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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星醫娘 第十四章 驚天一吻(1)

驀地,一陣雷響驚動了怔忡的兩人,徐凌瀾腦中一片空白,這與他預想的不同,怎麼不是花萸,怎麼會是陸宛飛?

陸宛飛萬萬沒想到自己為了散心跑來城郊卻還是遇上了徐凌瀾,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這是冤家路窄,還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天迅速黑了一半,不知道是誰在嚷道︰「要下大雨了,大家先回屋里躲雨吧!」

人群因陣陣轟隆雷響和交錯的閃電而紛紛奔回各自的屋里,有人好意地道︰「姑娘到我家里避避雨吧!」

陸宛飛怔怔的看著徐凌瀾,耳朵是听到了聲音,可她無法動彈。

徐凌瀾幾個箭步向前拽起了陸宛飛的手,拉著她躲到了一幢屋子的門檐下,里面的屋子是空著的。

他身上有著熟悉的淡淡檀木香氣,她瞬間有絲恍惚,好像回到了前世。

她知道這個地方,前世,她也和他在這里避過大雷雨……

天完全黑了,頃刻間,雨像用倒的從天而降,雷聲隆隆,雨聲淅瀝,旁邊的水流都快匯成小河了,適才她在大樹下給老百姓針灸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才片刻光景全然不同。

「你怎麼會在這里?」徐凌瀾不管電閃雷鳴,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她是相府千金,不可能知道這個地方,也不會有人帶她來這種地方,她在這里出現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來義診,不行嗎?」陸宛飛賭氣回道,口氣不佳。

徐凌瀾咄咄逼人的繼續問道︰「你怎麼會來這里義診?你為何知道這里?」

「我為什麼要告訴大人?」她沒好氣的迎視著他。「只憑大人是我的未婚夫嗎?我那同日要娶二妻一妾的未婚夫?」

徐凌瀾眼神微閃,「不滿意的話,你大可以退親。」

陸宛飛氣結,大聲的說道︰「我很滿意!誰告訴大人我不滿意了?」

「那就行了,沒必要再對這件事討論下去。」徐凌瀾目光炯炯。「現在你告訴我,餅干真是你給孩子們的嗎?」

「是我給的,如何?不行嗎?」她的語氣很沖。

徐凌瀾的心跳隱隱地加快,他頓覺口干舌燥,「那些餅干是從哪里來的?」

「我做的!」陸宛飛眉梢微挑。「大人有意見?」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臉色變得蒼白,「你究竟是誰?為何會做餅干?」

陸宛飛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瞬間她明白了,他也是重生而來,不然他絕不會逼問餅干之事,若他沒有前世記憶,餅干不過是種沒見過的糕點罷了,不會特意拉她來這里逼問,又在得知是她做的時臉色大變……

但是如果他真的帶著前世記憶,不是應該等她出現嗎?又為何要與原主訂親?為何要同時娶夏蘭期、姜葆兒?

她困惑不已,心亂如麻,直覺就想要走,沒想到被徐凌瀾一把拉住。

「我還沒問清楚,你休想走!」

徐凌瀾用力過猛,她貼到了他胸前,她心跳加速,悄然抬眸。

他看到了熟悉的眼神,雖然樣貌不同,但那看著他的眼神卻是他所熟悉的,是他的花萸……他情不自禁的攫住了她柔女敕的唇,用力的吸吮。

陸宛飛無法推開他,也不想推開,她等待這個吻等得太久,等他的懷抱也等得太久。

最後是徐凌瀾恍然回過神來推開了她,他的神情很驚慌,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樣,蹙著眉,疾步沖入雨中,很快消失在她視線之中。

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陸宛飛心髒陣陣緊縮,她的身子是冷的,可她的靈魂彷佛被點燃了,她還沉溺在他的吻里無法自拔,他卻莫名其妙的丟下她走了。

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究竟有沒有認出她……是因為是她才吻她嗎?

佇立了許久,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里,狼狽的樣子嚇到清霜、多蓮,兩人忙上前扶住她,讓她在床上坐下。

「姑娘這是怎麼了?」

陸宛飛吸了吸鼻子,委屈使她落下豆大的眼淚,「我沒事。」

他竟然吻了她又把她一個人丟下,不顧她的感受不顧她的安危,可惡,太可惡了……

「怎麼會沒事?姑娘您都哭了……」多蓮嚷道,急得跳腳。

清霜臉色凝重,「別說了,快為姑娘更衣吧!」

都怪她不好,她不該讓主子一個人出去的……

兩人連忙為陸宛飛更衣,又提來熱水讓她泡澡,又急忙去張羅驅寒的姜茶,而陸宛飛坐在浴桶里,身子是熱了,可她的心卻變冷了。

他猜到她是花萸了嗎?若是猜到了,他怎麼會撇下她自己走掉?

她原是帶著雀躍重生而來,然而一切卻與她預想的不同。

前世她死後,靈魂一直在世上游蕩,他的孤獨生活一直令她心痛萬分,她想要他感受婚姻的幸福喜悅,她也確信自己會做到。

可現在她沒有信心了,自己是否能照自己的重生計畫走下去?而他心里又在想什麼?重生後的他變化怎麼這麼大,他已不是前世那個徐凌瀾了嗎?

種種疑問堆疊,陸宛飛病了,病得不輕,表面上是因為淋了雨,染了風寒,事實上她知道自己是心病,即便金手指再高明也無法醫好她的心。

現在她有些怕婚期的到來,若她家大人已不是前世的那個大人,她還有信心與他相處,與他共度白首嗎?

徐凌瀾听聞了陸宛飛病了的消息,十分的氣自己,當日在永珍巷,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她丟下自行離去。

他還沒確定她就是花萸,怎麼可以一時意亂情迷就吻她?

當時他從那個吻中回神,第一個浮現的想法就是這個,于是他推開了她,還很沒風度自己走掉,放她一個人置身狂風暴雨中的永珍巷。

現在,她肯定恨死他了……

回府後,他細細思索,再三推敲,種種證據都表明她是花萸沒錯,只是她重生了在陸宛飛身上,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帶著前世記憶,如果沒有,他這個人對她又有何意義?不過是她的未婚夫罷了。

雖然如此,可他對她的心意是不變的。

想到了前世的陸宛飛紅顏薄命,听說她現在臥病不起,他開始恐慌了,他怕命運會照著前世的軌跡走,害怕現在變成陸宛飛的花萸會早早香消玉殞。

如今花萸已經藉著陸宛飛的身體重生,十七年後恐怕也不會有一個花英,如果現在的她死了,他就再也遇不到她了……

所以他必須設法讓陸宛飛活著,她不帶著前世記憶也好,認不出他來也罷,他都要她好好活著!在他身邊活著!他要娶她,他要讓她過上美好的日子,他要好好補償她,他要盡一切來愛她、護她,這一生,他要做她的守護神!

「去將我庫房所有珍貴藥材都送到陸府給大姑娘。」

端硯傻眼了,庫房里所有的珍貴藥材?包括那些百年人參、千年靈芝、天山雪蓮嗎?那些可都是對御賜的,主子可知道那些值多少銀兩?原來主子對陸大姑娘那麼有心,怎麼之前他都沒看出來……

「磨蹭什麼?還不快去!」

「是!」端硯飛也似的跑出了書房。

他光是清點庫房里的珍貴藥材送去陸府已累得半死,辦好差事,一回到步月軒覆命,徐凌瀾又交給他第二項任務,給了他一張畫了設計圖的紙。

「找京城最好的工匠來重新改造步月軒,照圖紙來做,不明白的地方再來問我,花多少銀兩無所謂,多找一些人來施工,盡速完工。」

他畫的是花萸喜歡的設計,前世她提過,她喜歡院子里有大大的秋千,座椅里鋪上軟墊,可以賴在寬寬大大的藤椅里看書過一下午,她喜歡淨房連著寢房,要蓋一個像溫泉池那樣能夠伸直了腿舒服泡澡的浴池,茅房也不能遠,要大要干淨,周圍還要種一排花,床要夠大,要能讓她滾來滾去,簾子都要換成她喜歡的淺綠。

「這是多大的工程,要花多少銀兩啊……」端硯看著偌大的圖紙傻眼了,這簡直是要把步月軒拆掉重建。

「讓你做你就去做。」徐凌瀾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強硬。

雖然此刻的他才踏入仕途不久,俸祿還不多,可他是重生而來,靠著知道京城地價的張跌做起這方面的買賣,其他糧食、民生用品也是一樣,知道大豆會因害蟲而漲價,他便買下倉庫先購入屯積;知道京城權貴會有一陣瘋馬潮,他便先買進名種幼馬培育,高價出售,如此這般賺了不少錢。

原先他累積財富是為了日後能與花萸雙宿雙飛,因前世慘痛的教訓,他老早打定主意,若敗壞自己的名聲仍然無法得償所願,那麼待花萸與他重逢後,他便辭官,帶著她遠走高飛,走遍天下,游山玩水,逍遙自在。

要達成這個目的,他需要充足的銀兩,而今那些累積的身家派不上用場了,用在改建步月軒和聘禮上頭剛好。

緊接著他又喚來武錄,「安排人手在陸姑娘周圍,只要她一出府便跟著她,不可讓她察覺,暗中保護她。」光他所知道的,她已兩次遇險,不是每次都能幸運,他絕不讓她再身處險境。

「大人可知道陸姑娘為何識得屬下了嗎?」武錄隨口問道。

徐凌瀾的眼陣驀然流露出一抹令武錄極為詫異的溫柔,「大概知道了。」

如今已不需她來告訴他了,她月兌口叫武錄大叔,這更佐證了她是花萸,前世她一直喊武錄大叔,那時的武錄已步入中年。

花萸對武錄熱情,想來是因為他和父親是唯二站在他們這邊的人,武錄甚至也說若他放得下京城的一切就帶著花萸遠走高飛吧,去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過歲月靜好的日子,當看到花萸極慘的死狀時,武錄的悲痛不亞于他……

慢這!她既然認得武錄,這表示她有前世記憶,不是嗎?

她提微笑的習慣動作,她會即興做詩、她會做餅干,這些都可以說是出自她的本能,有沒有前世記憶都不影響,唯獨她認得武錄,還有她寫的字跟他一模一樣,若她沒有前世記憶,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驀地起身,呼吸急促,雙眸綻放著異常的光芒。

老天!花萸人就在他的面前,明明已露出了那麼多破綻,可是只因換了張面孔,他就沒有把她認出來!

想到這里,徐凌瀾匆匆往外走。

「大人——」武錄訝然不已。

「有事回頭再說!」他頭也不回地說。

他要親自為花萸置辦一切,只要是前世她喜歡的,他都要辦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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