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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荷包 第七章 杜姨娘這是活馘(1)

人來人往的市集,女乃娘一面拉著何靈,一面焦急的將她方才看到的事情告訴她。

听完,楚綾嘲諷的冷嗤了聲,她就說嘛,這杜小三怎麼可能良心發現,要幫她整修西偏院,甚至拿晉親王妃出來當藉口,說她是遠昌侯府的未來世子妃,一直住在西偏院這種破舊院子會引起晉親王府的不滿,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三年未歸的何老夫人要回侯府了,而杜媚兒母女不想讓他們姊弟跟何老夫人踫上面,避免她們的惡行惡狀被何老夫人發現,便趁機將他們姊弟打發走,要他們搬到距離京城有三天車程的莊子小住幾天,等整修好再接他們回來。

楚綾本就躲著世子爺,又深怕晉親王妃回去後向裴孟元透漏,她就是他滿城貼畫像要找的人,本就想離京一陣子,正巧有這個機會,她自然點頭說好。

只是她一點頭說好而已,杜媚兒便馬上要他們收拾物品,半個時辰後出發前往莊子,當時她就感到很奇怪,到莊子上有這麼急嗎?

想來除了何老夫人要回來,另一個原因恐怕也與晉親王府的婚約月兌不了關系。

晉親王妃已經撂下話了,世子妃只能是何靈,其他人別妄想,徹底打破了邵如卿跟其他幾個庶女的夢想,尤其是急著擺月兌矮人一截身分的邵如卿,杜媚兒深知自己女兒的心思,不可能不替她出謀劃策。

最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這世上再也沒有何靈這個人,這樣與何府還有婚約關系的晉親王府,勢必要從侯府的姑娘里頭再選一人為世子妃。

想要她的命,把她送到莊子是最容易下手的,有些偏鄉盜匪橫行,趁夜作亂搶劫也是時有耳聞的,誰也不會懷疑到她們身上。

看來杜媚兒是真的很疼愛女兒啊,明知道她死了,自己也會跟著毒發身亡,卻還是處心積慮地替女兒除掉她。

現在想來,定是杜媚兒與對方約定下手的時間很緊迫,才會要他們馬上出發。

當他們四人來到莊子後,看到的就是被一堆爛泥覆蓋的屋子,向剛好經過的村人打听才知道,今年春天雪融化時引發了土石流,整個村子有一大半全被後山沖下來的土石掩蓋,侯府的莊子也沒有幸免于難。

看著眼前一切,楚綾心下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杜姨娘不可能不知道這莊子已毀,還把他們送到這里來。

她當下直覺杜姨娘大費周章把他們送到這毀掉的莊子,定另有所圖謀,再加上車夫明明也看到莊子的情況,卻還是將他們趕下馬車,隨即駕著馬車離去。

這陰謀,恐怕是對他們或對她痛下殺機的成分居多……

當時杜媚兒是說要他們在這里小住幾天,等西偏院整修好了再派人來接他們回去,不過依楚綾看,到時候恐怕是來替她或是他們收尸的。

她眸光森冷的看著眼前這片廢墟,以前的何靈也許會如杜媚兒所想,老實地待在這里,先搭個草棚或是跟附近農家租間屋子等杜媚兒派人來接,可何靈的蕊心已經換成她楚綾了,就不可能坐以待斃。

她當機立斷,讓女乃媽到附近農家租了輛牛車,載他們到鎮上,變裝,再租牛車到省城休息一晚,翌曰再改搭馬車前往靠近京城的縣城,最後再租牛車回京城。

如此一路波折回京,皆是為了掩人耳目,讓杜媚兒不易查出他們的行蹤。

安全回京後,她租下一座三進院的小院子,由于他們剛入住,有很多東西需要采買。

今天一早,他們四人用過了簡單的早膳後,就到市集上采買,女乃娘跟喜竹去買些乾糧,她則到成衣坊再買幾件換洗衣物。

女乃娘跟喜竹買完乾糧前往成衣坊與她會合,正要過馬路時,恰巧看到了遠昌侯府的馬車,老夫人就坐在上頭。

女乃娘驚覺不對,馬上拉著喜竹連走帶跑的趕到成衣坊,將老夫人回來的這事告訴她。

以前何靈性子軟弱畏縮,沒有遠昌侯府嫡女的樣子,老夫人本就對何靈很失望,後來又在杜姨娘的挑撥下,更是對何靈姊弟倆很是不喜。

先撇開杜媚兒有可能買凶教唆殺人這一部分,光是老夫人回到侯府,何靈身為長孫女,卻沒有親自出門迎接,就夠老夫人將她一路拉黑,而且不用懷疑,杜媚兒一定會加油添醋一番,讓老夫人對何靈的印象更加惡劣,那何靈在老夫人面前就永無翻身之日。

要不是她們今早出來采買,何老夫人所搭的馬車被女乃娘撞見,她還真不知道何老夫人回來,屆時不只會錯失讓杜媚兒在何老夫人面前露出真面目的機會,還會讓何靈真的永遠失去何老夫人的心。

現在她得想想怎麼拆穿杜小三的陰謀詭計,不一會兒,她扯出一抹鄙夷冷笑,「喜竹,你拿銀子去跟幾個婦人還有孩子買套破舊衣裳,愈破愈好,最好補丁多些.,女乃娘,侯府在京城的鋪子,你應該知道有哪幾間,你馬上去告知那些鋪子管事說老夫人回京了,夫人要他們馬上到侯府向老夫人問安。」

「小姐,你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喜竹不解地問道,「我們不是應該馬上趕回去揭穿杜姨娘嗎?」

女乃娘也是猛點頭,想听听看小姐的理由。

「我們當然要去揭穿杜姨娘的假面。」楚綾冷冷地勾了下嘴角,「要是錯過讓杜姨娘陰溝里翻船的好機會,那就太可惜。」

喜竹和女乃娘雖然還是不了解小姐的計劃,但仍趕緊按著她的交代去辦。

敝事年年有,今年這一樁特奇怪,人家拿著白花花的銀子是要買新衣服,可是這個年輕姑娘竟然出高價要買破衣裳?

反正有銀子賺誰不愛,幾個婦人馬上拿出一堆家中已經穿不得,卻也舍不得丟掉的破舊衣裳賣給了喜竹。

而女乃娘去了幾個鋪子,告訴管事老夫人回京了,午時初要見他們,他們不敢耽擱,趕緊準備前往侯府。

已時初,侯府的女眷們紛紛站在大門前,忐忑不安地望著已經敞開的大門,準備迎接何老夫人。

等待了大約半個時辰,何老夫人搭乘的馬車緩緩停在遠昌侯府前,她一下馬車,由杜媚兒為首,領著兩名小妾跟她們的女兒擁上前,熱絡激動的歡迎她回府。

何老夫人一一問過認過幾個庶孫女後,這才發現她的嫡孫、嫡孫女並未來迎接她,表情瞬間覆上一層陰霾。

在大門外也不好發作,她便讓所有人回到她所住的寧柏院。

寧柏院環境清幽,即使三年沒有主人入住,依舊打理得很乾淨,清風吹來,老遠就嗅到一股清冽的圓柏香氣。

侯府的庶女在老夫人換過衣裳、用過茶點稍作休息後,依序向前問安。

何老夫人換上一身寶藍色如意紋襦裙,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臉上雖然布滿皺紋,可是一雙眼楮不似一般老人模糊,反而犀利冷沉的看著花廳中一一向前問安的姨娘跟庶女們。

然而她臉上的不悅卻愈來愈明顯,三個庶孫女跟邵如卿這個不是何府血脈的女兒都來問安了,侯府的嫡孫跟嫡孫女卻一直未出現,這讓何老夫人的怒氣飆到最高點。

她將手中的茶盞用力一放,「大小姐跟少爺還沒來嗎?少爺在學堂上學就算了,大小姐也沒到嗎?難道他們不知道老身我今天回來?」

「老夫人……妾身……早已經告知大小姐跟少爺您今日回來,只是……老夫人您不在的這三年,大小姐變了很多,連妾身也管不動她……大小姐甚至……還對妾身口出惡言……前幾日大小姐執意帶著少爺出門,妾身怎麼阻止,甚至抬出了老夫人您,還是沒能勸阻,畢竟妾身不是大小姐跟少爺的親娘……」杜媚兒惡人先告狀,還邊說邊拿著帕子拭淚。

何老夫人怒不可遏。「反了,你即使是個姨娘,也是她表姨,她竟敢對你不敬!」

其他兩名姨娘跟三名庶女明知杜姨娘說謊,卻不作聲,因為不論是杜姨娘和老夫人,她們都不想得罪,明哲保身才能過好日子。

大門有人看守,楚綾拉著何湛宇從西邊側門偷偷回來,腳步匆忙地往寧柏院而去,踫巧有丫鬟端了東西出來,瞧見穿得一身破爛的兩姊弟正要進入寧柏院,她很是驚訝,但也馬上想起杜姨娘的交代,上前攔住了人。「大小姐,老夫人舟車勞頓已經歇下了,吩咐所有人不許打擾。」

楚綾故意扯開嗓門,讓屋子里頭的人可以听到她的聲音,「我們特地趕回來給老夫人請安的,你是哪一房的丫鬟,敢攔我的路?」

何湛宇也配合著姊姊,對著大廳那扇半掩的窗子聲嘶力竭的哭喊,「放開,讓我進去,我要見祖母,放開,讓我進去,我要見祖母……祖母……您不要宇兒了嗎?祖母……」

「大小姐,老夫人已經歇息了,你這樣會吵到老夫人,你先回去,老夫人醒了奴婢會向老夫人稟告。」丫鬟著急的阻擋他們,想趕緊將他們趕走。

隱約的吵鬧聲音順著風傅進了花廳,正在氣頭上的何老夫人,擰著眉頭看向緊掩的門扇,「誰在外邊喧譁?」

杜媚兒一听便知是何靈姊弟來了,該死,這對小賤人竟然還活著,她花了大筆銀子讓殺手佯裝成盜匪,趁著黑夜動手,沒想到莊子里竟然沒有半個人。

派人打探得知他們當天就離開了,她讓人馬上探查他們的行蹤,卻完全找不到人,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想到居然在今天回來了。

不管如何,她不能讓他們見到老夫人,壞了她的事。

杜媚兒暗暗咬牙,上前道︰「老夫人,應該是下人之間發生口角,妾身這就去喝止他們。」

就在丫鬟推開門閂的同時,楚綾領著何湛宇撞了進來,何湛宇人小身子小,一溜煙就跑到老夫人的跟前,抱著她的腳大哭。

「祖母、祖母,您終于回來了,您再不回來,我跟姊姊就要餓死了……祖母……」

何老夫人驚愕地看著抱著她的腳,五官長得與兒子十分相像卻過分瘦弱的小男孩,「你是……宇兒?」

「孫女給祖母請安……」楚綾也是淚漣漣的跪在何老夫人跟前磕頭請安。

何老夫人攏著眉頭,驚詫地看著眼前這對瘦弱骯髒宛如乞丐的姊弟倆,孫女的臉上甚至還有污泥,她有些難以置信的低呼,「你是靈兒?」

「祖母,是我,是靈兒……祖母,我終于見到您了,您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兩姊弟就要死了……」

還真的是她的嫡孫、嫡孫女,何老夫人有些接受不了兩姊弟這破爛窮困的模樣,一雙老眼犀利的瞪視著杜媚兒,「媚兒,靈兒他們兩姊弟這是怎麼回事?」

楚綾哪里會給杜媚兒開口為自己解釋的機會,她利用老人家疼惜自己唯一嫡長孫的心理,不動聲色地拉了下何湛宇。

何湛宇哭得更加淒慘,眼淚嘩啦啦的直掉,「祖母,您再不回來,孫子就見不到您了……夫人因為晉親王妃一定要大姊當她的媳婦,夫人認定大姊搶了如卿大小姐的親事,便把我們趕到莊子,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我們本來住在西偏院就已經沒得吃,現在被她趕到莊子去……那莊子今年春天遭到土石掩埋,都變成廢墟了,沒有地方可以遮風擋雨,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東西吃了……

「我們餓得不行,走了六天的路,沿路乞討才能回到京城……剛回到京城,就听市集里的人說祖母您回來了……祖母,宇兒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祖母了,祖母,宇兒求您了,別再把我們趕出去,宇兒會老實的待在西偏院,不出來礙夫人的眼。

「宇兒會努力種菜拿到市場上去賣,不花夫人一個銅錢的……宇兒會自力更生,祖母,求您別趕宇兒出去,宇兒要在這邊等爹回來,宇兒不是沒有人要的死孩子……」

何老夫人听出了幾個重點,她的嫡孫和嫡孫女住在西偏院,種菜賣錢自力更生,婚事成了邵如卿的,杜姨娘把他們趕到莊子自生自滅,罵他們是死孩子。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堂堂侯府的嫡孫、嫡孫女,居然稱杜姨娘為夫人,稱邵如卿為大小姐?!

即使她十分喜歡從小就嘴甜的杜媚兒,不介意她嫁過來時還帶個拖油瓶,甚至逼著兒子一定要給她一個身分,把整個侯府跟中饋交給她打理,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讓她成為侯爺夫人,將一個寡婦抬成正妻,只會讓侯府成為一個笑話。

楚綾接著道︰「祖母,您別听宇兒亂說……是、是靈兒自願到莊子去,跟夫人無關的……晉親王妃到府里來談婚約的事,靈兒不該拿出自小戴在身上的龍吟玦讓晉親王妃看的,這樣就不會壞了大小姐跟世子爺的親事……是孫女不好……」她這明著是在指責何湛宇,暗著是落實了杜媚兒的惡行惡狀。

何老夫人眸光一凜,緊盯著神色不安的杜姨娘,怒拍桌幾,厲聲質問,「你一個姨娘成了夫人,表小姐成了大小姐,你們母女何時抬了身分,老身我怎麼不知道?老身的嫡孫在你口中成了死孩子,老身的嫡孫貴為侯府的繼承人,花侯府一分錢還要看你杜夫人的臉色,經過你杜夫人的同意?!」

「姨母……」杜媚兒連忙跪了下來,試著要辯解,「您別听大小姐跟少爺胡說……妾身只是個姨娘……怎麼敢自稱夫人。」

「夫人,您不是說祖母將中饋交給你,你就是侯府的當家主母,任何人都要听你的命令,整個侯府的下人都稱你為夫人……連外頭的管事到侯府見你,也是稱你夫人,怎麼到祖母面前你就自稱為姨娘了?」何湛宇一臉天真不解地反問。

「少爺,你怎麼能夠在老夫人面前誣陷我,諒我有天大膽子也不敢以夫人自稱。」杜媚兒趕緊喊冤,「老夫人,少爺被大小姐帶壞了,常常說些無中生有的事情,您可千萬別當真。」

「夫人,宇兒何時說無中生有的話了?宇兒清楚听到你喝斥鋪子管事,要他們每次見到你都要稱你為夫人,你還說要是再讓你听到他們稱呼你為杜姨娘,就革了他們的職。」何湛宇抬手扯開嘴巴,露出少了兩顆的牙。「當時宇兒稱你一聲杜姨娘,你還賞了宇兒好幾巴掌,甚至把宇兒的牙齒都打掉了。」

一看到嫡孫少了兩顆牙,何老夫人的怒火燒得更旺了,她侯府的繼承人是何等尊貴,身為姨娘,說穿了不過是個下人,竟敢動手打主子,反了!

接著她的目光一轉,看到孫子寬大袖子里的那兩只手臂,心頭大驚,她一把拉過他,將袖子往上拉,露出沒有半點肉的細手臂。

杜媚兒在送往寺廟給她的家書里總是提到,宇兒長得高壯結實,很有乃父風範,可是她親眼看到的卻是孫子身型瘦小,骨架子沒有一點肉,模樣看起來只有六、七歲,這是一個侯府少爺該有的身子嗎?還有,這雙小手長滿了繭,指甲縫里滿是污泥,這是侯府少爺該有的雙手嗎?

何老夫人震驚又心痛,她不在的這幾年,兩個嫡孫是遭受到什麼待遇?

楚綾滿意的看著何老夫人震驚的神色,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利用前世所學的化妝技術,把自己跟宇兒畫得像非洲難民一樣瘦弱,騙過老夫人的眼楮,加上宇兒這小家伙演起戲來也是挺厲害的,輕易就騙過了何老夫人。

宇兒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嫡孫,何老夫人不可能不重視,就算何老夫人再怎麼信任杜媚兒,只要宇兒一句話,就能夠讓何老夫人對杜媚兒產生猜疑和顧忌,加上何老夫人親眼所見,親耳所听,是不可能再像以往無條件地信任杜姨娘,即使她是個昏庸的老太婆,為了自己孫子的安全,直接收回掌家權力都有可能。

現在就只等那些管事到來,相信那會成為壓垮杜媚兒的最後一根稻草。

雖然利用小孩子達到目的有些可恥,可是眼下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最快得到效果,她只好可恥一回了。

這時,寧柏院外傳來陣陣吵雜聲,不一會兒,一名看門的小丫鬟跑了進來。

「老夫人,鋪子幾位管事得知您回來,紛紛前來向您問安,不知您是否要見他們?」

杜媚兒一听,心頭猛地一驚,她還未告知管事們老夫人回京的消息,他們是如何得知的?她隱隱覺得這些管事到來,會發生她無法掌控的事情,她正想先把人給打發了,怎料何老夫人發話了——

「讓他們都進來吧,吩咐廚房今日午膳多備兩桌席面,老身要宴請這些管事。」她才剛回來,鋪子的管事們就知道了,紛紛前來問安,要是不見一見他們,太不通情理了。

小丫鬟領命馬上跑出去,讓已經聚集在門外的管事們進入。

「你們兩個先起來到一旁。」何老夫人和藹的扶起何湛宇和何靈,再對著也跪在跟前的杜媚兒喝道︰「你也先起來站到一旁。」

何老夫人暫時壓下滿腔怒火,捂著嘴對一旁的心月復桂嬤嬤小聲交代,桂嬤嬤點了下頭後,便疾步離開。

避事們魚貫地進入花廳,一見到老夫人,連忙請安。

「老夫人,您真的回來了,我們接到夫人的通知,讓我們前來拜見老夫人……」

「老夫人您一路辛苦了,夫人說您這次回來……」

避事們一口一句夫人,讓何老夫人的眸光頓時變得冷冽無比,要說她的金孫說謊,她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幾位管事好,好些年不見了,今日中午就全留在侯府里用午膳,我們再慢慢談這幾年鋪子的情況。」何老夫人隱忍著滿腔怒火,跟這些管事寒暄,「林管事,你先代替老身招待所有管事,中午的席面就設在听雨閣,你趕緊吩咐人打理。」

林管事也是人精,他知道老夫人打算先料理家務事,他雖然心疼杜姨娘會遭到老夫人的責罰,不過眼下他還是先做好自己的本分,晚上再與杜姨娘從長計議。

當所有不相干的人全退下去後,何老夫人厲聲喝斥,「好啊,杜氏,老身我將侯府交給你掌管,你就是這樣虐待我侯府的嫡孫!」

「姨母,冤枉啊,外甥女不敢!」杜姨娘咚地跪下磕頭喊冤。

「你都敢讓宇兒稱你為夫人,喚你邵家女兒為大小姐,你還有什麼不敢!」何老夫人拉著何湛宇的手,扯著他一身破爛衣物,怒斥道︰「我侯府未來的世子被你當成乞丐對待,一粒米一分錢都得靠自己這雙小手賺,你憑什麼跟我喊冤枉?要不是今日有人認出了老身的馬車,告訴了靈兒和宇兒姊弟倆,他們趕緊回來找我這個祖母求救,要不然依我看,他們日後想進侯府大門,也會被你派人轟出去!」

「老夫人,您誤會我娘了,我娘絕對沒有這麼做,是大小姐心腸歹毒,早看我娘不順眼,才會故意陷害我娘。」邵如卿也趕緊跪下,想替她娘開月兌,「他們從來沒有叫我大小姐。」

何老夫人一點也不想听邵如卿辯解,冷冷地道︰「你別急著替你娘喊冤,是不是構陷,等等就知道了,還有,杜氏在我侯府里的身分是姨娘。」她都稱杜氏為娘了,還想跟她喊冤?她一點都不相信。

邵如卿頓時冒出一身冷汗,在心底大喊,糟了,她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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