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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相國女 第六章 接二連三被君救(3)

「我不是要你不要與祈世邦往來嗎?」

「祈世邦已經被蘇茉華盯上了,他早晚會成為郡馬,難道母妃教我不要理會大公主的女婿嗎?」他更想離開大公主那對母女遠一點,真是令人討厭!

「大公主為何不管管郡主?難道真的要將郡主嫁給那個軌褲世子爺嗎?」

「我可不管他們的事,我只要知道章三姑娘在茶館發生的事與母後有無關系?」

「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嗎?」

珍貴妃的眼神轉為陰冷而銳利。「你不相信?」

「……和家還不敢如此膽大妄為。」他真的很想相信母妃會遵守承諾,可是從小到大,他看了太多母妃對付人的手段,只要母妃視為危險之人,就會不惜手段鏟除……他後悔了,不應該向母妃坦承心儀章幽蘭,為了永絕後患,母妃肯定會痛下殺手。

「和家不敢,本宮就敢嗎?」

「母妃不敢嗎?」

珍貴妃唇角冷冷一勾。「你真行啊,越來越懂得跟本宮耍嘴皮子!」

「若是今日兒臣違背承諾,母妃做何感想?」朱孟懷覺得很挫敗。「母妃一直當兒臣是孩子,凡事為兒臣謀劃,可是,卻要兒臣與早就獨當一面的二哥一較高下,母妃怎能期待兒臣有此能耐?」

「你若能獨當一面,本宮何必凡事為你謀劃?」他對她有怨,難道她沒有怨嗎?看看太子,無論皇上問什麼,他總能侃侃而談,皇上對他還能不滿意嗎?若非他並非和涓的孩子,皇上哪會對她的懷兒另眼相看?

「母妃不願意放手,如何知道兒臣無法獨當一面?」

「你……就為了一個女人跟母妃鬧嗎?」珍貴妃再也控制不住往上直冒的怒火。

「不信守承諾的是母妃。」

「本宮對她已經夠客氣了,本宮並沒有取她性命的念頭,不過是想藉此確定你是否不再關注她。」她必須確保懷兒對章幽蘭斷了念頭,要不,以後娶了寧兒,他只會更痛苦,當初皇上還是親王時,他與和涓感情很好,皇上因此格外在意夫妻之間的感情。若是懷兒和寧兒成日吵吵鬧鬧,必會讓皇上心生不滿。

朱孟懷難以置信的瞪直眼楮。母妃怎能如此雲淡風輕,好像沒什麼大不了?「若是太子晚了一步,她不死也會毀了容顏,這還算客氣嗎?」

「若是能藉此毀了她的容顏,豈不是更好嗎?她就不可能嫁給太子了。」章幽蘭畢竟是章閣老的孫女,她的性命很寶貴,可是從崩塌的樓梯摔下來,死不了人,但極有可能毀了容顏,或者摔斷腳,不過,偏偏如此巧合,朱孟觀也去了。

朱孟懷驚訝得無法言語。母妃就為了不讓她嫁給太子,使出這種下作手段嗎?

「她成為太子妃絕對不是好事。」

朱孟懷再也無法忍受她的殘酤,口不擇言的道︰「好啊,母妃就想方設法阻止她成為太子妃,而我就去請求父皇賜婚。」

「你……」

「我願意放手,是自知爭不過二哥,可是二哥不娶,還有誰比我配得上她?」

珍貴妃憤怒的咬著下唇、握緊拳頭,深怕會失去控制。

「終有一日,母妃一定會後悔不成,全我的心意,逼著我娶和妍寧那個丫頭。」朱孟懷起身走了出去。

珍貴妃終于受不了的大手一揮,將幾案上的麥具掃落在地。

琴兒聞聲急忙的帶著幾個小爆女走了進來,吩咐她們收拾干淨,便走到珍貴妃身邊低聲安撫著,「娘娘,別生氣,四殿下只是太善良了,不明白他與太子無兄弟之情,只有君臣之爭。」

「本宮真是白白為他費心!」

「奴婢相信四殿下終有一日會明白娘娘的苦心。」

珍貴妃冷哼一聲,「他都反了,還能明白嗎?」

「奴婢以為,章家三姑娘不除不可。」

是啊,今日懷兒為了章幽蘭與她撕破臉,明日會不會為了章幽蘭出賣她?章幽蘭確實不除不可,可是茶館的事,她已經冒了極大的風險,畢竟驚動了皇上,此事即使沒有證據定她有罪,皇上為了給章閣老一個交代,只能對最有嫌疑的和家施以懲罰,而最終得了便宜的當然是慈寧宮那個女人。

「想要取她的性命,又要教人察覺不出本宮的影子,並不容易。」

「奴婢以為最重要的還是機會——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機會。」

「神不知鬼不覺的機會?」

「奴婢相信多點耐心,必然能尋到這樣的機會。」

珍貴妃點了點頭。「這次本宮會耐著性子等候最好的機會。」

自從在西武山山頂與章幽蘭對奕,輸得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朱孟觀就很喜歡拉著莊先生下棋,向莊先生請益。

莊先生可以說是朱孟觀的幕僚當中最有學問的,因為生性向往自由,考了秀才功名之後就不肯浪費心思繼續科舉之路。他們兩人結緣于朱孟觀一次南巡的路上,莊先生因為喝醉酒從船上跌落水中,朱孟觀正巧經過出手相救。

後來兩人一起喝酒暢談天下大事,莊先生相當贊賞朱孟觀,而朱孟觀又誠懇相邀,莊先生便答應跟在朱孟觀身邊,但有個條件——允許他自由的來來去去。莊先生喜歡東奔西跑,也因此特別擅長在各處給朱孟觀尋找人才,建立人脈,若是見到什麼事對朱孟觀有幫助,便向朱孟觀提出建言,譬如車馬行的建立。

一盤棋結束之後,莊先生只贏了朱孟觀一目,不由得贊許道︰「殿下如今的棋藝精進了不少。」

朱孟觀搖了搖頭。「不行,這還是與她相差甚遠。」

「她真的如此厲害嗎?」他對未來的太子妃實在很好奇,可惜殿下很小氣,要不,他早有機會透過章莫恩見她一面了。

朱雲仁代主子點點頭。

莊先生白了朱雲仁一眼。「你不是對下棋一竅不通嗎?」

「哦……我看殿下的表情就知道了啊。」

「若有機會,本宮讓莊先生與她下一盤棋。」

莊先生難以置信的揚起眉。「真的嗎?殿下會不會轉身就忘了?」

朱孟觀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本宮豈會說話不算話?」

莊先生嘿嘿的笑。「殿下一諾千金,豈會說話不算話?不過,凡是人,難免偶爾犯了失憶,忘了某些事,尤其是不太想記住的事。」

朱雲仁噗哧一聲笑出來,當然,立馬招來某人的斜眼。

此時,朱貴仁的聲音傳了進來。「殿下,齊山回來了。」

「進來吧。」朱孟觀起身走到書案後面,莊先生則慢條斯理的收拾棋子。

書房的門開了又關上,朱齊山走進來,站在書案前面行禮道︰「殿下,四皇子去了麗和宮待了約半個時辰後,怒氣沖沖的離開麗和宮。」

朱孟觀勾唇一笑。果然如他所料,老四必然知道什麼,要不,不會一听見章幽蘭在茶館發生的事就急著跑去麗和宮,換言之,這事必與珍貴妃有關。

「莊先生有何看法?」

莊先生細細琢磨,總是有揮之不去的疑惑。「珍貴妃不願意殿下娶章三姑娘為太子妃,這倒也不難理解,可是,何至于手段如此殘酤?章三姑娘並不是一般的貴女,有章閣老的寵愛,又有皇上的贊許,珍貴妃應該避免與她正面交鋒,像是牡丹會上的事,她目標對準的是太子,若成了,章三姑娘絕不可能嫁給太子。」

朱孟觀同意的點點頭,「一如五六年前,紀閣老家的姑娘前往承恩寺祈福時,與自家表哥在竹林‘幽會」,無意間被人撞見了……這事安排得如此巧妙,自始至終無人懷疑與珍貴妃有關,若非紀姑娘不甘心受辱,意圖上吊想證明清白,母後也未曾想到深入調查此事。」

「我若是珍貴妃,當初就不會試圖阻止殿下娶紀姑娘為太子妃,今日也不必為章三姑娘傷神。」莊先生最看不起珍貴妃的小心眼。殿下不娶品貌才情兼備的貴女就坐不穩太子之位嗎?除了目中無人的和家嫡女,京城絕對找不到一個貴女可以讓殿下的後院著火。

「莊先生認為珍貴妃的動機並非如此單純?」

「我相信珍貴妃有不得不毀掉章三姑娘的原因。」

「不得不毀掉章三姑娘的原因?」

「正是,殿下不妨從四皇子下手。」

朱孟觀搖了搖頭。明面上,祈世邦與他站在敵對的立場,可是事實上,他們是在國子監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兩人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動用祈世邦乃萬不得已。「老四如今與珍貴妃鬧得不偷快,珍貴妃必然暗中派人盯緊他。」

「不便從四皇子那兒下手,索性直接動用殿下在麗和宮的人。」

是啊,與其在一旁繞圈子,還不如直搗黃龍。朱孟觀看著朱雲仁,問︰「我們在麗和宮的人有法子靠近珍貴妃嗎?」

朱雲仁搖頭道︰「珍貴妃的性子多疑,貼身伺候的宮女必是整個家族都握在她手上,無父無母的孤兒絕對不用,我們的人在麗和宮只能擔任無關緊要的差事。」

「莊先生還有其他主意嗎?」

莊先生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瞅著朱孟觀。「還有一個法子,索性由章三姑娘出面試探珍貴妃。」

「不行,這不是直接將她推到虎口嗎?」他不會拿章幽蘭冒險,萬一惹火珍貴妃,珍貴妃發狠要置她于死地,他防不勝防。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章三姑娘想必也會同意。」

「不行,套不住狼又如何?本宮絕不許她以身涉險!」

「章三姑娘一定可以應付。」

「本宮說不行就是不行!」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失去」對他而言從不陌生,昨日還笑盈盈的繞著他打轉的宮女,今日很可能成為某個枯井的亡魂,可是一想到他會失去她,他就覺得整顆心都空了。

莊先生很無奈的一嘆,「既然如此,我可沒主意了。」

「卑職會讓麗和宮的探子試著再打听看看。」

朱孟觀沉默不發一語。唯有如此了……半晌,他突然拿起書案上的匣子道︰「雲仁,我們走吧。」

半個時辰後,他已經坐在章幽蘭閨房的炕上,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給你送玉女圭女圭。」朱孟觀指著炕幾上的匣子。

章幽蘭真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他可是「名正言順」,且是經過她「同意」的,不過,她至少可以提出要求吧。「你難道不能白日送嗎?」

「白日送,我們的事就再也瞞不住了,你不在意嗎?」白日來,豈能看見她烏絲隨意披在肩上,美得像個仙子的樣子?他喜歡她這個樣子,平日的防備不見了,添了一股女子的脆弱。

章幽蘭真的很想咬牙切齒。「我們有什麼事?」

「我們的事可多著,你要我——細數嗎?」朱孟觀笑得很誠懇。

好吧,她必須接受現實,如今的朱孟觀是一個很會耍賴的男人……不,小男孩,她若想與他斗,最後吃虧的必然是她。

「你若想再送我玉女圭女圭,可否請哥哥轉送?」

「不成,沒有誠意。」

章幽蘭有一點惱了。「先前你不是先送給哥哥嗎?」

朱孟觀恭恭敬敬的下炕行禮。「先前是我失禮了,你莫要一直放在心上。」

她有一種兵敗如山倒的感覺,這位朱孟觀真的教她招架不住……也許,前世她不曾真正了解他,她看見的只是那位胸懷天下的帝王,不曾見到卸下帝王面具的男人,莫怪乎他們越走相距越遠,看對方是敵人。

「章幽蘭!」

「嘎?」章幽蘭怔愣地看著他。

「你要小心珍貴妃。」

原來,今夜他不是特地來送玉女圭女圭,而是購定茶館的主使者是珍貴妃,為她擔心……好吧,她承認自己很感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珍惜活著,但是我不會為活著苦苦掙扎。」他的擔憂令她感動,可重活一世,生死她看淡了,只是想珍惜她曾經錯過的,只是不想讓前世的遺憾再一次發生。

朱孟觀突然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語氣霸道蠻橫,「不準你有任何不想活著的念頭,你必須陪在我身邊,今生今世!」

不知為何,章幽蘭的眼淚撲簌敕的滾了下來。

嚇了一跳,朱孟觀手忙腳亂的想為她擦拭眼淚,可是沒有手絹,只能用衣袖,不過他顯然不擅長這種事,無論從哪邊擦拭都很笨拙,更令人苦惱的是,眼淚為何越擦越多呢?他索性直接下達命令,「你不準哭了,我就是認定你了,今生今世你只能陪在我身邊。」

章幽蘭很直率的用衣袖將眼淚拭去。「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她不哭,他就放心了,雖然搞不清楚她在哭什麼。

「記住我的話,小心珍貴妃。」他很舍不得走,但是待在這兒太危險了,若是萬一被章閣老逮到了,以後豈不是在他老人家面前抬不起頭?

章幽蘭不想再為此爭論,隨意點了點頭,趕緊將他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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