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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嬌寵生活 第六章 未雨綢繆度荒年(2)

「說。」

溫賦劈頭一句語焉不詳的話,讓被找到書房里的溫千染滿頭霧水。

「祖父,你要我說什麼?沒頭沒腦的,你當你孫女真成仙了,能掐指一算。」板著臉嚇誰呀!祖父最喜歡這一套了,先用嚇唬人的招式逼供,再假裝已經知道所有事情套出所有的話,老套。

「你有多少存糧?」

巨大的炮彈無預警投來、炸開,溫千染一噎,干笑著顧左右而言他,「祖父在說什麼呀!孫女听不懂,我一幅貓戲蝶還沒繡完,你就喝個茶,听听風聲,染染不打擾祖父,這就告退了……」

「回來。」還想溜。

「祖父,我都訂親了,不學女紅會遭人取笑的。」小小的一根針便難倒她了。

「你當我老眼昏花了,不知你這些年的女紅都出自秋露之手?還有,那臭小子早就知道你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嬌氣得很。」左家小子就這點可取,無論孫女是什麼樣都矢志不渝。

「袒父,染染不嬌氣,你看我事事親力親為,又買地又開鋪子的,還要算帳看帳本,哪家的姑媳有我這麼勤勉。」她天要忙的事多得很,數銀子數到手軟。

溫賦濃眉一緊。「你當我不知道你養了好幾名帳房,專為你理帳,替你計算地里的出息,你只需核對總帳。」

這個孫女呀!聰明過了頭,小小年紀就懂得培養人手為她所用。

「哎呀!祖父,你派人監視染染呀!深感榮幸,看我賺大錢有沒有心動,孫女可以幫你管銀子……噢!買賣不成仁義在,干麼趁機彈人腦門。」

「端莊點。」她這不正經的性子都是寵出來的!

也是元凶之一的溫賦眼中的惱意留不住,取而代之的是寵愛和疼惜,他沒法對孫女說重話,寵都來不及哪舍得讓她受委屈。

「在外人面前我溫雅有禮,蕙質蘭心呀!愛里哪個不稱贊孫女一聲,是在祖父面前我才放縱些,你是我親祖父,咱們還要端著一副架子就虛偽了。」她的意思是她只在自家人面前表露真性情。

溫太傅一听她的狡辯都氣笑了。「言歸正傳,你那里有多少糧食?」

「祖父,搶劫是盜匪的行徑。」

「哼!劫富濟貧。」他氣到開起玩笑。

「叫文武百官捐銀子吧!從五品開始,一千兩;四品官,兩千兩;三品官,四千兩;二品官,八千兩;一品官,一萬六千兩,有封地的親王、郡王各兩萬兩,這樣就有錢能買糧賑災。」

孫女的提議,溫賦不是沒想過,若是朝廷官員都拿出一些銀子,國庫就有進帳了,可是執行不易,第一,越有錢的官員越藏藏掖掖,裝得兩袖清風,深恐朝廷查出他們貪贓枉法。

「問題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糧食,江南一帶的米鄉全無所獲。」

先是旱災,又遇蝗災,連年的天災導致糧食歉收,去年已經開倉賑災了,今年的糧倉十之八九是空的。

「與我何關。」她屯糧可是有大用處。

「你還有沒有國難當前的是非觀,竟為了那點小心思置百姓于不顧。」他忍不住斥責幾句。

溫千染神色一正,「祖父,你問過肅親王府上有多少存糧嗎?忠王爺、誠王爺又屯了多少糧,楊國公府、靖國公府、寧國公府,就連皇上的母舅梁國公府,你知道他們藏糧幾萬石,更別提其余的大官們,他們受朝廷供養卻不肯為朝廷盡心,這樣的蝗蟲祖父不捉出來還朝廷一片清明,讓他們為百姓出力,大伙兒一家捐一些便可救救急,卻要我獻出所有存糧,豈不是柿子扒軟的捏,祖父,我才十二歲,沒有能耐擔起救國重任。」

「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四、五十歲有過一番歷練的智者……」她有些話發人省思,一針見血的指出弊端,一和她對話就忘了她幾歲。

「祖父,我沒那麼老。」她不滿的嬌嗔。

他笑,接著搖頭嘆息,「就連皇上都動不了你口中的權貴,你認為祖父一己之力辦得到嗎?」

「事在人為。」辦不到是借口,敢不敢大刀闊斧才是重點。

「蚍蜉撼樹。」徒勞無功。

溫千染忽地俏皮的一眨眼。「祖父,要不要我教你一個竅門,保證十內大樹必倒。」

「什麼竅門?」

「抄、家、滅、族。」

她說時神色狡獪,溫賦狐疑的擰起眉。

「其實就是嚇唬他們,京城里哪家權貴沒有子弟在處橫行霸道、惹是生非,挑個人盡皆知的當靶子,威脅他們說要治罪,京城內的各高門大戶關系盤根錯節,拉出一條線便能拖出一大串,借此讓他們害怕,讓他們惶恐,屆時朝廷要錢要糧都行。」

「丫頭呀,你這是要讓祖父成為權貴的眼中釘。」他苦笑,頭一次覺得孫女太過聰慧不是好事。

「祖父,我是在為百姓找生路,肅親王的馬側妃出自楊國公府,楊國公一名庶女是忠王爺的七位夫人之一;忠王爺的兒子娶了靖國公的嫡次女,靖國公長媳的妹妹為誠王妃,誠王爺最寵愛的姨媳是寧國公佷女……」

溫千染三言兩語說造各家權貴的關系,大半的高門都牽扯在一起,連成一張令人心驚的大網,听得溫賦眼皮真跳,心頭震驚。

他知道孫女四處都有眼線,卻沒料到能查得這麼清楚。

「你手底下的人倒是有本領。」大內密探也查不了這麼仔細。

溫千染得意了,揚起下巴,「是你孫女會教導!」

城西有間善堂,專門收留十六歲以下的乞丐和孤兒,他們平時就在街上溜達,或是在大戶人家的後門行乞,耳朵靈敏反應快,口齒伶俐,嘴甜會討好人。

最管不住嘴的就是這些僕佣,稍一提個頭便順話往下接,該說不該說的一籮筐往外倒,末了還說不要告訴別人,這是府中的秘密。

溫千染便是從這些乞丐孤兒口中听說各種秘辛。

每個月幾石粗糧,一些面粉和玉米粉,幾籮筐菜,逢年過節殺頭豬送去,溫千染年花不到兩百兩就收買了幾十個孩子,又盡量安排他們干些能干的活,一些大一點的孩子不是在鋪子里當伙讓,便是到莊子里看顧荷塘或為果樹施肥、除草,每個人都有不錯的月銀可拿,小一點的就學點手藝,像編籮筐、做草鞋,學雕刻、練刺繡、弄些絡子去賣。

受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等有了一技之長便不用仰人鼻息,自力更生養活自己,善堂里的孩子們都直呼她是恩人。

「小滑頭。」他笑啐。

「滑頭是跟你學的,祖父是老滑頭。」她在撇清自己的時候不忘吹捧兩句。

溫賦雙眼一瞪,偏偏打罵不得,氣得內傷。「言歸正傳,祖父不讓你捐,真金白銀買總成了吧!」

「你出銀子?」祖父是挺有錢的。

他胡子一吹,氣呼呼,「我代朝廷問的。」

「好吧,朝廷以什麼價格收購?」在商言商,她不會因為他是親祖父而客氣。

說到價錢,溫賦連咳數聲,有些坐不住。「呃!那個……朝廷還要發賑災銀子,所以……一斤十二文。」

溫千染听當下呵呵兩聲,「祖父知道外面米價多少嗎?一日三漲,漲得一斤五十文,過幾日還會再漲,一個月後便無米可賣了,就等著這一季新播種的麥子,也許過年有白面饅頭吃。」這還是有錢人家的吃法,有些人都斷炊了。

十二文是旱災來臨前的米價,那時米賤傷農,連著幾年豐收年,夠吃了,也就懶得多種點地,因此大難一來糧食就嚴重不足了。

「最多十五文。」他的意思是有賺就好,溫家人不賺黑心錢。

看著祖父老臉漲紅,于心不忍的溫千染有些無奈的開口。「二十文,不能再便宜了。」

「好,成交,你有多少糧食可賣?」二十文十分合理,委屈他孫女了,他回頭看看用什麼補償她。

「十幾萬石吧。」她隨口一說。

聞言溫賦大吃一驚。「怎麼有這麼多?」他以為最多幾萬石。

「嫌多就不要買。」她還不想賣呢。

從第一座莊子的五百畝地開始,加上祖父給的和她後來陸陸續續買的,她手中有的地恐怕有幾千畝田地了吧,多到她自個兒也數不清。

而從前年起她就培育出一年兩獲的稻作,一部分放在米鋪賣,一部分就屯著,她蓋了一個大倉庫用來存糧。

二獲稻子收了以後還能種一季冬麥、油菜花,所以糧食方面她非常充足。

「別別別……小孩子氣性,祖父只是沒想到你能做到這個程度。」原本以為只是小打小鬧的弄個莊子耍耍,可才短短幾年而已,她已經飛到令人仰望的高度。

「祖父,我可以把十幾萬石糧食賣拾朝廷,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孫女是明理的人,他信得過她。

溫千染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一字一句地道︰「糧食中的十萬石糧草用于左家軍,打仗總要吃飯嘛!」除了自家吃,她屯糧最重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溫賦大驚,此事乃朝廷機密,只有少部分人知曉,其它官員還被蒙在鼓里。

她嘆口氣,「連著兩年早災、蝗蟲,咱們自個兒都快過不下去了,關外民族肯定更槽,這些日子左哥哥瘦了,他說他們軍幫在加緊操練中,有時到了大半夜還不得入睡。」

溫賦的神色先愕然,後釋懷,繼而笑得苦澀。「還好你是我溫賦的孫女,不然以你的聰慧,恐怕世上難容。」她實在不似十二歲的少女啊。

「祖父,我還有兩萬石馬鈴薯你要不要?」」當她為百姓做一件善事。

「馬鈴薯?」那是什麼玩意兒?

「你吃過的薯條、薯餅都是用馬鈴薯做的,我用一畝地種出將近十四石的馬鈴薯,總共種出四萬石,一半我又種下了。」

「什麼,一畝十四石?」這麼高的產量?

「一顆馬鈴薯最少有十幾個芽眼,依照芽的分布切塊種進土里,三到四個月,最長六個月就能采收,一個芽眼長成的馬鐙薯能收一大串,一串能養一家五口一日,你說劃不劃算。」

幸好這個時代有與海外貿易,她于是意外從一位傳教士手中獲得,當時只有一小袋。

「丫頭,你還藏了多少寶?」肯定有後手。

溫千染笑嘻嘻的一搖指頭。「天機不可泄露。」

「哼!還跟我擺起架子了。」不孝。

「馬鈴薯耐旱,對土壤的適應力也高,不怕蝗蟲,塊睫在地底,地面上的葉子被啃光了還會再長出女敕吐……」

「我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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