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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單身 第9章(1)

嚴之凡雙手插在褲袋,踩著堅定步伐來到關樂荷身邊,一掌輕攬著她的腰。

「之凡?」關樂荷有些訝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

「都幾歲了,還這樣揪團找人麻煩,怎麼不去做點有意義的事?」他輕松一笑,轉頭看向關樂荷的眼神多了幾分溫度。「雖然我的確被她甩過一次,但我可不是垃圾,至少我一直能獨立面對人生。」

她哪敢甩掉他?關樂荷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不太確定他到底在說哪一次,是學生時代畢業那次?那個應該跟甩不甩沒關系吧,如果是前一陣子的事,明明就是兩人冷戰,怎麼樣都無法被歸類到誰甩誰的事啊。

其它人面面相覷,自討沒趣,快步走離。

眾人散盡,一名精雕細琢的美人站在最後頭,靜靜看著嚴之凡,眼底有著不甘和憤很。

必樂荷承接來自對方的怨恨目光,看看她和嚴之凡,舉步想要走離,把空間留給他們,才剛跨出一小步,手臂猛然被嚴之凡緊緊扣住,拉回他身邊。

頓時,女人眼底的妒意和憤怒又多添幾分。

「芸珊。」嚴之凡收斂輕笑,神情認真。「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方芸珊看著他,全身隱隱發抖,眼中有受傷、期待、愛意、沉痛。他居然帶其它女人來參加她父親的壽宴?他對這個女人不可能是認真的!

「她是我深愛的女人,如果做不到祝福我,我接受,但請你至少……」嚴之凡直視方芸珊的雙眼。「尊重她。」

「之凡,我對你很失望,你一向孤傲有品味,什麼時候品味低劣到路邊攤也吃得下去?」方芸珊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緊握拳,眼眶發紅。

「尊重的話不是這樣說的。」他輕松扯出一抹笑容,然而笑意卻沒有延伸到眼底。

「像她這種隨便能帶上床的女人,憑什麼得到我的尊重?」方芸珊惡狠狠地瞪向關樂荷。這個女人這麼俗氣,一點特色都沒有,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你不希望你爸公司生產的產品變成地攤貨吧?」嚴之凡加大微笑,眼底積聚危險風暴。

方芸珊妒恨的視線離開關樂荷,看向渾身冒火的他,身子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

他生氣了?為了關樂荷,他居然給她臉色看?

「你威脅我?」方芸珊不可置信地低喊。

「這種程度的威脅,夠讓你尊重我愛的人嗎?」他絲毫不讓步。

方芸珊氣憤地又瞪了關樂荷一眼,扭頭就走。

「芸珊。」嚴之凡出聲喊住她。

方芸珊站定腳步,回過頭,眼眶泛紅地瞅著他。

「先前我失眠情況很嚴重,直到她重新出現在我生命里,才終于能睡著,她只是在我面前出現,我們什麼事也沒發生,她就能對我產生影響力,在我的生命里,她就是以這種狀態存在的女人……」嚴之凡誠懇剖白,「一個讓我安心,擁有治愈我力量的女人。」

「我不信!」方芸珊咬牙低吼,狠毒視線筆直射向關樂荷。「憑什麼她只是出現,什麼事都沒做就能影響你?」他就那麼喜歡她?

猛被方芸珊死死一瞪,關樂荷感覺到一股冷氣從腳底直竄到背脊,她的身體無法控制地狠狠抖了幾下。

「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事實。」感覺到關樂荷在發抖,嚴之凡又擁緊了她,以為她是覺得冷。「這些話我本來不需要說,今天是世伯生日,當作送他女兒一個禮物,希望你能放下,我選擇她,不是因為你不好,是老天爺替我選擇她。」

「宿命論?」方芸珊失神一笑。

「是命中注定。」他糾正。

「命中注定?」方芸珊諷刺冷笑,「我們從小就認識,雙方家長都還在的時候也都認……」

「你以為他們急著促成的是什麼?」嚴之凡打斷她的話。「確定是一對佳偶,不是企業聯姻?」

「雖然第一次單獨出去時你跟我說過,你和我之後就算結婚,也只是單純的企業聯姻,可是我……我總以為我們不只是這樣,也會是一對佳偶!」方芸珊傾全力低吼,吼完,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反應。

方芸珊彷佛身處在地獄烈火之中,身心煎熬著,關樂荷的視線從她身上轉開,再投向嚴之凡,他仍舊維持一貫的冷靜漠然,宛如浩瀚汪洋,再大的石頭入海,都不能使海洋翻滾激昂。

「抱歉,」嚴之凡剛吐出這兩個字,方芸珊彷佛承受不了什麼,雙眼一眨,滾落幾顆淚珠。「讓你有這種錯覺。」

「是我存有太多期待,我真可悲……」

「我若跟你走進這樁企業聯姻,才是真正可悲,等哪天遇上真心相愛的人,你會慶幸自己還保有期待。」

方芸珊訝異地瞪大雙眼,他這是在……安慰她?幾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冷冷丟出一句,「我不會祝福你們。」

「你和相愛的人結婚那一天,不管我有沒有收到喜帖,我一定會獻上祝福。」說完,嚴之凡擁著關樂荷,打算趁那纏人家伙出現前離開。

今晚帶她出席這場壽宴的兩個目的都已經完成了。

「我絕不收你的禮金。」方芸珊收拾好自憐情緒,決心從此和他劃清界線,以後商場上再見,她不可能再無條件地支持他。

「祝福一定等于禮金?」他停下腳步。

「禮物也不收!」方芸珊再次驚訝,他從沒有為誰停下過腳步,這些改變,是因為那個平凡又不起眼的關樂荷?

「真懷念,好像又回到小時候的斗嘴時光。」嚴之凡扯唇一笑,再次邁開步伐往前移動。

「等等!你到底想怎麼祝福我?」察覺他有所不同,方芸珊忍不住喊住他,想多听他說句非公事的話。

「大概你會覺得這陣子怎麼那麼幸運,所有好事都發生在你身上。」說這話時,他沒有再停下腳步。

「我會期待的!」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方芸珊急著想伸出手,抓住一點什麼,隨便什麼都可以,就算從此只是關系淡漠的朋友。「如果我感覺到這一點,一定會沖去你家,退還幸運……」

這麼做,說不定他們還能是朋友。

嚴之凡原本想直接離開,拗不過關樂荷的「不能浪費食物守則」,只好挑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把盤里的食物吃完。

她剛吃進一口義大利面,就听見他說——

「給我。」

「給什麼?」沒頭沒腦冒出這句話,誰能懂他要什麼?說話有必要節省到這種地步嗎?

「餐具。」見她更用力握緊餐具,他干脆一把拿過來,叉起一口義大利面,放入口中。

「想吃干麼不自己拿?」她沒好氣地道。

「我喜歡吃你拿的。」嚴之凡嘴角上揚。

見他笑開,關樂荷的心跳驀地加快,真想命令他永遠不準對其它女人這樣笑。「這是我拿的,又不是我煮的。」

「比起你煮的,我更想吃你拿的。」他知道她只會煮泡面。

她哭笑不得,瞪著他,這記回馬槍真讓人無語。「你一方面藉機跟我共享餐具,一方面批評我煮的東西不好吃?」

「我沒這樣說。」見她因怒氣而閃閃發亮的眼眸,嚴之凡笑得更開心,叉起一口面湊到她面前。

必樂荷伸手要拿,他卻把叉子拿開,不讓她踫,一個勁兒地對她笑,等她放下手,他又把叉子放到她面前,她紅著臉,張嘴吃掉義大利面。

「不愧是我一見鐘情的女人,氣質真好。」王治天手端兩杯香檳,走到兩人身邊,一杯遞到關樂荷眼前。

「咳!」沒想到王治天會突然出現,關樂荷被食物給嗆了一下。

嚴之凡接過香檳,一手輕拍她的背部,冷冷看向昔日好友。

「我是要給樂荷的。」王治天笑著抱怨。

「我的女朋友,不勞你費心。」

「只是女朋友,又沒論及婚嫁,我費點心,說不定能扭轉乾坤。」

「你怎麼知道還沒論及婚嫁?」

「難道你們已經論及婚嫁?」

「只要她點頭,」嚴之凡深情地看向關樂荷。「說不定我們明天就去登記結婚。」

「樂荷,結婚絕不能只憑一頭熱,再等幾個月,等我跟他分出勝負,到時候再好好考慮也不遲。」王治天拉來一張椅子,坐到她身邊。「女怕嫁錯郎,別嫁給一無所有的男人,到頭來吃苦的人是你。」

「一無所有?」關樂荷擔心地皺眉,轉頭看向嚴之凡,他的神情依舊淡定,沒有絲毫波動。

「樂荷,傳言並非空穴來風,我會等你,他能給的,我也都給得起。」王治天抬手,伸向她耳邊柔軟烏亮的秀發。

「別踫她!」嚴之凡一掌抓住他手腕,往外甩開。

「我不只想踫頭發,以後她全身上下、從里到外,每一寸,都、是、我、的!」王治天邊說邊靠近關樂荷。

「作夢!」嚴之凡抓著關樂荷站起身。

「何不拭目以待?」王治天邪肆笑開,前一秒還慢條斯理說著話,下一秒右掌往前一伸,抓住她手腕,往自己懷里用力一扯。

「啊……」無預警被人用力一拉,她重心不穩,想站穩腳跟,無奈禮服緊身,無法張開腳步,身體被外來強勢力道操控,向前跌去。

王治天盯著嚴之凡,無賴一笑,雙掌精準地摟住必樂荷的腰,接著一手向上扣住她後腦,迅速低頭,想要吻上她的粉唇。

必樂荷一陣暈眩,等能夠看清楚了,赫然驚見一張邪惡的男性臉龐正快速接近自己,她下意識想別開臉,才發覺後腦被掌控住,她緊緊閉上唇,沒被抓住的手抬起,正要往前推拒。

未料,還沒踫到對方,王治天竟猛地往後踉蹌兩步,一手抹上嘴角邊的血,惡狠狠地瞪向正前方。

不是她……她連王治天的衣服都沒踫到,他怎麼就自己往後跌,左半臉還漸漸腫脹起來?

「嚴之凡,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揍兄弟?」王治天吐掉一口血水,咬牙低哼,「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嚴之凡冷著臉,護著關樂荷,轉身離開。

兩人剛踏出一步,她便狠狠倒抽口冷氣。痛……腳好像扭到了?

察覺她的異樣,他站定腳步,眼底的怒火燒得更熾烈了。

「怕得想把她藏起來了?」王治天尖銳冷笑,「嚴之凡,記著這一拳,我會從你手中奪走事業,還有……她!盡你所能好好珍惜這段感情,再過不久,你享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會讓她站到我身邊,天天睡在我床……」

不讓他說完最後一句,嚴之凡眼神晦暗,猛地轉身,全身蓄積力量,右手臂正要高高舉起……

察覺他的動作,關樂荷雙手抱緊他左手臂。「不要理他!」她看了眼四周,聚集越來越多人,其中還包括一臉不敢置信的方芸珊。「我們離開好不好?」

嚴之凡放下手臂,扶著她往外移動。

「嚴之凡,虧你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現在居然乖乖听一個女人的話?」王治天惡劣地冷嘲熱諷,「真可笑!」

「在我看來,腫著左半臉撂狠話,才是人生一大笑話。」

嚴之凡此話一出,周遭傳來竊竊私語和輕笑聲。

必樂荷低著頭,一心一意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能走嗎?」嚴之凡低聲問。

她點點頭,深吸□氣,往前邁開一步。痛……尖銳痛楚從腳踝沖向四肢百骸,她咬緊牙根再移動一步,額頭開始冒冷訐。

正想再試第三步,未料,身體無預警騰空,眼前景象莫名開始旋轉,她嚇了一跳。

等她的視線恢復正常,看向四周,不少人正滿臉驚愕地盯著她,方芸珊臉上的不可置信又多了幾分嫉妒,今日壽星全身散發不敢苟同的氣憤,至于王治天正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必樂荷一頭霧水,往下一看,才弄懂原來是嚴之凡抱著她往前走。

「我、我可以自己走。」她羞得滿臉通紅。

彷佛沒听到她的話,嚴之凡快步踏出會場,將她抱坐到副駕駛座,他坐上駕駛座,車子急速駛離。

腦中跑過今晚發生的種種以及王治天的威脅,她思緒混亂,直到車停下,才赫然驚覺他沒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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