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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是賠錢貨 第十四章 原來是親王(2)

按理說,女兒出嫁三朝是要回門的,盛光耀夫妻卻在隔天被請到了聞人府。

煙氏一路擔心死了,不知道女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哪有人女兒嫁出去的隔日就把岳父母請到女婿家的?

煙氏一進門,就看見在二門處等著他們的盛踏雪,見她氣色不錯,似乎比兩日前更紅潤一些,這表示她在婆家過得不錯,這才放下心來。

原來是聞人復作主請他們夫妻過來的,上了茶點,聞人復先是客氣的致歉,因為某些不便表明的原因,他必須趕回京城,他一走,府中的人勢必是要跟著走的,小妻子的意思是,反正嫁雞隨雞,她沒多大意見,可府中的人若全數回京,再回來的機會很小,她爹娘膝下只有她一個女兒,她想把他們也帶上。

寵妻的聞人復明白她的想法後,很爽快的派人把岳丈岳母請來,問他們願不願意隨他一同進京?

這麼突然,別說盛光耀夫妻一臉的錯愕和不敢置信,就連始作俑者的盛踏雪也不是很敢相信自己隨口一提,他居然就去做了,心里生出一股感動。

全天下應該沒有嫁女兒還陪嫁爹娘這種事,可聞人復完全不以為意,既然他的小妻子擔心她這一去爹娘留在這里無人照看,那就一起上京。

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聞人復也不急著要岳父岳母給答案,畢竟人不離故土,要他們離鄉背井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即便京城再繁華,恐怕都無法讓他們心動,但是,他們同樣也放不下女兒。

最後盛踏雪把她爹娘留下來吃飯,在等下人送上膳食的時間,她把她娘拉到一旁咬耳朵,至于她爹,當然就留給聞人復「招待」了,她一點都不懷疑聞人復有說動她爹的本事。

她把聞人復的身分透露給她娘知道,煙氏一下茅塞頓開,果然不一般啊,只是、只是太不真實了!她本來對聞人復的態度就有些小心翼翼,一得知他的真實身分,就好像天上砸下塊餡餅,簡直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她掐著自己的臉,盛踏雪啼笑皆非的將她的手掰下來。

煙氏心中掙扎了。

不去嘛,女兒要是在京里受了委屈,連個哭訴的人也沒有,沒有娘家的孩子苦啊,她太有體會了,去嘛,她舍不得在鎮上打下的生意基礎。

盛踏雪一看就知道她娘在為難什麼,「娘,您別擔心這個,咱們到了京城,買間臨街房,前頭當鋪子,後院住人,咱們的雞肉生意哪不能做?再說把生意做到京里去不是您老掛在嘴邊的?」

「我只是說說,哪能作得了數。」

「咱們的雞肉那麼好吃,要是能在京里賣,娘,您想想,那有多賺錢?到時候您只要待在家里頭數銀子就可以了。」盛踏雪放一塊超級大餡餅在她娘面前。

煙氏笑得嘴都闔不攏了,她拍著女兒的手。「你這孩子,八字都沒一撇,說得好像我們已經在京里發了財似的。」

對煙氏來說,她是不知道親王的地位有多高,在京里人的心里又是個什麼樣的高度,不過,她被女兒描繪的遠景給勾得心動了。

「搬家也不是容易的事,家里要拾掇的東西太多了。」搬家從來都不是什麼輕省活。

「娘,要我說,收拾些細軟貴重的東西就行了,那些生財器具,您要是舍不得,不如連攤子一起給了小舅,你問問他的意思,如果小舅要接,你就把煮雞的秘法告訴他,要是不想也沒關系。」便宜誰當然要便宜自家人,給誰也不如給小舅啊。

「我回去就讓你爹跑一趟你外祖家。」煙氏也覺得這個主意好。

母女倆商量妥當,午飯也擺好了,而男人這邊,盛光耀顯然也毫無疑慮的被聞人復給說服了。

京城啊,他八輩子沒想過自己能往那里去,都說女兒養大了是便宜人家,他這女兒在家的時候經常把他氣得心肝痛,沒想到如今卻是托了她的福。

他心里又激動又不知如何是好。

席間,菜肴色香味俱全,但就算席面上是滿漢大餐,盛光耀夫妻也沒什麼心思享受,草草用過,便告辭了。

夫妻倆在路上把話一說開,盛光耀干脆不回家了,轉道去煙家所在的山溪鎮傳話,直接讓煙廉過來一趟,煙氏則是回去準備搬家事宜。

煙廉放下手邊的活兒,和盛光耀一起回小切村,半路上,盛光耀就把搬家的計劃給說了。

知道他們要隨著盛踏雪搬到京城去,煙廉一下就懵了。

到了盛家,煙氏也不和他拐彎抹角,直接問他想不想接雞肉攤子,煙廉怎麼可能不願意,連連點頭。

「不讓你姊夫當著娘的面提這事,是怕家里有人會鬧騰,而讓你專程來一趟,我也好把煮雞肉的方法教給你,姊姊就一個要求,這方子只能你知我知,往後就算你娶了媳婦,也不許外傳。」

煙廉自然是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姊姊這雞肉攤子不說外人眼紅,就他們家,二嫂為此整天講話挾槍帶棍,要不是有娘鎮著,怕是早翻了天,這會兒他接了攤子,二嫂那張嘴還饒得了他嗎?

煙氏也不否認自己偏心這小弟,煙禮如今有了養雞事業,不受影響;煙義嘛,娶了個心大的媳婦,耳根子又是軟的,媳婦說什麼他听什麼,不過她也不想再操這個心了,反正攤子是她的,想給誰是她的自由,至于煙義的媳婦就隨便她去折騰,往後煙義真有法子出來開個木匠鋪,她出銀子就是了。

煙氏讓煙廉白紙黑字立了切結書,又手把手的教他如何煮雞、燻雞,直到確定他熟練無誤為止。

至于煙廉是如何擺平他二嫂的,煙氏到了京城接到煙廉的書信才知道,煙廉原本想把宰雞、運載雞只的活給了他二哥,可是他二嫂看不上,說沒有油水的髒活才留給他們,她不干!

人家清高,煙廉也不勉強,他並沒有兄弟非要團成一股不可的想法,他有的是家境不好的兄弟,誰不巴望有份正經的活可以干,至于攤子他一人顧不來,這不是還有他爹娘?

煙義是個沒什麼主意的人,被賈芙蓉攛掇著要求分家,杜氏雖然傷心生氣,最後還是狠下心來讓三兄弟分了家,她和煙老頭仍舊跟著老大住,老三沒有娶妻,還是跟著爹娘住。

二房得了一筆不算少的銀子,覺得甩月兌這累贅般的一家子,喜孜孜的分了出去。

二十幾輛馬車從小切村出發,往京城而去。

因為走的是官道,一路還算平順,到了晚上便宿在驛站,聞人復身邊侍候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們這一路行來,居然一回都沒有錯過宿頭。

天氣變化得快,越接近京里,越發感覺涼冷,換上厚衣服不說,手上不捧著暖爐都不行了。

緊趕慢趕,三十天後,終是到了京城。

大威朝國都所在的京城,城牆高聳入雲,猶如兩條氣勢磅礡的巨大黑龍,伏地沿著東西蜿蜒而去,看不到盡頭。

馬車裝飾低調樸拙,可上頭有親王府的標志,守城門的衛兵連攔也不攔一下,任馬車揚長而去。

京城的繁華映入眼簾,大運河舟楫往返,可容四輛馬車並行的大街上,各式各樣的鋪子、稀奇的玩意只多不少,行人衣著整齊,馬車、軟轎、行腳僧,擔著擔子的貨郎絡繹不絕。

盛踏雪看著這些似曾相識的景致人物,心底不禁還是泛起了漣漪,她以為這一世可以不用再回到京城,不用再去面對那些令她不愉快的人事物,沒想到命運輪轉,她還是回來了。

這一路,聞人復一直是和盛踏雪一塊的,他總是拿他的腿不好,騎不了馬,只能坐馬車當借口,不時借機吃吃妻子的豆腐,逗逗她。

這一路上笑聲不斷的傳出車外,令護在馬車兩旁的溫故、知新都是一臉見鬼的表情。不過天天看見主子容光煥發、幸福無比的面容,一個月下來兩人總算習慣了這樣的日常,甚至暗自祈禱這樣的日子長長久久,可以一直下去。

他們看得出來,能讓主子變了樣,不再孤絕冷得毫無人性,都是因為新進門的女主子,兩人對盛踏雪的態度是越發的恭敬了。

馬車經過的街區人車越發的稀少,到了後來,寬敞幽靜的街道上只有親王府的馬車行進聲。

親王府位在京城絕佳的位置,沒有任何鎏金雕飾的實心玉獅子矗立在王府五間大門的門口,朱漆綠瓦,氣勢驚人。

知新兩天前早先一步回了王府打點一切,此時帶領著親王府所有下人候在中門外,等候著久未歸家的主子。

聞人復扶著盛踏雪的手下了馬車,這是她頭一回進王府的門,她是當家主母,得從正門走,接受府中全數下人的目光洗禮。

往後看誰敢怠慢,就是拿項上的人頭開玩笑了。

至于煙氏夫妻的馬車則是直接進了二門。

聞人復捏了捏盛踏雪的手心。「會怕嗎?」這樣的陣仗。

「你在,我有什麼好怕的。」這親王府的規制實在也太嚇人了,一等貴族,建築也是最高規制,五間的門面,就連玉獅子上面的疙瘩也有十二排,只少皇帝一排。

進了門是一層層的門關,前院形制嚴正,沒有什麼景觀植物,分東西中三大塊,每一邊都是嚴格的照著中軸線分布的多重四合院落,主院用綠琉璃瓦、脊吻獸,側院用的是灰筒瓦。

親王府的花園也分為三塊,幅員遼闊,山石林木,彩畫斑斕,重樓迭嶂,進了一道漢白玉石的拱門,盛踏雪走得腿都酸了。

所謂的二門在哪?這麼久還走不到,一個王府把屋子蓋這麼大,這是坑人吧。

「這樣用腳走到歇息的院落,腳會斷了的吧?」

「是為夫的疏忽,我看娘子一路行來頗有興致,忘記娘子旅途勞累,是為夫的不是,往後我們多得是時間,為夫再慢慢帶娘子好好的把府邸走一遍。」

這人是等著看她笑話呢,這些日子她總算模熟了他的性子,她發現他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就算沒有求,只要她多看一樣東西兩眼,一轉頭,他就會命人買下來,送到她面前。

于是一路上硬生生又多了一輛馬車,她看不過去,拉著他的手告訴他,有時她多看兩眼不代表喜歡,讓他不要撒銀子不手軟的浪費。

為什麼要拉著他的手講話,因為這樣效果最好,但他也總是無法把她的話听全,因為拉著拉著,他就是有辦法模到別處去,很快變成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最近更是食髓知味,他們除了沒有真正的行房,其余的地方他都探索過了。

盛踏雪常常因此羞得無地自容,馬車可不是什麼隱密的地方,當旁人听到聲響會怎麼想啊!

聞人復最喜歡看她紅著臉的樣子,見她抗議,喉間溢出低笑聲。「我們夫妻同乘一輛車,下人豈會不知道咱們在里面做了什麼?」

盛踏雪听他說得理所當然,索性不理他了。

此時聞人復擺手喚來軟轎。

「我爹娘和阿瓦呢?」

「岳父岳母自有人會安置,你放心,至于那個小泵娘也不會虧待了她,我讓人給她獨自安排了個院子,也有人侍候著的。」

她哪是怕他會虧待她爹娘,是因為王府這麼大,她要是想見她娘了,得走多少路才能見到啊?

「你能否將我爹娘安排得離我近一些,我想常常見到他們。」這樣的要求不會太過吧?

「行,那就讓他們住秀挹院,距離瞻霽堂近,你只要想隨時都可以過去陪岳父岳母說話談天。」

「你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府邸,不覺得悶?」

「這不是娶了王妃來作伴?」

盛踏雪真心覺得,這廝越來越油嘴滑舌,到底是誰帶壞的?還是他骨子里就這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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