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蟲聲唧唧。
晚上十二點多,梅香村的村民倦了,睡了,貓貓狗狗也睡得唏哩呼嚕,鮮少有人在外走動。
允晨決定要活逮噴漆狂,洗完澡後,她不再累得在床上躺平,而是準備妥當,就戰斗位置,躲在自家圍牆內,打算來個守株待兔。
陪伴在她身邊的當然是不放心她獨自面對噴漆狂的阿宅,他也受夠噴漆狂無聊的挑釁,今天下午他們清完她家圍牆,他認為噴漆狂極有可能再下手,因為噴漆狂就是見不得她擁有干淨的圍牆。
他們兩個蹲在雜草叢生的小花園,手上各拿一把手電筒,沒有打開,是不想驚動可能會出現的噴漆狂。
蚊子在他們腳邊飛來飛去,盡避允晨穿著長褲,仍然覺得好癢。
透過路燈,翟睿笙看見她時而面目猙獰,時而扮鬼臉,覺得很好笑,壓低聲音問︰「你怎麼了?」
擔心會被隨時可能出現的噴漆狂听見,她以微弱氣音說︰「蚊子一直在咬我,難道你沒被咬嗎?」
「沒有,蚊子一向不喜歡我。」原來是被蚊子咬了,難怪會做那麼多表情,他嗤嗤發笑。
允晨搔著發癢的小腿肚,小聲抱怨,「我也不想讓蚊子這麼愛我呀,可惡!我明明穿了長褲,為什麼還要咬我?它們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他低笑,伸手攬著她的肩,給予安慰。
她嘟嘴繼續抱怨,「果然被愛太多也是種負擔。」
她那可憐兮兮的語氣,逗他笑出聲,她緊張的急忙捂住他的嘴,「噓……小聲點,小心被噴漆狂發現。」
柔女敕的掌心使他雙眼發亮,心旌意動忍不住啄吻。
溫柔的親吻,使她的掌心竄過一道強勁電流,直達心髒,她輕喘了聲,對上漫布情/yu的黑眸,心口顫動揪緊,眸光熱燙。
「你這麼看我,會讓我……」他的聲音變得好沙啞,好低沉。
「嗯?」她疑惑輕哼。
翟睿笙慢條斯理,帶著誘惑,一字字說︰「獸性大發。」
听他這麼說,明明該覺得他又在開玩笑,該打哈哈,一笑帶過,可是火熱胖光,讓她清楚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喜歡眼前這個女人,自然想跟她有更多親密舉動,光是激情熱吻,已無法滿足因她高昂的yu/望。
「你怎麼說?」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勾引,沒有拉下覆在唇上的手掌,一字一個親吻,挑逗。
允晨的臉好紅、好紅,心跳飛快加速,她該如何回應?
「你……怎麼可以這樣問我?」
她的聲音听起來是不是怪怪的?有點嬌,有點媚,略微沙啞,似乎染上一層羞人情潮。
「為何不行?」帶著電力的指尖滑過她的頭發,來到頸側,徐徐摩挲。
她微微輕喘,沉浸在他醉人的勾引,嬌嗓變得更沙啞,「因為我會害羞……」他笑得有些輕佻,知道她正熱切注視他的一舉一動,他探出舌尖,在她敏感的掌心畫圈,低喃,「忠于真實感受,有什麼好害羞的。」
粉唇逸出難以控制的嬌吟,非常清楚這個男人正使盡渾身解數勾引她,她被他牽著鼻子走,完全不想反抗,「你……」
「如何?」探出的舌尖提醒她,他們是如何一次又一次火辣激吻,又仿佛在預告,還有許多快樂的歡愉,他尚未帶給她。
他教她全身火熱,頭腦即將糊成一片,她勉強保持理智,「我們有重要的事要做。」
他好無辜的對她眨眼,「誰說我現在正在做的事不重要?!」
話說完,他將她的食指含進嘴里,舌尖勾纏,吮吻。
轟的一聲,她的腦袋再也不管用,手電筒掉在地上,願意拋下一切,任他為所欲為。
翟睿笙喜歡看她陷入情/yu的神情,使得體內高漲的情潮更加騷動,向來忠于自己的他,松開她的指尖,捧著她的臉,狂熱印上柔女敕的唇。
允晨探出雙臂,勾著他的脖子,和他唇舌火熱交纏。
她真的是很糟糕,每次他的嘴一靠近,她就想和他親吻,一直一直親吻,很多、很多的親吻,會讓她非常開心,忍不住幻想,當他們倆更進一步時,會激起怎樣的火花。
炙熱大掌探進T恤底下撫著嬌女敕的渾圓,熱情挑起她的情/yu。
她的呼吸紊亂,想著他的手好……靈巧,想著他的吻法/情,想著她好熱、好熱,想著他們人在小花園,好害羞卻也好刺激,想著、想著……她只想緊緊攀附他。
今天圍牆才剛清干淨,或許噴漆狂還沒發現,不會出現再噴漆……所以她可以暫時什麼都不管。
嘶……嘶……怪異的聲音于蟲鳴聲中響起。
陷入熱辣yu/望漩渦的允晨愣了下,心想,怎麼阿宅吮吻她的聲音听起來怪怪的?
埋首于滑膩胸部的翟睿笙狐疑的頓了下,心想,那怪異的聲音從何而來?抬頭對上她的眼。
兩人眸底盡是火熱激情,她的唇濕潤嫣紅,似乎正呼喚他再品嘗一次,他的心一緊,控制不住滿心渴望,熱燙的氣息再貼近。
允晨望著他凌亂的發,覺得他好性感迷人,朱唇撩人輕啟,宛若女妖召喚引誘,一親芳澤。
嘶……嘶……怪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疑惑望著和她極為貼近,就要再次吻得她天旋地轉的男人,想著,原來那嘶嘶聲不是來自他,那會是什麼?鼻間除了聞到好聞的男性氣味外,似乎還傳來刺鼻的化學藥劑氣味。
情/yu勃發的翟睿笙忽然臉色大變,猛地跳起,拔腿沖出小花園。
她傻愣愣看著他快速奔跑,心想,什麼事讓他十萬火急跑出去?沒有?
等等!情況不對!嘶嘶聲加上刺鼻的化學氣味……噴漆狂!她手忙腳亂拉整被阿宅扯高的內衣和T恤,急忙沖出去助陣。
「住手!」頭發狂野凌亂的翟睿笙生氣怒喝。
噴漆狂沒想到會遭到埋伏,見到高大的阿宅哥朝他沖過來,心下大驚,顧不得噴漆拔腿就跑。
噴漆狂一跑,阿宅緊追在後,隨後沖出的允晨只來得瞄見她的牆被畫上一坨大便,額際立即暴青筋,氣炸怒吼︰「王八蛋!你別跑!」
大便!噴漆狂竟敢在她的牆上畫大便,也不想想誰才是做壞事的大便,她要殺了他!
穿著黑色連身帽T恤的噴漆狂嚇到汗如雨下,不敢跑向大馬路,怕會引出更多村民抓人,他將手中的噴漆罐用力砸向後頭窮追不舍的阿宅哥。
翟睿笙見鐵罐迎面而來,偏身閃過,眼角瞥見噴漆狂跑進梅林秘境。
允晨跑到他身邊,關心問︰「你還好嗎?有沒有被打中?!」
當可惡的噴漆狂朝阿宅丟鐵罐時,她嚇得屏住呼吸,害怕他會受到傷害。
「沒事,你先回去,我去追。」他匆匆丟下話,急起直追,不放過噴漆狂。
允晨會乖乖留在家里等消息才怪,她被噴漆狂徹底激怒,絕不讓阿宅單打獨斗,嘴巴念念有詞,「我一定要抓到這個可惡的家伙!」
她大發雌威跟著沖進難行的梅林秘境,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等我抓到這個家伙,一定要狠狠踢他的。」
可恨的噴漆狂,不僅污染她的圍牆,也破壞她跟阿宅的好事,真是可惡!可惡!
深夜的梅林秘境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只能靠淡淡月光照明。
噴漆狂拚命跑,跑得跌跌撞撞,抽空向後看,驚見阿宅哥大步追過來,緊張到快哭出來,「阿宅哥為什麼會在那里?」
緊追在後的翟睿笙就著月光逮人,這座被外地游客戲稱為「賞梅秘境」的梅林,以前不用打工時,他常被種樹的拉過來,說要研究梅樹,所以對這里的地形頗為熟悉,噴漆狂再跑過去,就會遇到一個小坑,若是熟悉這里的便會繞道,若不熟,在黑暗中即可能摔進去。他怒喝︰「站住!為了你自己好,不要再跑了。」噴漆狂才不會听阿宅哥的,阿宅哥的怒吼讓他跑得更快,心里直想著,他不能被阿宅哥抓到,被抓到就完了。
最後沖進梅林的允晨對這里根本不熟,才沖進來沒多久,就不小心撞到樹,痛得她齜牙咧嘴,「啊!好痛!這棵樹怎麼長在路中?我該帶手電筒來的。」
她搖搖有點暈的腦袋,繼續追,不過這次她比較小心,沒全力沖刺,就怕一個不注意又撞樹。
噴漆狂死命的跑、跑、跑,邊回頭留意阿宅哥離他多近,一個不小心,腳踩到一顆石頭,滑倒,重摔。
長腿翟睿一趕到,揪住他的帽子,怒喝︰「我看你往哪跑!」
完蛋!被抓到了!噴漆狂嚇得臉色慘白,順手抓起地上的石頭和沙子,砸向阿宅哥,「放開我!」
沙子和石頭迎面攻擊,阿宅以雙手護頭,松開噴漆狂的帽子,吃痛咆哮,「該死!」
噴漆狂趁機四肢並用,連滾帶爬,逃出阿宅哥手掌心,驚慌向前沖。
被石頭擊中額頭的翟睿笙拍掉滿臉沙,勃然大怒,長腿跨出,飛奔沖刺,「他媽的!我以前為了趕時間打工,可不是跑假的,今天我不抓到你,就不叫阿宅!」長腿大步跨出飛奔,該死!他的體能絕對和年輕時不相上下,才沒有三十歲就體力不濟這種問題,他可還是活跳跳的一尾活龍。
一直落在阿宅跟噴漆狂後頭的允晨雙眼噴火繼續奔向他們,嘴里念念有詞,「噴漆狂,你等著,不要以為做壞事,可以不必付出代價。」
噴漆狂遇到不肯放棄的阿宅哥嚇壞了,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抬起手背用力抹掉,小聲祈求,「不要再追我了,拜托。」
翟睿笙和噴漆狂的距離大幅拉近,近到探出手臂即可以踫觸到噴漆狂的背,近到他可以听見噴漆狂驚慌的喘息,以及喃喃自語,他頓了下,心想,這屬于男生的嗓音听起來好年輕,而且身形看起來也不像中年人,若是年輕的小男生,為何要針對允晨?
噴漆狂不停轉頭偷瞄阿宅離他有多近,發現即將被抓到,他害怕嗚咽,一個不留心,腳下踩空,驚叫一聲,整個人摔進坑里,痛得他出聲哀號。
早知前方有坑的翟睿笙停下來,雙手叉腰,胸膛上下起伏,居高臨下瞪著摔趴的噴漆狂,冷笑,「再跑呀。」
這個滿是枯葉、雜草、沙石的坑,約莫等人高,四周沒有可以踩踏的地方,除非噴漆狂會飛,否則想要爬上來,就得尋求他人幫忙。
扭傷腳的噴漆狂抱著右腳申吟,悲傷看著上方睥睨的阿宅哥,心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