兒彈奏一曲嗎?」她垂下眼輕聲問道。

「改天吧,我、我有事,先走了。」他有些慌張地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別芝忽地抬頭,想也不想就上前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楚逸浪不知道是嚇了一大眺,還是過度心虛羞愧,下意識地用力抽開手,結果不慎撞到她懷中的琴。

兩人都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琴飛月兌山去,撞到廊柱後,重重地彈落到地面。

楚逸浪張大眼,整個人呆住了。

芝兒渾身一僵,也怔征地望著地上摔得支離破碎的琴,神情十分復雜。

「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逸浪不斷地對她道歉,蹲想要撿拾碎片,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從何撿起。

他在她面前怎麼變得這麼笨手笨腳的?

他明明是悠游在香粉胭脂里、與女人相處經驗十分豐富的情場浪子,結果不但沒能化解他和她之間莫名尷尬的氣氛,現在還硬生生地弄擰了場面,毀了她的琴。他懊惱得直想砍斷自己的手臂,心里對她的愧疚又更深了一層。

芝兒沉默地低頭看著琴,心里苦澀到了極點。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一直都不是故意的。

他以前對她好,是他本性如此,對所有姑娘一向溫柔、愛調笑,並不是故意要惹她動情的。

那天夜里他中了藥誤闖別院,也不是故意要傷害她,至少在他理智存在的時候,並不會對她做出那樣的事。

所以,她在怨什麼?她在傷心什麼?她期待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她神色轉為冰冷,抬起頭來看著他,眼底閃過某種決絕之色。

「芝兒不是死纏爛打的性子,若楚爺無意婚配,芝兒請閣主收回婚約便是,請楚爺不必為難。」她平靜地說道。

她沒有提高一絲音調,神情也沒有一絲激動,但她的嗓音听在他耳里,心口竟然一陣陣地收縮了起來。

她給人的感覺,向來是溫柔恬靜,像是和風薰月一般充滿了暖意的,為什麼現在會出現這樣冰冷又疏遠的表情呢?

「我不是……」他張口欲言,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他的行為,從頭到尾都差勁透了,差勁到連他都瞧不起自己。

芝兒不再與他說話,踏過一地的碎片,靜靜地轉身離開。

他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挫敗萬分地瞪著地上破碎的琴發呆。

她離去前的眼神,讓他莫名的心慌意亂。

琴碎,情碎……

她……

會不會真如地上的碎琴一般,將她對他的好感,一並都砸碎了?

「我真是個蠢蛋!明明不想這樣對她,明明是很喜歡她,明明願意娶她為妻的,怎麼會把自己弄得像是個負心的雜碎混蛋呢?」

面對無法收拾的一地殘局,他懊惱萬分地抱頭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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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芝拿著一支成色通透、一看便是上品的玉笛出現在「霽月亭」時,一臉百無聊賴、支手撐額斜臥在舒適軟榻中的何鳳棲,微微睜開了眼。

「芝兒,我不是說想听你彈琴,怎麼拿成了—支笛子?」他揚揚眉,似笑非笑地瞧著她手中的長笛。

「閣主,剛剛芝兒回去拿琴時,一時心急,不小心把您贈給芝兒的古琴給摔毀了,請閣主降罪。」別芝馬上在他膝前跪了下去,腦袋垂得低低的。

「‘春雷’古琴被砸毀了?」何鳳棲「喔」了一聲,語調十分平靜,好像在問「茶已經涼了?」一樣的雲淡風輕。

別芝並沒有吁一口氣,只是將臉垂得更低。

「芝兒知道‘春雷’佔琴價值不菲,千金難求,閣主大方地將佔琴贈與芝兒,芝兒卻未能善加惜護,竟在芝兒手中毀損,壞了閣主一片美意,請閣主責罰芝兒吧。」

何鳳棲眨眨眼,才正要開口,一道白影倏地竄進亭里。

「逸浪,你來了?也是想來听芝兒彈琴嗎?可惜琴毀了,今天只能听笛樂。」何鳳棲緩緩坐起來,笑望著神色問有些倉促不安的來人。

一听到琴毀,楚逸浪的臉色更加緊張,立即有意無意地往別芝身前一站,維護別芝的神態十分明顯。

「鳳棲,那琴是因為我的粗魯莽撞而砸壞的,不關芝兒的事,別責罰芝兒。」他趕忙向何鳳棲求情。

「你緊張什麼?我又沒生氣,也沒要對芝兒處罰什麼。古琴壞了就壞了,罰了芝兒,琴也不會恢復。而且我既然贈給了芝兒,她就算把佔琴劈了拿去當柴燒,我也懶得理會。」何鳳棲不以為然地朝他揮揮手。

楚逸浪吁了一口氣,不自在地瞧向仍跪在地上的芝兒。

芝兒低著頭,一動也不動,仿佛沒听到他為她求情。

楚逸浪對她的無動于哀感到有些失落,但想到她還跪在地上,馬上向何鳳棲使了使眼色。

何鳳棲對他挑挑眉,臉帶嘲弄,還是對芝兒開了口。

「芝兒,你先起來吧,既然帶了笛過來,就吹奏幾曲來听听,看看我前些日子給你的笛譜,學成了多少。」

「……是。」別芝起身後仍舊沒看他,靜靜移向另一邊,選了一張最遠的石凳坐下。

楚逸浪看著她,欲言又止,但礙于何鳳棲在場,所有的話全繞在舌尖上空打轉,最後化成了俊臉上一陣陣的焦躁。

「逸浪,這麼緊張做什麼?放松一下,選蚌位子,坐下來好好聆听曲子,別像只腳底扎了針的熊般,一臉暴躁地走來走去,很殺風景的。」何鳳棲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楚逸浪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看別芝,再四處看了看,一時拿不定主意要坐哪一個位子。

是要離芝兒近一些,還是遠一些呢?

看看芝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抓抓頭,他最後有點孬地選了一個有點遠、也不會和她正面相對的保守位子坐了下來。

別芝試吹了幾個音,調整好後,她凝神專意,將笛子置于唇邊,女敕白指尖壓在笛管上,悠揚空靈的笛音緩緩流泄而出,揚揚蕩蕩地在串中回繞悠轉。

別芝從小便被何鳳棲發現音律天賦極高,因此曾經為她花重金聘來天下名師指點,並不時搜羅一些絕世的古琴名譜給別芝。前年,他無意問得到一具名為「春雷」的傳世古琴後,連猶豫也沒有,就馬上轉贈給別芝了。

何鳳棲身旁的三大美婢除了貌美,還各有專擅的長才,別紊精于女紅,別緹精于烹膳,別芝精于音律,全是何鳳棲從小將她們養寵出來的,一點也沒有真的將她們視為婢僕來對待。

與其說何鳳棲寵愛他的三個小婢,倒不如說他當年自從撿了年幼的她們後,幾乎就將她們當女兒來栽培了,莫怪他現在還會像嫁女兒—樣,想要幫她們三人點君出嫁。

別芝今天選的玉笛細而長,音色豐厚圓潤、悠柔婉轉,旋律舒緩,如歌如訴。

楚逸浪听出了她曲中的幽怨不甘,整個心都悶悶的、揪揪的、苦苦的,怔怔地出了神……

「停。」

何鳳棲忽地開口,笛音倏然而止。

別芝放下手中的玉笛,靜靜地望向何鳳棲。

「琴樂重意,笛樂重氣,你雜念太多,導致氣亂意虛,一首曲子敦你吹得七零八落,我看今天還是別吹了吧。」何鳳棲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直接評點她的缺失。

楚逸浪听出了她反常的笛音,何鳳棲當然也听出來了。

「抱歉,讓閣主失望了。」別芝站了起來,握著玉笛,低垂著頭。

「瞧你吹成這樣,害我也听得心頭發悶,你有什麼心事,說來听听吧,看看讓我無法好好听曲的罪魁禍首是誰,我幫你出氣教訓一下。」何鳳棲一手敲著桌沿,懶懶地問道,視線卻有意無意地往楚逸浪身上瞧去。

他們兩人之間的怪異情緒,他看得心頭雪亮。

今天的休閑樂趣,活生生被波及破壞,沒辦法好好地听個曲子,他何鳳棲若不擾亂個一池春水,還真有些不甘心啊!

別芝忽然又向何鳳棲跪了下去,楚逸浪的心頭忽地一跳。

「芝兒想請閣主作主。」她的嗓音有些壓抑。

「什麼事?」何鳳棲淡淡地問。

別芝緩緩抬起頭,終于看了楚逸浪一眼。

這一眼,沒讓他感到開心,反倒讓他感到大大不妙。

丙然,她一開口,就應驗了他的預感,並且將他打成一尊僵硬的石像。

「請閣主……作主撤了芝兒和楚爺的婚事吧。」她一咬唇,一鼓作氣地將心里的話說出口。

「喔?你不嫁他?」

何鳳棲的嗓音听起來好像在看戲。

「不嫁。」她決絕地回答。

楚逸浪忽地將頭轉向一邊,不說話。

何鳳棲瞄了瞄心情明顯變惡劣的楚逸浪,唇邊的微笑漾得更開了一些。

「奸啊,你不嫁,我也就不勉強你了。」

「多謝閣主。」別芝沒什麼表情地答道。

何鳳棲垂下眸子,繼續說道。

「但我的原則是,指送出去的婢女,是不會再要回來了。當初厲痕天拒絕接受紊兒的時候,我便驅逐紊兒離開‘煙波閣’。現在你若拒絕婚事的話,也會面臨和紊兒一樣的下場,如此你還願意要求撤除婚事嗎?」

別芝愣住,沒想到這一層狀況。

楚逸浪著急地立即開口道︰「等一等!你不會是要芝兒離開‘煙波閣’吧?我並沒有不要芝兒,是她主動求去的,這和厲痕天不要紊兒的狀況不同啊!」

「今日雖然是芝兒主動要求撤婚,不是因為你拒絕接受芝兒,但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何鳳棲冷冷地說道,一副完全沒得商量的表情。

「可是……」楚逸浪急得站了起來。

「或者,還有一個選擇。咱們京城的‘花雨樓’不是尚缺一名值得信任的暗樁人選嗎?憑芝兒一身琴藝作掩護,應該是最佳的人選。逸浪,你說是不是?」何鳳棲高興地笑彎眼。

「閣主……」別芝大吃一驚,不信地瞪圓了雙眼,呆呆地望著何鳳棲。

「鳳棲,你……」楚逸浪也被何鳳棲弄傻了。

何鳳棲明明答應別芝撤銷他們的婚事,但是京城「花雨樓」歸他所管,是「煙波閣」收集天下情報的大本營,這樣一來,何鳳棲不就是明擺著把芝兒送到他身邊來,還讓他當上芝兒的頂頭上司嗎?

「芝兒……芝兒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別芝咬著唇,強忍著幾乎要破碎的語調問道。

她的打擊好大,沒有想過就連閣主都要遺棄她,眼底不自禁地泛出受傷的淚水。

「當然是你嫁給逸浪的時候啊!到時候,你已是他的妻,不回來‘煙波閣’,要到哪里去?」何鳳棲微微一笑。

「鳳棲,難道沒有別的通融法子嗎?」楚逸浪不舍地瞧著她發紅的眼眸,試圖向何鳳棲求情。

「沒有。」何鳳棲回絕得很干脆。

考慮了一會兒後,別芝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唇緩緩答應。「芝兒願意‘花雨樓’接下暗樁任務。」

楚逸浪皺起眉頭,在別芝和何鳳棲之間看過來又看過去。

何鳳棲一臉堅決,什麼都沒得商量的表情。

而看芝兒的表情,似乎也是鐵了心,就算要被逐出「煙波閣」,也不肯回頭嫁他。

他和芝兒之間雖撤除了婚約,但是,兩人在何鳳棲的指使下繞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這究竟是什麼情形?

楚逸浪挫敗地抱著頭,強烈懷疑他和芝兒正被何鳳棲放在手掌中要著玩,這一想,他忽然覺得腦袋好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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