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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出貴妻 第一章 不讓人欺負(2)

彷佛是看出他的難處,寒幽清亮的嗓音再次響起,「村長爺爺,想知道是誰說謊其實很簡單。」

這話一出,除了陳阿惠母女,眾人都看向那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的小姑娘。

在眾人的期盼下,寒幽輕掀滿是干皮的雙唇,道︰「張佩佩是用石劍砸我,那石劍上頭肯定還殘留著血,那日她壓壞了雞蛋後抱著破掉的蛋跑來找我,我那時站的地方肯定也有落下的碎蛋殼和蛋液,後來我被砸,忍著痛回家,血跡沿路落下,這幾日並未下雨,那些痕跡應當還在。

「至于那把石劍,我要是沒猜錯,張佩佩應該不敢把它扔掉,因為那日張冬國是追著她打的時候把石劍落下的,這幾日定是哭鬧不休要她找回來,所以她不敢扔。而已經干掉的血跡不好清洗,她那日見我受傷十分慌張,張嬸子又正好回來,應該還沒空清理,而是藏了起來,至于藏在哪兒,以我對她的了解,應該就在雞舍里。」

這時代重男輕女,張家更是嚴重,陳阿惠因為頭胎生的是女孩,有段時間被婆婆虐待,直到生下張冬國日子才好轉,卻也因此記恨上了張佩佩,一直罵她是賠錢貨,成日對她又打又罵,家里的髒活一向都是張佩佩包辦,雞舍自然也是,張佩佩便是認準了沒人會去雞舍,這才會將石劍藏在那里。

  

寒幽說完,張佩佩已經軟了腿,再也支撐不住的跌坐在地,看她那模樣,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

村長也是眯起眼看了她一眼,這才道︰「幽丫頭身上還有傷,寒遠你就和我們跑一趟,看看是不是如此。」

「村長!」陳阿惠狠狠的瞪了女兒一眼,急道︰「你怎麼能听信一個丫頭片子的話?」

寒幽冷笑,「張嬸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張佩佩難道比我大?」

張佩佩的話能听,她寒幽的話便不能听?

村長自然不會理會陳阿惠,此時的他已經信了寒幽的話,吩咐她好好養傷後,便和一群吃瓜群眾往張家走去。

陳阿惠見狀,只得擰著張佩佩跟上,臨走前還轉頭惡狠狠的瞪了寒幽母女一眼。

寒幽毫不畏懼的迎上她的眼神,大有一種「不怕死你就來」的意味,殊不知她那挑釁的模樣正巧被屋外樹上的兩人看個正著。

「這小姑娘可真有趣,老大,這就是你的小未婚妻?」一個身穿陳舊布衣的男子笑嘻嘻的看著屋內的寒幽。

莫青夜冷瞪了他一眼。「夜虎,你什麼時候同娘們一樣長舌了?」

被當成娘們的夜虎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朝他擠眉弄眼,「老大,你回石寨溝都快五年了,老將軍的遺言你忘了,我可沒忘。再說,你要再不定下來,恐怕這次回京又要被蘭郡主給纏上了,要我說也甭挑了,這丫頭樣貌不提,脾氣肯定好過蘭郡主,老大,要不咱們趕緊把親事定下?」

莫青夜的回答是抬起腳,一腳將他踹下樹去。「滾!」

夜虎早在他一腳掃來前翻下了樹,嘻皮笑臉,「成,我滾,老大你可別挑太久,要不老將軍晚上又得來夢里罵我了。」

莫青夜沒理會他,而是將視線轉向那屋內的小姑娘,「倒是挺聰明的……」

在這鄉下地方,如此聰慧,說起話來還如此條理分明的孩子很是少見,最讓他好奇的是那一雙深幽的雙眸,沉穩的不似一個孩子。

夜虎說的對,他的親事若再不定下,這次回京恐怕真得娶梁歌牧那驕縱的女人,訂親確實是個權宜之計……

又看了那小姑娘蠟黃的小臉一眼,莫青夜這才施展輕功離開。

偷蛋之事,隨著村長一行人到張家找出那把沾血的石劍而真相大白,張佩佩頂不住眾人質疑的目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陳阿惠見狀鐵青著臉,拉著她便甩門進屋。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揭過了,誰知沒過幾日,寒幽帶著村長上了門。

來做啥?自然是討錢來著。

傷了她不說,還反咬她一口,這口氣寒幽怎麼可能吞得下,陳阿惠當初獅子大開口向他們討要三百文錢,她也曾說過會讓他們加倍奉還,她現在就來履行承諾了。

陳阿惠氣得差點吐血,偏偏這事是他們家理虧,加上寒幽的傷確實嚴重,顏大夫在寒幽昏迷不醒時就曾要寒遠做好心理準備,要不寒遠那日在看見一大群人出現在他家,怎會這般緊張?

若讓寒幽來說,六百文錢真是便宜了張家,要知道真正的寒家女兒已經真死了,六百文錢如何能換回一條人命?

總之,這件事在陳阿惠咬牙拿出六百文錢後終于正式落幕了。

「娘,我真沒事,你別擔心。」寒幽無奈的看著擋在她身前的蕭雙雙。

「顏大夫說了,你得多休息,少說一個月不能走動。」蕭雙雙很堅持。

蕭雙雙其實生得很好看,瓜子臉配上精致的五官,一雙眼又圓又潤,一點也不像農村的姑娘,這樣貌就是和大家閨秀相比也不會差。可惜生活條件差,生生折損了她的美貌,讓不過三十歲的她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婦人。

「一個月?那我豈不悶死!」寒幽抗議。

「阿幽……」看著眼前鼓著雙頰的閨女,蕭雙雙眼底有著擔憂,更多的卻是迷茫。「你真的沒事嗎?娘總覺得……你自從受了傷後,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看著她擔憂的神情,寒幽抿了抿唇,反問︰「娘,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就該是之前那個就算被人打破了頭也不敢聲張的阿幽?」

蕭雙雙嚇了一跳,連忙搖手。「不是!娘不是這個意思,娘只是擔心你的身子……」

她怎麼可能舍得自己的女兒被欺侮卻不敢說?她只是覺得她的閨女長相雖然一樣,氣質個性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的閨女自小就不愛說話,也很怕生,只要有外人上門,她定會躲在他們身後,吭都不吭一聲,就是對著他們,一整日也說不上幾句話,那日她受了傷回來,他們夫妻倆怎麼問都問不出原因,當夜她便發了熱,昏了整整兩日。

想起那日女兒醒來,說話條理分明、字字清晰,蕭雙雙到現在都覺得玄乎,那還是她整日說不到十句話,見到人就躲到她身後的閨女嗎?

她事後回想,那是愈想愈疑惑,可她還未回神,她的閨女竟又拉著他們夫妻倆和村長上張家討賠償去了,而且、而且還討回來了!

這事兒讓兩人震驚的久久沒法子闔上嘴,兩人忍了幾日,私下商量過後,決定讓蕭雙雙出面問。

他們倒不是信了陳阿惠那日給了錢後,大喊著阿幽被髒東西附身的話,而是怕她是不是傷了腦袋才會變成這樣。

寒幽看著蕭雙雙眼底真心實意的擔憂,心里一暖。

那日陳阿惠的嗓門可不小,這時代最忌諱的便是神鬼之說,她一開始也想著是不是該低調些,畢竟她性子和原主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怎麼可能不引起他人的懷疑。

可她就不是個能吃虧的主兒,張家母女都欺上家門了,她要是一聲都不吭,豈不和原主一樣受人欺負?

所以她大膽的率性而為,也早有準備會受到詢問,只是她沒想到寒遠和蕭雙雙壓根不在意外頭的傳言,只擔心她的身體。

她或許該感謝老天,不僅沒收了她的命,還給了她一對實心眼的父母。

伸手握住了蕭雙雙那有些枯瘦的手,寒幽柔聲道︰「娘,我不想再當之前的阿幽了。」

「啊?」蕭雙雙更加茫然,怔怔的看著閨女黑亮的眸子。

「我也不想你們再和以往一樣,那般老實不計較。」寒遠和蕭雙雙這性格,若是放在現代來說就是典型的包子,任人搓圓捏扁都不還手,只會默默吞下。

之前如何她管不了,現在卻是不能,雖然相處不到幾日,但他們對她的愛護與關懷卻是不假,即便知道她與之前的性格差異甚大,對她卻是更加呵護,那六百文錢一分不少的全用在她身上,這讓上輩子缺乏父愛母愛的她感動不已,下定決心要讓一家人過好日子。

「娘,我也不瞞你,這一次女兒真的差點死了。」事實上是真死了。

蕭雙雙在她昏迷不醒時,不眠不休的照顧著她,想到她愈來愈慘白的臉色與漸漸失去溫度的身子,當時的無助與恐懼感再次襲來,淚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阿幽,你這是要心疼死娘呀……」

她恨自己沒有用,連女兒都保護不了。

寒幽抿了抿唇,才又道︰「娘,這其實不是第一次了,說句難听話,咱們左鄰右舍那胃口是被咱們養大的,那些叔叔嬸子時常上我們家討糧,討得到還好,若是討不到,當著你們的面頂多嘲諷幾句,背地里卻是拿女兒出氣。」

她實在想不通原主一家怎麼能過得這般窩囊,要維系感情也不必這般聖母,結果討不了好不說,他們要是拿不出來,那些人就在背地里用惡毒的話咒罵他們。

寒遠夫妻自然也知道,卻想著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忍忍就算了,可大人是孩子的榜樣,鄰居們這般辱罵,他們的孩子自然也是有樣學樣,不僅如此,甚至還會排擠、嘲笑原主,聯合起來欺侮她。

年幼的原主不懂事,還會向父母告狀,可夫妻倆以為那只是孩子之間的打鬧,怕她沒有同齡的玩伴,總是叫她忍忍,原主這麼一忍再忍,到後來便愈來愈沉默,既然說了也沒用,那又何必說呢。

原主被扔石頭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罵說她父母沒用,種不了糧,害他們餓肚子也不是頭一回,而那些所謂的孩子會讓家里的大狗咬她,會搶她摘的野菜、果子,會扯她的發辮、朝她扔狗屎,甚至會設陷阱將她引誘過去,就為了看她出糗……

這一切,原主都不曾說過,只是每日干干淨淨的出門,渾身髒污的回來。

但她不願再悶不吭聲。

蕭雙雙听完原主遭遇的一切,不可置信的捂著嘴,她從沒想到自己的寶貝閨女竟是這樣被人惡意欺凌。

「阿幽,你說的可是真的?」躲在門外偷听的寒遠再也忍不住現身,雙眼發紅。

他本想著他一個大男人,不曉得怎麼和閨女開口,這才讓妻子和閨女談心,誰知這一談竟讓他們心痛無比。

「爹、娘,經過張佩佩的事,你們還覺得這只是小孩子的打鬧嗎?」她不想傷兩人的心,但要是不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這兩人不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寒遠不語,蕭雙雙早已心疼得痛哭,「阿幽,是娘對不住你……」

寒幽深吸了口氣,對著兩人又道︰「爹、娘,女兒可以沒有玩伴,也不稀罕那些叔叔嬸子的幫襯,這麼多年了,他們何時幫助過咱們家?就是前年我們要砌牆,他們都不願幫,還要給銀子才勉為其難的應了。他們一個個上門哭窮,今兒這個要油,明兒那個要大米,一個個將咱們家當糧行油行,拿了便走,從未還過,一點也不害臊,甚至還端著架子……爹,女兒就問一句,這樣的街坊鄰居真能幫到我們什麼嗎?」

寒遠更加沉默,過了半晌,才動了動唇。「阿幽,爹、爹……」

他也不知道能說啥,听到女兒這些年的遭遇,他的胸口一抽一抽地疼著,根本沒法子靜下心思考。

寒幽也不需要他的回應,繼續說︰「這樣的日子女兒不願再過,今日是被打破了頭險些沒命,下一次會不會真的連命都沒了?所以女兒決心要改變,如今我已不是之前任人打罵也不還手的寒幽,只要誰辱我,我便反擊回去,誰敢打我,我便加倍還給他,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寒家不會再和從前一樣任人欺凌!」

她的決心沒讓寒家夫妻感動,而是傻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阿幽,這樣、這樣不好吧……」

他們都是老實人,听完她的話雖是心疼也能認同,卻沒法接受她的做法,只想著頂多以後多護著自家閨女罷了。

寒幽自然也不指望當包子數年的爹娘能夠在一夕間轉變,只認真道︰「爹、娘,女兒同你們說這些只是想你們放心,女兒沒變,永遠是你們的阿幽,以後有我護著你們,絕不會再讓人欺上門。」

夫妻倆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瘦弱的女兒,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的女兒真的不一樣了呢……

寒幽說了大話,事實上,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嘴上厲害而已。

「好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她那蠟黃的小臉浮現一抹奔跑後的紅潮。

「追不到、追不到!跌了狗吃屎,跌了狗吃屎!哈哈哈——」幾名男孩跑在前頭,有的朝她做著鬼臉,有的拍著自己的,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寒幽沒理他們,任憑他們嘲笑,也沒再追過去,而是一邊撿著沒被搶走的果子,一邊咬牙道︰「要不是這身子太虛弱,以為輪得到你們這些屁孩得意?」

她這算不算虎落平陽被犬欺?明明有一身好功夫,卻攤上個風一吹就倒、跑兩下就喘的身子,就是有再好的武技也無用武之地。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對付這些屁孩根本不需要技巧,幾個拳頭就能解決,偏偏她就是想動拳頭都沒法子,光是跑就跑不贏了。

寒幽又羞又怒,悶悶不樂的回家。

蕭雙雙見她一臉頹喪,又看了眼她懷中所剩無幾的果子,便猜到她今兒個又被欺侮了。「阿幽,你傷剛好,不必日日去摘果子,娘就是不吃果子也沒關系的。」

家里沒銀子,自然不可能去鎮上買那些賣相好的鮮果,可她又愛吃水果,寒幽孝順,明知道去摘果子會被村里的孩子欺侮,仍是天天出門去摘,山腳的果子早被村里的孩子摘完了,她便往山里頭去。

山里危險,傳言里頭有吃人的老虎,很多大人不讓孩子去,于是他們便盯著寒幽,趁她不注意偷走她好不容易摘來的果子。

「娘說這是什麼話。」寒幽將剩下的果子放在桌上。「只要你想吃,再遠我也給你摘,你放心,再過一陣子,那群屁孩就是想偷都偷不到!」

寒家家境差,沒有多余的銀子買肉,但她正在長身子,沒吃肉怎麼會有力氣?這也是為什麼她來到這時代這麼久,力氣卻始終達不到現代十分之一的關系,甚至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差。

不成,她得想想法子才行,要不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變成之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原主。

「可是……」蕭雙雙心疼的看著她。

以往不曉得女兒被欺侮,現在她都知道了,怎麼還舍得讓她受委屈?

蕭雙雙早將女兒一個月前豪氣的宣言忘了,加上怯懦的個性使然,她只想著讓寒幽少出門,甚至不出門,這麼一來便不會受到欺侮,卻沒想過該怎麼解決這些事。

這也是寒幽無奈之處,她只是個小姑娘,若是有著前世的體力和體質,那麼由她護著爹娘根本無壓力,加上她的生意頭腦,想在這時代闖出一片天更是易如反掌,偏偏她腦子再好使也比不過一具健康的身子。

她每日想早起鍛鏈體力都沒辦法,有一點動作便頭暈到不行,甚至連小跑步都能喘到像是要斷氣,這樣的身體要如何讓他們一家三口過上好日子?

這情況讓她很著急,好在今日鎮上有集市,爹答應她會買些肉回來,她可是盼了好久……

「弟妹!二弟今兒個帶了什麼回來?」

這女聲有些尖銳,遠遠地便傳了進來,寒幽感覺到蕭雙雙的身子瞬間緊繃了起來,這變化讓她雙眸微眯,看向那正踏入他們家門的兩人。

宋茵帶著女兒寒喜兒施施然的進門,看見空空如也的飯桌,臉色倏地一沉。「怎麼沒東西?我早上不是說過今晚會過來吃飯嗎?」

蕭雙雙忙站起身,「我這就去煮!」

寒幽拉住了她,「娘,咱們家的米不是都讓爹帶去集市了?」

寒家的農地是良田,寒遠又是種田的好手,種植出的稻米粒粒金黃飽滿,除了一部分自個兒吃之外,其余的大米都是拿去賣的。

今日是鎮上集市的日子,寒遠一早便帶了自家栽種的蔬菜大米去了鎮上,若是生意不錯,就會帶兩個肉包子回來,再不濟也會換些面粉和雞蛋晚上烙雞蛋餅吃,總之一個月一次的集市,可以說是寒家難得的開葷日。

很顯然,宋茵正是沖著那些來的。

宋茵當然不是真過來吃飯的,四處張望了下,發現沒看到寒遠,這才松開眉頭,「二弟還沒回來嗎?今日怎麼會這麼晚?」

「娘,走了這麼遠的路,我餓了!」寒喜兒揉著腳抱怨著。

「你再忍一忍,等等就有肉包子吃了。」宋茵拍了拍她的手安撫。

「不能讓叔叔拿到我們家嗎?咱們家明明離村口近,叔叔總要從村口經過,讓他拿來不就成了?每次都得跑這一趟,累死我了。」

要不是每回來都有肉包子吃,她才不肯來呢!

宋茵那細小的雙眼一亮,贊了聲,「我們家喜兒真聰明,娘怎麼沒想到呢?弟妹,喜兒的話你可听見了,下回就讓二弟把東西拿到我們家去,反正順道。」

蕭雙雙听見這話,臉色極差,看了看女兒的臉色,最終還是咬牙道︰「大嫂,那些東西是遠哥買來要給阿幽吃的……」

宋茵也不是頭一次找上門了,每每都會分去寒遠特地帶回來的好東西,能留下一半給他們就算是好的了。

  

若是以前,蕭雙雙或許不敢違背,但自家閨女這才剛痊癒沒多久,正缺葷食補身子,她哪里舍得分人,這才攢足了勇氣反駁。

「你說這是什麼話?」宋茵的臉又拉了下來,指著寒幽的鼻頭便是一陣罵。「這丫頭躺了十天半個月,浪費米糧也就算了,現在還想給她補身子?不是我要說,你這麼多年就生了一個賠錢貨,還疼得跟什麼似的,農務、家務都不讓做,你說咱們莊稼人家哪有這麼好命的?就是我家喜兒都知道要幫忙。

「弟妹,我知道你生不出兒子,但也不必把個丫頭當寶貝似的捧著,賠錢貨就是賠錢貨,早晚得嫁出門,到時候誰給你們送終?還不是得讓我家阿財、阿良替你們辦後事,那些東西自然得讓我家阿財和阿良吃,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兒二弟回來,讓他把今日買的東西送來我家。」

宋茵說完,便拉著寒喜兒要走,讓蕭雙雙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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