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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夫我橫行天下 第六章 救父渡死劫(1)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怎地,想欠債不還?」打手在門口耀武揚威。

「求求大爺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把賭債給還清。」

村長愁眉苦臉,這下子連老大的婚事都甭想了,老二這個敗家子,早該把他的腿給生生打折,就不會成天在外闖禍。

「當我們是傻子?上個月就這麼說,結果呢,等一個月,把人給等失蹤,這會兒我們要是再相信,下回過來時恐怕早就人去樓空了吧!」

打手當中領頭的叫陳久,他長得五大三粗,口臭很嚴重,一張嘴就把對面的人給燻壞了,他把衣襟扯開,露出半個胸口,雙手插在肥腰上,抬起長滿胡須的下巴,傲慢地看著村長。

「老大,別跟他們說這麼多了,我看剛才進去那女的長得不錯,要是賣到青樓能值這個價。」他比出兩根指頭。

陳久點頭,認同這個建議。「行,把她交出來,銀子就甭還啦。」

他剛說完,嘍羅們爭功似的將村長往旁邊推開就要進屋搶人。

村民們心急不已,那可是他們的小神醫啊!他們攔在門口,不讓打手進屋。

打手們面面相覷,這丫頭是何方神聖,竟能讓那麼多人不要命地護著。

陳久抓起匕首在空中一陣亂揮,出言恫嚇。「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

村長跪地求饒。「那位姑娘不是我們家的人,大爺不能抓走她。」

「不抓她?行,那能抓走哪個,您老給咱點個名。」

陳久看著眾人,臉上冷笑,心中卻道︰這次孫掌櫃看走眼啦,竟讓張家老二賒欠這麼多,這下子恐怕要變成爛帳。

「我們會還錢的,一定會,求求大爺給我時間,我立刻賣田賣屋……」

「哈哈,村長還不曉得吧,你家老二早把田契屋契全給抵押了。」

「什麼……不會的……」村長太太拼命搖頭,心中慌亂,立刻跑進屋里一陣翻箱倒櫃。

不久屋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嚇得村民面面相覷,心中暗想︰完蛋,村長家這個坎兒怕是過不去了。

喜事沒得辦啦,就怕村長娘年邁體虛,要是氣死了恐怕還得辦喪事。唉,孩子沒養好,真是滅家禍害啊。

陳久大手一揮。「兄弟,進去把那娘兒們拉出來。今兒個無論如何都得把這事兒了結,爺可沒那個時間為區區一百兩老往這里跑。」

就在打手準備硬闖時,藍殷帶著藥箱回來了,他排開人群,正打算把人一個個往外扔時,漫漫出來了。

她走到陳久面前,寒聲問︰「是你拿斧頭砍我父親的?」

藍殷皺眉,他們到的時候薛正已經倒在地上,根本沒看見是誰動的手,她怎麼能夠篤定是他動的手?

「那個是你父親?不像啊,是親生的嗎?」陳久痞笑,伸手往她下巴勾去。

往後一縮,漫漫問︰「你最近經常感到疲倦,頭暈口膩,有時候覺得反胃,惡心想吐,吃什麼都不香,偶爾在午時過後會微微發熱,對不?」

「你!」陳久嚇到,這丫頭會算命嗎,怎會說得那麼準?不等陳久反應過來,漫漫又道︰「你戳戳自己脅下。」

陳久半信半疑,伸手指往脅下一戳。

「啊!」他大叫一聲,夭壽痛啊,怎麼會這樣?太邪門了!「姑娘……」

他剛開口,漫漫拿出銀針,直接往他的胸前戳去,連叫都還來不及,針已沒入兩寸,頓時他全身如有千萬只小蟲在啃噬般又痛又癢,難受得想在地上打滾。

「忍著,別動,針不能拔。」

這、這……這怎麼忍啊?他撓頭抓腮,痛苦得不得了,不能在地上滾,就只能在牆上樹上蹭。

眼看著一個嗎髯大漢突然上竄下跳,活月兌月兌像只猴子似的,滑稽的模樣看得眾人哈哈大笑。

漫漫硬是讓他蹭上一刻鐘,蹭得後背鮮血淋灕,眼淚滾滾流下,方才的威風再不復見,才對陳久的手下說︰「把人給扶好了。」

這場景太驚人,手下只好乖乖听命于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把陳久給架住,並將他的手壓制在身後,讓漫漫把銀針再往里頭戳進三分。

這會兒不是癢,而是痛了,痛進骨髓里,痛得他冷汗直流。

看著他,漫漫的臉上沒半分表情,半晌後銀針取出,她說︰「你再戳戳脅下,看看如何?」

這會兒他哪還有力氣往自己身上戳?

藍殷上前助他一臂之力,手指狠狠戳去,陳久訝異地看向自己胸口。

咦?不痛了?他驚訝地看向漫漫。「姑娘,我……」

她根本不听他說話,直接回答。「你還有半年可以活,珍惜吧,少做點壞事,看看能不能爭取別下地獄。」

陳久的眼瞳瞬間收縮,好端端的怎麼就只剩下半年可活?

「求姑娘救我。」砰地一聲,陳久雙膝跪地,在地上連連磕頭。

「可以,但我的診金很高,你確定要我救?」

「多、多高?」陳久看著漫漫,等著她喊出天價。

「劉老二欠你多少?」

他忙把借據往前遞去。「一百兩。」

「還有呢?」

還有房契地契,但這破舊屋子和幾畝瘦田些加一加,不過幾十兩。「如果姑娘能救我性命,我回去後立刻把房契地契給送過來。」

「行,借據先收下,剩下的下次一起帶過來。」

漫漫把借據交到村長手里,村長感激得老淚縱橫。

「可如果你收下那麼貴的診金……」陳久話沒說完,村民就一個個跳出來。

「人在福中不知福,漫漫肯幫你看病,是你家祖墳冒青煙!」

「被漫漫看過的病人,就沒有不好的。」

「診金再貴也沒有命貴,沒了命,兜里銀子再多也沒用。」

村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陳久心慌,他想反正這筆肯定是爛帳了,要回來的機會不大,算了,就這樣。

陳久道︰「行,我治,但如果治不好,你也別想逃得掉!」

漫漫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抓起陳久的手當眾面前號脈。

這一號,和她猜想的相差不大,漫漫從醫箱里取出紙筆,飛快寫下︰胡柴兩錢半,當歸五錢,白芍兩五錢,郁金三錢半,陳皮兩錢半,茯苓三錢半,青皮一錢半,枳實兩錢半,山楂三錢半,金錢草五錢,甘草一錢半。

把藥方遞給陳久後她說︰「一天一服先喝十天,十天後再過來讓我看看。」

丟下話,漫漫提起藥箱對藍殷說︰「進來幫我。」

里面那個男人傷成那樣,她真要救?還有得救嗎?

要是在過去,陳久這會兒該走了,惹下人命官司,就算對方拿自己沒轍也不想沾染晦氣啊。

但陳久留下了,如果連傷得那麼重的人都能救得活,那她還真是神醫了!

脾髒破裂,鎖骨被砍,再加上失血過多,父親的狀況非常不好,但漫漫必須有信心。

取手術刀,劃開父親胸月復,鮮血涌了出來。

看著漫漫專注神情,藍殷越發著迷了。

像上次那樣,兩人配合得無比默契,遞刀,穿線……她不必開口,他便知道要做什麼。山光西落,池月東上,星子在夜幕中閃耀,在燭光搖曳中,漫漫完成了手術。

她為父親蓋好被子後,開始動手整理手術用具。

藍殷問︰「你怎麼看出陳久有病?」

「他說話時嘴巴發出帶著排泄物的臭味,這代表他的肝髒有問題,再加上他袒露胸口,我看見他胸前、脖子上頭有許多紅色的蜘蛛痣,問他癥狀時他驚嚇得說不出話來,由此可知我的判斷八九不離十。」

「他真的只能活半年?」

「唬他的。」她就想詐出劉老二的借據和契書,替村長化解這次危機。

「那他脅下是怎麼回事?」

「任何人戳那里都會疼痛,只是疼痛程度不同,至于給他施針,純粹是懲罰,我要為父親討回公道。」

這樣就算討回公道?藍殷搖頭,她太善良。

確定那個被砍得一腳踏進鬼門關的男人居然被救活後,陳久萬般珍惜地捧著藥方離開。

村長全家人連夜去找親家,將自家遭遇的橫禍告知,因此村長家里只剩下漫漫、藍殷、薛正以及後來趕到的李氏。

屋里,李氏靠在床邊睡著了,院子中,漫漫和藍殷肩並肩,背靠背,沒有團圓大餐,只有幾個鄰居送來的月餅和雞蛋。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今年的中秋,月色分外明亮。」

漫漫一笑,誰說他是草包紈褲?分明就很有才。

藍殷剝開雞蛋送到她嘴邊。「吃一點,今天你累壞了。」

對啊,今天事超多,不過也不是沒收獲,至少收了幾十條毒蛇,至少……這一關,父親能夠闖得過。

她咬一口蛋,他笑著把剩下的半顆送進自己嘴里。

這種過度親密的動作,是情人夫妻才能做的,她應該拒絕,但是今天……她筋疲力盡了,沒有力氣也不想阻止他的親匱。

他又剝開第二個,這次她試著把頭往前伸,想把整顆蛋塞進嘴里面。

但他縮回手,漫漫一口咬下,還是咬掉半顆,然後他又俐落地把半顆吃掉。

「那是我的蛋。」她溫聲抗議著。

「不能吃嗎?我也餓。」他無辜無害的模樣讓人對他說不出責備的話。

「你吃你自己的。」

「我哪有『自己的』?衣服你的,鞋子你的,連我的命都是你的。」

這話……接不了。

見她被堵得說不來話,藍殷得意,一把將她扣進懷里,拍著她的背唱起催眠曲。

應該掙扎的,但是今晚不想,今晚她想要有個依靠,想要在他強勢的懷抱里尋找一點溫暖和安慰,所以疲憊的漫漫很安靜,安靜地看著天邊圓月,安靜地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竹葉香,安靜地閉上眼。

今晚,一夜好眠。

然而村子另一邊就沒有這麼安適祥和了。

董姝回家時發現半個人都沒有,悶悶地坐在桌前,連最喜歡的月餅都沒胃口。看著滿桌菜肉,她想起所有人都說她們母女很幸運,能夠成為薛家人。

這是事實,在進薛家大門之前,她過得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好賭的親爹,惡毒的祖母,整天抽著煙管罵她賠錢貨的祖父,在那個家吃不飽穿不暖,每天張開眼有做不完的事。

後來親爹欠下賭債,被人砍死,祖父母把她們母女趕出家門,她又冷又餓覺得自己就快死掉,抱著娘哭得喘不過氣。繼父看見她,說有個女兒和她一樣大,他心疼自己,就把她們母女接回家。

然而董姝只覺處處低漫漫一頭,沒想到長大的漫漫更是出落得姣美清麗、聰明伶俐,與她相較,董姝輸得徹底,她嫉妒、怨恨,卻偏偏要依靠對方賺錢養活,這讓董姝的驕傲撞了牆。

越想越氣,她給自己倒了酒,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

母親手藝不錯,燒的菜不輸大廚,她吃菜喝酒,也許酒真的能解憂愁,喝著喝著,心口那把火氣似乎也滅了。

許是酒催動,吃吃喝喝間,她的體溫節節上升,也跟著飛竄,有股不明的悸動促使著她扯開衣領。

這時砰砰砰——三個被吊在樹上一整天的男人摔進薛家院子,轉頭看見廳里只有董姝在,她吃吃喝喝滿臉愜意,又渴又餓的三個人哪還會多想,直接跑進去抓起雞腿大啃,拿起酒杯狂喝。

只是美人在跟前輕解羅衫,有幾個人能把持得住?

汪大彎下腰,打橫將董姝抱起,直接找了間屋子跑進去。

眼看她粉紅色的臉頰泛出春潮,汪大把人往床上一放,俯身封住她紅艷雙唇,在加了料的美酒催動下,董姝抱緊他的腰,柔軟的身子朝他靠去。

汪大不負美人恩,捧起她的臉,手伸入她的衣襟里,揉捏起她的豐腆,充血亢奮的下半身以及鼻息間滿盈的女人香讓他迫不及待了。

汪大剛歇下,另外兩個也喝了催情酒的無賴闖進屋里,輪番上陣。

中秋夜,屋里的床板震動個不停,一次又一次……直到天明。

藍殷和漫漫在院里守過一夜,醒醒睡睡間,兩人輪流進屋看薛正情況,幸好是長年勞動,薛正的身子骨還不錯,到下半夜就不再發燒了。

辰時過後,村長家的人還沒回來,薛正有片刻的清醒,于是藍殷到隔壁請來鄰居幫忙把薛正抬回薛家。

回到家里,發現大門沒上問,李氏皺起眉頭,一行人走進廳里,在發現桌上的杯盤狼藉之後,她心里隱隱感到不安,但鄰居還在便也不敢多說什麼。

直到來幫忙的村人離開,她趕緊往女兒房間走去。

屋里漫漫為父親拉好被子,柔聲問︰「爹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傷口疼得厲害嗎?」

「爹很好,漫漫別緊張。」他輕拍女兒手背,知道自己讓女兒擔心了。

「還不擔心呢,千叮囑萬囑咐讓您別去蓋房子,瞧,蓋出問題來了。」

「爹的錯,以後漫漫怎麼說,爹爹怎麼听,絕對不陽奉陰違。」

「您說的哦,要說到做到,現在,閉眼楮睡覺。」

見女兒難得地霸道一回,薛正失笑。

終究失血過多,整個人還很虛弱,他眼皮合上,很快就听見微微鼾聲傳來,再次替父親把過脈後,漫漫才松口氣。

剛要尋張椅子坐下休息,就听見李氏的咆哮聲,她和藍殷對上眼,只見藍殷笑得滿臉得意,拉起她朝聲源處走去。

藍殷先進的門,一看清楚屋里狀況,立即將漫漫摟進懷里,壓住她的頭,不準她往外瞧,半推半拉的把人帶到門外。

看著四個赤果的身子,女兒還跟當中一個纏在一塊兒,李氏腿軟,全身力氣被抽掉,她能夠猜得到原因,只是……陰錯陽差,誰想得到昨晚丈夫會發生那種事?全是她的錯,想算計江公子不成,卻生生把女兒的一輩子給坑害了,她捶胸頓足後悔莫及,一把沖向床上的男人,尖叫、撕扯拉咬……

直到走進院子,藍殷才松開漫漫。

她不解問︰「怎麼了?董姝出事?」

「對。」藍殷微勾嘴角,臉上透出竊喜,昨晚流雲已經秉報過,原本只想讓四人長醉不醒,壞了董姝名譽,哪曉得竟然有人在酒菜里下藥。

他原本不確定昨晚的藥是誰下的,只能肯定想對付的人不是自己就是漫漫,但董姝吃了,代表她不知情,而李氏哭成那副德性……答案昭然若揭。

「出了什麼事?」她滿心好奇,頻頻往後張望,想看看里頭狀況。

發現她的意圖,藍殷把人拉回來,撇撇嘴道︰「別看,髒。」

髒?莫非……在李氏的吼叫聲後是董姝的哭聲和男子……呃,數名男子的討饒聲。

漫漫不解,董姝雖然驕縱任性,卻也算潔身自好,不至于會行為過度。

這時幾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從董姝屋里走出來,臉上還帶著縱欲之後的蒼白浮腫,猝不及防間,漫漫與他們對上眼,是汪大幾個?

藍殷在她耳邊把昨晚的事簡略說過,漫漫輕嘆,李氏這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听著李氏的叫罵、董姝的哭泣聲,漫漫心想,這下董姝就算想嫁給鄭源也不可能了,也好,日子過得艱難總好過死亡。

父親存活下來,董姝也保住性命,這是不是代表命運能夠被改變?如果答案是「可以」,那麼她該不該為自己爭取一回。

抬眼與藍殷對望,她真的有權爭取嗎?黯然埋在眼底,情緒又起伏了,藍殷再度聞到淡淡的,花香。

一股不顧後果的沖動催促著她,漫漫咬唇,決定大膽一回,她拽住他的衣袖問︰「胸口借不借靠?」

藍殷咧嘴,露出白牙,樂意至極。他環上她的背,將漫漫納入懷中,空空的心髒被填得飽飽。

而她听著穩定篤實的心跳聲,心情漸趨平和。所以,是可以的嗎?可以不顧慮安晴真,不管他是否失憶,執意搶走這個溫暖胸懷?

也或許……什麼都不要想,不要計劃,別考慮結局後果,她只要埋頭苦干,悉心盡力去爭取一把,就當這分盡力不是為他,而是為了彌補自己曾經的意難平?

也許結局終究不會改變,也許他依舊要回到安晴真身邊,也許她必定要再痛苦一回,但她有經驗了啊,對抗心痛,她更有把握幾分對吧?

這時藍殷發現了,她緊繃的身子漸漸柔軟,而身上散發的曇花香也漸漸淡去,再次證實自己的推估沒有錯,那香味與她的情緒有莫大關系。

與此同時,藍殷腦中又浮上傅雲冊子里寫的字句。

被挑選的三名女子住進蘆舍,每日三餐米飯中會混入晚照草,經過三、五年後,肺部會比一般人強健,能于水下憋氣半刻,且身上會發出異香。

他想問漫漫,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異香,但漫漫環著他的腰不肯松手。

她低聲道︰「借我靠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好。」

這是依賴嗎?藍殷樂了,笑開兩道眉毛,滿心樂意回答,「不必借,我的胸口本來就是你的。」

這話多勾人,彷佛往漫漫心底扎下銀針,狠狠將她往前推一把。

是的,倘若因為害怕結果,事事都不敢去做,那麼重生的目的在哪里?那麼她該不該為了害怕死亡即將來臨,拒絕往前推進?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注啊,怎能光是觀望不肯下注,這樣怎能贏得賭注?

于是在他懷里,漫漫決定來一場豪賭。

倘若愛上他是道枷鎖,那麼就畫地為牢吧,倘若他們之間是無法改變的錯誤,那就狠下心,再錯它一回,倘若拼盡力氣之後結局依舊……漫漫緩緩吐氣,人生本就有輸有贏,既然決定上賭桌,就得有面對慘敗的勇氣。

她使盡所有力氣做出選擇,突然間心情松綁了,「一錯再錯」何妨?「再試一回」如何?就算重跑一遍,仍舊跑偏……人生的遺憾又不是只有一樁。

漫漫揚起笑眉,是的,往後所有感情問題,她只向前看,再不回顧,前世如何,與她無關,她只要卯足力氣創造今生。

藍殷看見她的笑逐顏開,那麼開心嗎?開心他的懷抱專屬于她?

傻瓜,早就說過,自己連命都是她的,為什麼那會兒沒听進去,現在才認真听懂?

他不明白為什麼,但他知道現在的漫漫很快樂,揉揉她的頭,收緊了手臂,將她再度擁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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