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辦,瑪露莎?」伏來德米問他的妻子。「王子看中她,可她卻不願意。我從未遇到這種事情。」
「另找個女人。」她簡單地回答。
「你知道今晚他要是失望的話,整次旅行他都會悶悶不樂。他的外婆如果沒有指責他拈花惹草,事情也不會這麼糟。他听外婆的話,登陸後就沒找過女人。我們起航之前,他必須放松一下,否則可比我們來時更糟。」
伏來德米的問題不僅是不能讓主人失望,而且要保證這里人人開心,因為季米特里一不開心,人人都開心不起來。
伏來德米倒了一杯伏特加,一飲而盡。瑪露莎正在忙季米特里的晚餐。她以為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因為伏來德米只告訴她,他為王子弄到的女人給了他不少麻煩。
「瑪露莎,為什麼女人,一個英國農婦,一個僕人,會不願接受王子的愛意?」
「你應該多奉承她,沒有女人不喜歡听奉承話。給她看他的照片,她會改變主意的。」
「但這次不同了,她覺得這不是贊美,而是侮辱,我從她臉上看出來。我只是不懂,從來沒有女人拒絕他,少女、妻子、公主、女伯爵,甚至女王——」
「哪個女王,你從來沒告訴過我。」
「別介意,那可不能亂說,而你卻喜歡嚼舌頭。」
「那也好,每個男人至少要被拒絕一次,那對他有好處。」
「瑪露莎。」
她開心地笑了。「我的老公,我是開玩笑的。當然除了我們的王子殿下。別擔心了,再去找個女人。」
伏來德米沮喪地看著空酒杯,又滿了一杯。「我不能,他沒對我說︰‘今晚找一個女人來。’而是說︰‘就是那個,你去安排一下。’她除了眼楮,實在沒什麼特別的,我可以找一打更合他口味的女人。他卻要這個。」
「她一定戀愛了,這是低層社會的女人拒絕這樣一種榮譽的唯一理由。在俄羅斯,沒有一個農民——」
「這是英國,或許他們與我們想法不一樣。」
「我們以前也來過這里,伏來德米。你以前可沒踫到過這種麻煩,她一定是戀愛了。但有一種藥可以讓她忘記,讓她記憶模糊,讓她更可人——」
「他會認為她醉了。」他嚴肅地說︰「他會不高興的。」
「至少他能得到她。」
「如果不靈呢?如果她頭腦清醒,反抗他呢?」
瑪露莎皺了皺眉,「應該不會。否則他一定很生氣,他絕不需要用武力得到一個女人,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一個女人。」
「他就要這位,她卻不要他。」
瑪露莎心煩地看了丈夫一眼,「你讓我開始擔心,你希望我跟她談談,看看她到底為什麼不願意,是嗎?」
「你可以試試。」在這個時刻他什麼都同意。
她點點頭,「你去跟巴拉文說說,他吹噓自己知道有種方法能使女人向他求愛,或許他真的有什麼魔法。」
「無稽之談。」他嘲諷說。
「你不知道,他們曾住在土耳其人附近,你從沒听說過那些蘇丹人對女奴——大多數是無辜的受害者,束手無策吧。」
他揮揮手,不以為然。但他還是會去找巴拉文,他現在無計可施。
凱瑟琳坐立不安,她在房間里徘徊,時不時看著那個被衛兵推到窗口的大衣櫃。她太小,推了半小時,紋絲不動。
她被囚禁在一間很大的臥室里,粉綠相間的牆紙(女王就欣賞這種搭配),家具風格呆板,裝飾上受希臘和歐洲影響。一條昂貴的綠緞子鋪在床上。富有。這里一定是卡文迪拜廣場,如果能走出這個屋子,她不久就可以到家了。但還有什麼用呢?她看到伊麗莎白時,還在路口等人,現在一定已經與威廉會合並結婚了。
討厭的裝扮!貝絲嫁了一個無賴。僅僅為此她對這些俄羅斯人十分惱火。那個野人,那個豬腦、白痴,就因為他,貝絲的幸福都被毀了。不過他只是听人差遣,罪魁禍首是那個王子,他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
「我一定得痛罵他一頓,然後送他進監獄。我記住他的名字,季米特里?亞歷山德羅夫或者是亞歷山德羅夫?季米特里。現在沒有幾個俄羅斯王子在英國,一定不難找到。」凱瑟琳想到。
但她不會那樣去做,丑聞對她來說比犯罪更糟,家族名聲更加重要。
「但如果我到家貝絲還沒到而且已經結婚,那我就會這樣做。」
她只是希望伊麗莎白今天同威廉踫面是商量計劃。
門開了,一個婦人走了進來。
「我給你帶中飯來了,小姐,還有燈,窗口被堵住了,屋里很暗。你說法語嗎?我能說法語,因為我們的主人說法語,他們有的甚至不說俄語。」
她說著把重重的盤子放在小圓幾上。她比凱瑟琳高半頭,棕色的頭發梳成一個髻,還有一雙和藹的藍眼楮。
她放好盤子,一只很舊的花瓶中只有一朵玫瑰,倒下來。還好,里面沒有盛水。她把燈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然後開始打開盒蓋。
「對不起,我是這里的廚師,我想你會喜歡的,我的名字叫瑪露莎。」盤子里是以白酒為調料的魚丸。
凱瑟琳看了一眼食品,水果色拉邊上有一小塊面包,甜點是一塊蛋糕,還有一瓶酒,好豐盛的午餐。凱瑟琳雖然沒吃早飯,但她卻執意不吃。
「謝謝你,瑪露莎,請你把這些東西拿走,我不會接受這屋子里的任何東西,包括食品。」
「你不吃飯不好,你長得這麼小。」瑪露莎有點敬畏地說。
「我是小。」凱瑟琳硬生生地說︰「但這與吃東西無關。」
「但王子卻長得高高大大,懂嗎?」瑪露莎說著拿出一張照片,凱瑟琳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照片中的男人長得——,簡直不可思議。
凱瑟琳把那人的手推開。「真有意思,你以為小小一張照片會讓我改變想法?即使真是你們的亞歷山德羅夫王子,我還是一個字‘不’。」
「你結婚了嗎?」
「沒有。」
「你有一個摯愛著的情人?」
「只有白痴才會戀愛,我不是。」
瑪露莎皺起眉頭,「那麼請告訴我為什麼拒絕。他真是我們的王子殿下。我不騙你,你今晚就踫得到他,他充滿活力,精力旺盛,魅力無比。雖然身材高大,但卻很溫柔。」
「夠了!」凱瑟琳罵道,她控制不住自己。「上帝,你們這些人簡直難以置信。先是那個野人綁架我,現在你來當說客。你們的王子不能自己找女人嗎?你不覺得你這樣維護他很令人惡心嗎?好象我是一件可以出售的商品。我可以告訴你再多的錢也買不到我的愛情。」
「你不喜歡錢,但可以想想男女在一起時的快樂。主人通常都是自己追求女人,但今天沒時間了,他在碼頭安排事情。我們明天啟航回俄羅斯。」
「很高興听到這個消息。」凱瑟琳干澀地說。「我的回答還是‘不’。」
伏來德米說得沒錯,這女人不可理喻。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拒絕。
「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拒絕。」瑪露莎又提起這個問題。
「你們弄錯了,我不是隨便和陌生人上床的那種女人。我沒有興趣。」
瑪露莎咕噥了幾句,搖搖頭出去了。她的丈夫在大廳里滿懷希望地等她,她雖然不想讓他失望,但也沒辦法。
「沒用,伏來德米。我想她要麼就是怕男人,要麼就是不喜歡他們。我敢打賭她不會改變想法,你最好讓她走,然後通知季米特里王子,晚上可以作其它安排。」
「不行,他一定得如願。」他固執地說,往妻子手里塞了一個用線扎起來的小袋。「把這個放在她晚飯里。」
「這是什麼?」
「巴拉文的神藥。真有他說的那麼靈,王子一定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