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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香小娘子 第十章 不能明說的父愛(1)

對徐華瑛來說,能不寫字,她絕對不會寫字,尤其是充滿藝術美的中文字,寫起來更是折騰人,可是這會兒她卻坐在書案後方,一筆一劃的寫著字……不,應該說是寫某人的名字,只因為思念之深無處宣泄,只借由這樣方式傾訴,但是趙珵看了可能笑不出來,還以為書寫之人與他有仇,要不,怎能寫成這副德性?

「你有空要多練練字,而且我懷疑你寫的不是簪花小指,是草書,可是嚴格說來,又不像草書。」趙珵含笑的嗓音從窗外傳了進來。

徐華瑛的手一僵,剛剛才想到他看了可能笑不出來,就听見他的聲音,這是因為思念太深有了幻听嗎?

「以後我來指導你,每三日寫一篇衛夫人的《名姬帖》,一年後你的簪花小楷就可以見人了。」他一直以為瑛妹妹無所不能,可是她不會騎馬,他不奇怪,如今看到她的字,他受到的驚嚇可真不小,原來她也有如此笨拙的一面。

什麼衛夫人的《名姬帖》,那是什麼玩意……慢著,她真的听見趙珵的聲音嗎?徐華瑛猛地抬起頭來,再轉過頭,正好對上他笑盈盈的目光,下一瞬,她扔下手中的毛筆,雙手提起裙子跑了出去。

最後一刻,她突然緊急剎車,兩人隔著一步的距離,她傻傻的看著他,真的是他,不會有錯,但是又如此的不真實。

「我回來了。」趙珵的聲音很溫柔。

聞言,徐華瑛這才整個人跳起來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懷抱……終于,她確定他是真的,不是思念生出來的影像。

「分開近兩個月能夠換來你的投懷送抱,真是太值得了。」

「你怎麼回來了?」徐華瑛抬起頭看著他。

「我作了夢,夢到你很想我,一直喚著我回來。」他仔細算了一下時間,玄鳴應該快回來了,而巴蜀的僵局暫時無法可解,再說,他真的放心不下她。

她害羞的推開他,嗔道︰「胡說八道!」

「真的,你在夢里告訴我,你有多不安多害怕,叫我要趕緊回到你身邊。」

聞言,徐華瑛問道︰「你已經得到消息了?」

趙珵點了點頭,「吳國願意議和,但條件是由你出使吳國。」

「你如何看待此事?」

「我也猜不透吳國的用意何在,不過我知道你願意出使吳國。」

徐華瑛無奈苦笑,「戰爭從來不是好事,那些上戰場的土兵,他們可能是某人的夫君或子或父親,戰場上的殺戮是殘酷的,轉眼之間,一個人的性命沒了,一個家庭破碎了,失去的,再也回不來。」

「我懂,我的瑛妹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趙珵伸手將她圈進懷里。

「皇上應該會答應吧?」

「我請求皇上,由我護送你去議和。」

「什麼?」徐華瑛揪著他的衣襟,抬頭看著他。

「我不管他人如何看待此事,我的妻子必須由我自個兒守護。」他不願意其他人的態度傷了她的心,她只要看著他,知道他始終相伴左右。

他的霸氣如此溫柔纏綿,讓她一陣感動,眼淚就這麼滾落下來。

「為何哭了?」趙珵慌張的舉起手為地拭淚,又深怕弄疼了她,顯得有些笨手笨腳,過了一會兒才想到從袖中掏出帕子為她擦拭,「別哭,我會心疼。」

「開心。」

他苦惱的皺眉,「開心就哭,以後你豈不是要常常流淚?」

徐華瑛咯咯咯的笑了,「你對自個兒就這麼有信心嗎?」

「你開心,我就會開心。」

「世子爺、姑娘,將軍請你們去議事廳。」春兒實在不想打擾他們,可是前頭傳話,大公子和玄鳴大哥從從京城回來了。

趙珵第一個反應是緊握住徐華瑛的手,她困惑的低頭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再抬頭看他的神情,好似上戰場一般凝肅,她頓時明白過來,大哥帶回聖旨了。

雖然心情沉重,兩人還是很有默契的快步來到議事廳,該來的總是會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兩人進了議事廳,看到蕭凜也在場,趙珵不由得皺眉,皇上給蕭凜聖旨?

全部到齊,徐長風看著徐文軒道︰「說吧,皇上的意思是什麼?」

徐文軒看向妹妹,說道︰「皇上將此事交由妹妹決定。」

徐華瑛怔住了,皇上要她決定是否跟吳國議和?

趙珵也很意外,看著玄鳴,玄鳴點頭回應他,當時他也在場,皇上毫不遲疑的做了這個訣定,他也嚇了一跳。

「丫頭,皇上果然將決定權交給你。」

徐長風滿是安慰的看著徐華瑛,皇上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做到了當初對艷姝公主的承諾——

即便不能認女兒,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守護我們的孩子。

回過神來,徐華瑛回道︰「皇上可還有說什麼?」

「妹妹做了決定,我才能說出來皇上接下來的命令。」

徐華瑛明白了,皇上會根據她的決定做出部署,他是真的將主導權交在她手上……此時此刻,她終于感覺到這位九五至尊是親生父親了。

「義無反顧,我願意以大梁大使的身分承擔兩國議和之重責大任。」

徐文軒隨即轉身,打開隨身侍衛手中的匣子,分別取出三張聖旨交給趙珵、蕭凜和徐長風,「不用接旨,這是皇上給你們的密旨。」

三人分別打開仔細閱讀,而後三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

「這次隨我來嶺南的還有秦大學士,三日後我會親自護送他出使吳國,傳達皇上對兩國議和的態度,並要求議和的地點設在落霞坡,一旦吳國接受了,當下就會定下議和的時日,不知你們對議和的日子可有想法?」

趙珵亳不遲疑的道︰「越快越好,吳國才沒有太多時間在落霞坡進行部署。」

徐長風附和道︰「徐家軍熟悉落霞坡,吳國在那兒佔不到便宜。」

蕭凜沒有異議,但有話要說,「我不清楚落霞坡,能否請威武將軍派人帶我上落霞峰狩獵?我听說那兒是個練兵的好去處,有機會還能遇到熊。」

徐華瑛不由得看了蕭凜一眼,皇上讓親衛軍護送她去議和嗎?

徐長風應道︰「明日我讓文睿陪同蕭副統領上落霞峰狩獵。」

離開議事廳,徐華瑛忍不住低聲問趙珵,「皇上允你陪我去議和嗎?」

「這是當然,皇上的考量比我周延,我的人身手再好,也比不上成日操練的親衛軍,護衛一事還是要交給親衛軍,蕭凜的手下都是精銳。」單從這一點,他就可以看出皇上對瑛妹妹的用心。

「為何不交給我爹呢?」

「岳父應該另有任務。」

徐華瑛看了趙珵一眼,見他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她便不再追問,若是能說,皇上直接下聖就好了,何必下密旨?還是專心準備議和的事……可是她好像也沒什麼事要做,只是負責出面而已。

議和的日子很快就定下來了,趕在過年之前。

這一日,徐長風悄悄帶著兵馬抄捷徑靠近巴蜀。大梁和吳國即將議和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巴蜀的世家大族會與明王保持距離,而明王很可能派人前去吳國查探此事真假,若是一旦屬實,明王為了自保,很可挾持巴蜀的世家大族,而他必須搶先一步制伏明王。

與此同時,蕭凜也整軍護送徐華瑛和趙珵前往落霞坡。

從嶺南到落霞坡約三日路程,徐華瑛的心情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漸漸平靜下來,也許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帶來寒意的同時透著一股寧靜,馬車擺了火盆,又有手爐,她不覺得冷,只接收了那份安詳。

當他們抵達落霞坡,吳國已經擺好陣仗恭候大駕,搭了一座棚子,三面圍上擋風的布幕,棚子入口兩側各立了一排婢女,盧達親自站在入口迎接,而軍隊按規定退到三里外,但遠遠望去還是可見黑壓壓一片,他們身上那種身經百戰的氣勢,令人膽顫。

趙珵為徐華瑛系好瓖狐狸毛的斗篷,安撫的捏了捏她的手,「別嚇到了,雙方約定只帶上一千兵馬,我們的親衛軍也是一樣,更別說還有徐家軍隱身在農戶中。」

「我爹……」她爹不是另有任務嗎?

「徐二哥,他率底下精銳早早以狩獵之名來到落霞峰。」

徐華瑛忍不住翻白眼,「天寒地凍如何狩獵?」

「狩獵是為了練兵,揮汗如雨也練兵,天寒地凍也要練兵。」

她瞋瞪他一眼,「這簡直是歪理!」

「若是不信,回去可以問徐二哥。」

徐華瑛回以甜甜一笑,「好啦,我不怕了,咱們可以走了。」

趙珵點點頭,退到她斜後方,緊接在後是十名親衛軍,他們舉步走向棚子。

盧達和兩側婢女以大禮相迎,徐華瑛帶著趙珵步入棚子,十名親衛軍留在棚外嚴陣以待。

棚子里面只有簡單的一張桌案、兩張椅子,一張椅子坐著吳皇,另一張空著。

吳皇看著徐華瑛,緩緩的站起身,可是他的表情非常激動,「盧達告訴朕,見到你的第一眼還以為艷姝公主活過來了,朕半信半疑,如今親眼見到,方知不假,你們兩個像極了。」

眼前的情況完全不在預期之中,徐華瑛有些不知所措,「吳皇……」

「舅舅。」吳皇的眼神充滿了渴望和歉意。

徐華瑛是個心軟的人,沒有抗拒,喚了一聲舅舅,讓吳皇笑得眼角都濕了。

「坐。」吳皇率先坐下,徐華瑛緊跟著坐下。「朕知道你生在大梁、長在大梁,要你來吳國確實難為你了,但朕真的很想彌補,想為你做點什麼。」

對皇位未有強烈認知之前,他和艷姝公主很親密,他們是世上少之又少的龍鳳胎,常常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思,可是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這始終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若艷姝公主臨死前咒他罵他,這只是一根不舒服的刺,但她無怨無悔,只道,他們若不是生在皇家該有多好,因此這根刺成了抹滅不了的痛。

「吳皇……舅舅不必為瑛兒做什麼,我親娘都說了,這一生無怨無悔,她只是接受她的出身必須承擔的責任,如同我此時在此,無須舅舅為我做什麼,只願大梁和吳國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

「即便你身上沒有鳳凰印記,你依然是吳國的公主,將來你的後代子若有出現鳳凰印記之人,仍然有資格承接吳國的江山。」吳皇真的很想留住她,她和艷姝實在太像了,他想遵守孩提時對艷姝的承諾,他會守護她。

徐華瑛不自覺的往後一縮,「舅舅往後還會有子嗣,鳳凰印記可能再現。」

吳皇播了搖頭,「朕只怕這是上天的懲罰。」

「瑛兒以為,說不定這是上天要舅舅擺月兌鳳凰印記的挾制。鳳凰印記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若瑛兒是吳國百姓,只盼望皇上能讓我們豐衣足食,在瑛兒看來,即便有鳳凰印記,若不懂得勤政愛民,也非社稷黎民之福。」

吳皇沉默下來,顯然被她的話給深深觸動了。

徐華瑛實然生出一種想法,吳皇的癥結點始終在她親娘身上,若是當初他們兄妹憑實力坐上那張龍椅,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念頭一轉,她便月兌口道︰「老實說,瑛兒不認為親娘可以做得比舅舅還好。」

吳皇怔愣的看著徐華瑛。

「雖然瑛兒不曾與親娘相處過,但听了不少她的事,瑛兒知道她喜歡自由自在過日子,絕不喜歡困在那張龍椅上面,也因為如此,她輕易被引到落霞坡……這兒真的是個很美的地方。」徐華瑛轉頭看著棚子外面,若非有那顆想飛出去的心,親娘應該不會上當吧。

吳皇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許久之後,態度有些松動了,「十年後,若是你的孩子身上出現了鳳凰印記,你願意將他送回吳國嗎?」

「若是舅舅能保證幾位皇子皇女不會傷害他,瑛兒願意帶著他一起回吳國。」她並不是真心的,畢竟十年後的事誰知道,可是不給出一個承諾,她真的怕今日走不了。

吳皇有些不自在的道︰「朕不至于連個孩子都保護不了。」他絕對不會承認,為了避免今日發生危險,他派軍隊分別看住幾名皇子皇女,不讓他們任意行動。

「瑛兒可以保護自個兒的孩子,只是瑛兒想告訴舅舅,爭斗從來不是一件好事,瑛兒的孩子只要快快樂樂地長大就好了。親娘不願意說出瑛兒的存在,不也是如此嗎?不過,若是鳳凰印記真的如此重要,瑛兒願意帶孩子回去吳國,說不定不到一個月,舅舅就會受不了瑛兒的孩子,趕著我們回大梁。」

吳皇不是不知道徐華瑛若有鳳凰印記會帶來多大的沖擊,他只是想確認她的態度,對她親娘的死,她是否真的放下了,事實證明,她果然是艷姝的女兒,她們不愛追逐權力。「無論如何,朕先與你定下十年之約。」

「若舅舅非要定下十年之約,就定下吧。」

「好,要白紙黑字寫下來,連同議和書呈給大梁皇帝。」

徐華瑛的臉綠了,這是擺明不相信她嗎?算了,先取得議和書,徹底了結明王的問題,至于十年後,她總要先生出一個有鳳凰印記的孩子,若是那玩意兒也在腳底……好吧,人生的路上會有無數個問題,不是這個,也會是另外一個,想方設法努力解決就對了。

離開落霞坡,徐華瑛堅持跟趙珵共乘,雖然寒風冰冷刺骨,但是他的懷抱是最溫暖的火爐,她完全不用擔心會凍著。

「白雪皚皚也是一種美。」解決一件大事,心情輕松不少,她看什麼都覺得賞心悅目,「回了嶺南,每日面對白雪皚皚,你可能會悶壞了。」趙珵笑道。

「這是回到嶺南之後的問題,暫不考慮。」頓了一下,徐華瑛小小聲的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自私了?」

「十年之約嗎?」他笑了,「吳皇的十年之約又不是真心的,不必看得太認真。」

她錯愕的轉頭看向他,「不是真心的?」

垂下頭,趙珵用額頭蹭了她的額頭,「我問你,你認為十年之後吳皇還在嗎?」

「生死的問題很難說,理論上他應該在。」

「是啊,理論上如此,但事實如何誰也不知道,這個道理吳皇明白得很,只是他必須證明自己是真心誠意歡迎你回到吳國,無論是基于自個兒的良心,還是為了讓那些思念艷姝公主的老臣閉上嘴巴。」

徐華瑛仔細琢磨一番,懂了,「他是為了作戲給吳國那些老臣看嗎?」

「如此看待吳皇的十年也許有失公允,但不得不說其中多少藏著算計,只是也怪不得他,若他不給那些思念艷姝公主的老臣一個交代,萬一他那幾個沒有鳳凰印記的孩子想造反,老臣可能心生異心倒戈,吳國就亂了。」

她嚇了一跳,「不至于這麼嚴重吧?」

「在巴蜀時,我花了不少心思探查,當初天下大亂,群雄割據各自為政之時,吳皇的曾祖父太祖皇帝就是靠著鳳凰印記招聚一批草莽英雄爭奪天下。」

這會兒徐華瑛終于明白教人看不出子丑寅卯的玩意兒有多重要了,「所以吳國皇位繼承看重身上是否有鳳凰印記,而非才德、嫡庶。」

趙珵點了點頭,忍不住道,「我還真相信吳皇的幾個孩子沒有鳳凰印記,是上天給吳皇的警訊。」

「紛爭的開始向來是國家敗亡的前兆,若是吳皇能借此擺月兌鳳凰印記的挾制,讓皇子們憑借自身才德坐上大位,吳國將來必然更好。」

略微一頓,趙珵實話實說,「若吳皇是你,還有可能。」

「是啊,跳出原有的思維並不是很容易的事,絕大部分的人都做不到,若是吳皇一直執著鳳凰印記,又生不出有鳳凰印記的孩子,十年後吳皇真的要我履行約定,該怎麼辦?」徐華瑛又擔心了,要有這份文書,她的心永遠被吊在半空中。

「若是如此,我就辭官,陪你一起去吳國。」

她的手緊揪著他的衣襟,好半晌才擠出話來,「榮月郡主一定會恨死我了。」

「我們多生幾個孩子交給我娘照顧,她就沒有心思管我們。」

「多生幾個?」為何她有一種要進入母豬歲月的感覺。

「我知道生孩子不空易,四個就好。」

「武陵侯有六個孩子。」

「同一個夫人生的嗎?」權貴之家後院一堆女人,生幾個孩子都不是問題。

「當然,你別看武陵侯夫人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嚇死人不償命,武陵侯可是非常寶貝她,還慶幸自個兒娶了這麼可愛的一個姑娘。」

她根本不知道武陵侯夫人是什麼樣的人,不過這個女人真了不起,居然生了六個。

「好吧,無論生幾個,你舍得丟下他們遠赴他鄉嗎?」

「若他們不想留在大梁,我們就一起帶他們去吳國。」

「榮月郡主又要不高興了。」

「要不然帶我娘一起去吳國,我娘可以忙照顧孩子。」

等一下!徐華瑛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兩人還未成親就在討論這種問題,還過論得如此熱絡,這樣好嗎?害羞了,她趕緊將腦袋瓜縮在他懷里。

趙珵輕聲笑了,知道她難為情了。

她沒好氣的捶了他的胸膛一下,但仍是沒有勇氣抬起頭看向他。

「好,我不笑你,我們努力生孩子就是了……啊!」他的下巴突然被她狠咬一口,害他瞬間被燙著似的,很想抓著某人狠狠的吻一回。

這個火辣辣的念頭一鑽進腦子里就無法打住,趙珵終究忍無可忍的拉住馬韁,拉起披風擋住其他人的視線,狠狠的吻了闖禍還不自知的某人。

徐華瑛慘遭蹂躪之後,嘴巴又紅又腫,但她還是沒搞清楚這段插曲是如何開始的,總之,她一路都躲在趙珵的披風里面不敢見人,半途下馬打尖或住店,她都低著頭,實在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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