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她剛才好像真的鬧得太過火了呢。
那……也是他害的啊!
要不是害怕他真的要趕她走,她就不會嚇得要命,怕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
抬手踫著唇,這是他第二次吻她耶!
可……
他直該是有一點在乎她的。
項知遠提著醫藥箱走進房里,就看見坐在他床上的凱兒捂著臉頰傻笑著。
「我先幫你上藥。」他拖了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剛才還在動拳腳,現在兩人都還有點尷尬.不敢看對方。
凱兒柔順地讓他上藥,趁他沒空時,偷覷他。
他近到她只要抬頭就可以偷親到他唷!可是她才沒膽做這種事。
扁是能夠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他,她就很滿足了。原本想來這里,就是想證明自己幾年來暗戀的對象就像她記憶里的一樣好。
她果然沒看錯人,而且啊,他比她想得更好呢!
項知遠垂眼,看見她正瞅著自己,閃閃大眼里的熱度讓他情不自禁地低下臉輕啄她的唇。
「對不起,我知道我很差勁。」連他都很痛恨自己的行為。
「你知道就好。」她嘟嘴低語。
「我不是故意的。」額頭對額頭,兩人親呢交換著甜蜜的氣息,他期待著她的諒解。
「你讓我好生氣。」她的聲音里有著委屈的哭聲。
項知遠知道她心里受了傷,努力他想讓她知道,他其實是很想疼她的,只是……」
「從小,我爸媽他們都是各忙各的,他們沒空理我,只有李媽照顧我,我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朋友,生活一直都很孤單;說明白點,我……我不懂要怎麼和人真心交往,所以只能冷漠地對待每一個人,至于你,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女孩,我真的沒踫到過,根本不知道怎麼對待你嘛!」
凱兒伸手環住他,安慰地輕拍他的背。」別難過,你現在有我啊!」原來,他冷得像冰是因為這個原因啊,她誤會他了。
她以為他天生就討人厭,就不喜歡接近人,結果他好孤獨,卻又得裝著自己很堅強。笨蛋!沒人要他這麼累的。
「你就是這麼莽撞,也不管我願不願意讓你靠近,就是要硬賴在我身邊,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團亂,一天到晚像個怪老頭一樣地亂發脾氣。」他把頭靠在她頸肩,嗅著她淡淡的香味,因為暴力而緊繃的身子漸漸松開。
他好累,有個人能讓他抱、讓他這樣靠著,感覺好棒哪!
凱兒一把推開他,眼楮又蹬了起來。「你怪我唷!是你自己……」
他才不管她,硬是又摟住她。「把事情怪到別人身上總是比較容易原諒自己的,你就讓我推一下嘛!」
實在不太像他,他撒嬌的樣子讓凱兒打了個冷顫。
「你……不討厭我吧?」她記得問過他這個問題,他只是隨便應應。
「討厭你又怎麼會因為听到你要和那個不才小子結婚,就氣到把你掃出家門。」他想叫她別嫁,可是他憑什麼?話只能憋在嘴邊,什麼都不能說。
如果那小子想娶她,他就扁死他!
她想再度跳開,卻被項知遠鎖得死緊。「我嫁給不才?誰說的!」
她可不想殘害善良人士,不才小子耶……
「你想否認?我明明親耳听你們說的,你們……」項知遠忿忿地重復上次不才小子受傷時,他們甜甜蜜蜜的對話。
原來,他不是不為所動,他只是在吃醋。
「呵……」凱兒忍不住發出傻笑聲。
「笑什麼?」項知遠抬頭,用高挺的鼻梁磨弄她小巧的下巴。
凱兒笑著捧著他的臉。「大、傻、瓜!那小子憑哪點娶我?不出一天他不是被我逼瘋去跳樓,就是死無全尸,他沒這個膽的。」
「他很喜歡你。」他一臉妒夫的酸味。
他輸那小子太多了,從小就和她結了梁子,她一定從小就很討厭他了,不像那小子,可以跟她度過漫長的歲月,有好多好多的話題可聊。
「是嗎?你胡說,他才不會對我……」凱兒瞅著他,賊兮兮地笑開了。「你在吃醋,對不對?」
「煩哪!」項知遠害羞地撇開臉,又忍不住竊笑。她沒發現那小子的感覺,很好……
凱兒伸出指頭搔他癢。「喂,你說啊!」他不討厭她,呵呵……
連連閃躲的項知遠突然正色地凝望她,她被他沉冷的表情嚇到,不敢亂來。怕他又會攆她走。
「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你不喜歡搔癢啊?」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心疼,是什麼原因讓她這樣小心翼翼,唯恐惹火他?
「不喜歡。」他看著凱兒愁了臉,又用一個憐惜的吻抹去她的傷心。「我不喜歡你離開我。」
「明明你剛才就……」
天哪!她怎麼這麼會惹人生氣啊?」不然你想怎樣?趕你走你還死皮賴臉地不肯走。」
喔!別以為她不會走。
「好,我就走給你看!」
她跳下床掠過他,朝門口走去,不過動作故意放慢很多。她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他沒那麼笨吧?
「不要丟下我……喔!你打我干嘛?」項知遠伸臂拉她,在把她摔上床同時,臉上又挨了她一掌。
「哎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粗魯,不會閃遠一點啊!笨!」她真的沒有要打他,意外,純粹是意外。
「你一說要走,我就慌了嘛。」項知遠無辜地揉著臉,心里一陣嘀咕。這個暴力的女人,喜歡她的人,肯定是受虐狂。
他瞟著她,腦袋閃過數種把她殺死的方法。
凱兒索性平躺在他的大床上,盈盈大眼瞅著臉上表情怪異的他。「你真的是項知遠嗎?我幾乎認不出了。」說話軟趴趴的,一點都不像那個冰人了。
她啊,沒發現他真的怕她不見了。
反正她一向神經大條,他也沒辦法對她生氣,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開始忍受她了。
項知遠嘆了口氣,心里的哀怨被她的毫無所知給破解。「一直要裝著自己很堅強,很累。」
「可是你從小就很討人厭,周遭的人也很累的。」像她就是從小就受了他的荼毒。
「凱兒。」他低聲警告,她很懂得打蛇上棍順道激怒人,能有脾氣忍她的人實在不多。
本來就是嘛!第一次見面你就拔了我的芭比女圭女圭的頭耶!
第一次見過這麼暴力的男人︰
「那是意外!」想起過去的糗事,他忍不住抬高音量,聲音有些嘶吼、變調。
「哈!你還沒‘轉大人’唷!聲音還會分叉。」凱兒指著他,要拿出他的痛處努力消遣他、
「你再說我就把你從這邊跟踢球一樣,一腳把你踢到大門外去。」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露出這麼稚氣的任性。
明知道他是嚇她的,凱兒卻又忍不住害怕︰「不要趕我走,我要留在你身邊,多一天是一天。」
「凱兒……」項知遠凝望地的臉,在猜測自己在她心里佔了多不分量。
他不敢想,對她而言,他年紀大了些,沒辦法陪她玩、陪她鬧,說不定還會潑她冷水;況且他已經有了婚約,根本就不該拖累她。
她跪坐在床上,小手環住他寬大的肩︰「我不管你將來要娶誰,我也不在乎你,但是現在我要待在你身邊,能多久是多久。」
她說不出喜歡他,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只是,除了和他吵嘴斗氣之外,她想要留一些不同的東西在心里。
項知遠明白她的意思,申吟著把她拉近。「笨女人,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她想了想。「做事情一定要有意義嗎?」
項知遠笑開了。是啊!沒人規定的。
他把她抱起,跨坐在他腿上。「明天帶你出去玩。」想起和地認識,只有那幾天她陪著他到處跑,他們沒有真正地好好相處過。
「是約會嗎?呀呼!」凱兒興奮的雙手抱住他的脖子,雙腿挾住他的腰猛跳。
「哎唷!我的腰……」看不出來她還挺重的,而且不知死活地上磨下搓……
他申吟一聲,「小姐,你下去行不行?」
「為什麼?你自己抱我上來的,你要負責。」她還賴在他身上不動。
「不下去的話,你就任我為所欲為嗎?」他的聲音突然變沉,說話的語氣變得和剛才不同了。
可惜,凱兒沒發覺、
「你在說什麼啦?喂,你的臉怎麼紅啦?還有,你這里什麼頂著我……」她的手往他腿間探去,發覺抱著她的項知遠身子猛地一顫。
「這個是什麼?」她懷疑他的褲襠里裝了什麼,脹脹的、硬硬的,她不解地用手掌壓壓看。
項知遠張著嘴,喘不出一口氣,兩眼死瞪著正在試著逼瘋他的凱兒。
噢……救人唷!他被……非禮了。
「小姐,你在國外待了幾年,還不知道這是什麼?」項知遠咬著牙,很努力地忍住,才沒有獸性大發。
她搖頭。
「那你家一堆師弟,你也從來沒發覺過?」他的眉頭狐疑地皺緊。
她繼續搖頭。「就是一堆人從小看到大,才看到不想看。而且每次他們一看到我,尖叫的尖叫,躲的躲……你問我這個干嘛?」
「請問,你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人踫你的啊?」項知遠垂眼,她的手還是很理直氣壯地壓在他腿間。
「有哇!」這應該是每個媽媽都會交代女兒的。
這就對啦!「那你還踫!」男女真是不公平,怎麼爸爸從來沒教他說這里不能給人踫?
「啥?」凱兒突然想起雄性都有的東西。「那是……那是……
哇!」她趕緊收回手,忍不住驚嘆手中的感覺。
項知遠看著她過度智障的表情,那根本裝不出來的,那就表示,她很純嘍?「凱兒,你真的不知道啊?」
「是啊!有什麼好高興。」他怎麼突然笑得跟呆子一樣?
「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他笑著把她撲倒,猛力啄著她的臉。
「項知遠,你發什麼瘋?起來啦!好重。」她抬起他的肩,咦?挺好模的,她開始又抓又揉。
現在換項知遠抬起她的下巴,不想讓她分心。「凱兒,我要你。」
笑到全顫抖的凱兒終于發現他的憂郁,想想,她好像不該在床上笑的這麼張狂。她面帶愧色地趴在他背上,低聲撒嬌。
「對不起嘛,我真的忍不住。為了補償你,換我親你,這里親親、那里親親……」她玩笑地親遍他的臉,調皮地輕啄他胸膛頸間,挑起他的。
當她被推倒在床上時,緊張中又帶著期待。
她將隨著他的動作飛舞,成為他的女人。
不後悔、真心期待……
凱兒皺皺鼻子,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她今晚的情人。
她很討厭煙味,不過既然今晚是特別的,暫時饒他一一回。
望著時鐘的秒鐘走了一圈,她還是忍不住了。
「誰規定男人做過愛做的事之後,就一定要來根煙的?」她橫身搶走他的煙,生氣地捻熄。
項知遠臉上帶著慵懶。「你生氣了?」
「對。」她用力點頭,不抽煙的人最討厭吸二手煙了。
「你不喜歡?」他眼神微黯。
「嗯哼!」當然了,他抽煙也沒問她介不介意。
唉,他是不是該去自殺了?「我做的不夠好,讓你不舒服了?」他試著要給她最完美的一夜,看樣子是失敗了。
啊?他們是不是有點答非所問。
凱兒錯愕地眨眨眼。「你是在說抽煙的事吧。」
「當然不是。我是說……剛才我們做過的事啦!」他真的快昏倒了。
「剛才是不是很棒?」她是第一次,這種感覺很新鮮,她還在好奇呢!
「不知道。」項知遠悶聲回答。
凱兒又眨眨眼。「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第一次做啦!」
「什麼?你你你……你是處男唷!」天哪!她選錯人了啦!
惱怒的眼神掃她一眼又移開。「十分鐘前就不是了啦!」
「嗚……呵……」凱兒又笑倒在床上。不敢相信,他居然是個處男!
「你干嘛?十分鐘之前你也是處女啊!」這社會是怎麼了?大家都要求女人是處女,結果男人是處男就成了笑話?她也笑得太大聲了吧?
凱兒里著席單跳下床,沖到開敞的落地床前一陣狂吼︰「來吆來吆!快來看看最不可思議的唷!三十歲的處男耶!」
「你再說我就一腳把你踹下去!」他的暴力因子全被她給激發了。
「真的啊?」她還是不敢相信,他很英俊、很迷人、氣質很好、又有錢,哪個女人不喜歡他?而且那個妖嬈到成精的女人會不想染指他?
她不信!
「我說過,我不習慣跟人親近,而且女人最難搞了,我當然是能避則避了。」沒想到還是讓他踫上個品性皆劣的小丫頭。
她走回床邊,躲進他懷里。「所以你選上一個不會找你麻煩、不會黏著你的女人?」
才纏綿過後又提起殺風景的人,空氣降至冰點。
「凱兒……」項知遠臉上劃過愧咎的痕跡,心里更為她不舍。
她揮揮手,心情蕩到谷底。
「別說了,暫時,我不想提起她,這里只有我們,不是嗎?」她的笑容有點顫抖,眼眸也過度明亮,但她堅持微笑以對。
「嗯。」項知遠知道她不願面對現實,暫時,也只能依著她。
在已知的未來到達之時,他們沒有選擇,只能無力地等待分離的時刻到來……
今天,好像大家的心情都持別好。
是怎麼了?中了那超級不可能的彩券頭獎嗎,還是這房子里讓人放了笑氣?
慕承歡望著坐在她對面,難得她在場還能笑到眼楮只剩一條線的凱兒,秀眉緩緩一抬。
「你心情不錯嘛!」她懶懶開口。
「嗯哼!」凱兒穿著可愛的水藍洋裝,配合這個盛夏,看起來特別清爽。
「來,慕小姐喝茶。」李媽送上熱茶,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待李媽退開後,她品著茶,緩緩開口︰「我說啊,一直麻煩你「保護」知遠,實在辛苦你了,我看還是我去解決趙德康,好讓你可以回家。
凱兒的笑容崩落。「不用急吧!」
如果那個流氓不煩項知遠,她就沒有理由待在他身邊了。
心里一直不變的恐懼真的成真的了,他要被搶回去了。
慕承歡眉又一挑,把她的憂愁看在眼里。
「唷,你不高興啊?我說過,你和他不配,除了騷擾他之外,你實在一無可取。」她說的是實話。.。
說實話,她感覺到威脅了,她不太喜歡未婚夫身邊有個人搗亂,尤其是他們已經快要結婚了。她不想結個婚還被人家在背後說長道短,說自己的丈夫跟沒長大的青少女玩在一起。
「也對,除了讓他氣到哇哇叫,我好像沒給過他什麼幫助。」
凱兒苦笑地承認。
「生氣嗎?」慕承歡神情一亮。她不知道,知遠是會生氣的呢!
或許,眼前這個神經大條、莽撞率真的女孩才適合他吧……
如果可能,她會放人,因為她不想困住一個心不她身上的男人,那樣對她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是……現在她或者是知遠都是騎虎難下,那場戲,是一定得演下去的。
「總之,他是我的。我不知道你們背著我做了些什麼,不過適可而止,好嗎?」她微笑著對凱兒說。
噢!真受不了這個假仙的女人。「別笑了,有夠虛偽的。」她可不吃她這套。
「你懂?別做壞女人。還有……哈啾!把貓拿開!」她顧不得氣質,縮在椅子里,躲開在她腳邊磨蹭的黑貓。
「是啊,是啊……」凱兒抱起小黑,嘴里虛應,卻用劍眼刺著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女人。
盎家千金又怎樣?是項知遠的未婚妻又怎樣?她是于凱兒耶!
吃了癟就馬上還擊,打得對方喊救命的,現在她又在忍什麼?
「快……拿開!哈啾!」慕承歡肩頭縮了又縮,幾個噴嚏打得地快虛月兌了。
「小黑啊!你喜不喜歡美女啊?讓你吃吃豆腐呵?」揚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凱兒雙手一放,手中黑貓咽唔一聲,輕巧地落在身著緊身黑色洋裝的慕承歡身上,不負主人之命,它努力地往她身上磨蹭。
慕承歡身子竄過一陣冷顫。「拿走、拿走!哈……哈啾、哈啾、哈啾……」噴嚏打不完,她真的快死在這里了。
這個死沒良心的小女孩!她是嫉妒還是羨慕?遲早有一天,她會宰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孩,她……「哈啾!」
慕承歡終于忍不住,一把推開奪命黑貓,起身落荒而逃。
「你要去哪?還沒見到你未婚夫不是嗎?」凱兒輕抬腳尖,笑咪咪地看著以優雅聞名的名門閨秀踉蹌撲倒在地,她微抿著唇,壓下愉悅的笑聲。
圈圈叉叉,這個死丫頭。
「你你你……」慕承歡梳著跌亂的一頭野艷長發,從地上爬起來,氣歪了臉還是罵不出粗話。「你不要玩的這麼啊!」
「你別惡人先告狀,我家小黑還被你摔到了呢!」凱兒把小黑抱起,沒好心地把小黑舉向前。
「你你你……」凱兒黑貓在手,她也只能退開。
「怎麼了?在樓上就听到你們在吵了。」項知遠緩步走下,已經把女人的戰爭看在眼里,不過一如往常的,他不介入。他可不相找穢氣哪!
「我沒事。不過,她大概有事。」凱兒指向氣急敗壞的美艷女
「我沒事。不過,她大概有事。」凱兒指向氣急煆補削天把義郎。
「有事嗎?」項知遠裝傻的功力不差,對于她紛亂的頭發和鐵青的臉視而不見。
「這是宴客的名單,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走了。」原本要邀他上家里坐坐,爸爸在問了,不過今天就免了吧。
慕承歡甩下厚厚的名單,瞪了一眼沒水準到極點的凱兒,甩身就走。
「呵呵……」凱兒笑得跌在沙發里。
項知遠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腦袋。「你啊!別玩過火了?」然後他也笑了起來,難得見到承歡落荒而逃,這個劣女欺負人的功力實在一流。
她舉起笑到顫抖的食指。「僅此一次、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