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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妻如命 第2章(1)

清晨鳥鳴聲中,碧雲山莊的廚房已升起裊裊炊煙,早起的阮芷琳、阮昭芸已置身在樓閣前的桂花林中,兩人坐在雪白的大理石桌前,神情愉悅。

「還習慣這樣的日子嗎?」

阮芷琳看著氣色紅潤的佷女,來到別莊不過一個多月,她整個人都變得更美麗耀眼了。

「心靈富裕,精彩極了。」

阮昭芸俏皮的皺皺鼻子,再漾起一抹燦爛笑意,看在阮芷琳眼中,直說這才是符合青春少女該有的模樣,只不過,看在一旁伺候的兩名丫鬟眼中,那就滋味復雜了。

要知道,她家小主子可是號稱京城標準千金模板的大家閨秀,可是一來到別莊養病後,跟著姑女乃女乃上山下海,什麼爬山練體魄,下海學泅水,還學農家女翻土種花草,上樹看鳥巢,甚至還進廚房動刀動鏟。

包令她們崩潰的是,騎射功夫本就不錯的小主子,在姑女乃女乃送給她一個可以隨身攜帶的小彈弓後,時不時的拉弓練習,就算彈珠用完,只要撿小石子來就能再練,都到百發百中的地步了。

但這都不該是端莊優雅的小主子該做的事,明顯就是讓姑女乃女乃給帶壞了。

偏偏她們沒見主子這麼快樂過,也不得不承認,原本就美貌過人的主子,經過這個月的自由生活,好似月兌胎換骨,整個人變得靈動迷人,眉眼間盡是慧黠風采,連她們都禁不住看痴了眼呢。

「好!那就繼續精彩!京城里對你退婚一事還余波蕩漾,仍是人們口中最佳的談資,可能得等到其他大消息出現,你這事才會消停。」

「我知道,爹娘的信我都看過了,他們要我好好在這里過日子,不必急著回京。」阮昭芸笑了笑,平靜以對。

說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幸運的,祖父輩是王朝開國元勛之一,倍受皇上倚重,為官的親族不少,而母親出身侯府,家族中也曾出過幾名進士、皇妃、駙馬,更難得可貴的是,在這樣家族背景結合下的父母相當恩愛,母親生下她之後傷了身子,無法再生育,父親亦不曾納妾。

「好,又是新的一天,咱們今天做什麼好?」阮芷琳馬上精神百倍。

「我想去騎馬,再去釣魚。」阮昭芸嫣然一笑,前世她把自己圈在標準閨秀的框框里,這一世,她只想听從自己的內心,做個快樂的女人。

但兩個丫鬟一听臉都要綠了,她們不喜歡騎馬,也不太會騎馬,每每騎馬回來就全身酸疼,她們也不喜歡釣魚,不管姑女乃女乃或小主子拿起釣竿就像老僧入定,一坐好幾個時辰,她們是無聊的猛打呵欠。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阮芷琳直接瞪向兩個苦瓜臉的丫頭。

阮昭芸對兩人倒相當寬容,「你們留在這里,我跟姑姑去就行了。」

「不行,我們得伺候小姐啊。」兩個丫頭異口同聲,連忙站到她身後,就怕被這個愈來愈愛一人獨處的主子給拋棄了。

她們是很有使命感的,這次小主子為退婚演戲一事,老爺跟夫人可把她們視為自己人,讓她們跟著演,又讓她們跟來這里伺候,這是多大的信任啊,這可是連慶安公府其他房的主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呢。

但阮芷琳想了想,也不想讓她們跟,硬是讓兩個丫鬟留下來,就帶著阮昭芸策馬出了別莊。

碧雲山莊座落在莫白山的半山腰處,附近還有四、五個其他勛貴之家的避暑別莊,離熱鬧的天水市區約東南二十里處,離西北一個熱鬧城鎮則只有五里,這里的風景特別美,不管往哪個角度看去,都可見峰巒俊秀,天氣佳時,可在清晨見雲遮霧繞,傍晚時霞雲籠罩,平時又少有人煙,彷佛秘境一般。

阮芷琳這個穿越過來卻從三十歲熟女變成六歲娃兒的新住民,有近十年都在這個幽靜山莊生活,所以這里的一花一草她都相當熟悉,與阮昭芸相處的這一個多月,她就像導游帶著她四處探索,身後的隨侍從八個變成六個,漸漸剩兩個,到現在一個也沒有。

此時,兩人一身騎裝,策馬繞行過翠綠竹林,來到一處如明鏡般的湖泊,遠方可見山巒起伏,白雲悠悠,另一山崖有一飛瀑潺潺下墜,在璀亮陽光下,劃出一道七彩虹橋。

兩人翻身下馬背,雙雙提起掛在馬背上的釣魚用具,走到前方的小溪前,各自尋一大石坐下,靜下心來,享受釣魚樂趣。

時間緩慢而過,令阮芷琳意外的是,小佷女的定力比她還強,她先行收釣竿,看著她雖釣到魚兒,但又讓魚跑了,「釣到魚容易,但要將魚拉上來可不簡單。」

「嗯,這里的魚狡猾,吃了餌就跑。」阮昭芸平靜的道。

阮芷琳凝睇著她美麗的側顏,突有所感,「老實說,姑姑覺得退婚這事讓你的成長也太大了,有時有種錯覺,你好像已看透世事,這里——」她指指眉眼中間,「有抹不符合你這個年齡的沉靜。」

阮昭芸莞爾一笑,「婚姻大事,芸兒都願意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勇敢退婚,這中間的心境轉折絕非一朝一夕。」這當然是謊言,她經歷一世,什麼都不求,只求自己在乎的人都能平安。

阮芷琳瞧佷女又呈老僧入定狀態,她抬頭看著另一邊的山坡,輕咳兩聲,「那上面有長一種野菜,非常美味,我去采一些,晚上加菜。」

阮昭芸點了頭,說的卻是——「琳姑姑是想去巧遇某人吧?」

阮芷琳難得發窘的紅了臉,讓她忍俊不住的笑出來。

半個月前,姑姑遇到一名「冰山男」,還眉開眼笑的說那是她的「菜」,但偏偏那名男子連話也不跟她說,這半個月來,姑姑幾度丟下她去找他,發現冰山男常在山坡上的一間小木屋出入,因此最近常常當起不速之客。

「對啦,我就不信冰山男那麼難融化,」她笑了出來,「你在這里釣魚,有狀況,那只哨子一吹,我就會出現。」她指指她給的哨子項鏈。

「這里連人影都見不到,哪會有什麼事?況且……」阮昭芸笑著指著自己系在腰間,一只輕薄但威力極強的彈弓,而在釣魚工具里,還放著一小袋彈珠,「我還有這個呢,不用擔心,我會自己回去的,琳姑姑就放心的獵你的菜吧。」

「真好,小芸兒,你不會明白我說的一些怪詞兒有人能理解,甚至還會說給我听的感覺有多好。」她真心誠意的給了佷女一個大大的擁抱,感覺自己這個誤闖古代的現代人不那麼孤單了。

阮昭芸也回抱姑姑,這種擁抱動作,從她還小時,姑姑就常這麼做,長大後,姑姑因她的刻意疏離而鮮少再做,現在听到姑姑這麼說,她知道自己以前傷害到姑姑了,慶幸的是,她還有第二次機會與她重修舊好。

阮芷琳眉開眼笑的先行離開,留下阮昭芸獨自釣魚。

天朗氣清,湖水清澈,阮昭芸凝睇著垂下的釣線,她其實很享受一個人獨處的時光,她可以回想前世的一些烏煙瘴氣、一些不舍、一些遺憾,還有後悔,也在回想過程中,更加珍惜重生的每一刻,知足而感恩。

「哇——這里的風景可真美啊,天啊,還有大美人呢……咦?這不是慶安公府的昭芸姑娘嗎?」一個又驚又喜的浮夸男聲突然劃破寂靜。

她直覺回頭,竟見恭王府那橫行京城的小霸王楚宗龍帶著四名隨侍,一臉驚艷的朝自己快步走來。

楚宗龍雙眸發亮的看著放下釣竿,直起身來的阮昭芸,腳步走得更快了。

真美啊,阮昭芸一襲素雅淡藍騎服,襯著那雙水靈靈的明眸,猶如落入凡間的仙子,他只覺得他的三魂七魄被勾走了一半。

外傳,她退婚事關未來子嗣,江家才忍痛解除婚姻,但還有消息傳出,江維仁事後仍為此與父母鬧僵,誓言此生非阮昭芸不娶,深情形象不知又打動多少大家閨秀。

听聞連皇室都動了心,近日頻頻召江維仁進宮。

「你們看看,此情此景,不就是伊人在水一方?昭芸姑娘,看來你我有緣,否則怎會在離京城如此遙遠的地方相見。」楚宗龍色迷心竅,還不自覺的還舌忝了舌忝唇。

隨侍們低頭偷笑,世子爺根本是打听到七姑娘在這別莊,才刻意過來堵人的。

「世子爺多想了,昭芸是身染怪疾,才到別莊養病,既然世子爺也看上此處美景,就讓世子爺獨享。」她提起釣魚用具,就要往系在大樹下的馬匹走去。

「等等,美人兒看來已經心癢難耐了,別走啊。」他口出穢言,一邊還張大雙手擋住她的去路。

她瞠視著無禮的楚宗龍,她前世沒來別莊養病,也因與江維仁有了婚事,即使與這號吃喝嫖賭樣樣來,成天跟著一票紈褲子弟在街上橫行霸道的皇族敗類相遇,他倒也不敢冒然戲弄,可今日,他竟會出現在這壓根沒什麼樂子可言的地方?看來,是刻意為之了。

「世子爺意欲如何?」她臉色一沉。

「唉呀,美人兒變臉了,你們快來說說,本世子意欲如何?」他獰笑,再煞有其事的指指隨侍們。

其中一名走上前,笑著一揖,「我家世子爺的意思是,他漫游到此,竟見姑娘不知因何昏厥,且衣衫凌亂的躺臥地上,似被凌辱,我家世子爺心慈,特地將姑娘救回自己別莊,‘親自’照料。」

阮昭芸臉色刷地一白,「胡說八道,無端毀我閨譽,簡直無恥!」

「唉呀,昭芸姑娘此言差矣,本世子再怎麼說也是皇親國戚,跟了我,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楚宗龍放肆的視線掃過她白皙脖頸,那一身包裹在衣衫下,飽滿的胸脯、不盈一握的腰肢,再邪惡的往下。

阮昭芸很清楚他腦中的骯髒意圖,她有些不安,但她也不能吹哨將琳姑姑叫來,這楚宗龍本人沒什麼武功,但他的父親恭王為了保護這個常惹事的兒子,給的隨侍听說都有大內高手等級的武功,她可不能讓琳姑姑出事。

「昭芸姑娘在想什麼?」楚宗龍嘖嘖有聲的伸出咸豬手,輕撫她滑女敕的小手。

她臉色一變,倏地甩手後退,「世子爺請自重。」

「唉唉唉,本世子這可是在救你啊,你名節毀了,誰還會要你?反之,只要你嫁給我,這輩子沒人知道你曾發生什麼事,而且,你絕對會很幸福的,本世子上過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是叫得酥麻的。」他說得陶醉,腦海彷佛有畫面。

「無恥!」她惱極怒道。

「沒錯,一旦上了本世子的床,你會知道本世子能有多無恥,而且還會深深的愛上這份無恥。」他毫不掩飾的露出邪惡笑容,其他隨侍也哈哈大笑。

「如此清幽之地,怎麼會有髒東西?」

突然,一個低沉且略帶困惑的嗓音陡起。

眾人看向聲音來處,這才看到不知何時,前方山坡的大樹下竟有一名黑衣男子模樣慵懶的坐靠在樹干邊,一旁還有一匹高大黑駒,此時,隨著眾人目光,那名英挺的黑衣男子慢慢的站起身,朝他們走過來。

「喂,你剛剛說什麼髒東西?本世子怎麼沒看到?」楚宗龍蹙眉,對這陌生男子有一副上好皮相感到不悅。

阮昭芸也將目光落在這有著一雙劍眉、雙眸深邃的男子身上。

「喔,他剛剛開口說話了。」男子臉上露出閑散笑容。

阮昭芸嘴角噙著笑意,男子的出現,莫名的緩和了她緊張惱怒的心情。

「噗——」也不知是哪個隨侍笑了一聲,楚宗龍猛一回頭,就見幾名侍衛都急急低頭,抖動的雙肩隱隱泄露他們憋笑憋得很辛苦。

他一張臉氣得鐵青,再回過頭來,瞪著陌生男子,「你竟敢罵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啊,髒東西,你為什麼要我一直重復同樣的話,到底是有多欠罵?」男子俊秀的臉上帶著幾分不耐。

阮昭芸已經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噗——」幾名隨侍也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連忙閉上嘴。

楚宗龍氣得渾身發抖,對著男子咆哮,「快走!趁本世子心情還可以時,最好走得遠遠的,別多管閑事!」

「若是管了又當如何?」男子突然收斂笑意,黑眸滲入陰鷙冷光。

這一神情變化,讓眾人皆愣住了,尤其是正對著他的楚宗龍,見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好像極不好惹,可是……他依依不舍的看著阮昭芸。

男子跟著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阮昭芸身上,黑眸迅速閃過一道驚艷之光。

他早在三個多月前,就來到這里的一處別莊,奉皇命調查一件隱密事,由于進度極緩,他不得不出去跑跑馬,緩緩心緒,也因此注意到另一個別莊,更沒想到會因此遇見她這位故人,但礙于阮芷琳身手不凡,他總是保持一段距離,不敢太靠近,這還是第一次,他跟阮昭芸如此靠近。

阮昭芸直視這名男子,微微搖首,「公子其實不必為我惹事,世子爺很清楚我的身分,不致對我冒犯。」

語畢,她澄淨的目光隨即落到楚宗龍身上,明明年紀不過十五,但粉雕玉琢的小臉板起,竟有一股冷然威儀,還挺攝人的。

「我阮家在京城乃是大族,我爹娘不說,其他堂表兄弟在朝堂上也皆為要臣,世子爺最好思忖再三,一旦動了我,阮氏一族要將你五馬分尸,絕非難事。」

聞言,楚宗龍還真有點膽怯,阮氏確是扎扎實實的百年大族,而且族人間十分和睦,未曾有彼此不滿爭斗之事傳出,萬一他對她干的好事傳出去,就怕真的會被引來阮家的報復。

陌生男子的嘴角微微勾起,沒想到她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只小貓咪,本以為被稱為世家千金規範的她已經沒爪子了。

楚宗龍的四名隨侍也迅速的交換目光,世子爺雖然時常惹事但平時在京城遇見阮昭芸這傾城佳人,也會畏于阮家的財大勢大,從不敢越雷池一步,此時若毀其清白,恐怕真的會小命不保。

何況,那名男子雖然一臉氣定神閑,可黑眸中的殺氣懾人。

四人紛紛壓低音量,勸主子打消念頭,另想方法得到美人。

可是,機會不再啊!楚宗龍戀戀不舍的看著眼前的俏美人,在京城時,見過無數美色的他就對阮昭芸心儀不已,卻苦無下手機會,雖然色字頭上一把刀,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只要沒人發現,也沒人有嘴巴說,不就成了?」他發了狠,不得美人誓不罷休。

那就是要殺人滅尸了?四個隨侍也不是沒干過這種骯髒事,何況他們是奴,主子開口,他們也只能行動,于是在主子的眼神示意下,四人虎視眈眈的看向那名多事的男子。

男子神情慵懶的覷了幾人一眼,慢吞吞的道︰「好久沒活動筋骨了,上吧。」

四名隨侍互看一眼,齊齊抽出腰間長劍,就見男子薄唇一勾,黑眸森冷的欺身向前,先擊出兩掌打退其中兩人,再回手奪了第三名隨侍的長劍,「鏘」地一聲,火光乍迸,第四人的長劍被震飛出去,接下來,他長劍一使一轉,劍身凌厲的直劈楚宗龍,在他的驚呼聲中,「噗」地一聲,長劍穿過他的肩膀再迅速抽出,頓時鮮血直流。

楚宗龍痛得抱肩倒地,發出殺豬般的叫聲,「痛死我,痛死我了,殺了他,殺了他!不然我叫我爹殺了你們。」

四名隨侍臉色一變,發了狠的齊齊攻向男子。

四比一,雖不到寡不敵眾,但阮昭芸也看得出來,四名隨侍中有兩名身手相當了得,男子對付他們並不輕松,于是她當機立斷,拿起彈弓,再從桶子里拿起一小袋彈珠,掛在腰間,拿起彈珠就朝那四名隨侍的臉部打,這能擾亂他們的招式,也能讓他們分心,讓那名陌生男子可以趁機擺平他們。

她彈無虛發,一打再打,終于惹惱其中一人,轉身就朝她攻過來——

「不準踫她!」

「不能踫她,本世子還沒玩呢!」

男子與楚宗龍同時迸出話。

男子半眯起黑眸,一劍迅速劃過三名糾纏不休的隨侍,夾帶著凌厲殺氣,就朝該名殺向阮昭芸的隨侍撲去,該名隨侍急急閃身,險險避開他手上長劍,下一瞬,即傳來楚宗龍的驚叫聲——

也不知男子是如何辦到的,不僅已閃身站在阮昭芸身邊,連帶拖了楚宗龍過來,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黑眸冷峻的怒道︰「若非不願這幽靜之地添上亡魂,你們主僕早就人頭落地,再不識相離開,我就不客氣了。」他的五指愈來愈往內收。

楚宗龍頓時覺得他快窒息了,他像只離水的魚張大著嘴,痛苦的掙扎著,「別、別啊……我走人、我走……」

男子陡然放開手,他整個人松軟倒在地上,一手模著疼痛的脖頸,吞咽了口口水,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看著急急上前扶他的隨侍,見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還負傷,他一手捂著肩傷,咬牙怒吼,「全是廢物!還不走人,噢……好痛,痛死我了。」

幾人連忙扶起唉唉叫疼的他。

但在離開前,楚宗龍還是戀戀不舍的看向阮昭芸,但人家根本沒理他,一雙明眸直盯著那名多事的俊美男子。呿!我呸!什麼標準的世家閨女,那眼神閃閃發亮,羞不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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