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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嬌寵生活 第六章 未雨綢繆度荒年(1)

由于溫千染撒手不管,蘇晚蓁連那兩百畝貧瘠的田地都沒能買到,她轉而向其它老爺、少爺求助,故技重施的裝可憐、求憐憫,希望他們看在溫老夫人的分上多扶持。

可是溫家人的護短是天性,知道她不要臉的妄想用五千兩銀子買下溫千染養了三年、價值近萬的田地,他們氣在心里,面上不顯,只以外男不插手內院為由拒絕,一見到她就避開。

最後她什麼也買不到,抱著銀子怨恨溫家人的「短視」,眼睜睜的看著溫千染日進斗金,地也一塊一塊的買,買得讓人眼紅。

這一年,溫千染買下莎晚蓁嫌棄的貧瘠土地,她以兩千五百兩成交,而後讓人在她名下的士地上都挖深井,足足挖了一百多口井,被祖父叫到書房罵了一下午,直叫她敗家女。

同時這年的糧食她一粒米也沒賣,全部屯積,這次不只祖父開罵了,連一回寵她的爹也忍不住說上幾句。

來年,天氣反常的炎熱,除了開春下了一場春雨外,之後直到五月再也沒有下過一滴雨,百姓們開始慌了,本該抽穗的稻子都枯黃了,田里沒有水,只有龜裂的泥塊,光腳踩進地里,地是熱的,河道里的水淺得可見河床。

到了八月,水淺的溪流已經干枯了,到處可見魚尸,淺的井也打不出水了,北方整個鬧起了旱災。

江南多雨,干旱的情況沒那麼嚴重,但糧食也歉收,不及以往的一半,越往京城的方向走越看不到準備收割的稻田,甚至連稻稈也瞧不見,一片荒涼。

百姓們欲無淚,趁著手邊還有些金銀時,能買多少糧食就買多少糧食,誰曉得還會干旱多久,只是還是不夠,九月無雨,十月無雨,一進入十一月,朝廷也開始發愁了,賑災的糧食該到哪里籌措。

曾經大家笑溫千染傻,小泵娘家不懂事,一口氣鑿一百多口井干什麼,有錢拿去買珠花、衣服首飾不是更好,但如令大家都感嘆她的先見之明,在一片干旱中,唯有她地里綠油油一片,一年收兩次稻,別人啃草根時,她吃著自家菜園鮮綠的蔬菜,果樹照開花,結果累累,就是果子小了點。

處處鬧災的年分,溫千染的日子沒變,養魚,種藕,放蜂,巡視稻田,等左晉元十天休沐便教他三十六計,又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這年春天,等候已久的雨終于來了,旱災解除。

溫染十二歲了,迎來她第一次癸水,抽高的身軀已有少女體態,面容褪去嬰兒肥,更見端麗妍美。

而蘇晚蓁十四歲了,原本不差的姿色變得更妍麗,添了幾許風流,有人上門提親。

對方家世不錯,是五品官家的嫡次子,家境富裕,是地方上的望族,她一嫁過去就是少女乃女乃,不用操持家務。

可蘇晚蓁拒絕了,已經出孝的她自稱要為祖母守三年才肯嫁人,把所有有可能為她牽起良緣的媒人全謝絕在外。

她還做著國公夫人、皇子妃的夢,認為左晉元、七皇子朱子塵中的一個終會發覺她的不可或缺,娶她為妻。

時節進入六月,天氣更熱了,雨水偏少,這時候,溫千染又做了一件怪事,她挖深溝,放滿水,再在水里放入數不勝數的蝌蚪,且讓莊子上養五、六百只半大雞鴨,準備上百斤的油,有不少人見狀跟著做。

因為去午她挖深井,造福了周邊幾個地主,他們向她借水灌溉田地,那一年的糧食雖然少收也不至于粒米無收,造成重大損失,所以今年她一有動靜,大家紛紛仿效。

丙不其然,一個半月後,也就是中秋前夕,大批的蝗蟲從草原地帶飛飛進關內,沿著大河流域由南而北,黑壓壓的一片讓白晝變成黑夜,數目之多足以籠罩一個縣。

蝗蟲過境,寸草不留,早有準備的溫千染卻是老神在在,生活一如往常。

一樣是暮色居里的停雲閣,少年和少女坐在二樓,涼風徐徐吹拂。

「第一計是什麼?」

「備周則意息,常見則不短。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太陽,太陰,第一計,瞞天過海!

「第六計。」

「亂志亂萃,不虞,坤下兌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第六計,聲東擊西,與第一計同屬勝戰讓?」

「第二套,敵戰計,第八計。」

「第八計,暗渡陳倉,示之以動利其靜而有主,益動而巽。」利用佯攻佯動的手段迷惑敵人,暗中用其他方式予以偷襲。

溫千染跟左晉元持續的一問一答,經過約兩年的時光,左晉元對這些早已爛熟于心。

「二十一計為何?」

「金蟬月兌殼!存其形,完甚勢,友不疑,敵不動,巽而止蠱……染染,我都會了,不用再背了吧!」誕著笑的左晉元偷偷拉未婚妻的手,見她一瞪眼也不放手。

「不行,第五套並戰計,第二十八計,快背,別以為嘻皮笑臉我就不打你,背不出來就上屋頂吹一夜冷風。」她絕不同情,她有線報,說關外也受天災推殘,關外兵馬已蠢 欲動,由不得他繼續放縱。

「好好好,我……第二十八計,上屋抽梯,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斷其援應,陷之死地,遇毒,位不當也……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全師避敵,左次無咎,未失常也。全部背完,收工,我們去天香樓吃酒槽鴨信、酥炸小黃魚、芙蓉野雞羹、參芷紅棗炖乳鴿……」全是她愛吃的。

「這些春露都會了。」她想吃隨時都有。

溫千染常常佩服自己的眼光獨到,春露的味蕾真厲害,一道菜只要被她嘗過三遍,她就能做出九成像的菜肴,另一成是讓菜色更美味,比大廚做得更出色。

對于一個吃貨而言,能做好菜的廚娘很重要,因此她常對四個露說,她沒有春露絕對不行,一定會餓死,她會帶著春露出嫁,也希望春露嫁人之後繼續給她當廚娘。

「春露,你可以不要太能干嗎?留條活路給別人走。」左晉元假裝生氣地朝外一吼,嘴角是彎的。

春露一點也不怕看似冷峻、拳頭也硬的左三少爺,知道在小姐面前他就是一只虛張聲勢的紙老虎,笑咪咪的回答,「奴婢是小姐的丫頭,左三少爺的要求恕奴婢無法遵從。」

她就是能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小姐太重口月復之欲了,若不滿足她挑剔的嘴,四個露會變成三個露。

「不要威脅我的丫頭了,她是不可能變節的,你死心吧!」

「我是商量,哪是威脅,染染別冤枉我,我哪敢給你的丫頭臉色看,她們個個是我祖宗。」都敢朝他大吼。

溫千染把手一抽朝他鼻頭一指。「別裝委屈,你這流里流氣的語氣跟誰學的,陳國公府的柳玉錦?」

他一驚,干笑。「我沒學壞,他邀我上畫舫听曲我都沒去,你看我多听你的話。」

「第三十一計為何?」她突然一問。

不加思索的左晉元立即回答,「美人計。」

「溫柔鄉,英雄冢,看美人很好呀,多看看,日後任何絕色才入不了你的眼,你才不會輕易中了計。」她笑得甜蜜,眼神卻很有殺氣。

左晉元立即拉住柔藕臂表忠心,「天地可監,我心里只有染染你一人,世上再美的絕色也比不過我的染染。」

「什麼你的染染,你要不要臉,我是我自己的,誰都不能擁有。」她才不成為某人的附屬品。

「等你嫁給我就是我的娘子了,我的,染染,你是我的。」他也不明白自己對染染的情感何時變得這麼執著,也許是這麼多年的相伴,讓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生活,她是他一輩子的執著。

「哼!離我及笄還有好幾年呢!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還沒成親前都可能有變數。」凡事沒絕對,意外在瞬間,就像她的穿越。

「染染,你別嚇我,我就認定你一人,天涯海角,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守著你。」

他眼神堅定,字字震動著溫千染的心。

這些年,他始終如一的守候,其實早讓溫千染心動,此刻听著他的表白,她目光柔和,第一次主動伸出手捉住他。

「那你就捉牢我,別松手了。」

「好,我捉住了,染染,我會一直對你好的。」她的手好小、好軟,還沒有他大手的一半。

「我相信你此時是真心對我好。」他才十六歲,將來會不會喜歡別人她無從得知,可是這一刻他的感情再真誠不過。

左晉元不滿地朝她面頰一啄。「什麼叫此時,是到老都對你好,等你老得走不動時我就背你。」

哀著留有微溫的臉,她又羞又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比我老,為什麼不是你走不動,我可以幫你數老人斑。」

聞言,他大笑。

「因為我要照顧你呀!你老了,我背得動你,我是習武之人,身子骨肯定比你強壯,你又懶又貪嘴,我不看著你一點怎麼行,染染,你的一生由我負責。」

听了這樣的話,溫千染如何不動容。

「那你不能比我早死,要讓我早走一步,我不喜歡看身邊的人離開。」

「好。」他笑著握緊她的手。

「左三哥,我有沒有說過遇到我是你三生有幸。」相隔千年的緣分,這條紅線得牽多遠呀!

「你現在說了。」他也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眼兒一眯,她輕笑出聲。「要謹記在心,有我才有你,你是為守護我而生,我們……」

「溫千染!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情話綿綿說到一半被打斷,任何人都不會太愉快,左晉元臉上立刻烏雲密布,但是認出那聲怒吼屬于誰後,溫千染的神情卻是十分愉悅。

「我們在品茶呢!蘇家表姊要不要來一塊兒品評,這是我們無雙茶園出的無雙茶。」茶無雙,人無雙,天下一品。

這兩年脾氣日漸增長的蘇晚蓁沉下臉,不再扮演小白花的嬌柔,怒聲質問,「我問你,你為什麼知曉會鬧蝗災?」

「什麼蝗災?」她一臉茫然。

「別裝傻了,烹城近郊也就你的田地周遭未遭遇蝗害,其它地方的作物都被蝗蟲吃光了,你敢說你不知情!」

她思來想去,想起當年她曾說漏,可當時听到會鬧旱災、蝗災的人不止溫千染一個,其它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正常,畢竟誰會相信有人能預見將來,偏偏溫千染卻做足了。

她可不認為溫千染會輕易信任她的話,所以不由得懷疑……難道溫千染跟她一樣也是重生的,所以事事先人一步?

左晉元听著眼前女人的叫囂,嘴唇一抿,身子微動,就要把她趕去,溫千染感覺到他的動靜,連忙輕點他的手臂,笑得燦爛,表明她可以輕松解決此事,不必他出手。

溫千染笑吟吟的看向蘇蓁,「真的呀?這一定是老天爺特別眷顧我,次都能逢凶化吉,避開不好的事。」她也要感謝她的嘴沒把門的,隨便一套話就月兌口而出,她因此省了不少事。

「少耍嘴皮子了,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上一次的深水井我當是巧合,可這一回你用雞、鴨吃蟲,還把蝗蟲燒死在水渠里……你是有備而來,絕非是意外踫巧。」

蘇晚蓁表面氣勢洶洶,心里卻有一絲害怕,若她不是唯一的知情者,所有的優勢就沒了。

「你想多了吧!我六月買雞鴨,養到過年前正好宰殺,給府里加菜,還有蝗蟲死在水溝是因為我讓人在溝渠里燒草木灰,好做九月秋麥的地肥。」她愛信不信隨她,反正信口編來還挺順溜。

「你真的什麼都不曉得?」蘇晚蓁又問。

溫千染把手一攤。「要不我們來猜猜新皇是誰?」

「不是七皇子。」蘇晚蓁話一出口便後悔地想咬舌。

「喔!不是七皇子,我想也不是他,和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一比他顯得微不足道,在祖父的教導下太子殿下一定能成為一代明君。」她話里話外多有推崇,好似已然瞧見朱子臨君臨天下,萬民愛戴的景象。

朱子臨是正統嫡出,皇後的第二子,前一位皇子出生不久便早夭,朱子臨在十五歲那年被立為太子,如今十七了,已有一名太子妃,兩名良娣,一名良嬡,尚未有子。

「那也要他有命活到登基……」驚覺說太多的蘇晚蓁倏地一閉口,冷冷一瞪便匆忙離去。

清楚她是重生女的溫千染心里有底了,太子殿下雖是正統卻無天子命格,日後是最不顯山不露水的七皇子榮登大位,他的無爭無欲或許不是假相,但最後坐上那個位置的卻是他。

也許什麼都不做才是最聰明的做法,讓其它人去斗個你死我活,當所有人都斗死了,唯一活著的人便可撿漏。

臉色略顯凝重的溫千染思忖了一下,想要再找機會套一下話,這兩年的蘇蓁被她逼得性格越來越暴躁了,已不如初來時的小少謹慎、步步為營。

已漸為祖母不喜的蘇晚蓁開始焦慮,惶惶不家,因為在十五歲前,她還沒找到對象,她便會被送回濮州,屆時她就又會成為繼母砧板上的魚肉。

越不如意就越想改變現狀,給自己找一條活路,而蘇晚蓁所知的未來就是她最大的本錢,所以要套話真的不難。

她只能孤注一擲了,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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