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回來了。」
韓為、韓客沖上前,用力抱住她的腰,又笑又哭,看得星星的心化成一灘軟水,其實她對他們並沒有很好。
許是爸媽太忙,她沒從他們身上學會呵護子女,她以為生命總會自己找到出口,她篤信順其自然,可是這麼不合格的娘竟得到這麼熱烈的歡迎,讓她無比心虛。
「啊啊唔唔……」韓邊朝她伸手,他會認人……不,是會認「背」,他知道誰的背最軟最舒服。
星星從女乃娘手上將韓邊接過來,他笑得吐出滿嘴泡泡。
「娘,你有沒有喂大大、中中、點點它們……」韓客說的是家里的小雞。
星星懷疑他們是不是也內建照相系統,不然每只雞看起來差不多,為什麼他們能夠分得清楚誰是誰?
「嗯……呃……」星星遲疑。
「娘沒喂嗎?它們死了嗎?」嘴一扁,小雙胞胎眼眶紅起來。
「沒死,秦嬸嬸嫌我照顧得不好,把它們給帶回家養。下次我們去要回來。」
小雙胞胎松口氣,這幾天他們很擔心呢,娘不會照顧人,更別說照顧雞了。
「娘沒吃飯嗎?怎麼瘦了一大圈?」大雙胞胎歪著頭看她。
「吃了吃了,可飯沒你們做得好吃,吃得不多。」她胡扯。
韓鎮覷她一眼,如果啃干饅頭也算吃飯的話,那她確實是吃了。
但她的謊話滿足了韓暮、韓遠,兩人得意洋洋地朝對方挑了挑眉,就說吧,他們是進得了廚房、上得了廳堂、去得了廟堂的新好男性,新好男性這詞兒是娘說的,他們立志以此為目標,努力前進。
「娘,你的院子打掃好了,我帶你過去。」韓暮韓遠一人一邊,推著星星進侯府大門。
「櫃子是我擦的。」韓暮道。
「桌子是我抹的。」韓遠說。
「我有擦窗子。」
「我抹地……沒有拖把用,可費勁兒了。」
兩人一人一句說個沒完。
始終落在人後的韓歲上前兩步,酷酷地朝她一點頭。「回來就好,以前的事別再多想了。」
呃?以前的事……是指爬牆還是……
見她沒弄懂,韓歲語重心長地在她耳畔低語。「鄭叔再好,都不及爹爹,不管是容貌、本領還是身家財產,爹爹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咳咳,星星被口水嗆到,韓鎮一臉尷尬,只能撫起她的背。
「嗯嗯,我了解,你爹完勝。」星星說得很真誠。
「身為好女人,就該待價而沽,尋個能依靠的男人過一輩子才是正理,鄭叔的身分來歷你都不清楚,容易被騙。」
可不是……她就被騙了啊。
一群孩子們簇擁著她往前走,直到和韓鎮距離十步遠後,韓暮才低聲道︰「娘,其實我們都知道。」
「知道什麼?」
「你喜歡鄭叔。」韓遠回答。
有嗎?她有表現得這麼明顯?「沒的事,不要亂說。」
韓歲沒好氣說︰「不喜歡,為什麼夜里讓他留宿?」
留宿?她又嗆咳起來,冤枉啊,他們只是蓋棉被純聊天,他們只是話題相投,一說起話就忘記時辰……
但,看著眾韓的目光,星星垂頭喪氣。很好,前有居家爬牆、後有新歡夜談,現在她的形象肯定和潘金蓮一樣。
看見星星咳嗽,韓鎮皺眉,這幾個小子給她出難題了?他快步走來,又給她順背,問︰「怎麼了?」
「春夏交替,氣管虛弱,沒事沒事,別擔心。」星星這樣回答,目光卻忍不住削他兩下,都是他折騰出來的。
見爹爹過來,韓歲眼神示意,雙胞胎們心有靈犀,及時改變話題,鄭叔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爹爹知道。
「娘知道我們住在哪里嗎?」韓為轉移話題。
小男孩們眨眼、撇唇、皺鼻子,一個個對她使眼色,意思是︰爹來了,別提鄭叔。
夸張的表情看得她想大笑,但小孩心靈脆弱,被親爹坑的事實……還是別知道的好,于是她配合他們,問︰「住在哪里?」
「住興學齋,離娘的院子不遠。我們和先生、師父住在一塊兒,院子有書房、教室、練武場……」韓為叨叨說個不停。
「听起來不錯,娘找個時間過去看看。」
「只去看看嗎?娘不教我們了嗎?」韓遠急問。
「娘,我想做實驗。」韓為道。
「娘,我想學算術。」韓客說。
他們用亮晶晶的星星眼看著星星,臉上寫的全是希冀。
那天下人將他們接回鎮遠侯府,卻沒帶走娘,他們惴惴不安,還以為再也看不見娘了,沒想昨兒個爹爹說,今兒個娘就會回來。
夜里,他們湊在一張床上,吱吱喳喳說個沒完,討論的重點是—如何把娘的心拉回親爹身邊,第一件要事就是把鄭叔從娘心底徹底刨除!
韓鎮看看幾個小孩,他不解,學習的話題怎麼會讓星星過敏?
「你們回去做功課吧,有話明天再說,你們娘累了。」韓鎮下令。
雖然依依不舍,雖然想和娘多說幾句,但他們心知肚明,得讓爹和娘多處處,讓娘盡快感受到爹的好。
「是。」韓歲無異議,領著弟弟們回去。
韓鎮牽著星星走進燦星院,院里花木扶疏,整理得非常干淨,角落處有幾竿修竹,一大一小兩棵色蕉立著,一片綠意盎然。
一排屋子五六間房,臥室、花廳、書房,還有幾間下人住的耳房,十幾個下人排排站,等著迎接新主人。
見過禮後,他們各自忙去。
「我的院子在隔壁,待會兒我帶你認認路。」韓鎮說。
啥?夫妻不住在一起?這是古代的規矩?
真麻煩,想講個話還得練腳力,這種情況下要培養感情多艱辛,她突然想念起自己小小的蝸居。
「你的院子里設了個小廚房,想吃什麼隨時讓人去做。」
「你呢?」
「我和兒子們的院子里都有,你不必擔心。」
「意思是,平日各自在院子里吃飯?」
「對啊。」
「這樣好嗎?」
「一直都是這樣的,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親情和友情、愛情都一樣,只要關乎感情的事,都需要花時間和心思培養,尤其是對孩子而言,父母親的陪伴與關愛能幫他們建立正確的人生觀,你確定要讓我世田鎮遠侯夫人?」
「當然,我以為我已經表達得夠清楚,你還質疑?」
「既然如此,我要建立幾條韓氏家規。」
韓氏家規?他笑開,道︰「你說說。」
「第一條,吃飯是全家人的溝通時間,必須聚在一起,什麼食不言、寢不全部丟掉。」
「可以。」他喜歡那樣的餐桌氣氛。
「第二條,你我必須把睡覺前的時間撥出來,給孩子們念故事、聊天,這樣可以讓孩子們的情緒保持平穩。」
「我會盡力,但朝政忙起來,我恐怕沒辦法。」
「行,你不行還有我在。第三條,夫妻必須朝夕相處,不能各住鎊的。第四條,每個月必須找一天陪孩子們戶外踏青……」她扳動手指,把心里想到的一一說出。
她的家規很另類、很沒規矩,前所未有從沒听過,但听著听著他想像她說的情境,心中蠢蠢欲動,這麼做好像挺有意思。
「行!全照你說的做,不過……」
表情微微凝滯,他想的、他希望和她朝夕相處,想時時听她的奇言妙語,但是不可以的,這樣不公平……
「不過什麼?」
「第二條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不打仗了,皇上讓我接管兵部,事情繁忙,怕會忙到三更半夜,擾你休息。」
「無所謂啊,我也是夜貓子,恰好五月選秀,在那之前,我肯定會忙得熱火朝天,要不多點幾盞燈,你辦公、我畫畫,偶爾抬眼,相視一笑,等一起忙完一起睡。」
她描述的場景,光是想像,微甜便滲入心頭。這樣感覺肯定很好,只不過……
他再搖頭,再堅持,「隨時隨地,你想我了,就去我院子里,也可以命人喚我過來,很近的,與住在同一個院落沒差別。」
她不了解他的堅持,難道夫妻同居一處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古怪詛咒?如果牽扯到宗教信仰,確實很難改變。
星星不滿,但也只能接受,誰讓他們有千百年的代溝。「你說的哦,隨時都可以命人喚你過來?」
「對,隨時。」
「說到做到,到時別不耐煩就好。」
不知想到什麼,韓鎮濃眉一挑,語帶曖昧,湊近她耳邊問︰「娘子這麼在意這件事,是在擔心什麼?」
他靠近,溫熱氣息襲上,她心頭猛地一抽。「我、我哪有在擔心什麼?」
「真的沒有擔心少了這個?」他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拉近,輕輕地在她額上烙下一個親吻。「還是擔心少了這個?」他捧起她的臉,親上她的臉頰。
他問一句,落下一吻,額頭、臉頰、鼻間、耳朵……溫熱一路點過,點得她小鹿亂撞,無比刺激,這是她不曾有過的經驗。
一點點心慌、一點點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她期待下文,期待他的體溫染上她的心,也期待這樣的親密不要輕易喊停。
她沒想過自己會主動,但她主動了。
雙手圈上他的頸子,兩顆亮晶晶的眼珠透出幾分迷蒙,迷醉了他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想著啊,那個蜻蜓點水的力度可不可以加重幾分?
他接收到她的邀請,他的吻落在她唇間,加深了力道。
嚶嚀一聲自她唇間逸出,韓鎮受到鼓勵,一把將她抱起,走往床間。
她生疏,他老道……可不是嗎?生了六個娃的男人,經驗肯定堆積成山,但她來不及嫉妒,腦袋已經被轟成一團灰煙。
他熟練地除去她的衣服,他的吻一層層加深,吻得她無法呼吸,吻得她的腦袋全裝滿他的氣息,連衣服被除盡也不覺得有異。
他撫上她的身體,她不是他第一個女人,但是他從來沒有過……沒有過這樣的激情。
他興奮不已,像好奇的孩子在探索新境地,他真的不知道,光是肌膚相觸就能令他心悸不已。
他試著溫柔,但是迫切的慾望讓他失控,他吻遍她全身,他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得很好,沒想到……他無法……
申吟逸出,他弄痛她了,她眼角泌出淚水,滿臉委屈。
他抱歉,因為即使她疼,他也停不下來。
她很驚訝,因為孫芹不是跟過某個男人,爬過牆的女人怎還會是處子?
但是下一瞬,什麼抱歉、驚訝通通不見了,他們依著生物本能,在遠古的律動中解放對方也解放自己。
一回、兩回、三回……直到兩人筋疲力盡,沉沉睡去。
罷訂下的第一條家規馬上被違反,這天的晚餐,一家人沒有聚在一起,他們沒有和孩子溝通,但是夫妻兩人「溝通」得非常徹底。
再清醒時,天色蒙蒙亮起,韓鎮翻過身趴在她身上,撫開她的散發,看著她雪白的臉頰、殷紅的雙唇,控制不住地又封上她的唇。
「不要,我好累。」她沒張開眼楮,嘟著嘴抗議。
誰說一夜七次郎很厲害,他絕對超過這個次數,是不是當兵當太久,精蟲儲存量過多,必須一次性泄洪?
「好,不要,你繼續睡。」他嘴上應好,但唇仍然在她頸間輕輕啄吻。
她沒應,依稀記得同樣的對話,昨天重復過好多遍,而他本領高強,總有本事讓星星之火燎了大草原。
……
半夢半睡間,這四個字不斷闖入腦門,可惜她是個意志力不堅定的女人,就算她說不要,多盧兩次她就會妥協,因此知道一定會敗下陣的星星安慰自己,夫妻性行為和諧是創造美好婚姻的第一步,這麼想著的同時,她放松了緊繃,忍不住嗯哼一聲。
然後韓鎮笑容擴大無數倍,他知道,這回又將攻城掠地,天……他真喜歡打仗,以星星為對手的戰爭。
身子一沉,他進入她,他竭盡全力將自己嵌入她身子里面,他想與她融為一體,他想要永遠不分離……
第一條家規再度被違背,他們的早餐又沒和孩子們一起。
幸好,家規尚未正式頒布,不然制定者多沒面子。
「做為男子漢,就該胸懷天下!」話說到這句,韓暮抬頭挺胸說完,覺得自己頭上多了好幾道光芒。
星星咬一口韓鎮夾來的排骨肉,這肉做得真有水準,比起韓暮、韓遠做的,不是同一個等級。
「那可不一定,喜歡胸懷天下的去胸懷天下,喜歡在一軟三分地里打滾的就在一畝三分地里打滾,人各有志,不是非得每個人都要胸懷天下才叫真理。」星星唱反調。
「娘的意思是說,先生教錯了嗎?」韓暮橫眼,他可崇拜先生了。
「盡信書不如無書,不是先生教錯,是他心胸太狹隘。」
「胸懷天下分明是廣闊哪里狹隘?娘不能以婦人之見來解釋男人的胸襟。」
哇咧,這話很有歧視性哦,不行,她可不能教出一只沙文豬。放下筷子,星星認真問︰「何謂胸懷天下?」
「保家衛國,治理百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以天下興亡為己任。」韓遠隨口說出一大串,全是先生朗朗上口的。
「很好,如果所有的男人都跑去‘胸懷天下’,請問田誰種、魚誰捕,工具誰制、河堤誰築、房子誰蓋?又是誰買賣商品、互通有無?如果一個國家上上下下,只有當官的讀書人和拿刀箭的將士,請問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問倒了韓暮。
韓遠語真思索,是啊……如果國家只有這兩種人,還能不滅亡?
韓遠皴起眉心,想著該不該認錯,韓暮卻提早一刻做出反應。「先生說了,不要與女流之輩爭辯。」
啥?原來韓暮的沙豬是先生教的?那個瘦巴巴、干癟癟,風一吹就要倒的老家伙,竟敢這麼大口氣,得罪全天下女人。
「哼,回去告訴那老頭,有種與我到練武場打幾拳。」不是她看不起他弱雞,而是他真的好弱雞。
「先生說,尚武之輩焉知君子之交。」
萬!星星想咬人,額頭爆花,她連聲嚷嚷。「換先生、換先生,這種先生會誤人子弟。」
「為什麼要換,先生又沒有說錯,征服世界的本來就是男人。」
「很厲害嗎?那你知不知道征服男人的是誰?是女人!」
「不可能,女人弱爆了!」
「是嗎?韓將軍……你說說,你有沒有被我征服?」她勾起下巴,無比驕傲地看著他,他要敢說沒有,今天晚上他就換塊地兒打仗去。
噗!正在喝湯的韓鎮噴水,火怎麼會延燒到自己身上?他取出帕子,正經八百地擦擦嘴角,態度無比認真地對韓暮道︰「听你娘的,沒錯。」
爹竟然倒戈了,他可是滅趙的將軍欸,大殷朝上下誰不知道他是戰神,是世間最偉大的男人,他怎麼可以被弱爆了的母親給征服?
韓歲看一眼趾高氣昂的娘,再看一眼平靜無波的爹,嘆道︰「女子、小人……」
只是韓家最溝通的餐桌,每頓飯都吃得熱烈激昂,飯吃完了還不想下桌,像演戲似的,人人都想爭來一個角色,—且在這個角色里開心、暢意、快樂。
活二十幾年,韓鎮這才曉得,原來飯可以這樣子吃,然後他愛上吃飯這個活動,一天比一天更喜歡。
星星抱起畫具跑到書房里,韓鎮還在忙,但她大大方方把圖紙放在書桌一角,開始調色。
很早就說過的,她有內建照相機系統,只要看過一眼,就能分毫不差地把人像給畫出來,四月底之前,選秀的名冊與畫像就要往上繳,因此過完這個月,這份工作就要結束。
「還不累?」韓鎮問。
「你不在,睡不著。」
很簡單的六個字,卻大大地滿足了男人的驕傲。
「我還要再一會兒。」
「沒事,我陪你。」她沖著他甜甜一笑。
只是一個微笑,而且是時常出現的笑靨,不稀奇、不厲害,可他的心又被撩上了,撩得他心癢,撩得他注意力分散。
但是手邊的奏摺很重要,明兒個早朝得用到,他不能分心。
深吸氣,他試圖把自己的專注力給抓回來。
星星沒有這個困擾,爸媽身上的強勢基因主導她的性情,只要拿起筆,外面的世界就進不了她眼底,一筆、一劃、一個顏色,都是她眼前最重要的,她小心翼翼、謹慎細心,她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泌。
就是這樣,每回拿起畫筆就忘我,一忘我就忘記吃飯,然後日積月累,把三餐給拋諸腦後,因此韓氏家規第一條,旁的好處不說,第一點就先治好了她的慢性胃病。
她專注,他分心,抬頭看一眼專心的她,他皺起眉心。
運起內功,韓鎮試著進入無我的境界,但是試一次,沒成功,試兩次,沒成功……他一試再試,越試心情越浮躁。
看看,她的眉眼多美麗,她的鼻子多挺,她的唇多紅,她的身材多曼妙,誰說珠圓玉潤才是美,窈窕縴細一樣漂亮……
不行再看了,專心!他把目光集中在奏摺上頭,但是眼球一轉,又轉到她身上。
她起伏的胸口讓他口干舌燥,她白皙的頸項讓他心髒狂跳……不行……他忍不住……
「星星。」他輕喚一聲。
她沒听見。
「星星。」他的吻落到她頸邊。
她有反應了。「做什麼?」
「你累不累?」
「不累啊。」只是被這樣騷擾,誰能專心,放下筆,她轉頭,干淨清澄的眼楮撞見他濃濃的慾望,她知道他想做什麼,眉彎、眼勾,她問︰「你忙完了?」
「沒有。」韓鎮嘆氣,有她在,他哪忙得完。
他真是有先見之明啊,要是兩人住在一個院子里,別說白日宣婬,恐怕他時時刻刻都要宣婬,他不是君王,卻從此不會再上早朝……果然誤人!
「那還不趕快把工作做完!」她笑得亂七八糟,把他的心也攪得亂七八糟。
「要不,先辦完咱們的事,再來辦公事。」
「不要,每次辦完咱們的事,我就下不了床,搶錢的時間不多了,也就剩下七八日。」
「那點錢別搶,我給你就好。」
「流汗掙來的錢,才能花得理直氣壯。」
「相公給的,也是你流很多汗掙來的!」說完,他將她攔腰抱起,跨大步往床榻走去,他的技術已經登峰造極,還沒走到床邊,兩人身上已經沒有多余衣物……
被翻紅浪,一室旖旎。
一個時辰後,他饜足地親上她的唇,她累壞了,累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的身上斑斑點點,全是他落下的印記。
如果韓暮在場,她會跟他說︰孩子,女人征服男人可不容易。
「放你一馬。」他輕輕在她耳邊說話。
她熟睡了,而他神清氣爽的下床,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起來,回到桌邊,拿起筆,繼續沒完成的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