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夜夜會伊狼 第六章

一樣的地點,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就連吃飯的心情也不復見,總覺得缺少了一項很重要的東西,甚至讓他有一種想要提前離開的沖動。

必宓柔頭一次不安的坐在餐廳里,她這次連對方的基本資料都沒仔細看過,就連名字也過目就忘,長相也是因為對象出現,而清楚的映入她的眼里才注意到。

約會的對象喚做堂千秋,是一名吊兒郎當的男人,年約二十八,長相還不錯,在手工意大利西裝的裝扮之下,帶著一種雅痞的味道。

堂千秋,台北人,某企業的股東,由于年少得志,在舉手投足之中,帶著一股不可一世的味道,難听一點……太過自滿。

又是一個背景好的公子哥兒,可談話的內容……卻教關宓柔不敢領教。

他問話方式帶著打量,像是有些嘲笑她的職業、以及她那樸素的外表,配不上高品味的他。

她以慵懶的眼神望著他,也是基于禮貌,要不是離預定的時間還早,她早就想離席而走,也不願吃這頓難以忍受的飯局。

「你對未來有什麼計劃?」堂千秋問了出口,嘴角有著明顯的諷刺。

手上的湯匙一僵,差點落下碗中。「計劃……」她放下手上的東西,以餐巾擦拭嘴角。「平凡過我自己的日子。」這是她回答。

「就這樣?」堂千秋眯眸問著。

「嗯……」她抬眸,望著他的方向,可眼光卻又捕捉到其他的畫面,一對登對的男女迎面走來。

來到她旁邊預定的位置,男子為女子拉開椅子、坐下,最後還以猖狂的笑容面對她。

戰以洛身邊多了一名女子,他故意去查明她的約會時間,安排今晚的約會。

他要讓她知道,就算沒有她,他的魅力依然不減。

「關小姐。」堂千秋喚回她失神而飄離的眸光。「請你專心。」

抽回自己好奇的眸光,關宓柔一臉抱歉。「對不起。」她拿起冰水潤口,可卻管不住自己眼角的余光,心里在意的男人,是坐在另一桌的戰以洛。

「你就這麼滿足現在的生活?」堂千秋挑挑眉看著她,口氣依然保持著濃厚的諷刺意味。

「因為這是我自己的生活。」她回答的直接,不管是對誰,她是學不會迂回的繞圈子回話。「我有權力決定讓自己過怎樣的日子。」

「那麼與有錢的凱子相親,也是你想過的生活之一嗎?」堂千秋毫不客氣的堵了她這麼一句話。

「很拖歉,和自大的沙豬共進一頓晚餐,並不是我所願意的。」她放下手上的東西,拿掉身上的餐巾。

這頓飯,她再也吃不下去了。于是她站起來,不顧隔壁桌投來的懷疑眼光,走往門口。

堂千秋不疾不徐,在她經過自己的身旁時,冷聲道︰「你這一走,我們之間就沒任何希望能再進一步交往。」

必宓柔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他一眼。「謝謝,你和我終于達到共識了。」她回過話,逕自往門口走去。

今晚的一切,她真的已經受夠了,尤其……她所認識的戰以洛也在同一時間,與另一名女子出席,這教她……更是不想吃完這頓飯。

堂千秋並未移動自己的身子,只是嘴角揚著一抹嘲諷的笑容,這女人……比他想像中還有趣。

最後,好奇心戰勝他原有的高傲,想追上關宓柔的腳步。

「干嘛?」一旁的戰以洛比堂千秋更快站了起來,甚至擒住堂千秋的手臂,攔住對方。

堂千秋回過頭,見到一名外表不錯的男子,帶著無限敵意看著自己。「是我該問你想要干嘛吧!」他一雙狹長的黑眸睨了手臂上的大手。

「那女人是我女朋友,不準你追上去。」戰以洛跩個二五八萬,像是宣布聖旨般。「還有,別對她有什麼遐想。」

堂千秋這下子覺得事情更是有趣,仔細瞧了戰以洛一眼,認出他是戰氏機械集團的總裁。「看來戰總裁也為那女人跌了很大的筋斗。」話里有明顯的嘲諷。「看著自己的女友,和比自己優秀的男人相親,心里肯定不好過吧!」

「他媽的,關你屁事!」戰以洛臉一紅,看來他被認出身分。「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不準你再約她,听到沒有,死小子!」

堂千秋輕易甩開他踫觸。「女未嫁、男未娶,一切公平競爭。」尤其對手還是集團的總裁,更激起他競爭的心。

「你最好有那能力!」他睨了眼前年輕男子一眼,末了跨開長腳,想跟上關宓柔的腳步。

「堂千秋。」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堂千秋拿一副看好戲的眼光望著他。

戰以洛回頭一瞪。「什麼?」

「我的名字。」堂千秋咧嘴冷笑。「最好記住你競爭對手的名字。」

戰以洛也回以一記嗤笑。「我的腦中從不記廢物。」末了,他不願再繼續浪費時間,便跨開腳步離去。

堂千秋並未被惹怒,只是以一雙饒富興昧的雙眼,看著離去的兩人。

他是嫌日子太過無聊,如果蹚人家的混水……會是怎樣好玩的畫面呢?呵笑一聲,他決定當個棒打鴛鴦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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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輕拂,涼涼的。

就連關宓柔的心,似乎也被吹起一陣寒冷。

親眼見到戰以洛身邊出現一名漂亮的女子時,說不震驚是騙人的,而她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翻騰的心情,只能急忙找借口離去。

走在街道,人潮擁擠,可她的心里卻有著滿滿的空虛,像是有一種重重的失落感,尤其是見到戰以洛與另一名漂亮的女子時,她的心情更是復雜到連自己也找不到理由解釋。

嘆了一口氣,最後低著頭看地上。

叭叭——

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在路上一路響徹,聲音大的讓她不得不抬頭。

赫!一抬頭,她就嚇到了。

一輛跑車正逆向行駛,駛在路肩,車里的男人,就是狂妄而自大的戰以洛。

「上車。」戰以洛不顧其他人按喇叭的聲音,只想將這女人喚上車。

莫名的怒氣填滿心中,關宓柔並沒有听他的話,反而負氣的撇過頭去。

「該死!」他不滿的罵出來,她還真的在拿喬。「叫你上車沒听到啊!」他氣呼呼的吼著,難道沒看到他正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嗎?

逆向行駛耶!他活那麼大,狂妄歸狂妄,但還沒有做過威脅自己生命安全的危險事情,但他為了追回這名女人,做出這麼瘋狂的事,甚至還在晚上車輛眾多的時分。

「我為什麼要上車?」她終于停下腳步,隔著欄桿與他喊話,已拋下之前的矜持,不顧路人的眼光。

「叫你上車就上車。」他氣得又按下喇叭。「我有話跟你說。」

「我和你無話可說。」她噘起小嘴,頭一次像個戀愛中的小女人般耍著脾氣。

戰以洛的心里咒罵上百句的粗話,這女人真是頑強不屈,任他好說歹說,就是不肯低頭。

「好。」他冷笑一聲,她竟然不肯與他面對面,那麼就由他「跳車」,直接將那女人扛上車。

不管路人的眼光,他直接將車子停在一旁,手腳敏捷的躍過人行道上的欄桿,倏的來到她的面前。

「你再躲啊!」他皺眉的瞪著她,大手已經扣住她的手腕。

「我沒有躲。」她攏起眉尖,看著他那大剌剌的動作及嗓門,這下子已引起路過行人的注意。

「那叫你上車還嗦個什麼勁。」他將她的小手一扯,讓她整個身體往前傾,輕易的抱住她。

臉頰一觸到那寬闊的胸膛,一襲熱氣涌上全身,面頰似乎也點上了熱氣,嬌小身軀就這麼投入他的懷中。

「瞧你現在听話的樣子不是很好嗎?」他的聲音自她的頭上傳了出來。「柔順的讓男人都想一口吃掉你。」他嘿嘿的笑著,像極了無賴。

她抿著唇,想掙月兌卻比不過他力氣,只能任由他的箝制。

「別那麼拒我于千里之外。」他的聲音醇厚,像是在安撫一只小野貓。

他接下來的動作是自己先躍過欄桿,然後也將她抱過了欄桿。

「做、做什麼?」她臉一紅,不能拒絕他的動作。

「跟我走就是了。」他為她開了車門,幫她系上了安全帶,然後加速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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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一陣寂靜,只剩兩道輕微的呼吸聲。

最後,撫平心口里那起伏不定,關宓柔才緩緩吐一句。「我真的搞不懂你想做什麼。」她的聲音恢復冷靜,不像剛才那麼慌張無措。

他挑起一邊眉,專心的看著前方。「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她低吟一聲。「如果看的出來,我就不用開口問你了。」

「我要你當我的女友,就這麼簡單。」他不慌不亂的說著,就連臉色也不曾改變過。

而她卻輕易被他的話染紅了臉頰。「世上不缺我這麼一個女人。」

「但對我人生來說,獨獨就是缺了你一人。」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沉吟一下,抿緊唇瓣道︰「剛剛在餐廳見到的女人……比我好上幾倍。」口氣有些微酸,像是在質問。

「哈哈——」他朗聲大笑。「我就知道你會在意。」得意哼了哼氣,這女人就是太倔強了。「那女人是我堂妹。我承認是故意安排這樣的爛戲碼,帶女人出現在你的面前,為的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

沒想到他真的成功了。她悶悶的咕噥一聲。

或許她不該對他生氣,反而要對自己生氣才是……因為她竟然對他產生意外的情感。

戰以洛,確實真的改變了她平淡的生活。

「你成功了,得意了是不?」她悶著聲,有一點不快樂。

「是很得意。」他痞痞的道,還吹了一聲口哨。「我就說,我花了那麼大的心思,你不可能連一絲的感動都沒有。」

她的呼吸又微微加快,最後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又不說話了。」他將車子駛離市區,一邊與她閑聊著。

「你要我說什麼呢?」她又氣又羞的,真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你要帶我去哪里?」看了窗外的景色飛奔而逝,心里布滿了疑問。

「說一些……」忽地一陣手機鈴聲一響,打斷了他的話。

分神拿出手機一看,是他老媽打來的,可在開車間,他不接手機,是為了遵守交通規則,于是他將手機丟給一旁的關宓柔。「幫我接一下。」

她有些措手不及,只好按下通話鍵,輕聲道︰「喂,您好。戰先生現在正在開車,沒法子接您的電話,等等他會回撥給您。」

電話那端,倒吸一口氣,最後劈哩啪啦的冒出一堆話。「你是誰啊?我兒子的電話怎麼會是你接的?他從不讓女人踫他的手機,你是不是故意纏上我兒子啊?我告訴你啊,我兒子現在正在和一名幼稚園老師交往當中,你這名野女人不要來勾引我兒子啊……」

必宓柔緊皺著眉頭,將電話拿離耳朵幾公分。「伯母……」

「不要叫得那麼好听。」可以想像李群芳在電話另一端跳腳的模樣。「報上你的名字來。」

「我……我叫關宓柔。」她輕柔的道︰「伯母,戰先生正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並不是我搶著他的電話不放,請你諒解。」

「啊?」李群芳驚呼了一聲。「你說你叫啥名字來著?」

「關宓柔。」她再一次重復自己的名字。

「啊——未來的媳婦呀!真不好意思啊!瞧我人老傻了,竟然忘了會跟阿洛在一起的女子只有你,唉呀!對不起啊,對你那麼凶。」李群芳立刻換了一個口氣。

「沒關系的,伯母。」關宓柔朝戰以洛一個眼神,要他自己將手機拿去。

戰以洛只得將車子停靠在一旁,接過手機。「媽,是我。」

「臭小子!」李群芳听出是自己兒子的聲音。「你啊,把你堂妹小戀帶出去,卻把她放在外頭,她剛剛打電話說要自個兒回來。不過呢,你車上載著關小姐,也順便載她回來吃個便飯好了。」

「媽……」他為難看了關宓柔一眼。「我不知道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唉呀,人都上你的車,就算用‘強’的,也要載她回來,讓我好好跟她聊一下。」

必宓柔搖搖頭,表示拒絕。

「哦、哦。」戰以洛勾起邪笑。「媽,小柔點頭說好啦!」

她不高興的嘟起小嘴,小手忍不住打了他手臂一下。

「那我就等你們回來啊!」李群芳高興的掛下電話。

戰以洛也收起手機,笑呵呵的看著關宓柔。

「你說謊。」她氣呼呼的指責他。

「這是善意的謊言。」他厚著臉皮跟她打著哈哈。

「載我回去。」她不滿的抗議著。

「我答應我媽了。」他一攤手,以「一皮無難事」的絕招,想打混過去。「我有責任讓未來的媳婦去見公婆。」開玩笑歸開玩笑,但他竟說出自己一直逃避的承諾。

她畢竟還是個女孩子,臉皮薄的染上兩酡紅暈,更顯得她的嬌柔媚態。「你不要玷污了我名聲,我與你……是不可能的。」

「你!」敢情看上她,還是她的不幸?他不滿的將身子傾向前去,大手貼在她背後的玻璃窗上,將她圈在他的懷里。「你不要我,要不然我會……」

她的身子一僵,抿著唇。「你、你別亂來。」

「你也怕我亂來?」他的臉龐愈來愈靠近她,將氣息吐在她粉女敕臉頰上。「還是……其實你是在期待?」

她的小手掌心想貼在他的臉上,但卻被他先抓住了不規矩的小手。「女人,你漸漸露出本性了唷?」他挑眉,眼里沒怒氣,反而是一股濃厚的興趣。

「我從沒假裝過。」細眉間全是緊緊深痕,卻掙月兌不了他的箝制。

男人與女人的力氣有所差別,她只能像只撒潑的貓兒,想張爪卻無能為力。

「如果……」他的眼神定住她的唇瓣。「我說我想吻你,你會不會乖乖的與我接吻?」

她睜大水眸,閃過一陣驚訝。「你……不要亂來。」

「是你的錯,誰教你美得像是誘惑我。」話畢,他的唇便堵在她的芳唇上,擅自吻了她。

一時錯愕,來不及反應時,印在她唇上的他的薄唇,便恣意吸取她的蜜津。

但戰以洛見到眼前的人兒,竟沒有一點反應,只是以傻愣的雙眼望著他。

最後他嘆了口氣,收回自己強硬的氣勢,看著她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

「我的技術真那麼不好嗎?」瞧她傻成那樣,連一點陶醉的感覺都沒有。「醒醒,小東西。」他輕拍她的臉頰,要她回神。

最後,她才過神,手指撫著被吻過的唇瓣,有一些熱、有一些……他殘留下的溫度。

「嘿,如果你意猶未盡的話,我可以免費再奉送一個吻。」他朝她眨眨眼,頑皮的說著。

長睫一掩,她想也沒想的就抬起素手,往他俊臉刮了一個巴掌。

不大,但有巴掌的清脆聲。

雖然不痛,但戰以洛卻一陣默然。

看著他僵住的笑顏,她急忙縮回自己的小手,悄悄的挪了一子。

「你這女人——」戰以洛咆哮著,惡狠狠看著她。

她以為戰以洛失去理智的想打她,于是閉上雙眼將臉別向一旁,等待疼痛落下來。

只是,落下的不是疼痛,而是溫熱薄唇……他再一次攫取了她的芳唇,以及她那甜蜜的味道。

這次戰以洛並沒有以溫和的方式輕吻她,反而是以一種懲罰的力道,輕嚙著她的唇瓣,最後舌尖還探入她檀口里頭。

糾纏、恣意的挑動著那純真的小舌,讓她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幾分鐘後,他才離開她的唇瓣,兩人喘著氣的看著對方。

喘了好幾口氣的戰以洛,看了她嬌喘不已的表情,眼光又游移往下,看到她縴細的頸子,正咕嚕的咽著口沫,而胸口起伏不斷,他煩悶的以右手耙了耙自己前額的發絲。

「別那麼怕我好嗎?」他與她拉開距離,讓她有喘息的空間。「我承認我是粗暴一點,但我不是真心想要傷害你。」

她不語,只是不斷深呼吸。

「我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來方式來愛你。」他的口氣充滿著頹喪,就連說出了「愛」字,自己也無所覺。

她一愣,這不羈的男人也會說出「愛」一字?

車里沉默已久,她終于開了口︰「送我回去吧!今晚就到此為止。」語氣非常堅持。

他抬眸看著她,有一絲失望。

她依然不接受他,是吧?

頭一次,他感覺自己這麼窩囊。

他喪氣發動車子,也不再堅持己見要將她帶回家,只得轉回方向盤,往她住處方向駛去。

之間一直沉默到目的地,到了門口後,她靜靜看他一眼,她輕吐一句。「不是我不接受你,而是你根本就不懂我要的愛。」

末了,她打開車門走出去。「甚至,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

他緊抿著唇,悶聲答︰「我們真的到此為止了?」

「問問你自己吧!」她彎下腰,看著車內的他。「想通自己要什麼,再選擇要不要來找我,決定權在你手上。」說完,她關上車門,走進家門。

戰以洛看著她離去背影,心口狂跳,頭一次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也會為一名女人狂跳,就像戀愛中的男人患得患失,卻又不肯放棄一切,只願一直往前沖。

只是他真的想通了嗎?

他要的女人就是她嗎?而對她的追求就是愛嗎?

這個問題深繞在他的心底,像是成了一個結,纏繞著他……一直得不到最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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