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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吻痕 第三章 惡魔的吻痕(2)

安琪拉見他轉身,手忙腳亂地掀開被子,僅剩左手能用已經夠不方便了,還得忍住痛,她很吃力的才穿上衣服,腰帶只能隨便綁一綁。

穿好衣服,她抬頭質問他。「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仔細回憶當時,他在服飾店對她的殷勤,以及之後的接連幫助,令她不得不懷疑,「難道我被歹徒搶劫也是你安排的?」

「我怎麼可能會安排人去搶劫,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奇陌面不改色地說謊,微笑道︰「說我接近你,不如說我們兩個非常有緣,以前就很有緣分了,現在也是。」

以前?什麼意思?安琪拉蹙眉,听他繼續說。

「我那時是剛巧去妮娜的店里打探情報,而且你沒資格說我騙人吧,你自己也用假名,還不說出你的警察身分,難道等你喜歡上我,要再約我去吃飯的時候,也要繼續用小雅這個假名欺騙我嗎?」

安琪拉被他說得臉紅,急道︰「誰、誰喜歡你了,還有約吃飯什麼的通通不算數!」

「怎麼就不算數了?」奇陌笑咪咪,「那天晚上我們兩個相處得很開心呢,我還很期待你再來約我吃飯呢。」

「不要再講這個了啦!」安琪拉窘到慌忙轉移話題,「你、你到底把賈昆怎麼了?他也一起過來了嗎?」

「賈昆?」奇陌挑起一邊嘴角,笑笑說︰「他沒有跟我們一起來,我讓他做鳥了,去天上飛。」

「做鳥?什麼意思?」安琪拉立即想到壞處去,「難道你已經把賈昆丟到飛機外面了?」

「是啊,他太胖了,只會佔著機艙空間,我就把他丟掉了。」奇陌笑看她瞠目結舌的樣子,把話接下去,「不過我很好心的送給他降落傘,他應該會自己降落,安全的著地吧。」如果他動過手腳的降落傘還能順利打開的話。

他想到賈昆緊抓降落傘以為能逃過一劫,但希望注定要落空的樣子,忍不住在內心呵呵笑起。

安琪拉未知奇陌的殘酷心思,只是松了一口氣,縱然賈昆罪大惡極,也該是由法律制裁他,而不是活生生地從高空摔死。

還有眼前的男人,出現得太過突然,言語中也存有太多疑點,他真的是十一年前她在趙阿姨餐館外面見過的大哥哥嗎?他又為何帶她來俄國?

她貼靠著床頭,瞪大兩眼警戒他的一舉一動,只見他推來餐車,還把一個折迭小木桌擺到她眼前,他要干麼?

「從賈昆的俱樂部離開,又一路飛來俄國,你也該餓了,吃吧。」奇陌一面說,一面將很有俄羅斯風格的黑面包、加上一小團魚子醬的薄薄蛋餅、馬鈴薯炖牛肉還有叉子湯匙放到木桌上。

知她警戒性高,奇陌便走遠些,讓她不必下床也能安心用餐。

安琪拉感受到他沒有惡意,緊繃的神經也緩和了些,熱呼呼的食物香氣誘人,她深深吸了一口香味,肚子頓時咕嚕咕嚕叫。

發覺奇陌在三層餐車那邊弄咖啡,她忍不住偷瞄,他身著淺灰上衣,外頭罩了一件黑色皮外套、水洗牛仔褲顯出修長雙腿,只見他拿起手搖式磨豆機、虹吸壺、木質攪拌棒、迷你型小瓦斯爐,擺到餐車上層。

他先點火煮裝了水的虹吸壺下壺,接著將有濾布的另一壺安裝于下壺上方,接著磨好咖啡豆,待水煮開了,虹吸作用把水由下壺吸到上壺,再倒入磨好的咖啡粉,扁木棒攪拌咖啡粉融入沸水,最後關火,沒了虹吸,咖啡又從上壺流進下壺。

安琪拉看得目不轉楮,她好像看到一場蚌人秀,還是那種性感到不行的個人秀!她呆呆的看著,不小心跟他對上了視線,窘得趕緊偏頭避開。

奇陌笑看她慌張的樣子,說道︰「我喜歡自己手沖咖啡。你大概不知道,Coffee一字源于鄂圖曼帝國的Kahveh,Kahveh又是從阿拉伯人的Qahwah演變而來。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安琪拉听著他的話,頓時覺得長知識了,見他把煮好的咖啡擱在桌上,那味道實在是太香了,她很想馬上喝一口,又怕燙到,便想著先吃飯,可叉子一拿起又擱下。

「你不吃嗎?」奇陌瞅著她。

「我吃,當然要吃……」安琪拉重新拿起叉子,可左手實在很不習慣,動作十分別扭。

她嘆了口氣,突然感覺床凹陷下去,抬頭就見他已經坐到床邊,不禁嚇了一跳,又見他竟然接過她的叉子,叉起一小塊魚子醬蛋餅遞到她嘴邊。

「你不是傷口痛嗎?那麼將就一下讓我喂你,吃飽了身體才會好得快,來,張開嘴巴,啊——」

這哄小朋友似的語調使安琪拉好別扭,不禁抗議。「你不必這樣,我自己可以吃……唔!」

奇陌趁她說話時,把蛋餅塞進她嘴巴。

蛋餅混著魚子醬的濃郁香味融入嘴里,魚子醬一咬即化的口感使人難忘,她忍不住又吃下好幾口,吃到太忘我了,不小心又拉扯到肩傷,痛得她「嘶」了一聲。

「槍傷造成的疼痛會持續幾天,就是可惜了這麼美的身體,真不該留下疤痕。」奇陌嘆了口氣,一臉心疼。

安琪拉听著一怔,他是黑道,她是警察,兩人分明是勢不兩立的關系,他卻沒殘酷以對,反而又給吃的又親自沖咖啡,他為何這麼溫柔?他帶她來此地,究竟要干麼?

這時,發現他眯眼將她全身打量過一遍,她漲紅臉急忙抓緊睡袍,也不知是體熱還是房內暖氣溫度調得太高,她渾身發燙,整個人熱呼呼的。

在奇陌眼里,安琪拉不是一般人,他和她早在十一年前結緣,只不過現在她還是把他當成陌生人,希望她安心,于是他拿出手機播放她熟悉的歌曲——

安琪拉呆愣地听著,世界上的音樂何其多,為什麼他偏偏播放Frankie  Valli唱的「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這首歌不錯吧?看,也有Kid-O女乃油檸檬口味的三明治餅干,你最愛的零嘴。」

奇陌將綠色小包裝的餅干放在咖啡旁邊,讓她隨時能享用。

安琪拉傻了,一次選拌的巧合也就罷了,他還知道她愛吃Kid-O……

「還有米迦勒項鏈是你養父安雅各布的東西,是他在失蹤之時遺落,後來轉交到你手上,你總是戴著它,從不離身。」奇陌指著她脖子上的項鏈。

聞言,安琪拉錯愕得心頭大亂,「為什麼……你為什麼會知道我,還有我爸爸的事情?」

「我當然了解你所有的事情,因為我一直在關注你啊,安琪拉。」奇陌凝視她困惑的表情,不免嘆道︰「唉,虧我幫你找回養父的東西、說出米迦勒守護煉的由來,我還給你愛吃的Kid-O做提示呢,你卻不記得我了,我真失望。你該不會忘了十一年前我們見過面吧?就在小兔森林餐館後門的巷子。」

這話等同于證實安琪拉的疑惑,她不禁喃喃低語,「是你……你真的是那個時候要我幫忙去買礦泉水的……」

「是啊,就是我,你想起來了?」

安琪拉早就懷疑了,尤其他在飛機上除去偽裝的時候,只是她當時迷迷糊糊的,又始終拒絕將那個大哥哥跟黑道連結起來,如今,看他拉出衣服里、她小時候送他的米迦勒項鏈展示給她看,讓她不得不相信他就是當年的大哥哥。

奇陌也是項鏈從不離身,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米迦勒真的靈驗,十一年前他順利的從警方和賈昆手里逃出,安然活到現在。

「追蹤器!」安琪拉沒忘記十歲時的遭遇,「當時我去替你買水,還沒走到便利商店就被歹徒挾持,他們一直問我尤里•金斯基在哪里,還在我衣服口袋搜出追蹤器……我一直不懂那種東西怎會到我身上,想來想去也只可能是你放的了,真的跟你有關嗎?他們是什麼人?」

奇陌愣了下,但該回答的還是要回答。「他們是賈昆的手下,派來追殺金斯基先生,我為了幫助先生月兌逃,被他們所傷而躲起來,可我不知道什麼追蹤器,不曉得它又是怎麼到了你身上?」他撒了謊,不想她對他的印象再壞下去。

「當時因為我,害你踫到賈昆的手下,因而受傷住進醫院,我很抱歉。」奇陌誠心道歉。

回想當年,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後,他曾悄悄去過她的病房探視,見小小的她被打到瘀腫骨折,讓他十分難受,恨不得將那些挾持她的人渣宰了,只是他必須先顧到金斯基先生,不得不離開。

如今他覺得自己萬分幸運,能夠再次和她相遇,贊嘆該是米迦勒又一次的靈驗。他不禁要說︰「之後,我想要補償你,才會讓人調查你的事情、你的喜好,以及你養父安雅各布的事情,我想多了解你,並決定在你每一年的生日送你禮物。第一年是整箱的零嘴,我特別在箱子里放了許多Kid-O餅干;第二年是女孩子都會喜歡的皇冠和公主裝;第三年的禮物是八音盒,我可是花了好些時間找來的,想著你听到那盒里的樂曲應該會很高興。」

聞言,安琪拉好似被天外巨石砸到頭,一陣昏天暗地,不敢相信。「我每一年的生日禮物不是爸爸送的……是你?」

「是,那些生日禮物都是我送給你的。」奇陌也知道安琪拉多麼努力的想查到禮物寄送的源頭,但他可不會輕易的露餡,笑了笑道︰「今年是清理槍械的工具組,德國制造,我自己用過,覺得質量很不錯,我想你在保養配槍的時候應該會需要它,所以替你買了一套,當做二十一歲的生日禮,你用得還習慣吧?」

「怎麼會……」安琪拉喉頭緊縮,不自覺地顫聲道︰「我以為那是爸爸給我的生日禮物,怎麼會是你……」

她始終認定爸爸並非真的失蹤,是有什麼隱情不能見她,所以每年收到生日禮物,都想著是爸爸來報平安的,他一直在別處默默關心她,才會挑選她喜歡的東西送給她。

可奇陌完全戳破她的幻想,若那些並非爸爸給的禮物,那爸爸現在究竟如何?

餅度激動令她全身緊繃,牽扯到肩膀和腿部傷口,劇痛害她撐不住坐姿,身體癱軟歪斜一邊,也感到越來越不舒服,耳朵里似是有很多很多蟬在大聲合唱,好吵,頭也暈,看奇陌伸手過來,她無力地推拒,「不要踫我……」

奇陌執意扶住她,發現她臉色不對勁,急喘,嘴唇發白,加上他觸到她臂膀在發燙,不禁伸手模她額頭,皺眉道︰「你在發燒?」是傷口被細菌感染,還是有別的原因?

安琪拉才不管發不發燒的,只心急爸爸的下落,「哦爸爸已經失蹤十一年,他在哪里……到底在哪里?既然你是尤里•金斯基的手下,現在就帶我去見金斯基……我想知道十一年前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找不到我爸爸……」

「你在發燒,別講話了,我去叫醫師過來看看你。」

「我不要醫師,你也不要再轉移話題,現在就帶我去見金斯基……我要找到爸爸!」

激動的女孩不斷追問同一件事,奇陌怎麼勸告都沒用,女孩甚至發脾氣說他要補償的話就找出她爸爸還給她,他無法答應,只有強行摁著她躺下。

「你冷靜一點!」奇陌抓住企圖掙開的身軀,「你想去見金斯基先生,想找到安雅各?可以,但不是現在,你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否則一切免談。」

安琪拉從男人抓著她的力道感覺到他的話不容違逆,縱使不滿,但她也著實沒有半點體力再反抗,僅能生著悶氣,意識逐漸沉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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