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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財妻入門 第4章(2)

「長公主,你有沒有想過,你嫁給陳相時是公主,我也是個公主,你可以當陳相的正妻,我入府卻只能是十四小妾,你就不怕我搶了你的地位?」沐煙藍納悶道。

寧維長公主話聲一頓,隨即冷笑道︰「你搶不走的……」

沐煙藍搖了搖頭。「是嗎?要知道陳相的十三小妾可是個煙花女子,難道本公主比煙花女子還不如?如果陳相硬要納本公主為妾,那對本公主是污辱,而污辱本公主就是污辱烈火族,我想,陳相還負不起這個責任。」她明媚的眼眸一轉,有些狡猾地又道︰「還是公主要負這個責任?」

寧維長公主的臉色越發難看,她會答應陳仲前來勸說,是她知道陳仲好,對沐煙藍誓在必得,既然如此,不如由她先來施個下馬威,未來沐煙藍入府才不會騎到她頭上。

而陳仲提的入府條件並不是納十四小妾,而是娶沐煙藍做平妻,他身為天承國的丞相,沐煙藍為烈火族公主,身分特殊,這其中的輕重他不會不明白,但寧維長公主不一樣,她只知沐煙藍要來與她爭權爭寵,兼之其著實姿色不凡,必然得陳仲恩寵,若當個平妻,她這長公主以後在相府的地位也不保了,所以她擅自將條件改成納十四小妾。

這些背後的心理變化,沐煙藍自然不知道,但並不妨礙她猜到寧維長公主來施下馬威的盤算,因此她借力使力的打回去,想不到歪打正著說中了寧維長公主的心虛。

「長公主,煙藍勸告你一句,你何必如此遷就陳相,還替他找女人呢?要知道真比起來,你的權勢也不比陳相差,尤其是在皇宮里可以利用的資源還比陳相更多……」沐煙藍暗示道︰「如果用得好,陳相豈敢一直納妾?」

即使很不想听,但這番話還是自動進了寧維長公主的耳里,甚至是心里,使得她的臉色陰晴不定,最後,她驕傲地昂起了下巴,斜睨著沐煙藍。「好了,既然你冥頑不靈,本宮也不必多費唇舌了。」說完,她便帶著侍衛離開了。

直送長公主至大門的沐煙藍走回,赫然看到表情奇怪的藺爾愷站在大廳門口,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相公你回來了?怎麼一點聲息都沒有?」

藺爾愷還在消化自己方才听到了什麼,但仍是一頭霧水,他怔怔地問道︰「寧維長公主……就這麼來了又走了?」

「要不然呢?」她好整以暇地反問。

「我以為、以為……」他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我以為她是來帶你走的。」

沐煙藍深深地望著他,看出了他的遲疑不定,也看出了他的緊張不安,不由得彎唇一笑。「她是來帶我去相府的沒錯,但我就一定要去嗎?」

她的笑容在藺爾愷眼中,猶如春光明媚。

「我听到你似乎拒絕她了……對嗎?」他小心翼翼地求證。

瞧他緊張的,她的心情也舒坦了起來。「呵呵,陳仲那老頭色眯眯的樣子,誰看不出來,我會那麼傻中他的計嗎?自然是拒絕了,何況……」她朝他拋了一記媚眼。「我的相公也不比他差呀!」

沒有什麼比這句話對一個男人的鼓勵及贊美更強大的了,藺爾愷突然發現自己一路上的擔心都是白費,她根本不把陳仲看在眼里,因為她的心里只有他啊!

一種為人相公的驕傲頓時噴發出來,對她隱忍的愛意及情動瞬間打破了所有藩籬,這一刻,他真的好喜歡她,好以她為榮。

「煙藍!」藺爾愷上前一步,本能的抱住她,也顧不得兩人還站在院子里。

沐煙藍被他這麼一摟,男人味一下子充塞鼻間,她卻沒有絲毫的不適應,輕輕的將螓首靠著他的肩。「相公,听說陳相在朝中刁難你,他做了什麼?」

她這句話倒是在誘使他了,因為他實在過得太緊繃,所有問題都自己一個人扛起來,府里的人也從來不知道他有什麼困難,不過她可是一直注意著皇宮里的各種風聲,方才與寧維長公主一來一往也打听了不少,她的相公在朝中雖然看起來深得聖眷,但事實上卻一直面對著以陳仲為首的反對黨掣肘。

憑她的聰明才智,以及在現代的經驗,她即使插手不了朝政,總可以幫他分憂解勞一點吧?

在這種旖旎的氣氛下,藺爾愷果然中招,難得的在府里談起了公事,「皇上要我設立太學,廣納四方學子,為國推舉棟梁,這原是福國利民的好事,但原訂要興建太學的位置是陳相所提議,原來他早就看準了那塊土地地目繁雜,地主人多且雜,要厘清這些取得完整的土地原已不容易,這其中更有陳仲的勢力摻和進去,阻撓取得土地的進程,今日他便在聖上面前參了我一筆,令皇上不太高興,勒令一個月內必須解決土地一事。」

這其中的蹊蹺,沐煙藍用鼻孔想都明白了。「陳仲早就預埋了這個伏筆想牽制你,以藉此謀取政治上的利益,順帶打擊你,想不到出現了我,所以陳仲索性就用這件事情為餌,以你的前途交換我至相府,對吧?」

他的身體倏地緊繃,表情更為深沉。「陳仲那是休想!我拚了烏紗帽不要,也不可能讓那種人踫你一根寒毛!以往我不與他翻臉,是為了朝中和諧,但今日我卻顧不了了!」

所以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陳仲?還公然和陳仲翻了臉?

沐煙藍的芳心頓時像小鳥般輕快地跳躍起來,自己的男人對自己如此在意,還是這麼古板的藺爾愷,她更親密的在他懷里鑽了鑽,嬌聲橋氣地道︰「相公,我想知道,太學一定非得蓋在陳仲指定的地方嗎?」

「這倒是不一定……」她的動作讓藺爾愷的心癢癢的,眸光也更深邃了幾分。

「那就好辦了!咱們藺府在皇城東南門旁有一大塊土地,到目前都還閑置著養雜草,不如就捐一半出去蓋太學吧,記得,只能捐一半喔,另一半我有大用。」

「捐地?」他心頭一動,他怎麼沒想到這個好辦法?但隨即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要捐地我是很願意,不過這會不會讓府里更窮了?」

「不會,反而會讓府里更興旺,你要相信我。」沐煙藍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地道︰「你捐地給太學,又不是賣地,突顯的只有忠誠,更能在幾天之內就解決皇上的難題,可是一舉兩得啊!」

「好辦法!真是好辦法!你的建議太好了!」既然有她的保證,藺爾愷也想通了,滿心的喜悅讓他有些無法自持,低頭看著她嬌美的臉蛋,神魂都要被勾走了,他情不自禁啄了下她泛紅的臉頰。

她嚶嚀了一聲,微微抬起頭,櫻唇卻恰巧與他的唇相踫。

兩人的感情進展本就只差臨門一腳,如今這一點火花踫撞,果然立刻燃了起來。

藺爾愷深深的吻住她,在心中滿足的嘆息,她嘗起來果然和看起來的一般美好,她身上的香氣、肌膚的完美觸感,還有這甜蜜的味道,在在都讓他動情。

至于沐煙藍,在這個時代的初吻,卻是出乎意料的撼動了她的心。這不是一種沉醉的感覺,因為他也不是那種技巧高超的玩家,然而一種幾乎要漲破了心的甜蜜,還有那種備受珍惜寵愛的呵護感,令她有些貪戀這個吻。

「相公……」一吻既畢,她望著他的眼神,仍是那麼令人陶醉。

藺爾愷再也無法自制,他如火燒般灼熱的目光定定的凝視著她。「煙藍,今晚……」

「今晚相公有事要忙嗎?」沐煙藍突然正色起來,「夫妻要以禮相待,相敬如賓,像相公這樣的正人君子,自然不會沉溺于男女之情,對吧?太學的事很重要,一定要馬上辦,那土地的數據,我馬上讓藺老送到書房。」

這麼大的反差,猶如天降冰水,令藺爾愷立刻僵住了身子,神情古怪的盯著她。

「還有,寧維長公主那里我也下了點功夫,我看她並不是真的氣量那麼大,可以容許自家相公一直納妾,她若听明白我的意思,短時間之內就會有所動作,相信陳相這段時間是沒空騷擾你了,你可要把握良機啊!」

瞧她這般認真,藺爾愷硬生生的壓下了熊熊欲火,剛毅的臉表情顯得極為不自然。

「事不宜遲,相公,煙藍就不打擾你了,你快些去忙吧!」說完,沐煙藍還真的走了,臨走前還補了他一記輕吻,但那眉眼之間的詭異笑意,自然不會讓他看到。

藺爾愷還沒有從方才的打擊恢復過來,抽搐著臉站在原地,此時一陣風刮過,讓他打了一個冷顫,果然失去了她的體溫,一下子變得好冷,連風都在笑他蠢。

「該死的以禮相待,該死的相敬如賓!裝什麼正人君子,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簡直活該!」

這天早朝,藺爾愷在皇上面前侃侃而談,「……欲取得太學之土地,同時又得顧及民心,實難兩全,故臣有一議,臣于皇城東南門附近有一土地,此地面積寬闊,足以蓋五座太學而有余,臣願捐出其中一半興建太學,且因此土地閑置已久,地上屋瓦寥落,拆除整地無須花太多功夫,請皇上過目。」

他一說完,馬上就有太監獻上地籍清冊,上頭清清楚楚的注明土地所在,地主為誰,還有圖標解釋土地位置。

皇帝細細的看著,認同地直點頭。「不錯不錯,這塊土地距離皇城極近,也方便未來學子們瞻仰皇城的浩然之氣,位置比上一塊更好,且地目清楚,藺大學士願捐地興學,實國之幸也。」

陳仲越听,臉色越難看,藺爾愷這一著,讓他本來設想好的計劃要付諸流水了。

藺爾愷一禮。「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皇帝滿意極了,可是有人卻很不滿意,陳仲見此事幾乎底定,連忙跳出來一揖,「皇上,這土地……」

皇帝皺眉打斷道︰「陳相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都已經決定了,而且不打算節外生枝,如果陳仲這老家伙再繼續唆,那就是找他這個皇上的碴了,他不介意趁機教訓一下這老頭。,

陳仲可是只老狐狸,皇上的語氣一听就不對勁,他連忙話鋒一轉,「臣只是代表群臣感謝藺大學士的度量,有此土地,太學必能盡抉修成,作育英才,光我天承。」

雖然拗得有點勉強,不過皇帝還可以接受,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藺爾愷又立了一功,而陳仲在這一仗輸得一敗涂地,朝中那些心眼通透的官員們也紛紛在心里犯起了嘀咕,陳相似乎越來越不得君心了。

下了朝,百官紛紛離去,不過離開皇宮後在宮門前,陳仲卻下了轎,氣勢洶洶的走向正要上馬車的藺爾愷,使得其它未走的官員都不自覺停下腳步,等著看好戲。

「藺大學士!」陳仲陰沉著臉道︰「方才你提議捐地,本相認為此事不宜倉促,該好好調查一番。」

「不願受你箝制所以換了塊地方蓋太學,就要接受調查嗎?」藺爾愷冷冷地回道,自從陳仲赤果果的展現出對沐煙藍的企圖,他就再沒給他好臉色過。

「你不要胡攪蠻纏!你主持興建太學,結果時間地點都是你獨攬獨斷,這其中是否有舞弊,總要查個清楚!」陳仲咬牙切齒,就算是栽贓也要給他添點麻煩。

「皇上都應允的事,你有意見去找皇上。」

藺爾愷懶得再和他多加糾纏,就要上馬車,陳仲居然伸手拉住他,這樣的行為已是極度冒犯,足見陳仲根本不將藺爾愷放在眼里。

此時,馬車里傳來一道甜膩入心的聲音,止住了陳仲的動作。「相公,你還不走嗎?不是說要帶煙藍去見識見識興建太學那塊土地?」接著,一只玉手伸出了車簾,接下來便是國色天香的沐煙藍下了馬車。

她一出現,宮門前的廣場彷佛都亮了起來,四周都充滿了香氣及花朵似的,襯得美人既嬌且貴。

陳仲方才丑惡的嘴臉立刻收了起來,換成一身莊重。

「相公啊,煙藍等了你好久,是否有人攔著你不讓你走呢?」

藺爾愷看了一眼陳仲。「是陳相對我們藺府捐土地給太學有意見,定要攔著我。」

「啊?」沐煙藍一臉失望。「陳相,捐土地的事是我建議相公的,難道這麼做不好?還是皇上不喜歡?」

陳仲一轉方才反對的態度,一臉慎重的直頷首。「煙藍公主捐地,確是福國利民的好事,皇上也很高興。」

聞言,旁觀的百官莫不翻了記白眼。陳仲一見到美人就見風轉蛇,臉皮之厚堪比城牆。而藺爾愷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臉望向陳仲,若論本朝鬼扯之冠,陳仲舍我其誰。

「煙藍也這麼覺得,皇上真是太有遠見了,若是有反對這件事的人,要不就是別有居心,要不就是嫉妒我相公才能出眾,陳相你說是嗎?」

「是、是啊……」陳仲當下有種被啪舶帕打臉的感覺,但這不打緊,在美人面前,連他自己也要往臉上補上一記才行,都腫得有些難看了。

沐煙藍奚落夠了,嫣然一笑,迷得陳仲神魂顛倒跟著往前一步,差點撞到自己的轎子。

百官們捂眼的捂眼、嘆氣的嘆氣。藺爾愷更覺哭笑不得,方才與陳仲這種人爭執,好像都拉低了自己的格調,當初先皇選他當丞相究竟是在想什麼啊?難怪早早就駕崩了。

沐煙藍一把勾住藺爾愷的手,親熱的要將他拖上馬車,在天承國這種動作算是逾禮,但烈火族人以豪放熱情著稱,尤其她做來自然無偽,反倒讓旁人都羨煞藺爾愷的艷福。

可是在陳仲這棒打鴛鴦的家伙看來,自然又想橫插一杠。開玩笑!沐煙藍是他看上的女人,在他面前與藺爾愷如此親近,不是分明給他難看?

「公主且慢!」他陰沉著一張臉又開口了,「昨日寧維長公主應該到藺府去拜訪過你了,怎麼公主沒有好好想想長公主的話嗎?」

「長公主昨天是來過了,她沒有告訴陳相我的決定嗎?」沐煙藍一听,驀然怪笑了起來,看來寧維長公主什麼都沒說,可能準備把矛頭指向陳相了。

「你答應了?」陳仲眼楮一亮。

沐煙藍白了他一眼,別人做起來極沒禮貌的動作,她卻是別有風情。「我沒興趣當別人的十四小妾。」

「什麼十四小妾!」陳仲臉色一肅,「我不是這麼跟長公主說的,我說的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宮門內突然緩緩出現一座華麗無比的鑾轎,由十六名侍衛扛著,而鑾轎邊圍著大批宮女太監,一行人氣勢非凡,而原本嘈雜吵鬧的宮門廣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鑾轎在眾人面前停下,一群官員頓時全矮了一截,全跪下行禮問安。「太後娘娘千歲。」

「諸位卿家免禮,哀家只是路過,想和女婿聊聊罷了。」太後自然並未下鑾轎,她高貴的身分並不適宜和百官直接見面。但听她的語氣,若真相信她只是路過就有鬼了,顯然是沖著陳仲來的。

「陳仲,听說你又想納妾了?現在排到第幾了?听說是第十四是吧?」

隨著太後的話聲,一名宮女行至轎邊,放上架子,寧維長公主卻是慢條斯理地由鑾轎中下來了,先是環視眾人一眼,接著便定定地望向陳仲。

陳仲心中一凜,僵著表情回道︰「臣並沒有想納妾。」

「你不是想納妾,那是想納什麼?」皇太後再次犀利地問。

「臣……臣……」陳仲惱怒在心,卻只能硬生生吞下所有不甘。「沒有要納什麼。」

听到他這句話,寧維長公主淡淡地笑了起來,目光在沐煙藍身上停了一瞬,有那麼一絲耀武揚威的味道。

「沒有就好。寧維和你很久沒有進宮來向哀家請安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皇太後若有所思地道,「很多話哀家想和你說呢!」

「是。」陳仲無奈地應承,悻悻然地與寧維長公主陪著皇太後的鑾轎,又回到了宮里。

一場鬧劇居然是這麼作結,群臣都有些傻眼,但當他們還想繼續看好戲時,卻見沐煙藍及藺爾愷不知什麼時候上了馬車,已然慢慢駛離。

「嘻!看來我昨天和長公主說的話奏效了,而且這長公主還不笨嘛!」沐煙藍咯咯的笑了起來,長公主果然立刻利用了皇宮的資源,連太後都請出來了,「看來我不必再被威脅去當什麼十四小妾了。」

藺爾愷卻沒有她那麼樂觀,他太了解陳仲了,陳仲是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納十四小妾的想望被皇太後掐斷了?沒關系,娶不到就強搶,反正又不是沒做過。

因此,他的戒慎並沒有因為陳仲吃癟而消失,反而更加沉重,但看著她嬌美的笑臉,滿月復的話卻又說不出口,只得悶在心里,不過他暗自發誓,不管陳仲要使出什麼手段,他定要保他的嬌妻過得快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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