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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幫夫運 第三章 與眾不同的姑娘(2)

「娘!听說那個掃把星回來了?是誰讓她回來的?」玄以憐剛回府便听見這事兒,氣得直奔母親房里。

湯琴蘭看著氣惱的女兒奔來,擰起了眉。「憐兒,注意你的儀態與形象。」

「形象、形象!成日要我注意儀態!我人在母親的院子里,誰敢亂說話?」玄以憐惡恨恨的看著屋內一干丫鬟。

「你們都下去。」湯琴蘭沉聲道,直到屋內剩下母女二人,她才扳起臉教訓。「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論什麼時候,你都得維持好你的溫柔嫻雅,就是在我的院子里也一樣!」

玄以憐听了覺得委屈。「難道連在母親的屋子里,我都不能喘口氣嗎?」

見她眼眶泛紅,湯琴蘭沒心軟,而是說︰「只有做到遇到任何事都不喜形于色不溢于言表的那一日,你才能真正的喘口氣。」

玄以憐听了,雙眸更紅,啞聲說︰「我說過,我不要當什麼太子妃,我要嫁給寧——  」

「閉嘴!」湯琴蘭怒瞪著她。「這是什麼話!你也敢說出口?你還要不要臉?我手把手的教導你、培養你,讓你成為這皇都里數一數二的才女,就是為了爭那個位置,你給我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不要再讓我听見你說出那樣的胡話!知不知道?」

太子選妃在即,這妮子卻成日想著別的男人,簡直是讓她操碎了心。

玄以憐抿起唇,不再說話。

湯琴蘭見狀嘆了口氣,放軟了聲。「憐兒,娘這也是為了你好,當你成了人中之鳳,便會懂得娘的苦心。」

玄以憐卻依舊不說話,那倔強的模樣讓湯琴蘭很是無奈,只得又說︰「你听話,若是桃花宴上你沒被選中,娘便不再攔你。」

桃花宴乃玄玥王朝開國三百年來的傳統活動之一,主辦之人為當朝的皇後娘娘,算是宮宴一種,是專為皇都里未婚男女而設,其中當然也包括皇室子孫,舉辦的地方更是在皇宮旁那種滿了奇花異草的飛雁殿內。

為了讓女兒在桃花宴被選上,她可是耗費了心思,若女兒盡了力仍當不上太子妃,以寧夜洛的條件,她也是可以接受,只是有更好的選擇擺在那,她又怎麼會選擇次的?

「當真?」玄以憐一掃方才的怨容,雙眼發亮。

「當真。」自個兒的女兒她最清楚,一味逼迫是沒用的,若不給她點盼頭,她絕不會乖乖听話。「可要是讓我知曉你沒有全力以赴去爭取,那我答應你的事不僅無效,我甚至會將你遠嫁,明白嗎?」

看著母親認真的眼神,玄以憐知道她是真會將自己遠嫁,但她還是開心的直點頭。「女兒明白。」

只要有希望,她就心滿意足。

湯琴蘭暗嘆。真不明白,她怎麼會生出這麼個沒出息的家伙。

「說說,什麼事情讓你這般大驚小怪?」湯琴蘭一邊問一邊撫著腕上的金絲纏枝翠綠冰種手鐲,這是她需要冷靜時的小動作。

一提起這事,玄以憐愉快的神情倏地一變,不滿的說︰「娘,老太君讓玄凌菲那個掃把星回來了!」

「回來便回來了,她畢竟是你二叔的女兒,是玄府的姑娘,回到自己家,有什麼好大驚小怪?」湯琴蘭睨了她一眼。

她就奇怪,女兒確實養不成她要的樣子,性子驕縱任性不說,還十分的急躁,怎麼教都教導不來,但她在外人面前一向佯裝的很好,從不失控,今日卻不知為何失態了,原來是因為小叔的獨生女——  玄府的二小姐玄凌菲。

「我就是討厭她!連見都不想見到她。」玄以憐斂去眼中的妒嫉,咬著牙恨恨地又說,「她就是個掃把星,一出生就克死了二嬸,現在連二叔都克死了,誰知道下一個倒楣的會是誰?」

聞言,湯琴蘭擰起了眉,顯然也想到玄凌菲那特殊的八字,但她是府中的當家主母,若是連個小丫頭都容不下,豈不讓人說話?

「這話別再說了。」湯琴蘭嚴肅的制止她。「當初那命師只說她與親人緣分淺薄,若是太過親近易惹來災禍,可沒說她命硬,且只要到了十六歲便能無事,你二叔這才會將她帶出府另過,這會兒她都快十八了,早沒了禁忌,你是玄府的嫡長女,豈能連點容人的肚量都無?更何況那是你的妹妹。」

「我就是不喜她。」玄以憐非常的討厭玄凌菲,非常,至于原因恐怕只有玄以憐自己知道,就連湯琴蘭也不清楚兩人明明相處的時間並不長,自家女兒為何會如此討厭玄凌菲。

「就是不喜,也不準你給我表現出來。」湯琴蘭正色道︰「別忘了,你是要爭太子妃之位的人,家里的扶持非常重要,我知道你看不起你那些妹妹們,但你得記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女子最怕嫁錯郎,若是沒有一個強盛的娘家當後盾,你以後怎麼和其他人爭?而這後盾,除了你大哥、二哥外,就是那些姊妹了,娘曾跟你說過你小姨之事,你難道忘了?」

湯家不過是小門小戶,卻因湯琴蘭的嫡親妹妹湯琴雅被唐王給看上,且一路爬升到了側妃的位置而咸魚翻身。

因為唐王這層關系,原本乏人問津的湯家姑娘一夕之間熱門了起來,湯琴蘭也是因此受惠才得以嫁入玄府,和原本就暗生情愫的丈夫共結連理。

否則,以她的身分嫁入玄府,根本不可能是正室。

正因這個緣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府的姑娘要是嫁得好,能給其他姑娘帶來多大的利益,反之亦然,她可是盼著女兒能當上太子妃,朝中派系復雜,玄府什麼沒有,姑娘最多,而沒有什麼方法會比聯姻拉攏來的安全。

太子妃!太子妃!娘口口聲聲都是要她去爭那個位置,偏偏她就是不願。

氣惱歸氣惱,玄以憐卻知道口頭上的爭辯並無意義,只要等到桃花宴結束,她沒被選上,一切才能結束。

這麼想著,她才深吸口氣,壓下心里的排斥,不屑的說︰「娘,其他妹妹也就算了,您要靠一個丑八怪來拉攏朝中權貴?這根本就不是拉攏,而是在拉仇恨。」

玄凌菲臉上有塊燒傷的疤痕,她听說是兒時一名女乃娘照顧不慎而落下的,一個姑娘家被毀了臉蛋還想嫁人?簡直是笑話。

被女兒這麼一說,湯琴蘭這才想到玄凌菲在見老太君的時候,的確覆著面紗,這讓她擰起了眉。「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臉上的疤痕應當是褪去不少了才是……」

「毀了就是毀,疤痕是深是淡又有何差別?就是個怪物!」玄以憐冷笑著。

「憐兒,別忘了我方才說的話。」湯琴蘭瞪了她一眼。

這丫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記住她的教導?就是再不喜玄凌菲,她依舊是她的妹妹,她罵的如此難听,若是被人給听見,她苦心經營的名聲就完了。

「知道了。」玄以憐實在不耐。

「不論如何,她就是你的妹妹,她無父無母,你身為長姊該多照顧她,這對你的名聲也有好處,知不知道?」湯琴蘭真是為她操碎了心。

玄以憐撇了撇嘴,不應聲。

她不應聲,湯琴蘭便當她應了,接著又道︰「你也開始學管家了,凌菲回來正好,我命人將你二叔、二嬸之前住的院子收拾起來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去處理,當作一次實踐。」

她意在讓兩人多相處,看是否能夠冰釋前嫌,然這安排讓玄以憐瞪大眼。

「娘!您明明答應將玲瓏閣給我的!」

二叔長年未歸,偏偏佔了玄府位置最好的院子,那玲瓏閣不僅景色美且冬暖夏涼,整個玄府里僅次于老太君居住的松竹院,她可是求了好久母親才松口,沒想到那個丑八怪一回來便佔了她要的院子。

「那畢竟是你二叔的院子。」湯琴蘭也有些無奈。「本以為你二叔不會回來了,那院子沒人住也是可惜,誰知你二叔是沒回來,但他的獨生女卻回來了,既然如此,這院子咱們自然得還回去。」

老太君還在,玄府也沒分家,這府邸自然還是有玄學紹的一份,即便他死了。

「我就說那掃把星回來沒好事!」玄以憐氣得拿手上的絹帕出氣。

院子也就罷了,若是她敢搶走不該搶的……她絕不會放過她!

「好了,拿出你長姊的風範,娘要管理一大家子也不是件易事,你爹那些姨娘又特別會折騰,凌菲那兒就交給你了,你可別給我惹事,明不明白?」

人心易變,當初的情投意合、濃情密意,即便她是小戶人家出身亦要迎娶為正室的情誼,經過歲月的摧殘,僅剩下相敬如賓,怪只怪她湯家無人,妹妹近來在唐王府也不好過,這才是她為何要讓玄以憐與玄府其他姑娘好好相處的原因。

「知道了。」玄以憐撇了撇嘴,顯得很不以為然。

「還有,多關心雪兒,她前陣子大病一場後性子變化有些大,雖說這是好事,但娘總有些擔心,你多替娘照看她。」想到小女兒,湯琴蘭也是一陣頭疼。

「玄以雪那膽小的家伙能出什麼事。」對那膽子比老鼠還小的嫡親妹妹,玄以憐也是千萬個看不上。

「那是你妹妹,你就不能多點關心?」湯琴蘭實在不明白,她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只顧自己的女兒。

「知道了,我會看著她的。」她不耐的揮著手,為了不再被母親嘮叨,她忙找了個理由離開。

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湯琴蘭只能搖頭嘆氣。

「氣死我了!」

玄小昭將籃中的冷菜冷飯端出來,氣呼呼的在屋內直跺步,見自家小姐無動于衷,忍不住抱怨,「小姐!你怎麼就不生氣?這都第幾頓了?什麼叫天氣冷飯菜涼得快,滿口胡話!咱們玲瓏閣離灶房不過一刻鐘的路程,飯菜再怎樣也不可能和冰渣子一般!早知道這玄府的人這麼壞就晚點再回來!省得讓人欺侮!」

玄小昭雖是玄府的下人卻不是家生子,而是玄學紹自個兒在外頭買回來的,在玄府待的時間並不久便跟著玄學紹父女一塊離開了,人是聰明,可心性十分單純,對這大宅子的整人手段一竅不通,吃了不少暗虧,連著幾日下來,這會兒正火著呢!

玄凌菲懶懶的躺在炕上,淡聲說︰「是你堅持要回來的。」

她阻止過了,可惜她听不進去。

玄小昭啞口無言的同時也悶得很。若不是小姐沾惹了賴泉的事,她何必連夜扛著包袱與玄子莫一塊把她給押回玄府?

說句實話,她也沒想到那個大理寺卿年紀輕輕,做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便蒐集到賴泉這三年來的膳食清單,查出了食物相克而產生的所有毒素,並動作迅速的將賴府里所有相關人等全控制了起來,分開審訊……

這一連串的動作打得袁氏措手不及,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不認也得認。

最耐人尋味的是,當被問到動機時,袁氏打死也不說,可紙哪包得住火?寧夜洛查出她在管家這三年來,調動了大筆的資金,而那些資金,全數入了袁國公府……

這一下事情夠明朗了,正因如此玄小昭才會拉著玄凌菲「躲」到玄府。

玄府的大老爺是工部尚書、三老爺是中州刺史、四老爺則是魏王府的長史,這玄府一家子都是當官的,雖說品階比不上袁國公府,卻比沒有實權的袁國公府還要勢大,袁國公府若是想報復,也得掂量掂量是不?

玄小昭為了自家我行我素的小姐可說是操碎了心,偏偏玄凌菲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和自家小姐講道理頭疼的絕對是她自己,于是她搬出自家老爺。「是老爺讓咱們回來的!」

「回都回了,這里的食物比起客棧精致不少,就是冷了點,無所謂。」玄凌菲聳聳肩,十分的豁達。

她本來就對吃的不計較,在山里的日子比這兒還清苦,她不也一樣活到了十七歲?

「你可是玄府的小姐!」玄小昭對她的豁達很吐血。「那些下人都欺上頭了,難道不用教訓他們?」

她的賣身契握在玄凌菲的手上,而不是玄府,她打六歲就陪在玄凌菲身旁,玄凌菲從未將她當丫鬟使喚,與其說兩人是主僕關系,倒不如說是姊妹。

更何況老爺過世後,玄凌菲便將她和玄子莫的賣身契還給了他們,更言明了他們要離開她也不會攔。

她自然是不會走,玄子莫也不會,兩人都受過老爺的恩,更在他臨終前答應過會保護好小姐,自小一塊長大的情分,更是讓兩人把玄凌菲當自家妹妹般疼愛,一點委屈都舍不得她受,卻沒想到他們這一路上順風順水,卻在回到玄府時受到這樣的待遇。

她不打緊,可小姐卻不同,不論她是否為老爺的親生女兒,她就是她的小姐、她最寶貴的妹妹,她怎麼舍得她被人欺壓?

「可我是冒牌貨呢。」相較于她的激動,玄凌菲只是眨了眨水亮的眸子,毫不在意的說著自己的身世。

她壓根兒就不是爹爹的女兒,自然也不是玄府的小姐,雖不明白爹爹為何讓她在認親之前都不能道出自己養女的身世,但不是她的就不是,說白了,她只是寄人籬下,有地方可住、有飯菜能吃,她就滿意了,是冷是熱又何必去計較?

一句話堵得玄小昭一肚子的火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梗在胸口十分不舒服,半晌才瞪眼說︰「小姐,你這樣只會讓他們愈來愈過分。」

玄凌菲無所謂,覺得自己不是玄府的小姐,吃的差點不打緊,可這宅子里的人卻不這麼認為,玄小昭在這待了幾天,听了不少的閑話,下人光明正大的說著玄凌菲是掃把星、帶煞,不僅出生時克死了親娘,這會兒連爹都克死了,要是繼續住在這兒,下一個死的不知道會是誰……

她听到時氣得渾身發抖,追出去罵人,那些小丫頭卻精的很,一溜煙兒就不見人影,而這樣的傳言更是傳得整個玄府都是。

就算玄凌菲真不是玄府的小姐,但這是秘密壓根兒沒人知道,明面上她就是府中的二小姐,是這府中的主子之一,那些下人膽敢這麼非議主子,中間要是沒貓膩她才不信。

再說了,小姐命格一事,更不是那些下人能夠得知的,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府里有人容不下他們,至于是誰……

「快!進去搜!趕緊把人給找出來!」

玄小昭正想著,就听見院子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忙去察看,發現外頭涌進一群粗使婆子,帶頭的是一個面生的嬤嬤,她听見有人喊她秦嬤嬤。

「這是做什麼?」看著這一大群人,玄小昭瞪眼。

不是吧!她話才剛說完,竟然馬上就應驗了……

秦嬤嬤看了她一眼,並不理會,對著身後的婆子們又喊,「趕緊找,天色要暗了,三小姐身子骨弱,可不能再著涼了。」

見那秦嬤嬤不理人,一干婆子如入無人之境的往玲瓏閣里鑽,玄小昭頓時大怒。

「站住!是誰準你們搜院子的?」

這玄府的人還有沒有規矩?一個下人帶頭闖入主子的院子,連個解釋都沒有便要搜,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秦嬤嬤依舊不理人,完全不把她當回事,直到玄小昭一腳踢飛一個膽敢想闖進主屋的婆子,秦嬤嬤這才變了臉。

「誰敢再妄動,我就踹誰!」玄小昭冷著臉道。

她和玄子莫可都是學過功夫的,否則怎麼能保護玄凌菲一路回到皇都。

「你可知我是誰?」秦嬤嬤沒想到她一個小丫鬟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看著被踹到自己跟前不停哀嚎的婆子,倏地變了臉。

她可是夫人派給大小姐的管事嬤嬤,在府中的權力僅次幾位主子,玄小昭不過是個丫鬟,居然敢羞辱她帶來的人?

「那你又知不知這兒是那里?」玄小昭的氣勢可不輸人,方才那一腳嚇傻了眾人,讓人不敢妄動。

「哼!」秦嬤嬤冷哼了聲。「這玄府除了幾個主子的院落是我秦嬤嬤進不得的地方,還沒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進的,你區區一個丫鬟敢和我叫板?」

「你——  」

「她不是丫鬟。」一直在屋內听著的玄凌菲總算走了出來,淡聲道︰「她可不是府里的下人,你方才說玄府除了幾個主子的院落是你進不得外,沒有什麼地方是你不能進的……你可知我是誰?」

玄凌菲可以不在意這些下人背地里罵她,卻不能允許他們看輕玄小昭。

這是秦嬤嬤頭一回見到玄凌菲。

眼前的女子身著一襲月白色的常服,外頭披著一件血狐毛皮制成的斗篷,身姿優美的站在屋前,一頭長發隨著寒風在身後飄逸飛舞,臉上覆著一層面紗,僅露出那雙沉靜又明媚漂亮的雙眸。

玄凌菲回來玄府已有半個月之久,老太君免了她請安禮,她也是心大,還真就不去松竹院請安了,成日窩在這玲瓏閣中,幾乎足不出戶,即便府中將她傳得十分難听、即便大小姐在丫鬟的編制與吃食上苛待她,她也從不反應,就像只逆來順受的貓。

本以為這一回二小姐一樣會悶不吭聲,不料卻為了個丫鬟出頭。

「二小姐。」

秦嬤嬤自恃是玄以憐的人,對玄凌菲這沒有爹娘撐腰的孤女一點也不放在眼里,僅僅是喊了聲,連禮都沒行。

「既然知道我是二小姐,自然也知這玲瓏閣是我的住所,你說搜就搜,可有把我當主子?」

秦嬤嬤怔住了,還未答話,便又听她接著道——

「你是哪個院子的粗使婆子?難道不知擅闖主子的院落會有什麼下場?」玄凌菲對她身上那比尋常下人還要高貴幾分的衣料視而不見。

粗、粗使婆子?秦嬤嬤那高傲的臉蛋差點沒氣歪。她堂堂一個管事嬤嬤,竟被她當成粗使婆子看待?

深吸一口氣,她正要反駁,卻听見玄小昭清脆的聲音——

「依照府里的規矩,擅闖主子的院落,輕則打板子三十下,重則全家發賣。」

身為玄凌菲的貼身丫鬟,她一進玄府便把這兒的家規與人口背得滾瓜爛熟,這是她到一個新的地方的習慣,畢竟是之後要生活好一陣子的地方,知己知彼才能安心。

玄凌菲听了微點頭。「小昭,把人給綁起來,扔到松竹院去,念她是初犯,發賣就不必了,但板子一個都不能落。」

「遵命!」玄小昭早看這些奴大欺主的家伙不順眼了,難得小姐今日開尊口,她自然不會放過,一個箭步上前,在秦嬤嬤還沒反應過來時將她的手臂給反扭在背後。

「你做什麼!」秦嬤嬤還在傻眼狀態,便讓人給壓制了,吃痛大喊。「我可是大小姐身旁的管事嬤嬤,奉命前來找尋失蹤的三小姐,你還不放開!」

秦嬤嬤嚇到了,本以為是只溫馴的貓,不料是只藏著牙的虎,感覺自己一雙手幾乎要被扭月兌了,這才忙將自己搜院子的原因道出。

「三小姐不見為何擅闖我的院子?」玄凌菲掃了她一眼。「人失蹤你該去報官,而不是抓賊似的連通報也不通報一聲,闖進來便要搜,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玄府的二小姐成了賊似的。」

她是懶,也怕麻煩,但不代表人家上門打臉她會不吭聲,飯菜的事小,這偌大的院子只給她幾個瘦弱的小丫頭灑掃也無所謂,她不是廢人,動動手不會少塊肉,更何況打理自身這種事她做了十多年,多了人伺候還嫌礙事。

可打擾到她的清靜那就不可饒恕了,要知道她容易頭疼,頭疼的人最怕吵了,誰吵著了她讓她不得安寧,那對方也不用想安寧度日。

「我只是奉命行事。」秦嬤嬤忍著痛,雙眼滿是怨毒。

「是你的主子讓你這般不守規矩?」

「我……」秦嬤嬤啞口無言。的確是大小姐給她權力肆無忌憚,甚至吩咐給二小姐一點顏色瞧瞧,可這話她怎麼能說?

見她答不出來,玄凌菲又道︰「小昭,一個奴才連自稱都不會,該怎麼罰?」

「掌嘴三十。」玄小昭大聲道。

玄凌菲點頭。「記得。」

「是。」玄小昭扭著人便要押去松竹院。

秦嬤嬤頓時慌了,忙喊。「你們還不快來救我!」

她這一喊,一旁傻站著的粗使婆子們這才一涌而上,可人還沒靠近,便被玄小昭一人一腳給解決了。

秦嬤嬤見狀臉色發白,這才知道怕。她的權力是大小姐給的,可府里真正的掌權者卻是玄老太君,這位玄府的老太君最注重的便是規矩,倘若她真被扭送到松竹院,就是不死也要月兌層皮。

就在她打算開口求饒的時候,院外卻傳來一聲嬌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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