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街上霓虹閃爍繽紛,人潮熙來攘往,時騛騜漫步在裴珞沁身旁,任她替自己挑選春夏季節的衣服,卻將自己的思緒抽離。
連續一個禮拜來,他滿腦子裝的全都是拓拔蒼冥這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他對他的了解和猜測的確分毫不差──以拓拔蒼冥那樣喪心病狂之徒,不論是在哪個時空、哪個朝代,惡習難改,一定會照常胡作非為、禍國殃民!
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壞到這麼透徹,壞到遙隔千年還是死性不改的地步!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為非作歹、奸婬擄掠,性格扭曲偏執的他,顯然比自己還適應良好,結識了一些同樣危害社會的三教九流,真是物以類聚!
這個禮拜問,他從新聞節目又得知了兩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奸殺案,警方還在調查中尚捉不到嫌犯,但他卻清楚知道是誰。
那樣的手法和新聞報導現場的可疑之處,在在顯示他的推斷無誤。試問,那樣的暗器現代哪有?
由此可見,拓拔蒼冥又把在古代的那一套犯案模式,如法炮制地挪到這個時代來繼續作孽。
難道……拓拔蒼冥在向他挑釁?想藉由媒體讓他得知,想引他出來?
那麼,他該怎麼做?繼續逮捕行動?他贏得了拓拔蒼冥嗎?
現在的他擁有威力強大的槍械,要想打贏他,勝算是微乎其微。而就算逮到他,沒有大輪盤和紫晶佛,他也無法將他送至皇上手中。
都怪他當時沒能夠及時阻止,拖過輪盤敢動的時間……
是他追捕不力,才會讓拓拔蒼冥有機會逃月兌;是他不好、是他的責任,讓這麼一個敗類來到未來的時空里危害這個國家社稷!
若真要追究,他也是罪魁禍首啊!
自責、愧疚的情緒將他的心情薰染得低落,連帶板起的俊臉看來威凝嚴肅,裴珞沁在衣架上拿了件T恤欲開口喚他,看見的就是這副怏怏不樂的表情。
又來了!這幾天他悶得像自閉兒似的,老是出神凝思,也不曉得到底在想什麼、為何事而煩;問他,他總扯開唇角,簡單一句沒什麼就敷衍了事……沒什麼?才怪!裴珞沁不愛看他心事重重,這樣會讓她感到莫名的不安,好像彼此又成了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這是她最害怕的。
畢竟,時騛騜來自遙遠的古代是事實,穿梭時空是她不得不相信的超自然現象,他們卻相戀了,因此,空虛不安一直盤踞在她的潛意識中,她好怕哪一天他會突然平空消失回到古代去,那她……情何以堪?
不想,不要再想!深思下去只會讓她感到寒意從背脊延到腳底,活在當下最重要,杞人憂天不是她的專長。
拂去紊亂思潮,她平了平心,漾開一抹甜美的笑,朝他走過去。
「喂!你又在發呆了,是不是上回的事「打著驚」?要不要去廟里收收驚?這一個禮拜來老是看你靈魂出竅的模樣。」
小手拍上他的背,猛然截斷他的思緒,裴珞沁戲謔地扯扯他的臉皮,看他的俊臉扭曲變形,讓她有惡作劇的快感。
「別調皮,搗蛋鬼。」大掌一伸,將她的頭頂推開一臂遠,時騛騜飛快斂下思緒,寵溺地笑睨著她。
「你別老是欺負我手短!」裴珞沁兩只手不斷揮舞,懊惱著構了半天仍構不著他身體,情況很好笑。
「誰讓你老是摧殘我的臉。」
輕而易舉鉗制住她的雙手,他招焰她粉女敕臉頰,欣賞她充滿活力的模樣和笑容成了他的興趣。
突然……心頭莫名地揪了揪。時騛騜想起拓拔蒼冥,倘若紫晶佛和大輪盤也存在這時代,那他是不是有義務把他捉回去?
回去,代表的就是分離……那珞沁呢?
「誰叫你那張臉皮僵硬得只有那幾號表情!」她逗著他鬧,不願讓他再陷入她所踫觸不到的思緒中。
「來啦!杵在這兒當門神哦,你看看這件行不行?」拿起衣服在他身上比試,張羅衣物的甜蜜在兩人心中堆疊成溫暖。
「這也有女生可以穿的唷!我們可以買一樣的當情侶裝。」
裴珞沁臉上揚著少見的溫柔光采,一手將衣服掛在他身上,一手為自己比試,望著鏡中的身影,幸福感油然而生。
「讓你決定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
很奇妙,看她開心,他的心情也跟著開朗,這就是愛情吧?一種心靈感應、將對方的感受當成自己感受的特別轉變。
暫拋開煩人思緒,凝視鏡中的影像,他看見不知不覺笑得滿足的自己,胸臆間全是一股漲漲的、暖暖的感受……
珞沁很率真,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和這樣的她生活在一起很愉快,這段時間是他笑得最多的日子,全因為受她影響……
有的人一生尋尋覓覓也找不到相知相惜之人,他算得上幸運,人海茫茫不說,還穿梭時空千余年,仿佛特地來和她相遇、和她圓這份緣,仔細想想,是多麼難能可貴,怎可不知足!
不管未來情況如何演變,他目前該做的就是好好珍惜和珞沁相處的每一個分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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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輛喜美轎車停在服飾店的對面馬路,而車子後座上坐著一名森冷陰險的男子──拓拔蒼冥。
他沒料到,故意犯下兩宗與在唐朝手法相同的奸殺案想惹時騛騜注意,引他出來,卻始終沒動靜。
這兩天才想請朋友替他引薦些專門調查追蹤尋人的門路,好盡快找到時騛騜,以便將他這根老愛扎在他背上的芒刺連根拔除,這會卻能湊巧在路上遇到他,可謂是冤家路窄啊!
方才車潮壅塞,行進速度慢,目光不經意地瞥著街上店家,一道熟悉身影和面孔竟好死不死映入眼簾,當下他便朝同伴喊回轉,選了個可以將他們舉動一覽無遺又不被發現的角度上逼遠注視著他。
鱉邪寒眸遠眺向正站在服飾店口比試衣服的一對男女,他嘴角不著痕跡地微揚起一個邪佞的弧。
看他們有說有笑、一副親密恩愛的模樣,可見關系不單純,那女人……會是時騛騜的女人?
不會錯的!瞧,時騛騜那眼神散發的溫柔不容錯辨,連他這個做師兄的也沒看過呢!拓拔蒼冥嗤之以鼻。
很好,非常好,這回連老天爺都幫他!是時騛騜自投羅網,是老天爺讓他發現這項有利把柄……
咦?仔細看,那女人不就是在銀行那天被他挾持的人質嗎?
噙在唇上的笑容益發擴大,拓拔蒼冥認出了她。他們果然是一對,難怪連和他作對、阻礙他的行徑都一樣!
他沒忘記,當天才進銀行就有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出聲提醒,不然他時間還能充裕些,搶得也較從容。
哼!原來是同一人,既然如此,就休怪他無情了!
「阿雄,替我一路跟著那對男女。」倏地斂起笑,他板起面孔,一臉陰鶩,低沉的嗓音透出他的計畫。
「沒問題,老哥!」開車的友人,同時也是搶劫的同黨,咧開猙獰的血盆大口笑答。
拓拔蒼冥的冷殘狹眸透出狠戾光芒,迸射向結帳後走出的時騛騜和裴珞沁,心里歹毒的陰謀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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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發出的物體踫撞聲將時驃腥從酣睡中擾醒,他蒙蒙地賴在床上好半晌,不想睜開眼,直到食物的濃郁香氛彌漫在空氣中,刺激得腸胃蠕動也跟著愈來愈快,饑腸轆轆之余,他才舍得掀開眼皮望向窗簾縫隙,瞧見明亮的陽光,判斷出已日上三竿。
迅速梳洗,他循著香味和聲響來到廚房找尋裴珞沁的身影。
「嗨!騛騜,你起來的剛好,我這一鍋咖哩弄了好久,總算研究成功,就快能吃嘍!」裴珞沁一見到他,便眉飛色舞地介紹自己的杰作。
她邊說邊取出盤子和湯匙拿到餐桌上,兀自沉浸在為君洗手作羹湯的滿足成就感中,一時沒發現口中的大男人愣在原地,沒再往前一步。
時騛騜盯著她,不是因為她不諳廚藝、今日卻大費周章,所以他太過感動所致,而是她的穿著!
一件大T恤,下半身似乎啥都沒穿,不動還勉強能遮掩住,這一動、一彎身,里頭是什麼顏色的內在美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雙光潔修長的美腿在廚房和餐桌間飛舞,一時呆掉的俊容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立刻狼狽地爆紅。
「你、你、你……」被那活色生香的畫面嚇出魂,他指著她,結巴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哦,天氣轉熱了嘛,廚房又悶,這沒什麼啊,我平時夏天都是這麼穿的。」見他指著自己,聰慧的裴珞沁一下就意會他指的是什麼,無所謂地解釋。
「你……你羞也不羞?光天化日之下,光果著兩條腿成何體統?」時騛騜驚愕的口氣像是她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眼珠轉動不定但就是不敢看向她,盡量做到非禮勿視。
「喂!親愛的古董先生,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見一堆女人穿著迷你熱褲、迷你短裙滿街跑,我這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我看,改明兒個,該帶你去一趟游泳池,讓你這個超級老古董見見世面!」裴珞沁很惡劣,明知古時民風保守,時騛騜一時無法接受,還故意逗弄他。
見她走近,想挽住自己坐向餐桌,他惶恐地退了一步,大手耙梳散亂的半長發,熱氣從發頂以可怕的速度蔓延至腳丫,拉近的距離令他心神恍惚,膠著在她身上的視線竟怎麼也移不開。
唉!甭男寡女共處一室已是相當的考驗,何況兩人還互有愛意,這珞沁也不曉得是真不知道或是刻意忽略,再怎麼說,他也是熱血沸騰的真男人,這樣無意的勾引對他可是殘酷的折磨!
裴珞沁偏偏愛逗他,總覺得他一個大男人難為情的模樣不僅難得還很可愛,最重要的一點,她明白時騛騜有多保守固執,逾越失控的可能性不大,才敢調皮搗蛋地放膽挑惹。
然而,她忽略了男人在面對喜愛女人時的免疫力會降低,克制的功夫也隨之不堪一擊。
她步步近,他節節退,看來這妮子純心搗蛋,總愛逗弄他,試驗他的耐力極限,時騛騜索性定住腳步。
「夠了哦!珞沁,我好歹也是個男人,你再不收斂些,難保我不會把你拆解入月復給吃掉哦?」他笑出一臉危險警告。
這段時間以來,他不是沒有起過欲念,但都隱忍下來,倘若珞沁再玩火,他就拉著她一起燃燒吧!
「我怎樣?人家只是想奉行你對我的賢慧贊許,學做些東西給你吃咩!哪里不收斂了?」
縴柔的藕臂慵懶地掛在他頸子上,她眼中跳躍著頑皮的光點,看著他陽剛的俊臉一再脹紅好有成就感。
時騛騜不知咕噥了聲什麼,緊接著大掌便扣住她的後腦勺,薄唇覆上了那張在他眼前開開合合的紅唇,略帶懲罰性地重重吮住她柔女敕的唇瓣,迫使她微疼地申吟了聲,得寸進尺地侵入她甜蜜的檀口。
「唔……」裴珞沁象征性抗爭地捶他一記,似在怪罪他的粗魯和狡猾,但很快地便沉浸在他的熱吻里、陶醉在他迷人的氣息中。
他一點一滴加深兩人的纏吻,感情宣泄交融的瞬間,體會彼此心靈契合的完美感受。
摟在她柔軟腰肢上的大掌由摩鯊的力道轉為揉撫,裴珞沁隱約感到這次的親密接觸不若以往淺淡,只因他平時倘若氣息開始濃濁就會趕忙喊停、抽身而退,現在,他體內沉睡的熱情已然覺醒,熾燙的肌膚熨貼著她,他的吻不但沒有退溫,甚至一並吞噬了她的理智。
意識蒙之間,她明白接下來也許會發生什麼事,然而她不怕,除去即將初嘗人事的羞赧,她反而覺得有一絲期待,她希望兩人關系更進一步,藉由這樣的轉變好鞏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好摒除自己心中那層鬼魅般的不安。
細碎且炙熱的吻花落在她耳畔、頸側,更欲罷不能地啄吻她白皙的鎖骨,她螓首無力地枕靠在肩窩,難耐的火熱激出她甜蜜的嚶嚀,搔括著他的耳膜,煽惑著他的感官,促使他的克制力徹底崩塌。
「珞沁,再繼續下去,我當真會冒犯你。」悶悶的嗓音伴著粗濃的喘息從她胸間傳出,時騛騜內心天人交戰。
他愛她,想佔有她,然而觀念里尚未婚嫁是不能發生這樣的行為,情感和道德相互宣戰,教他進退都難。
「現代人的觀念不同了……你不繼續……才、才是冒犯了我!騛騜……你抱了我……就不能棄我于不顧、不能回古代……永遠留下來。」她思緒混沌地呢喃,有些語無倫次,但句句由衷。
裴珞沁最後一句話令時騛騜狠狠一震,激情倏退,動作僵凝!他被雷擊中似地拉開距離,愕然望住一臉嫣然的她。
他怎能這麼沖動,不惜後果要了她?
倘若他奪走了她的清白,那假使他逮住了拓拔蒼冥,要將他送回古代交給皇上,回不回得了她身邊都是未知數,那教她情何以堪?
之前未知拓拔蒼冥在這個時代,他或許能夠就這麼待下了,可以對她做出永遠守護的承諾;然而,現在知道了拓拔蒼冥的存在,他便無法佯裝不知,否則他會永遠良心不安的。
就因如此,他不能自私地為所欲為。
「怎麼了?」紅暈染上小臉,裴珞沁茫然微愕地啟唇輕問,不明白前一刻還好好的,氣氛為何突然降溫。
「沒有,對不起,我不該侵犯你。」撇開頭,不敢迎視她澄澈的眸子,他難掩煩躁地耙梳了下頭發。
她驀然回神,注視著他明顯的不對勁,耿直的他不擅長隱藏情緒,雖然臉上表情起伏不大,然而裴珞沁只要稍加注意便能察覺。她努力思索著,是什麼讓他突然由熱轉冷,前後差距這麼大?!
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她不顧矜持允許親熱繼續?她……向他要承諾?
是了,就是承諾!他就是听見她索討承諾,才突然不對勁!
他怕,怕她牽絆、怕她束縛,所以一听之下立刻打退堂鼓?!
難道他真如自己所預料的,想著哪一天會回去那個舊鬼的遠古時代?從此遙隔千年再無交集?
裴珞沁的表情從茫然到研判、從研判轉為了然、從了然變成錯愕惱怒,頰上因染上的緋紅轉換成氣惱的紅雲。
她粉拳緊握,咬著牙關,杏眸噴火地瞪向已然發覺她情緒激動並想出言安撫解釋的時騛騜。
「你不用再解釋,我知道你心里想什麼!」她在他張嘴的同時,一口堵住他的話,「在你的觀念里發生了關系就得負責任,所以你懊惱自己的失控,認為不該踫我,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永遠和我在一起的打算!」
她控訴的眸子緊瞅著他,鼻間發酸、喉頭哽咽,眼眶泛潮,卻硬生生地忍著,賭氣地不想讓他覺得自己為這段感情感到恐懼無助、軟弱無能。
一陣心疼因她倔強的模樣涌現,時騛騜想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卻被她一個閃身給躲開。
「珞沁,我不怕負責任,我愛你是毋庸置疑,不敢踫你是因為珍惜你……這白跟你說,我確定拓拔蒼冥在這時代了。」嘆口氣這承心意,語罷,他再嘆,足以證明他有多困擾及無奈。
「確定?什麼時候?你這兩天心不在焉就是因為這個?」
裴珞沁氣紅的臉色瞬間又刷白。拓拔蒼冥果真是個大壞蛋,不但作惡多端,還危害她的愛情!
「嗯。」時騛騜點頭,安撫她落座上,打算好好和她溝通。
她惶恐抬眸,看著他肅穆的神情與舉止,心里的不安益形擴大。知他如她,隱約可以猜測出他的打算。
「拓拔蒼冥就是那天搶劫銀行還挾持你的那個人。」他道出答案。
她眨眨美眸,瞥向他的眼里充斥驚詫。如他所測,壞人到哪都是壞人,為非作歹的本性不改!
「現代有現代執法的人,不關你的事。」怕他有絲毫想法,裴珞沁先發制人地沖口堵他。
不能怪她自私啊,她只一心希望他平安,希望他留在她身邊。
他感動著他們之間的心意相通,不待說明,她便明白他的打算,旋即開口阻止,然而……
「這個禍害是我帶來的。」這句話宣告了決定,冷水澆上她的心。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她暴跳起來,為了他的反駁。「難道你想親手捉他?你沒看到那天他身上有槍械嗎?別不自量力了,就算你武功蓋世也抵不過一顆子彈啊!捉壞人的事自然有警方去負責,你管什麼閑事!笨蛋、雞婆!」又急又氣,她口不擇言地咆吼。
「我想,紫晶佛也許在拓拔蒼冥身上,逮到他後就將他送返我們的時代,他身上背負著公主的冤魂,我有責任將他送到皇上面前。」時騛騜沉重地說。
「皇上個屁!現代是現代,他哪根蔥蒜都不是,你犯不著再對他負……啊!」此刻的她心情激動得不可理喻,焦急之余還對時騛騜一向忠心的皇上辱罵出口,惹來一記巴掌。
「珞沁,怎可出言不遜!」他揮掌的同時就已後悔,然而,止不住勢,打偏了她的頭、也打碎她的心。
裴珞沁不敢置信地看他,臉頰炙熱如火燒,心痛卻遠超過于皮肉之痛,沒想到對她一向縱容的他竟動手打她!
「對不……」看著自己的手掌,時騛騜懊惱不已!打在她臉上,心口卻像遭重擊,他怔怔開口,立即被她尖銳地截斷。
「收回你見鬼的歉意,我一點都不稀罕!你想死就去死,想滾就快滾,你就滾回你的古代去,奉著你的皇上一輩子好了!豬頭!」她邊叫囂邊像火車頭似地奔回房里穿上牛仔褲,然後在他後悔愧疚、一臉怔然的表情下乒乒乓乓地開門關門,怒氣沖沖地離開屋子。
食物的香味猶在屋內飄散,時騛騜心中五味雜陳。難道不是忠義為先嗎?他這麼決定難道有錯?
望向瓦斯爐上冒著騰騰熱煙的鍋子,他心頭悸動,站在珞沁的立場她沒錯,以他的角度他也沒錯……
錯就錯在他不該出手打了她!天知道,他有多後悔自己沖動的行徑。
匆匆取了鑰匙,他趕緊追出門去,冀望能攔截住她。
無奈,待他等不住緩慢的電梯、飛奔下樓梯並追到馬路上後,卻已尋不到裴珞沁的蹤影……
「唉!彼此冷靜一下也好。」時騛騜悶聲低語。
以她沖動的性子,現在氣頭上什麼也听不進的,待她氣消了後,就會自己回家了吧?
他拖著落寞的步伐往回走,目前也只能往好處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