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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敵妻 第2章(2)

「王爺,您再多吃點。」商漣衣又挾了菜到他碗里,忖度著這男人在想什麼,自己接下來該如何應付他。

誰知下一刻滕譽竟將她抱到他大腿上,讓她一整個措手不及。

「王妃對本王還真用心,讓本王真感動,真歡喜。王妃你得多吃點,你真的太瘦了。」

滕譽為商漣衣挾了菜,他從後方抱住她,下巴挨近她臉頰摩挲著,泛著邪氣和熱氣的聲音,輕輕噴灑在她耳畔上,饒是商漣衣再冷靜,性子比一般姑娘還沉穩,但這麼坐在男人的腿上,被男人的氣息包圍,她也招架不住。

商漣衣僵硬的擠出笑道︰「王爺這麼抱住妾身,教妾身怎麼用膳……」

滕譽哂笑一聲,放過她,將她抱回原位,「吃吧!也陪本王多喝一杯,再讓本王歡喜些。」說完,他還為她倒了酒,伸出右臂攬住她的肩想喂她喝。

「妾身不太會喝酒……」商漣衣故作嬌柔道,事實上她可是用盡全力才能忍住,不將她肩上的手扒開。

「今天是洞房花燭夜,本王不會真的讓你醉的。」滕譽貼在她耳邊道,那嗓音很低很沉,說的曖昧火熱。

色痞!她不會讓他踫她一根寒毛的!她一定要用勾魂丹迷暈他!

商漣衣在心里發誓著,表面微笑的喝下他喂的酒,又為他挾了幾樣菜在碗里,「王爺,您再多吃點菜。」

她也一邊品嘗著,刻意的發出驚嘆聲,「王爺,這紅燒魚真好吃,王府里的廚子手藝真好!王爺您快嘗嘗這魚!」快把你的手從我肩上移開!

商漣衣沒有注意到,滕譽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眸底可分外精明的盯著她,哪有她所想的色心。

「廚子當然大有來頭了,那可是本王從京城請來的名廚。」一邊說,滕譽一邊從她肩上挪開手,拿起筷子挾起魚吃,也把酒干盡。

「原來是京城的名廚,難怪每道菜都那麼好吃。」商漣衣見他挪開手了,暗暗松了口氣,馬上取餅他喝完的酒杯,趁他在專心嘗著碗里的菜時,稍微側過身,將藏在袖口里的一粒丹藥扔進酒杯,幾乎是一眨眼的,丹藥馬上融化在酒水里,無色無味,讓人無從察覺。

商漣衣有想過要趁著滕譽還沒回新房前,在酒瓶里下藥,便少了在滕譽面前下藥被發現的風險,只是免不了她得喝上幾杯,只好不得不冒險在他酒杯里下藥。

她悄悄瞥了他一眼,他沒有發現吧?

「王妃,來喝交杯酒吧。」

商漣衣看他神情自若,看起來是沒發現,暗自松了口氣,將他的酒杯遞給他後,想為自己倒一杯。

「本王來。」滕譽放下他的酒杯,大手拿過她的杯子,為她倒了酒,擱在桌上,然後一雙黑眸就這麼深深的瞅住她。

「對了,本王忘了說,王妃,今天的你真的是美若天仙,傾國傾城,教本王都失了魂,被你迷住了。」

商漣衣不是沒被這麼贊美過,但是他看著她的目光太放肆,太張狂了,讓她臉蛋不由得發熱,身體本能的僵住。

「來喝吧!」

商漣衣直到听滕譽說這句話才回神過來,馬上沉穩住心神,瞥過桌上盛滿的兩杯酒,兩杯放得很近,她看到滕譽端起在他面前的那一杯,她記得那是她為他倒的酒,跟著,她端起另一杯。

兩人雙手互勾著,喝起交杯酒。

在那一刻,她和滕譽離得好近,她嗅到了他身上灼熱的男人氣息,兩人之間變得好曖昧,她難以忍受,卻只能忍耐著。

當那微辣的酒液滑入喉嚨時,商漣衣也看到滕譽干盡了,她很是欣喜,她成功讓他喝下摻有勾魂丹的酒了,一切是那麼順利的進行。

「這酒真好喝,再多喝點。」喝完交杯酒,滕譽又替她斟了酒。

商漣衣不知道滕譽怎會那麼體貼,為她倒酒,她心情大好,想著順著他多喝一杯又何妨,便又喝了。

哪里知道,滕譽竟一連倒了五杯。

盡避商漣衣在出嫁前有特別訓練過酒量,但也只能喝上幾杯,這般喝下來她顯然微醺了,沖著他露齒一笑,「怎麼愈喝愈好喝……」

滕譽好笑地看著她道︰「王妃,你臉好紅,你好像醉了,真糟糕啊。」

商漣衣模了模臉,「有嗎?」天啊,臉好燙!「我不能醉的,不能……」她搖搖頭,她還要等他體內的勾魂丹藥效發作,從他口中問出玉璽的藏匿處……

然而她卻只是呆呆的望向眼前的男人,心跳加快,好像被他勾住魂了,當下忘了她該做的事。

「怎麼了?」滕譽盯著她那酡紅的俏臉問道。

「王爺長得真俊,妾身好喜歡……」她痴痴的望著他說出這句話,然後在下一刻軟軟的癱下。

滕譽忙不迭的接住她,將她摟進懷里。

他看向她干盡的那酒杯,唇角隱隱得意的上揚著。「哼,你斗的過本王嗎?」

當商漣衣惺忪的睜開眸,望見了杏兒和梅麗著急的臉。

「小姐,你終于醒了,你睡了好久,都快午時了,真怕你不醒來……」杏兒看到她醒來了,松了口氣道。

梅麗忙不迭的問道︰「小姐,王爺已經出門了,听守房的下人說,王爺昨晚是在書房睡的,這是怎麼回事?昨晚你和王爺發生了什麼事?」

滕譽會到書房睡,代表商漣衣用勾魂丹迷暈滕譽的計劃失敗了,梅麗更怕是商漣衣做錯了什麼事惹滕譽不快,或是事跡敗露,才會讓滕譽憤而踏出新房。

昨晚發生的事……

商漣衣剛睡醒還恍恍惚惚的,被這麼一問,記憶回籠了,她想起自己做了那種夢,臉蛋刷的一紅。

「小姐,你的臉怎麼紅了?」杏兒納悶的直呼道。

「小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梅麗覺得很不對勁,忙問道。

商漣衣緩緩從床上坐起身,她懊惱的托著額。

昨晚她和滕譽喝了交杯酒後,她又被滕譽勸了好幾杯酒,接著便醉了,作了春夢。

老天!她竟夢到她和滕譽赤果果的上演著圖里的畫面,真是羞死人了,她怎麼會作那種不知羞恥的夢?

商漣衣想起她喝下的交杯酒,莫非……當時她喝錯杯了?怎麼會?

「小姐?」梅麗看她久久不語,神色焦急地問。

商漣衣怎麼也說不出她有可能喝錯酒杯,誤中勾魂丹的事,那麼梅麗和杏兒就會知道她作春夢,那太丟臉了!「我只是喝多了,醉了……」

「原來小姐是宿醉,所以臉才會那麼紅!」杏兒猛點頭的道。

「小姐,是這樣嗎?」梅麗不太相信。

商漣衣面不改色的說謊道︰「厲王很有戒心,一直盯著我,我找不到機會下藥,加上他又頻頻勸酒,我不得不喝,他或許是見我醉了,覺得掃興,才生氣的到客房睡吧。」

商漣衣真希望是如此,要是被他察覺到她在酒里摻了勾魂丹……不會的,要是他真發現,昨晚就不會讓她安睡在床上,一早還放心出門,而是早就潑水叫醒她,將她興師問罪的拷問一番了。

所以,她只是單純的喝錯酒杯?商漣衣無法確定,她只能這麼想。

梅麗在听了商漣衣的話後,慶幸不是被厲王發現什麼,只能道︰「厲王那個人喜怒無常,模不著心思,要對他下藥本就不易,來日方長,就再從長計議吧!」

「是啊,反正以後還有機會下藥……」杏兒突然靈光一現,拍了下手道︰「小姐,干脆趁著厲王現在不在府里,我們來找玉璽吧!」

滕譽不在,確實是找玉璽的好時機,只是,他會藏在哪?豈會那麼簡單的放在新房里?

商漣衣斟酌後道︰「這不急,今天就先四處走走,熟悉一下王府的環境,查查有可能會藏的地方,才知道從何找起。」

「奴婢也這麼覺得。」梅麗點頭附和,「小姐先洗漱用膳吧。」

「對,吃飽才有力氣查。」杏兒猛點頭。

此時,房外早有一批丫鬟等著侍候她,商漣衣不習慣讓外人服侍,仍是由杏兒和梅麗端著水進來洗漱,又換了衣裳後,才傳人送膳。

商漣衣用完膳時,李凡前來稟告,負責主持大婚的朝廷官員、侍衛隊和她的陪嫁天一亮就離開了。

跋人趕的真快。商漣衣在心里諷刺的想。

李凡接著指向那批仍在門外等候的丫鬟道︰「王妃,王爺指示,這些人要讓你挑,喜歡的就留下。」

商漣衣看著那二十多名丫鬟,心想著滕譽趕走她的人,馬上派眼線來盯她,但她又不能都不用,便隨手指了其中兩個年約十三、四歲,看起來乖巧的小丫鬟,「就她們兩個吧,我喜歡清靜點,不愛太多人,有需要再挑人就好。」

李凡忙把那兩名小丫鬟叫上,小丫鬟年紀雖小,但看得出訓練有素。

商漣衣伺機問李凡,「李總管,听說王爺一早就出門了,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嗎?」

「新婚第一天,王爺原也想陪王妃待在王府的,但王爺公事繁忙不得不出門,請王妃諒解,就由在下陪王妃走走吧。」

李凡完美的替滕譽圓了話,既然是公事,商漣衣也不好問下去,心想她現在確實需要有個人陪她逛王府,便順著他的話道︰「那就麻煩李總管了。」

厲王府里花團錦簇,景致迷人,佔地也很大,是金府的數倍大,分為好幾座院落,李凡先介紹她所住的院落叫做雲落居,也是滕譽住的,然後又逛了雲落居里的幾間房,商漣衣特別在意滕譽的書房,還有那間用來收藏古董寶物的庫房。

李凡正想帶她到別的院落逛逛時,有丫鬟有事來請示他,商漣衣見他忙碌便道︰「李總管,你先去忙吧,我讓這兩個小丫鬟陪我四處逛逛就好。」

李凡點點頭,遞出兩串鑰匙,「王爺有交代,這院落是與王妃共住的,不管是書房、庫房還是哪個房間,王妃都可以自由進入,還有這一副是帳房的,王妃平日的用度不夠,可以自行領用。」

商漣衣接過這兩串鑰匙在心里忖度,滕譽真那麼信任她嗎?

「王妃有事可以差人來叫我,我會馬上趕來。」李凡說完後便隨丫鬟離去。

李凡走後,商漣衣又在雲落居里逛了一會兒,然後將那兩個小丫鬟遣走,讓她們去忙別的事,和杏兒、梅麗三人留在書房里。

她想,這雲落居是滕譽的住所,是最有可能藏玉璽的地方,就先從書房查起吧,當然那麼重要的玉璽不可能藏在一眼就能看穿的地方,她連忙找起抽屜里有沒有暗屜或機關。

可惜一直到了傍晚,都一無所獲,而意外的,滕譽這晚沒有回王府。

商漣衣暗自慶幸,她並不想和那個男人單獨相處。

只是她沒料到,滕譽會一連五天都沒有回府。

這種事要是出在一般大戶人家家里,下人間早已議論紛紛了,肯定會說新娘子有多麼遭到新郎官的嫌惡才會被冷落,但厲王府里卻是安靜的很,下人們都畏懼厲王的威嚴,不敢說閑話。

商漣衣當然樂得滕譽不在,可以盡情的尋找玉璽,但她們找了五天,整個書房都翻遍了,連庫房、她睡的新房以及幾間房間都找遍了,什麼玉璽的影子都沒有。

梅麗憂心忡忡的道︰「小姐,厲王不是傻瓜呀,哪會把玉璽放在可以任小姐自由進出的房間里?」

商漣衣蹙著秀眉,對,是她太樂觀,找玉璽本就不是容易之事。

梅麗又道︰「厲王府那麼大,也有可能是藏在別的院落里,我們總不可能一處一處找,看來要知道玉璽的藏處,只能從厲王身上下手,若厲王不回府,對小姐可不是件好事,奴婢去打听看看王爺何時會回來。」

稍晚,梅麗回來稟報,「奴婢去向李總管打听了,問他王爺上了哪,李總管起初為難的不肯說,後來才吐實王爺這幾天都住在別館里,我想多問他便不說了,奴婢猜,厲王一定是在別館里養了外室,公事繁忙都是藉口。」

杏兒尖嚷道︰「外室?肯定是狐狸精,吸住厲王不讓厲王回來!」

梅麗語重心長的道︰「小姐,若是你剛新婚就失寵,那往後要找到玉璽便更難了……」

商漣衣臉色凝重,明白這事的嚴重性。

滕譽和皇上的關系並不好,他對皇上送來的女人肯定是有防心的,加上新婚之夜他就睡在書房,又一連數日未歸,要是情況一直壞下去,那她就無法順利完成任務了。

商漣衣雖然想盡快拿到玉璽,但在她內心深處卻只想遠離滕譽,不想靠近那個男人,那她要怎麼從他手中偷得玉璽?

為了偷得玉璽,她必須有所覺悟才行。

但她的覺悟並不是獻身,而是要加倍努力,更加積極的親近那個男人,她要讓他瘋狂的迷戀上她……

商漣衣美眸里閃著剛毅不屈的光芒,朝梅麗和杏兒道︰「我不會失寵的,這是他的王府,他不可能不回來,幫我打听他平日愛吃什麼菜,我親手做給他吃。我會先討他歡心,再對他下藥,一定會問出玉璽的藏處的。」

她想到她恩愛的爹娘,她小時曾問過娘親,她是靠著什麼本事捉住爹的心,讓爹只鐘情她不願納妾,娘笑說想捉住男人的心,得先捉住他的胃,她也想試試,靠廚藝來征服滕譽的心。

梅麗看商漣衣說的這麼堅定,知道商漣衣這次是真的卯足勁了,「奴婢馬上去幫小姐打听,還有奴婢覺得小姐的臉太素了,要上點妝,妝要畫的濃一點,才不會被外面的女人比下去。」

杏兒出不了主意,只能鼓勵商漣衣,「小姐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

接著,商漣衣到了廚房,從小娘親就教她燒菜,一般的家常菜對她並不困難,但滕譽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恐怕她燒的菜入不了他的眼,她想拜托廚藝高超的大廚指點她幾分。

滕譽總會有回到府里的一天,她就等著他回來,靠著廚藝勾住他的心。

終于,梅麗打听到滕譽要回來的日子,就在大後天傍晚,說會回來用晚膳,于是這兩天商漣衣便忙著在廚房練習廚藝,然後當天下午,她提前在廚房燒好菜,用鍋子熱著,再把握時間折回房里讓梅麗替她梳妝打扮。

商漣衣看著鏡里的自己,除了在大婚那一天她有特別上妝外,平常她都是素著臉,只在唇上涂點胭脂,最多是上點薄妝罷了,她沒想到她今天會再度上妝,變得那麼艷麗,美艷到她覺得梅麗粉涂太厚了,看了真不習慣,而平常她總愛穿素白或鵝黃的料子,也被梅麗嫌太素了,換上一身俏麗的桃紅色衣裳……她有點不安,滕譽真的會喜歡這樣的她嗎?

「小姐,你好美!」杏兒驚艷的直呼道。

「小姐這麼美,一定能把厲王迷得團團轉的!」梅麗對自己畫的濃妝很有自信。

商漣衣听得精神抖擻起來,對,男人都是喜歡美艷的女人的,她這樣肯定能把那個男人迷倒。

商漣衣外表雖然秀氣溫柔,但其實她的個性頗好強,所以才敢有膽量持著匕首刺傷盜匪,現在更被激出了好勝心。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王妃,厲王回來了!」

商漣衣派兩個小丫鬟到大門守著,一個見滕譽回府馬上趕回來通報,另一個則趕緊吩咐廚房送膳到飯廳去。

「走吧,去迎接厲王。」商漣衣深深吸了口氣,自妝台前站起,然後揮起她桃紅色的水袖,踏出自信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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