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鍋鏟皇後 第十五章 壽宴上大顯身手(2)

見周澤沉下臉,柳九九拍著膝蓋咧嘴笑開,「殺了你我還得償命呢,我傻不傻啊?」她給了他一記白眼,「這頓飯之後,咱們恩怨就算扯平,以後不許跑我這兒來,萬一被排骨大哥看見,誤會我給他戴綠帽可怎麼辦?」

周澤「哼」了一聲,「小皇帝有什麼好?你喜歡他什麼?」

柳九九甜甜笑道︰「他會給我剝瓜子仁。」

「你就這點出息?瓜子仁,本王也會剝。」這話一出口便覺不對,周澤趕忙閉嘴。

好在柳九九是個粗線條的,並未察覺到他話里的意思。她捧著小臉,說︰「那不一樣,瓜子仁誰都會剝,主要還得看剝瓜子仁的是誰。」

周澤一臉迷茫,表示不解,「難道不一樣的人,還能剝出不一樣的味道?」

柳九九挺直胸膛道︰「那當然,譬如排骨大哥剝的瓜子仁,吃起來是甜的。如果瓜子仁是你剝的,我一定不敢吃。」

「為什麼?」周澤臉色不好看起來。

柳九九嘴快道︰「怕你毒死我。」

「你倒是很實誠啊。」周澤看著她。

柳九九怯怯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怕你打……」

「行了。」周澤打斷她,「本王發誓不會對你下手,你放心吧。」

柳九九「咦」了聲,得寸進尺道︰「你發毒誓,對天發毒誓我就信你。」

「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周澤瞪了她一眼。

被他這麼一瞪,她像縮頭烏龜似的縮了縮脖子。她這張嘴有救沒救了,就不能把話說得婉轉一點?

「本王發誓,即日起絕不傷你,否則天打雷劈。」周澤一本正經地豎起手指發誓,說完後眉毛一挑,問她,「這下你滿意了嗎?」

柳九九楞了好半晌才吶吶點頭,「滿……滿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澤這個禍害居然真的發毒誓?那她以後是不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是,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他們難道不是敵對的嗎?

柳九九那雙漆黑的眸子在燭光映照下泛出明亮光澤,她眼底的清澈讓周澤覺得心里很平靜,這種平靜,是自他懂事之後就再沒有過的。

他忽然覺得其實權勢似乎沒那麼重要,跟這個女人像這樣坐在灶台前,圍著兩條魚一碟腌菜吃鍋巴飯,其實也很好。他看著柳九九那雙清湛的眼楮,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了一下,那感受難以言喻。

他被自己腦中迸出的念頭嚇了一跳,他居然想……跟這個孕婦平淡過下半生?他是不是瘋了?

柳九九見他發呆,怯怯問他,「你為什麼……願意發毒誓?咱們不是敵對關系嗎?」

為了掩飾尷尬,周澤霍然起身,一甩袖轉過身去,聲音有些細微的發顫,「隨興而為,沒有為什麼。」他深吸一口氣,廚房的空氣悶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他側過臉來,對她說︰「早點歇息。」

柳九九都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再見,他已經跳窗離開。

等等,禍害剛才跟她說什麼?居然跟她說「早點歇息」?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當晚睡到半夜,她夢見周澤拿匕首戳進她的小骯,一片血肉模糊。她嚇得「啊」一聲坐起來。

周凌恆听到動靜起身抱住她,將她摟在懷里,哄小孩似的哄她,「怎麼了?作惡夢了?不怕、不怕,朕在。」

柳九九在他懷里蹭了蹭,揉著惺忪睡眼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亥時,朕怕打擾你休息,沒讓人通報。」周凌恆的下巴在她發上蹭了蹭,語氣寵溺。

他的懷抱讓她覺得踏實。

只要跟這個人在一起,她就會覺得特別踏實,不是因為他是皇帝,而是因為他是她的排骨。

每年暮春,皇帝都會帶上後宮嬪妃及群臣前往鳳山祭天,祈求新的一年大魏風調雨順。

京城距離鳳山路程長達兩天,祭天隊伍浩浩蕩蕩走出京城,帝後御輦被軍隊護在最正中,群臣車駕緊跟其後。

周澤舍棄車輦,一路騎馬前行。他駕著馬,看著前頭的御輦開始胡思亂想,他是在惦記柳九九的鍋巴飯嗎?

不是,他心里念的,似乎是她那雙水靈的眼楮。

翌日日暮時分,浩浩蕩蕩的隊伍到達鳳山腳下。由于天色已暗,周凌恆下令讓人在山下扎營,稍作休整,明日徒步上山。

夜里春寒料峭,帳篷里冷如冰窖,眾人都圍著篝火取暖。

柳九九用鄧琰的劍串起四只乳鴿,坐在火堆前烤,她用蜂蜜調制好醬料,涂在乳鴿表皮,直到乳鴿被烤得金酥發亮,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才算大功告成。

她讓糯米將乳鴿片成薄片,給太後、秦德妃和唐賢妃送去,特意留了兩只又肥又大的,一只給周凌恆,一只給守夜的土豆和鄧琰。

土豆經過周凌恆提拔,如今已是禁衛軍副統領。他穿著鎧甲,腰間掛著寶劍,威風凜凜的模樣差點讓她認不出了。

周凌恆拔出腰間匕首,替她將乳鴿片成薄片,小心翼翼喂著她。柳九九吃得心里甜蜜蜜,不料一抬眼看見獨自坐在大樹下的周澤,想想周澤形單影只怪可憐的,于是又烤了一只,讓糯米給他送去。

荒野之中萬籟靜,夜空中星稀月朗,皎皎明月圓似銀盤,柳九九依偎在周凌恆懷里,看著面前熊熊燃燒的篝火,沒頭沒尾的跟周凌恆講著一些小時候的事。

忽第,一支利箭穿過熊熊篝火,帶著火舌朝周凌恆的方向疾馳而來——

柳九九見狀想也沒想,轉過身替周凌恆擋住,好在周凌恆反應快,抱著她躲開。

剎時間刀劍廝殺聲響徹荒野,熊熊火光開始吞噬他們的帳篷。

周澤正坐在樹上看柳九九,他看見利箭朝她疾射而去,拔了劍從樹上跳下來,掠過火堆,穩穩落在兩人面前,替他們擋開幾支飛射過來的利箭。

他攥緊手中長劍,扭過頭沖著周凌恆吼道︰「還楞著?趕緊帶她走!」

周凌恆一頓,皇叔這口氣似乎很關心鏟鏟?

但當下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多想,他蹙著眉頭抱著柳九九往馬車方向跑。

柳九九也是嚇懵了,剛才她是不是差點就……沒命了?

祭天是大魏一年一度的盛事,早在一個月之前,鄧琰的大哥便已經率領神武軍將祭天之路封死,按理說不該有刺客出現。

此時營地火光大盛,亂作一團,鄧琰趕來護駕,土豆則帶禁衛軍保護太後及秦德妃、唐賢妃等,就連素來膽小的糯米也隨手撿了一把大刀,拿在手中跟黑衣刺客拚殺。她只有一個目的——保護小姐。

黑夜之中看不清楚情況,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有蛇!」

這一聲在人群中炸開,柳九九下意識低頭一看,看見密密麻麻的蛇和蠍子從石頭縫里鑽出來,惹得她頭皮一陣發麻。

鄧琰拿著火對著地上的蛇蠍炙烤,那些玩意見了火光,「嘩啦」一下朝四周散開。

鄧琰擋在他們跟前,用披風一掃,飛起一陣亂石,將蛇蠍逼得朝反方向跑。他蹙眉吩咐手下,「點火把,逼蛇蠍!柳七,你帶人護送太後等人離開。」

柳七是土豆的新名字,御賜的,矜貴著呢。

土豆持劍浴血奮殺,倒在他手上的刺客一個接著一個。

到底是訓練有素的禁衛軍,得到鄧琰命令,齊刷刷點燃火把,神武軍也跟著將火把點燃,霎時山谷火光大盛,亮若白晝。

火光將大魏軍眾人的甲冑照得一片明亮,折射出懾人的威嚴,朝中官員被神武軍護送離開,周凌恆將柳九九抱進馬車坐好,鄧琰即刻跳上馬車,駕馬隨大軍隊伍往原路撤回。

帝後御駕被五百精銳鐵騎護送,行至一半,途徑峽谷時,山上忽然往下滾落大石,將他們同大部隊阻隔。鄧琰當機立斷,駕著馬調轉方向,孤注一擲朝另一條小路行去。

鳳山腳下曲徑較多,加上是深夜,鄧琰看不清前路,到了山崖前再無路可走,只好停下。見沒有刺客追來,鄧琰這才松了口氣,將馬車靠邊停下。

一路顛簸,柳九九胃里翻江倒海,到底是有身孕的人,禁不起這麼折騰。從馬車上下來時,她頭重腳輕,還好有周凌恆結實的胸膛讓她靠著,否則她一定會栽倒在地。

周凌恆扶著她,下令原地扎營。這會兒才剛亥時,離黎明還有段時間,馬車里冷如冰窖,柳九九坐不住,他便吩咐人生火取暖。

山中更深露重,柳九九冷得直跺腳,小嘴有點發烏。周凌恆將自己披風取下來,將她裹嚴實。

月兌掉披風,他里面穿著一件右衽交襟龍紋綢緞長袍,窄袖上金絲收邊,貴氣悉數展現,錦緞帶束著他的窄腰,一身衣服將他襯得氣宇軒昂。柳九九抱著他的腰,臉頰緊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就像蜷縮在他懷里的小獸。

周凌恆捧住她的小手揉搓,不時地放在嘴邊哈熱氣,生怕她凍著手。

她抬起小臉問他,「排骨大哥,周澤救我們,會不會是想用苦肉計?這次的刺客會不會還是他的人?」

提及這一事,周凌恆手上一頓,蹙眉問她,「皇叔似乎很關心你?」想起方才周澤的反應,他心里很不舒坦,周澤臉上的擔憂不像是裝出來的。

柳九九正想說話,突然有「達達」馬蹄聲傳來。鄧琰全神戒備,精銳部隊隨他一起將刀拔出來,最前方的士兵看清來人,遂上前稟報,「陛下,是南王!」

周澤被蛇蠍和刺客逼上這條路,他本來以為周凌恆等人已經順著原路返回,不想卻在這里遇上他們。他帶著隨從翻身下馬,走過來對周凌恆行禮,「臣參見陛下。」

周凌恆正幫柳九九搓手,扭過頭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皇叔不必多禮,請起。」

周澤看了眼他懷中嬌小一團的柳九九,不禁擔憂問道︰「皇後……」他頓了一下,隨即改口道︰「你們可有受傷?」

「沒有。」周凌恆借著火光看了他一眼,發現皇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鏟鏟身上,不曾離開,他眼中的,不是擔憂是什麼?

周澤方才為了保護柳九九,分神受了傷,胳膊上的血仍舊未能止住。

鄧琰見狀,掏出一只小瓷瓶,遞給他,「南王,這是內人調制的傷藥。」

他剛接過鄧琰的傷藥,就听柳九九急呼道——

「鄧少俠你別給他!罷才那些刺客說不定就是他派來的!」她真是憋不住了,明明是敵對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干麼非要裝作救她的樣子?

她真是越想越氣,也不管他們這些人心里繞的是什麼花花腸子,直接挑明了說︰「南王你不用裝了,今天這些刺客是不是你派來的?」

周澤捏著小瓷瓶,心口一塞,差點沒嘔出一口血。

皇家祭天,這是大魏盛事,他雖然想當皇帝,但不會挑這種時候下手,也不會蠢到在這種時候下手。他沒想到自己拚了命想救的人居然反過來咬他一口。

他是吃了屎了還是怎麼?居然拚了命想救這個蠢女人?

周凌恆拉了柳九九一把,蹙眉道︰「鏟鏟別鬧,就算皇叔對朕有異心,也不會挑這種時候下手。」

鄧琰收起刀,坐在石頭上眸色一沉,說道︰「來者不善。」他頓了頓,又道︰「應該是大苗的人,他們的目標是陛下。此番他們驅使蛇蠍偷襲,讓我們措手不及。」

「大苗?」柳九九疑惑地看了眼周凌恆。

鄧琰耐心解釋說︰「大苗素來同我們大魏不和,他們國小人少,擅用五毒偷襲軍隊。近年來,西州城由陳將軍鎮守,從未放過大苗人進關,如今他們不僅入了關,並且埋伏在此處,只怕西州城已經出事。」

「西州城?」柳九九覺得耳熟,仔細回想了一下,忽地睜大眼楮拽住周凌恆的手,「排骨大哥,蕭淑妃和劉昭他們……」

周凌恆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示意她不要說話。柳九九意會,安靜閉了嘴。

「不對。」周澤攥著手上小瓷瓶,驚呼出聲,「走,馬上離開此地!」

周凌恆和鄧琰對視一眼,頓時也明白。

鄧琰下令,「鐵騎軍听命,即刻原路撤回。」

柳九九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周凌恆已經將她一把抱起來塞進馬車,她裹緊披風,縮進角落里坐好,周凌恆正準備上車,一支利箭忽地從他頭頂飛過,箭鏃「 」一聲釘在車輿木架上,緊接著,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從天空落下來。

周凌恆順手從馬車內抽出自己的寶劍,在空中幾個俐落翻身,旋風一般,幾劍擋開飛馳而來的利箭,等箭雨過後,這才握著劍穩穩落地。

馬兒受驚,抬蹄鳴。

周澤連忙上前牽住韁繩,以免驚了車內的孕婦。他貼著馬耳低語幾句,馬兒便安靜下來。安撫好馬兒,他扭過頭同周凌恆對視的功夫,大苗的人已經將他們唯一的一條路給堵住,這下他們若想返程,就必須殺出一條血路。

對方約莫三百來人,同剛才那一撥刺客不同,方才那一撥刺客蒙著面,而這些卻是穿著尋常百姓服飾,並未遮面。他們手中持彎刀,馬上掛著一張弓,背著箭鏃十余支。這些人看見他們,騎著馬沖過來,不由分說的就是一陣亂砍。

鄧琰率領鐵騎軍和他們廝殺起來,原本鐵騎軍佔上風,哪兒知道地上突然竄來一波密密麻麻的蛇蠍,這些蛇蠍倒無劇毒,但被它們咬到的話,會有短暫的麻痹,失去意識。鐵騎軍敵不過蛇蠍啃咬,很快落于下風,倒下去一波又一波。

柳九九躲在馬車內不敢出去,也不知道外頭是個什麼情況,冷不防看見車簾處爬進幾只蠍子還有幾條蛇,嚇得「啊」一聲,往後縮了再縮。

車輿外,周凌恆同鄧琰一起護著馬車,大苗人殺了一波又一波。他听見聲音想回身去看柳九九,誰知對方竟將車輿和馬兒相連的地方切斷,車輿連帶著柳九九朝著山崖邊滾去。

「轟隆」一聲,半截車輿在山崖上懸空,柳九九模出匕首將爬進來的蛇蠍切成幾段,撩開旁側的車簾,看著外頭空空蕩蕩的山間,嚇出一身冷汗。

她微微一動,又是「轟隆」一聲,車輿直接朝下墜去,她整個人失重,直往下墜,竟不小心從車輿中滑了出去,千鈞一發之際她抓住車輿木架,兩條腿垂在空中,酥軟發麻,下半身使不上半點力氣。

耳旁風聲獵獵作響,山里的冷風跟刀子似的刮得她側臉生疼。她往下一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嚇得差點失禁。

她「哇」一聲哭出來,下面就是地獄啊,地獄……

小排骨似乎也知道娘親受難,在肚子里一陣亂踢。柳九九感受到小排骨,也不知道哪里的勇氣,咬著牙往上爬。她往上爬了一截才發現,原來上面是周澤緊緊拽住車輿,她和車輿才沒掉下去。

周澤的胳膊開始滲血,順著木頭流下來,「啪答啪答」滴在她臉上,她抓著車輿木架,緊咬著嘴唇看著他,心里有點內疚。

周凌恆從刺客堆里月兌身,想也不想便跳下山崖,落在柳九九旁側抓住石壁,對她伸手,「鏟鏟,抓住我的手!跳過來!」

她跟周凌恆還是有段距離,萬一他失手沒抓住她,她必然會掉下去,尸骨無存。

他似乎看出她的猶豫,安慰她,「相信我,別怕!」

柳九九吞了一口唾沫,喝了一口冷風,「排骨大哥……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不能讓人其他人當皇後啊!」

「說什麼瘋話!跋緊過來!」周凌恆擰著眉頭,對她伸手。

上面抓住車輿的周澤快扛不住了,對著他們催促道︰「你們快點!本王撐不住了!」

柳九九咬牙,抓住周凌恆的手,松開車輿木架,縱身跳過去。

許是手中太多汗,她剛抓住他溫熱的大手,竟手中一滑,整個人失重,直直往下墜。她想,完了,沒想到會和小排骨命喪于此……

這個想法剛迸出來,她的腰身便被人摟住。

周凌恆緊緊摟住她,生怕她再掉下去,她整張臉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這才覺得有了些安全感。

周凌恆一手抱住她,一手攀岩著石壁往上爬。他飛檐走壁的本事,再一次讓柳九九嘆服。

等他們安然上到崖邊,周澤這才松了一口氣,雙手一軟,丟掉車輿。

車輿墜下山崖,很快被無聲無息的山間濃霧吞噬。

柳九九雙腿發軟,坐在地上緊緊摟住周凌恆的脖頸。剛才他們差點就死離,原來死亡的感覺是這麼的可怕,她整個人往下墜的時候,最大的遺憾便是他們的小排骨還沒出世。

她抱著周凌恆哭得泣不成聲,然而此時他們還沒月兌離危險,周凌恆不敢耽擱片刻,直接抱著她上了馬,等鄧琰帶人殺出一條血路,他便騎著馬疾馳出去。

周澤也翻身上馬,緊跟著他們騎馬沖出包圍。

大苗人見狀要追,鄧琰卻領人擋住去路,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

黑衣鄧琰殺人從不手軟,一刀斃命,見蛇蠍越來越多,他掏出冷薇給他的香包,扔進火堆焚燒,火堆里立刻傳出一陣濃烈的異香。

蛇蠍紛紛往後退,但鄧琰知道這香抵不了多久時候,當即下令,「鐵騎軍听令!點燃披風。」說罷他將自己身後猩紅的披風一把扯下,「嘩啦」一聲抖進火堆中點燃。

到底是訓練有素的大魏鐵騎,臨危不懼,得令後眾將士齊刷刷扯後的披風,火光照在他們的玄鐵護甲上,映出熊熊烈火光芒。鄧琰一聲令下,「扔!」軍士們齊刷刷將手中烈火披風扔出去。

布料沾火便燃,山崖邊頓時火紅一片,空氣中傳來一陣腥臭,蛇蠍被燒得劈里啪啦響。

火光之後,鄧琰為了威懾敵人,舉著血紅的刀,大喝一聲,「進!」大魏鐵騎齊齊踏著鏗鏘步子,舉著刀向前進,嘴里發出「喝喝」的聲音。

余下的兩百軍士,個個是熱血男兒,他們舉著刀踏著整齊的步子向前,踏步聲和鐵甲撞擊聲鏗鏘激昂,在山野間回蕩,幾乎要將山間碎石震碎,沒被燒著的蛇蠍被這氣勢嚇得往後退去。

鄧琰眸光凌厲,殺伐果斷地吐出一個「殺」字,軍士們紛紛沖上前同大苗人廝殺。

在鄧琰帶領下,鐵騎軍很快將這些大苗人控制住。

他下令道︰「留十個押回京城,其余一個不留,扔下山崖。」

得到命令,抓到的近一百來個刺客統統被割掉腦袋,扔下山崖,唯獨留了十個看來是領頭的。

鄧琰知道現在逼問不出什麼,冷冷一笑,聲音陰森得可怕,「想死嗎?沒那麼容易,等回了京城,本少爺讓你們生不如死!」

大苗人啐了他一口唾沫,用大苗話辱罵了他幾句。

鄧琰不僅能听得懂大苗話,且同樣用大苗話回道︰「不巧,我夫人是你們大苗冷氏家族之後,她正好缺十個人煉藥。」

十個大苗刺客面面相覷,一臉不可置信。他們大苗歷代國師都是出自冷氏家族,依著冷家對大苗的忠誠,怎麼可能?

鄧琰沒有跟他們解釋,他扭過頭點了五十幾人,同他一起去接陛下和皇後,其他的人便押這十人回他府上,交予冷薇處置。

只要冷薇出手,必有辦法讓這些人把事情交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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