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消弭她的疑慮,余嘉琛為她詳加說明,讓她不能再有理由喊停。
「我把那張床送給了顧學維,你說我是不是很大方?」他邀功似的炫耀著。
楚月涵有些失笑地思忖,這不是擺明了在整顧學維嗎?依他現在的窘境,能乘隙偷到個吻就算是賺到了,愛人在眼前看得見卻吃不著,夜里躺在床上被強迫式地反覆想起曾有過的耳鬢廝磨,早晚會被整瘋的。
想到這兒楚月涵也不禁生出一絲絲的調皮,將同情心推開晾著,肆無忌憚地想在這張床上創造回憶。
她伸手拉住余嘉琛的領帶,將他的臉往前拉,直至兩人只有一丁點的距離,她只要再往前一點點,便能再延續先前的熱情。
「你還有疑問嗎?」余嘉琛的聲調有些顫抖。
他的雙臂支在她的兩側,身體棲在她的雙腿之間,勃發的陽剛和她的陰柔密密實實地貼在一起,幾乎令他當場失控,化身狼人一口吃了她。
「還有一個。」楚月涵笑著說出這句話,而她的笑容有著女妖般的魅惑。
聞言,余嘉琛因為欲求不滿而申吟出聲,將額貼住了她。
「我在想你是要滅火?還是要蓋棉被純聊天?」
她的話像句解禁的咒語,令他喜出望外地立即剝光兩人的衣物,讓火焰竄高直到幾乎要將床也燃成灰燼。
微醺的人,微醺的夜。
火熱的情,火熱的夜。
听到一陣窸窣的摩擦聲,驚醒了淺眠的余嘉琛,他驚惶地伸手往身旁一撈卻撈了個空,只見楚月涵已經衣著整齊地欲偷偷溜出他的臥房。
「你要去哪里?」他不顧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立即自床上竄起,一個箭步趕在她開門之前,一掌壓在門上不讓她離開。
雖然整夜在那具精壯結實的軀體上得到絕妙的快感,但是楚月涵仍是不能習慣正視他的。
「我沒有要去哪里,只是要回我的房間。」她囁嚅地說道。
「我以為這就是你的房間。」余嘉琛不明白這件事還有疑慮,難道他在床上的表現還不能令她明白,除了這張床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將視線定在他腦後的一點,楚月涵既不敢往他頸部以下瞄,也不敢正視他精銳的眼瞳,那會讓她心思無所掩飾地攤在他面前。
她怎麼能告訴他,自己對他就像上了癮似的,若沒有保持一定的距離,當分離來到時,會因為無法釋懷心碎而亡的。
常識告訴她沒有人會死于心碎,但是現實的經驗已經令她知曉,除了他,她的心里完全沒有其他人佔據的空間。
可笑的是,這種關系在外人眼中是不屑一顧的,她並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唯一令她憂心的是余天忍的感受,她卻直到此時才想到他。
由此可知他的影響力有多大。
「這是不妥的,對天忍會有不良的影響。」楚月涵心里的掙扎完全表現在她的眼神中。
她全身的細胞都在大聲疾呼「願意」,答案也幾乎不受大腦控制月兌口而出,但是在最後一刻她還是力持鎮靜,讓自己以天忍為考量,而非耽溺于自身的享樂中。
這已經是她二十多年來的習慣,對她而言就和听覺嗅覺一樣。
余嘉琛認真地看著她,程度不亞于研究上億元的企畫案,對他而言,這二者之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存在著令人不解的變數。
「別拿他當藉口,他總有一天會明白這就是成人世界。」余嘉琛不讓她拿兒子當擋箭牌。
他不要她對兩人的關系只為了一個所謂的道德所拘束,他要她的身體、也要她的心,他不在乎別人評斷他貪心,他還嫌不足呢!
「這……」楚月涵無法將心里顧忌說出口。
她也無法厘清自己要的是什麼,是?抑或是情愛?這二者之間有多少差別,答案似乎還是晦暗不明,不知仍在何方游蕩。
「能不能別想太多,何必讓腦子承受過多的負荷徒增煩惱。」他鼓吹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思想,當下才是真實的,未來虛幻飄渺令人捉模不定。
終于有足夠的勇氣望入他的眼楮,楚月涵看見了他還有一絲的不確定。她願意在彼此的rou體上找尋安慰,卻不希望在感情上屈就、妥協。
她從未在任何事情上向人低頭,在情事上更不願意打破原則。
「不。」她堅決地拒絕。「我可以和你暗通款曲,卻不想成為奴隸任你趨使,還是就這麼辦。」
她輕易地撥開他撐在門板上的手,逕自打開房門走出去。停留的時間越長,她的心便越加紛亂,有投降之危險。
「你為何要這麼倔強?」跟在她身後的余嘉琛輕聲問道。
這個問題他並不奢望她會回答,或者該說他沒有膽子听她的答案。若說她倔強,那他便是固執,應該放她自由時,卻緊抓著將她綁在身邊,不放她離開。
束縛住她的人,相對的,他的心也讓她給綁住,難以掙月兌。
站在她的房門前,他以高壯的身軀貼在她的身後,以體形的強勢希望能令她改變心意。
以手握住門把,楚月涵感謝掌心傳來的冰冷拉住她的理智,沒讓她向後倒入他寬闊的胸膛汲取溫暖,這是她最強烈的希望。
時間流逝的滴答聲似乎清晰可聞,催促著他們盡快做下決定,別再蹉跎耗費韶光。私心里他們卻都舍不得結束這種僅存的維系,若能站上永生永世,即使會令他們化成石塊也心甘情願。
兩人的rou體沒有任何的接觸,但是電流在間可容發的空間里竄動著,為他們的心靈拉近距離。
「我要睡了。」楚月涵心虛的說著違心之論。
她不相信躺在床上她能合上雙眼睡著,即便在夢中,她還是能感受得到在他在她身上點燃的熱情,炙熱得令她皮膚疼痛欲裂。
他的氣息、他的味道,都較一年前更加強化,深深鐫刻在腦海中。
天,她還能有寧日嗎?楚月涵在心中自問,否定的答案卻早已不言而喻,只是自己還不想承認罷了。
余嘉琛將身體往前傾,鼻尖只停在她的發邊。她的身上還留有兩人歡愛過後的氣息,混著她獨有的馨香,令他的瞬間又點燃。野蠻的本性幾乎令他把持不住,直想將她扛在肩上,回到兩人才離開不到五分鐘的床上。
他以鼻尖在她的頸側摩挲,氣息輕吐在她敏感的肌膚上,引起她一陣輕顫。
她的反應令他滿意,明了她並非如她所表現出的無動于衷,欣喜的放她一馬。
「你好好休息。」他戀戀不舍地說道。
楚月涵也想離開,只是卻無力自己掙月兌出他所張的情網,被緊緊沾附在上頭。
十八相送也有送完之時,但是他們連這小小的分別都無窮無境,沒法子結束。
「別讓自己累著了。」余嘉琛低沉的聲音,吸引著她甘願自投羅網。
沒讓她察覺出這是他所使的伎倆,余嘉琛將他灼熱的掌心置放在她握著門把的手背上,為她開啟房門。
將她送入臥房之際,俯身給了她一個深吻。兩人唇舌火熱纏綿不能自己,直至缺氧幾欲昏厥仍不舍得分離。
在她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之前,他將房門關上,讓她一臉茫然地置身在黑暗的房中。
他無聲地吹著口哨回到房中,獨自躺在床上,但他向自己保證即將告別獨眠的日子了,他會在最快的日子里和她共枕同眠,而她不會再有反抗的機會。
因為她的對手是余嘉琛,一個決心十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